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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脉·家脉·国脉:秦可卿病源追溯
——《红楼梦》隐微情节背后的主旨透视

2023-09-28许三珍西南大学重庆400700

名作欣赏 2023年14期
关键词:秦可卿曹雪芹红楼梦

⊙许三珍[西南大学,重庆 400700]

《红楼梦》关于秦可卿病逝过程的描写是非常隐微的,不深究会觉得平淡无奇,但深究之后会发现“等闲平地起波澜”。笔者在《秦可卿的脉象与心象——名著互证视角下的〈红楼梦〉人物形象解读》一文中,结合中医学理,深入分析了张友士对秦可卿的诊断过程,又聚焦其所开药方,将其与明末清初著名医学家傅山所作妇科典籍《傅青主女科》中的药方作对比,发现该药方是治疗血崩的。血崩是古代青楼女子常患的一种病症,在当时很难治疗,被视为不洁之症,所以张友士含蓄地说是“水亏木旺”的症候。笔者兼用名著互证法,发现秦可卿与《金瓶梅》中李瓶儿有高度的相似性,李瓶儿也是患该病症,秦李二人的治疗过程、病逝过程及其他相关事件都如出一辙,曹雪芹和兰陵笑笑生对笔下的人物有着相同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评判。

本文进一步追溯秦可卿的病源,以窥知病象背后的家国气象,从而更深层次把握《红楼梦》的思想主旨。

秦李二人何以落下如此重症?对于《金瓶梅》中的李瓶儿,医生何老人说得比较直接:“这位娘子,乃是精冲了血管起,然后着了气恼。气与血相搏,则血如崩。”可见此病病因主要是两大方面:精冲血管和情绪郁结。傅山的《傅青主女科》认为血崩的病因有外伤因素,如“交感”“闪跌”,也有内在情志因素,如“郁结”。傅山强调节制房事的重要性,他指出,年老血崩、少妇血崩、交感出血、血海太热血崩均与房事不节高度相关。

那秦可卿何以精冲血管、忧闷郁结呢?这就要从她的判词说起了,其判词曰:“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对其形成注解的曲子曰:“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秦可卿的病因,判词俱已道尽。

一、人脉飘如絮:擅风秉月,宿孽因情

秦可卿的深层性情,曹雪芹是照着李瓶儿来塑造的。

(一)都是好性子

李瓶儿身边的人像如意、迎春、绣春、王姑子等,无一不道她的好。秦可卿也深得人心:“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然而兰陵笑笑生和曹雪芹都善于塑造“圆形人物”,又惯用反讽手法,就是这么好性儿的人,偏偏风流成性。

(二)风流成性

李瓶儿是《金瓶梅》中排第二的浮荡女子,有四任丈夫,与多人关系暧昧,热衷于私通,将淫酣浪战的西门庆视为“医奴的药”。秦可卿也风流成性,其判词及注解的曲子中就有五个“情”字,而一个“淫”字可谓画龙点睛。“宿孽总因情”乃双关手法,一者“情”指情欲,言冤债和罪孽都是因情欲而造;二者“情”谐音“秦”,即最终作下冤孽的,还是秦可卿自己,正是“自作孽,不可活”。“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高度概括了秦可卿的性情,对此曹雪芹也在文中不断暗示。

其一,贾母一行到宁府赏梅,宝玉要睡中觉,便让秦氏带他去,“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元伟在《“袅娜”发覆——〈红楼梦〉词汇“考古”个案》中指出:“在通俗文学中,‘袅娜’表现出的‘多情’更‘近于风月’。从秦可卿的外貌品性描写、角色设定和小说写‘情’主题来看,《红楼梦》很可能借鉴了‘袅娜’的书写传统与内涵,塑造了柔弱妩媚、秉风情月貌的秦可卿形象。”另外,曹雪芹善用反讽,贾母认为其极为妥当,但下文发生的事立即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秦可卿先带宝玉至上房内间,因里面挂有“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对联,宝玉叫嚷着要走,于是秦可卿便引他到自己卧室去睡。一个嬷嬷说道:“那里有个叔叔往侄儿房里睡觉的理?”秦可卿不以为然:“嗳哟哟,不怕他恼。他能多大呢,就忌讳这些个!”就遵规守礼而言,秦可卿连下层嬷嬷都不如,做出出格之事自然不足为怪了。

