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传播视域下岑参边塞诗中《诗经》要素解析
2023-09-28冉娟中国传媒大学北京100144
⊙冉娟[中国传媒大学,北京 100144]
岑参两次出塞留下了近80首边塞诗,有较多作品涉及《诗经》材料。作为一名传播者,岑参身份多重:诗人、进士、幕府文人,每一种身份都为《诗经》在唐代丝绸之路上的传播打下了基础。
历来学者对岑参出塞时间与所经之地考究不一,比较权威的说法是闻一多《岑嘉州系年考证》天宝八年(749)“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入朝,表公为右威衡录事参军,充节度使幕掌鲁配,遂赴安西”①,这是岑参第一次出使安西,到今新疆库车;天宝十三年(754),“是年,安西四镇节度使封常清入朝,三月,权北庭都护伊西节度瀚海军使,表公为大理寺评事,摄监察御史,充安西北庭节度判官,遂赴北庭”②。因此,天宝十三年,岑参第二次出塞至北庭与轮台。
依据岑参出使边塞的时间线索,本文在陈铁民《岑参集校注》中简单统计出其前后两次出塞创作的诗歌分别是34首、44首,其中第一次出塞创作的诗歌中有2首诗歌涉及《诗经》内容,第二次出塞创作的诗歌中有9首涉及《诗经》。本文参照张辉选注的《岑参边塞诗选》以及前文的统计,重点分析岑参边塞诗中的《诗经》内容,探讨其中的联系。
一、岑参安西之行中的边塞诗与《诗经》
在岑参出使安西途中创作的34首边塞诗中共2首涉及《诗经》内容:《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中“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的“王事”出自《诗经·邶风·北门》“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武威送刘单判官赴安西行营便呈高开府》中“扬旗拂昆仑,伐鼓震蒲昌”的“伐鼓”出自《诗经·小雅·采芑》“钲人伐鼓,陈师鞠旅”。
(一)“王事”与《诗经·邶风·北门》
天宝八年(749),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入朝,上奏调用岑参为右威卫录事参军,充节度使幕府文职——掌书记,岑参领命前往安西,在赴安西途中经过陇山(今陕西六盘山)时作《初过陇山途中呈宇文判官》。
宇文判官为高仙芝节度使的部下判官。“都护犹未到,来时在西州”一句内容可知高仙芝从长安出发回幕府时,岑参不曾随同。诗中“万里奉王事,一身无所求”③的“王事”意为“公务、公事”,“奉”为“接收、执行”,此句说明宇文判官受命前往安西准备尽力完成“王事”,以身报国,公而忘私,生动体现了边塞将士们的精神风貌,句中“王事”出自《诗经·邶风·北门》。
《毛诗序》云:“《北门》,刺仕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郑玄笺曰:“不得其志者,君不知己志,而遇困苦。”④而现代学者高亨在《诗经今注》中认为《诗经·邶风·北门》的创作背景是由于卫国一位小官吏俸禄微薄,难以养家,而朝廷各种琐碎事物与劳役都需要他担任,面临着统治者压迫和家庭生计困难双重压力,因而作此诗。⑤诗中“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王事敦我,政事一埤遗我”的“王事”“政事”均为“公事、政务”等意。《北门》一诗虽借用小官吏口吻倾诉人生之苦,体现了《诗经》“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现象。
不论是表达不得志之感还是对生活与政事的怨诉,岑参在此处没有用“政事”“公事”等词来表达宇文判官万里受命出塞之意,而引用《诗经》中“王事”这一内容,起到酬赠诗的赞颂目的。在边塞生活中与同僚往来应和,诗中又融入《诗经》元素,说明《诗经》内容在边塞有一定的传播方式与受众。
(二)“伐鼓”与《诗经·小雅·采芑》
《新唐书·高仙芝传》记载,天宝九年(750),高仙芝为了迎合唐玄宗“吞四夷之志”,便开始主动进攻周边民族,偷袭石国,出师攻打大食,由于军队内部叛变,高仙芝败北。天宝十年(751),高仙芝因边功加开府仪同三司,称为“高开府”。闻一多《岑嘉州系年考证》记录“仙芝出征时,留公等在武威”⑥,岑参留在武威未跟随高仙芝军队,并作《武威送刘单判官赴安西行营便呈高开府》,为判官刘单赴安西送别。
