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灵系列”：人与自然的和谐与融合

李国伟

幻想是魔幻文学的灵魂和生命。魔幻文学的幻想并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借助幻想去塑造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却又具有现实意义的形象，间接地反映生活。也就是说，魔幻小说是通过幻想折射式地反映现实的。

“满纸荒唐言”是香樊“海灵系列”的表现形式，其《黑井与浠奇蓝的梦》《白雾之海》看似魔幻，实则隐喻现实的人类世界，反映了极其深刻的现代思考和居安思危的人文关怀。作者通过魔幻平台，发挥无穷的想象力，运用独特的叙事技巧，讲述着精彩无比的海洋生态故事。虽然光怪陆离，似梦似真，但我们读来都能找到自己所熟悉的身边人和身边事的影子。

“海灵系列”中，男孩艾尔肯拥有了鱼儿的身体，置身苍茫大海，且混迹于一大群迁徙的鱼潮当中。匪夷所思的遭遇让艾尔肯成为唯一拥有人类灵体的海灵，也为艾尔肯提供了一个与其他生命交流的广阔天地。在海洋世界，萬物皆有灵，生命皆平等。艾尔肯放下身段，平等地善待所有生命。他还同时拥有人类、鱼类和灵类的视角，可以从各个不同角度观察波澜壮阔的海洋以及海洋生命与人类社会发展之间的矛盾关系。

“海灵系列”的故事包含着人类在内的所有自然对象和生命表现感受，其叙述所包含的对象和目标，超出了传统的文学的疆域。

转换了角色的艾尔肯，在寻找无故失踪的东木海海灵泅真绿，找出海灵魔化的根源，以及与海魇魔斗争的过程中，对人与自我、人与他者、人与自然、人与社会，有了更新、更深的思考。要人类放弃以人为中心的社会观念实在是不容易。尊重自然，尊重异类生命便成为艾尔肯与海洋朋友红浵浵、漠尔等相知相交的重要道德准则。

传统的文学，包括以海洋为背景的海洋文学，总是围绕着人的感受和爱恨得失来展开。而“海灵系列”则是跳出了这个圈子，没有围绕着某一个人（生物）、某一群人（物种）的感受打转转。

作者笔下叙述的对象、目标和范围，不只是表现人与人的关系，而是通过男孩子艾尔肯幻化变身来表现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与传统文学有区别；同样，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海灵系列”不只是表现人与自然的对立与斗争，而是以表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与融合作为主线，在人类主动认识和调整与自然的关系，将自己放到与自然生命平等位置上架构情节、塑造形象，这与传统的写法又有了区别。

通过将人类作为一个生命类别，放到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中去寻找理性和合理的生存发展方式，这样的艺术处理，让“海灵系列”有了不同于传统文学观念的前瞻性的思考。可以说，香樊的“海灵系列”是具有创新性突破的魔幻文学。

在“海灵系列”中，作者用神话般的巫术思维拯救被高科技污染的海洋社会，走向世界的复魅，就是要在尊崇和适应大自然规则、规律的过程中探寻人类延伸发展的契合点。在大自然的整体进程中，合理地寻找人类的位置和作用，实现人与他者、人与自然的和谐。

这一理念，是作者的艺术追求，也应该是“海灵系列”下一步的创作方向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