其二,曹雪芹对秦可卿房中的陈设做了细致描写,以用典的方式传达了丰富的信息。“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秦氏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说着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据说武则天为讨好李治,特把自己的寝宫改为镜室,以增加情致。秦可卿身材和赵飞燕相似,纤细袅娜;赵飞燕诬陷许皇后蛊诅后宫女子,致许皇后被废,最终赵飞燕被立为后。安禄山与杨太真的越轨之举,不仅见于野史,就连《资治通鉴》都说他们“颇有丑声闻于外”。“寿昌公主”应为“寿阳公主”,因为含章殿卧榻之典系南朝宋武帝之女寿阳公主,《杂五行书》载:“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几时,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竟效之,今梅花妆是。”同昌公主是唐懿宗的女儿,出嫁时懿宗倾尽宫中珍玩做嫁妆,其中一件就是联珠帐;同昌公主病死,唐懿宗为她举行了极尽奢华的葬礼,这也暗合了秦可卿死后葬礼的奢靡。曾在溪边浣纱的西施,初适范蠡,因绝色无双而被送与夫差,终致其灭国,因此西施通常被认为是红颜祸水的代表。红娘则是《西厢记》中帮张生和崔莺莺牵线搭桥、互通情愫之人,为慰藉张生相思之苦,特抱来崔莺莺的枕头相赠。

上述典故的主人公,均与“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典故中人,或僭越礼法,或穷奢极欲,或妖冶风流,或淫荡成性,作者“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秦可卿。

可见,秦可卿自身性情淫荡是其落下病根的缘由。当然,除了内因还有外因。

二、家脉势如崩:箕裘颓堕,家事消亡

导致秦可卿患病的外因,主要是不肖之子贾敬、贾珍、贾蓉祖孙三代的丧德败伦之举,而又以贾敬、贾珍为甚。

(一)贾敬之罪:箕裘颓堕

秦可卿身上有两大疑点:

第一,为她诊脉的张友士说:“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初次行经之日即青春期开始之时,为什么她的病要如此之早就开始疗治?第二,寒门之女却嫁入公侯之家,原因为何?

秦氏判词中的“箕裘颓堕皆从敬”的“敬”是双关语,其一指家业的衰颓,都是从敬畏之心的丧失开始的;其二指贾敬,秦可卿的判词里却出现贾敬,咄咄怪事!秦可卿跟贾敬有什么关系呢?此时就得提及秦可卿的身世:“他父亲秦业现任营缮郎,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当年无儿女,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小名唤可儿,长大时,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因素与贾家有些瓜葛,故结了亲,许与贾蓉为妻。”秦业具备和皇亲国戚的贾府联姻的资格吗?他们门当户对吗?且看三点:地位方面,营缮郎是负责皇宫或陵寝的营建、修缮等事务的低级官员,贾府则是公侯之家,爵位尊崇,且为贵妃之亲眷,皇帝之“丈人”,秦业与之等级悬殊天差地别;资产方面,秦业的养儿秦钟要上学,却没有家塾,也请不起私塾先生,只好投奔贾府“借光”,秦业好不容易才凑足二十四两银子做见面礼;家庭方面,秦业是个鳏夫,且年近七十,垂垂老矣。贾府与如此家庭联姻,简直是玷辱身份,然而这姻亲到底还是联结了,作者只说“因素与贾家有些瓜葛”,这关子卖得蹊跷。然而只要深加爬梳,便会发现作者以婉曲的方式圆融地化解了这一矛盾。我们不妨做出如下推断:

秦可卿人如其名,“生的形容袅娜,性格风流”,《易经·系辞》说“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她也正因此招来祸端。《红楼梦》中资深的恶棍——贾敬向她伸出了魔爪,从此开启了她的宿孽人生,这在她的名字里就有所暗示:“秦可卿”谐音“禽可侵”。且看冷子兴对贾敬的评价:“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们胡羼。”“胡羼”即鬼混之义,可知这是个心术不正之人,他最后死在自己炼制的丹药上。综上,我们可以推断,秦可卿很可能是被贾敬看上,在秦可卿刚刚进入青春期时就将其占有,并恣意侵淫,所以张友士才说“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至此,关于秦可卿的第一个疑点便迎刃而解了,贾敬为方便自己淫乐,避开外人耳目,特将秦可卿摄入贾府,妻于其孙贾蓉,但其实可卿仍是其掌中玩物,我们从贾蓉的名字里便可窥见端倪:“贾蓉”即“假容”,假装容纳着这个女子。贾容对秦可卿没有半点感情,他勾搭凤姐,调戏姨母,败坏人伦,对“妻子”的死也表现得极为淡漠——这也是曹雪芹的借笔。贾敬的操作,和《金瓶梅》中张大户的手法如出一辙。潘金莲本系张大户之婢女,他残暴地将其占有,然不堪其妻之悍妒,遂将金莲嫁于武大郎,并把他们安置在自家隔壁——为什么不嫁给一个端正点的人?为什么要安置在自家隔壁?这是为了方便张大户安全地淫乐:一者潘金莲已正式婚嫁,不会再招致其妻的悍妒;再者,潘金莲的丈夫是张大户精挑细选的武大郎,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继续占有潘金莲;三者潘金莲特被安置在自己隔壁,近水楼台易得月。贾敬如是操作之后,更加淫欲无度,最后元阳亏耗,只好打着修道的旗号滋阴壮阳去了——其实是“胡羼”。如此,关于秦可卿的第二个疑点謋然而解。

(二)贾珍之孽:家事消亡

秦氏判词中的“家事消亡首罪宁”也是双关,一方面,家道的衰颓,都是因为过得太安宁,所谓“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另一方面,“宁”指宁国府,道德的败坏、家业的没落,就从宁国府开始。而导致宁国府全面溃败的,则是贾珍。冷子兴寥寥数语就勾勒了贾珍的全貌:“这珍爷那里肯读书,只一味高乐不了,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也没有人敢来管他。”这“翻了过来”大有深意,暗含诸般事物在宁府完全“翻了”,最主要的就是人伦道德,贾珍聚赌纵博,调戏亲眷,父子俩合谋将小姨子尤二姐“嫁”给贾琏,他们父子则安着和贾敬当年一样的心,准备时时私会二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翻”得更厉害的一桩,被仆人狠狠骂出来,“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当把宁府翻过来的贾珍遇到袅娜风流、置礼仪法度于不顾的儿媳秦可卿,干出扒灰的事也就不足为怪了。对此,曹雪芹从诸多方面进行了皴染:

第一,秦可卿患病,丈夫贾蓉若无其事,但作为公公的贾珍则到处寻医问药,可谓“上穷碧落下黄泉”,整日为了儿媳的病焦灼不堪。

第二,贾珍为了风风光光地安葬秦可卿,特花一千二百两银子给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尉的官。当知道贾敬不管这丧事,贾珍“亦发恣意奢华”,棺材竟用薛蟠店里无人敢出价买的樯木——原是供千岁爷享用的,贾政因此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贾珍哪里肯听,为了儿媳,他真的如其所言“尽我所有”了。

第三,秦可卿之死,贾蓉不掉一滴眼泪,贾珍却如丧考妣,“哭的泪人一般”,众人苦劝不住,他“恨不能代秦氏之死”。

封建社会礼教森严,而作为秦可卿公公的贾珍,却殷勤过度,越俎代庖,俨然以公公之名行丈夫之实。而上述细节,都借笔自《金瓶梅》,贾珍之丧秦可卿,一如西门庆之丧李瓶儿,在“丧偶”过程中,二人言行举止惟妙惟肖,可见贾珍就如《红楼梦》中的西门庆。