诗中不仅描绘了西域自然风光,赞赏刘判官守护家国的精神,赞颂高仙芝赫赫军功,还回首往昔,衬托塞外艰苦与战争给人们带来的苦难。诗中“扬旗拂昆仑,伐鼓震蒲昌”的“伐鼓”便出自《诗经·小雅·采芑》,“伐鼓”是军队前进的信号,岑参用“震蒲昌”来烘托出在战争中鼓声喧嚣、军势壮盛的场面。
《诗经·小雅·采芑》是描写周宣王大臣方叔领兵征伐楚国的一首战争诗,诗中“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意为:掌管明钲击鼓的士兵正在击鼓,方叔正对陈列的军队讲话。方叔高贵俊大,鼓声渊渊,军队兵势盛大。这两句描绘了在方叔带领下的军队士气强盛的场面。
岑参在此诗中引用的《诗经》内容是回忆战争的场面,用“伐鼓”来描绘的高仙芝带领将士们出征时的场景很巧妙地和周宣王大臣方叔领兵征战这件历史事件吻合,二者结为重臣征讨之诗。“伐鼓”一词重在“伐”字,在《左传·齐桓公伐楚》中,齐桓公向楚国进攻便用的“伐”字,“用兵之名有四,两相攻曰攻,以大加小曰伐,加有罪曰讨,天子自往曰征”,齐桓公当时向楚国发兵则是攻打蔡国,击溃蔡国以后再南下伐楚,楚国向齐国缴纳贡品,也说明了军事实力悬殊的事实,因此齐国攻打楚国为“伐”。又古人常用“东征”“西征”“南征”,向北方攻打时用“北伐”。古时以中原为中心,经常发兵收复北方夷狄,也是一种军事实力的不对等,因此“伐”字体现的是强者与弱者的较量。岑参在封常清率领军队出征西北,守护疆土时,运用“伐鼓”而不是“击鼓”等词,暗含着对幕府军队力量的足够自信以及对封常清英勇作战的认可,“伐鼓”在内的诗句也都是描绘了壮盛的军势场面。
从以上内容分析可以推测岑参诗歌中这种无意间、自然的《诗经》内容,说明他对《诗经》的熟练程度。由于“伐鼓”这一《诗经》内容深入唐代文人创作之中,并逐渐演变为一般文学内容,文人在创作时会不自觉地引用,以至于后人在阅读时难以分辨是否为《诗经》内容,也更加说明了《诗经》内容的传播程度:不仅当时的人引用无痕,后世也无法分辨是否相关。
岑参第一次出塞至安西所创作的诗歌虽仅有以上两处涉及《诗经》,但诗歌内容都与所引用的《诗经》内容有一定联系。
二、岑参北庭之行中的边塞诗与《诗经》
天宝十三年(754),岑参随同安西节度使兼北庭都护府封常清出塞至北庭任大理评事,摄监察御史,充安西、北庭节度判官,其间作44首边塞诗,其中9首涉及《诗经》内容:《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使交河郡,郡在火山脚,其地苦热无雨雪,献封大夫》《北庭贻宗学士道别》《登北庭北楼呈幕中诸公》《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奉陪封大夫九日登高》《玉门关盖将军歌》《天山雪歌送萧治归京》《优钵罗花歌》。
(一)“崔嵬”“金罍”与《诗经·周南·卷耳》
《诗经·周南·卷耳》是《诗经》中的著名篇目,据高亨《诗经今注》,描写的是在外服役的小官吏乘车行走在艰险的山路中怀念家中的妻子。诗的前一部分想象妻子在采卷耳,以思念征夫的妇女的口吻来写;后三部分则是诉说自己在道路上奔走,以思家念归、备受旅途辛劳的男子口吻来写。“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攀登到高高的山顶,“我”的马足疲神颓,且先斟满金壶酒,慰“我”离思与忧伤。“崔嵬”是“山顶、高山”,“金罍”是一种金制酒器。
在岑参第二次出塞创作的边塞诗中,有三首诗歌涉及《诗经·周南·卷耳》的“崔嵬”这一内容。在北庭任职期间,与幕中同僚登楼酬唱时作《登北庭北楼呈幕中诸公》,“古塞千年空,阴山独崔嵬”,时代变化,轮台长期荒废,只有天山巍然屹立,“崔嵬”一词就说明了天山的高耸峭拔。天宝十四年(755),岑参随军府驻扎在轮台,奉命出使交河,作《使交河郡,郡在火山脚,其地苦热无雨雪,献封大夫》一诗寄给封大夫。
诗歌首先描写了交河的景象与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后面部分则赞颂了封常清的功绩。在开篇描写火山时,“暮投交河城,火山赤崔嵬”一句用“崔嵬”来形容火山高耸,气势磅礴。岑参从交河返回轮台时,作《天山雪歌送萧治归京》送别萧治。开头一句“天山雪云常不开,千峰万岭雪崔嵬”叙写了天山终年积雪、云雾缭绕的景象。“崔嵬”一词也体现了雪山高耸的场面。不论是描写天山的巍峨,还是描写火山的高耸,岑参在写山高时引用“崔嵬”一词来体现,不仅是由于这个形容更加恰当,还说明了《诗经》带来的无形影响,使其创作中化用巧妙,不着痕迹,也让后人看不出这到底是《诗经》中的内容还是常用的文学描写内容。
岑参《使交河郡,郡在火山脚,其地苦热无雨雪,献封大夫》这首诗作中还体现了《诗经》带来的影响。在歌颂封常清丰功伟绩时用“军中日无事,醉舞倾金罍”结束全诗,营造一种军中气氛融洽和谐的场景。将士们举杯醉舞,岑参用“金罍”来指代军中所用酒器。我们可以推测一下,身处西域,且连年战乱,军队中的随身物品想必不会太过奢华,一切从简。而此时为何会出现“金罍”这一种贵族用的黄金酒器?是军队配备,还是岑参想象?本文认为,应该是岑参当时为了迎合所需氛围,在创作诗歌时故意借用“金罍”这一《诗经》内容来指代军队士兵饮酒时用的酒器,岑参本可以用其他名称来代指所用酒器,而恰巧引用《诗经》中的内容,更加说明了《诗经》对他的影响以及岑参本人故意引用进而达到传播效果。有可能本意并非传播,只为诗歌内容更加饱满,韵味更深,但实际上却起到了传播《诗经》的作用。
(二)“角弓”与《诗经·小雅·角弓》
关于《诗经·小雅·角弓》,《毛诗序》认为:“《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谗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高亨在《诗经今注》中也说这首诗歌是周王朝的贵族们由于争权夺利,造成兄弟亲人之间的矛盾,诗人作此诗是为了加以讽刺和劝告。诗中“角弓”是一种武器,“翩其反矣”把角弓调整向反面转,说明了兄弟亲人反目,暗含准备斗争之意。
天宝十四年(755),封常清仍为安西节度使,岑参在北庭作《北庭贻宗学士道别》,与封常清属下宗学士道别。此诗先感叹宗学士从戎赴边,战功无数却得不到赏识,然后写二人送别时想象归骑在瀚海中远去的场景。在描写想象的场景中,“今且还龟兹,臂上悬角弓”一句描绘了宗学士挂着角弓归龟兹的情景。同年,岑参在北庭送别封常清属下武判官还京,作《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诗中写了八月飞雪奇景与严寒中的军营生活,还描绘了沙漠中冰天雪地的景象,营造了悲凉的送别氛围。在描写军营中的艰苦生活时,“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天气寒冷到将军手中的角弓都拉不开,衣服也合不上。这两首诗中的“角弓”都是边塞将士手中的武器。不论是想象中悬挂角弓的场景,还是现实中恶劣天气导致拉不开角弓,都从侧面体现了边塞战争中的艰苦与困难。
上述《诗经》中的《角弓》篇目虽是写兄弟反目的主题,但诗中所用意象“角弓”表明其从先秦时代就已经出现,并且作为“抗敌”的武器。盛唐诗中多次出现“角弓”并广泛运用于战争中,属于将士贴身佩戴之物,表明先秦《诗经》中记载的器物在唐代边塞战争中不可或缺。这种从先秦传到盛唐、从中原地区传入西域战争中的器物无疑承载着传播作用,由于“角弓”是一种常见的军中武器,因此在岑参的诗作中能够多次出现。
(三)“醉舞”与《诗经·鲁颂·有駜》
《诗经·鲁颂·有駜》是一首描写鲁僖公君臣等贵族官僚办事与宴饮生活的诗歌。在宴会上,舞伎扇动羽毛扇,参加宴会的贵族们饮酒观舞,有节奏的鼓声震撼着他们,优美的舞姿也让他们不禁手舞足蹈起来,“鼓咽咽,醉言舞”就说明了这个欢乐的宴饮场面。
天宝十三年(754),封常清出师西征。次年,在“边头无幸事”时,岑参陪封大夫重阳节登高作《奉陪封大夫九日登高》。诗中前半部分既写了寒秋天气,又赞颂了封常清;后半部分讲述了登高时的情景。“边头幸无事,醉舞荷吾军”赞颂在封常清带领下,边地安宁,因此可以醉酒歌舞,也表现了对皇帝的感恩戴德之情。在前文出现的《使交河郡,郡在火山脚,其地苦热无雨雪,献封大夫》中也有“醉舞”内容,同时也赞颂了封常清的功绩。“军中日无事,醉舞倾金罍”与“边头幸无事,醉舞荷吾军”意蕴相同,在战乱时代的轻闲时刻能一起登高、醉舞,表现了封常清与将士们相处融洽、载歌载舞的场面,也赞颂了封常清的功绩。
“醉舞”出自《诗经》中贵族们在工作之余的宴饮场景,岑参在封常清带领将士出师征战途中“边头无幸事”“军中日无事”时引用“醉舞”,来描写封大夫与军队其乐融融的景象,表现了封大夫的正确征战方式,将士们不用每天陷于战争之中,可以“无事”饮酒“醉舞”。