再看贾宝玉初入秦可卿房间时的描写:“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宝玉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宝玉睡下很快就做了春梦,在太虚幻境跟秦可卿缱绻缠绵,可见这个香不是一般的香,而是迷情香,一嗅便觉走经串络,眼饧骨软,春心荡漾。和贾蓉行夫妻之礼,无须此等物什,何况贾蓉不拢栏圈,馋猫似的出去鬼混,秦可卿必然是和情人偷情而用,这情人就是贾珍。

至此可知,秦可卿“擅风情,秉月貌”是其落下严重妇科病的根源,贾敬、贾珍、贾蓉祖孙三代的丧德之举,是其染病的原因。当风流成性的浮荡女子遇上箕裘颓堕的败伦之人,淫欲之事便“水到渠成”,于是纵欲无度,精冲血管,落下病根便不足为奇了。况且张友士说:“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尤氏也评价儿媳:“他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以如此心性,置身如此环境,做出如此之事,又身处如此之豪门,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以张友士说:“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

三、国脉微如缕:虽曰天命,岂非人事

脉象,不仅是秦可卿的病象,更是贾府病入膏肓、封建王朝疾入骨髓的征兆。曹雪芹写一家是为了写一国,贾家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缩影,一个人的脉搏,就是一个时代的脉搏——已无刚劲健朗、生生不息的生命律动,尽是“数脉”的急促衰竭之象,“伏脉”的隐匿消沉之气,“细脉”的气若游丝之态,“濡脉”的风中柳絮之姿,更有不可告人的龌龊难言之隐。这病,若在青春期就用药,断无今日之患;这国,若安不忘危,存不忘亡,也断无江河日下之险。贾蓉问:“这病与性命终究有妨无妨?”这不仅是对人命之追问,更是对家之命、国之运的追问。张友士感慨:“如今既是把病耽误到这个地位,也是应有此灾。”“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这既是对病人不洁身自好、不早点疗治的感慨,也是对贾府、国家不居安思危,积其德义,以致酿成大症候的感慨。焦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想当初陪着太爷“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终于创下这份家业,“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所以叫嚷着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秦可卿对这一“定律”也深有体察,认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乃自然之道,不可逆转,故临终托梦于凤姐,善加嘱托:“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王熙凤请教永葆常青之法,秦可卿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荣辱周而复始似乎是社会人生的铁律,欧阳修对此发问:“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他专作《伶官传序》,考察庄宗得天下与他失天下的原因,最后得出结论:“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无论是国还是家,抑或个人,“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秦可卿开出了永葆贾家无虞的方子,建议在祖茔附近多置田庄,以供祭祀,家塾亦设于此,让子孙勤勉耕读。然而凤姐以为荣华不绝,乐以忘忧,俱将“药方”抛诸脑后,反干起收受贿赂、徇私舞弊、教唆杀人、放高利贷等勾当来,进一步将贾家推向悬崖。一个皇亲之家如是,百个皇亲之家亦然;所有皇亲国戚如是,整个统治阶级亦然;民心风俗如是,国家气象亦然,王朝日落西山便已近在咫尺。魏征曰:“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实是不刊之论。

“精冲血管,忧闷郁结”是秦可卿所患血崩症的病理机制的医学表达,本文进一步追溯其何以“精冲血管,忧闷郁结”,在其性情和行为方式上做深度挖掘,由此窥视到贾府不可告人的龌龊面目,进而看到当时世风败坏的社会特征,探知人脉、家脉与国脉的同频共振,发现人性堕落、家国衰败的深层原因。法国文学批评家圣伯夫说:“最伟大的诗人并不是创作得最多的诗人,而是启发得最多的诗人。”在秦可卿的人物塑造中,曹雪芹以简约的笔法蕴含了无限深意,只露冰山一角,将深沉的思绪隐伏于水面下,充分发挥了留白艺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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