(四)“自公”与《诗经·召南·羔羊》
天宝十五年(756),岑参曾作七言古诗《优钵罗花歌》来托物言志,表露自己怀才不遇之情。这是一首受佛教影响的诗歌,“优钵罗”是梵语的音译,是佛教的一种植物。这首诗歌开篇的序言说道:“自公多暇,乃于府庭内栽树种药,为山凿池,婆娑乎其间,足以寄傲。”岑参在官府之中未被重用,较为清闲,于是在府中种植植物,开山凿池等,盘桓游憩在这些自然之物中寄托自己的傲世之情,也暗指自己怀才不遇,不得重用。
“自公”一词出自《诗经·召南·羔羊》。《诗经·召南·羔羊》是一首咒骂盘剥百姓、残害人民的衙门官吏的诗。诗中“退食自公”“自公退食”表示从朝廷退下来然后去吃饭,毛诗说“公,公门也”,“自公”表示从公门出来,也即退朝。
岑参在此处用“自公”表示自己工作完成以后的清闲状态。在这首与佛教相关的诗歌中引用《诗经》内容,将儒家经典与佛教文化结合起来,体现了文化间的相互传播。
岑参在两次边塞诗中均引用了《诗经》中的内容,由于第二次出塞时跟随的节度使封常清不仅战场上英姿飒爽,无战事时军民同乐,且声誉良好,敌人未战而降(“甲兵未得战,降虏来如归”),对岑参又有知遇之恩(“侧身佐戎幕,敛衽事边陲”),因此岑参在北庭、轮台创作的边塞诗数量较多,涉及《诗经》的内容也比较多,有许多内容是对封常清的赞颂。
三、结语
岑参创作诗歌近三百八十余首,两次边塞之途创作的诗文近80首,且有较多诗文羼入《诗经》内容。岑参早年赋文《感旧赋(并序)》中说:“参,相门子,五岁读书,九岁属文,十五隐于嵩阳,二十献书阙下。尝自谓曰:‘云霄坐致,青紫俯拾。金尽裘敝,蹇而无成,岂命之过欤?国家六叶,吾门三相矣。’”岑参出身于三代宰相家庭,且五岁读书,九岁属文。由于家庭教育以及个人天资聪颖,岑参的文化积累异于常人,功底深厚。岑参饱读经书,犹善作诗文,在盛唐时代参加科考并年三十就进士及第,这些都证明在科举考试的影响下,岑参作为一名进士,必然对《诗经》在内的经学著作熟读于心并能够灵活运用,这是岑参诗作中出现《诗经》内容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岑参在丝绸之路上传播经学著作的重要基础。
作为一名幕府文人,岑参一路西行,直达边塞,不管是经火山、过沙碛、越雪山,还是宿西馆、客驿楼,或者是送友人、歌胡曲,边塞一沙一粒的西域风光、人文交流,在曲终人散、来回往返之间都促使岑参进行源源不断的诗歌创作。同时,岑参深入幕府内部,与上下级关系融洽,在感叹边塞奇景时与胡地百姓和来往行人有一定接触,使得其诗歌作品中的《诗经》内容得以传唱。此外,岑参深处西域,受佛教影响较大,在传播《诗经》在内的儒家文化的同时还吸收了佛教中的文化,促进了儒、释两家文化的融合。
岑参两次西域之行不仅是到幕府任职,实现自己保家卫国的壮士之志,而且整个塞外之行都是其传播《诗经》的基础。岑参作品中包括《诗经》要素在内的文化传播促进了唐代边塞地区的民族交流与融合。文人入幕下的政治基础为经历边塞人文的物质文化基础提供了契机,而边塞人文又丰富了整个入幕经历,二者结合扩大了《诗经》在内的儒家文化传播的范围,使《诗经》深入西域腹地,无形间影响着丝路上的文化传播。
因此,岑参入幕过程中创作的边塞诗不仅是对边塞风光、人文以及战争等内容的真实记录,诗中所引用的《诗经》内容在形成与流传过程中更起到了文化传播的作用。
①②⑥ 闻一多:《岑嘉州系年考证》,《清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1933年第00期,第42页。
③陈铁民:《岑参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第99页。(本文有关该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④ 毛亨传,孔颖达疏,朱杰人整理:《毛诗注疏》,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230页。(本文有关该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⑤ 高亨:《诗经今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57页。(本文有关该书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