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下“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策略
2023-09-01于津平刘依凡
于津平 刘依凡
内容提要“一带一路”建设有力促进了沿线各国的互联互通,为沿线各国经济增长注入了动力。总结近十年来“一带一路”建设的成就,剖析存在的难题,明晰在国内外环境变化中面临的挑战,提出新发展格局下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建议。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的建设理念,恪守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的建设原则,是有效应对外界干扰、提高风险防范能力和项目建设效益的保证。要加强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机制建设,明确新形势新格局下“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国家和重点领域,以更高水平的自主开放和制度型开放夯实“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内基础。
关键词“一带一路” 高质量发展 新发展格局 区域经济一体化
于津平,南京大学商学院教授
刘依凡,南京大学商学院博士研究生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对外开放的重大举措,这一倡议秉持包容性发展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主张沿线各国在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下增进全方位的合作。近十年来,“一带一路”建设有力促进了沿线国家的互联互通和经济发展,奠定了沿线各国进一步加强合作的基础。
当前,全球政治经济形势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新冠疫情冲击、贸易保护主义升温和地缘政治冲突加剧了各国对全球产业链分工背景下本国经济安全的担忧。特别是近年来,美国联手盟国不断打压以中俄为代表的与其政治制度和价值观不同的国家,并挑起“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纷争、激化沿线国家之间的矛盾,导致“一带一路”建设面临的风险显著增加。
2021年11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三次“一带一路”建设座谈会上指出,“要正确认识和把握共建‘一带一路面临的新形势,总体上看,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没有改变,经济全球化大方向没有变,国际格局发展战略态势对我国有利,共建‘一带一路仍面临重要机遇”[1]。2022年10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2]。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环境下,如何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高质量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是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的重大问题。
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先后出访哈萨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亚,分别提出了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近十年来,在中国政府积极推动和沿线各国政府的积极响应下,“一带一路”建設硕果累累。
1.“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背景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政府深刻把握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变化、国内经济发展阶段变化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展需要变化而做出的具有前瞻性的重大决策。
在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变化方面,自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后,主要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乏力,逆全球化思潮升温,多边体系陷入困境。美欧等发达国家一方面推行“制造业回归”,另一方面大力推进区域合作,构建符合其政治经济利益的庞大的自由贸易区网络。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大力推进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谈判,借此构建美国经贸规则主导的“朋友圈”,巩固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地位,并遏制中国发展。美国对华贸易政策的转变使得高度依赖美国及其盟国的中国对外贸易充满不确定性。推进市场多元化,与更多的发展中国家加强合作关系,是中国拓展市场空间和稳定外贸的需要。
在国内方面,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阶段,面临新问题[3]。第一,环境资源约束趋紧和劳动力成本上升,以廉价要素参与国际竞争的粗放型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大力推进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合作,可以促进中国外贸结构向高附加值环节升级,推动中国企业“走出去”。第二,东西部开放不平衡与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突出。中国的对外开放起步于东部沿海城市,内陆和西部地区的开放相对滞后。沿海地区的率先开放有力促进了中国的经济发展,但在此过程中,中国区域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也在不断扩大。“一带一路”倡议将中西部地区和边境地区推向开放的前沿,是实施全局性开放和促进落后地区经济发展的重大举措。第三,中国对国外资源的依赖程度不断增加,保障能源供给安全的重要性进一步提高。作为制造业大国,中国对国外原油、矿产等自然资源高度依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是中国重要的自然资源来源地,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加强经贸合作,可以提高中国资源进口的安全性,降低资源进口的运输成本。
“一带一路”倡议立足中国经济发展需要,顺应沿线国家发展诉求。睦邻、安邻、富邻是根植中国的外交理念,中国希望通过搭建包容性的合作平台,破解长期制约沿线国家发展的基础设施瓶颈,推动沿线各国的开放,为沿线国家注入发展动力。
“一带一路”倡议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的特点,尊重沿线国家的主权和发展道路的选择,坚持共商共建共享,是全球治理模式的创新。倡议将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作为各国加强合作的重点,其覆盖的领域和范围超越世界上已有的其他区域贸易协定。
2.“一带一路”建设的成就
近十年的“一带一路”建设有力推进了中国与沿线国家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为沿线国家的经济增长和中国与沿线国家经贸关系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第一,政策沟通达成合作共识。“一带一路”沿线许多国家市场化程度低、法律保障不完善、贸易保护严重,且存在国家间规划对接程度低、标准不统一、发展模式差异大等问题。推进政府交流,促进政策协同,有助于降低贸易投资壁垒,为沿线国家开展深层次合作提供制度保障。“一带一路”倡议主张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其目标与2030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相契合。也正因如此,“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不久,其核心理念就被写入联合国、亚太经合组织、二十国集团等合作组织和多边机构的重要文件。“一带一路”倡议通过确立沿线各国合作的主题,搭建了各国政府交流合作的平台,进而强化了各国之间的政策协调、战略对接与标准对接。在中国成功举办的两届“一带一路”峰会上,沿线各国领导人相聚一堂,共商发展大计,增进了友谊,签署了大量合作协议。截至2023年1月6日,中国已与沿线151个国家和32个国际组织签署200多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1]。
2022年初,《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中国与东南亚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迈上新台阶。中国与中东欧地区国家之间形成了以国家高层互访为基础,以社会组织、企业等为合作载体的“16+1”的合作机制。在双边合作方面,中俄在能源、交通、航空航天等领域签署一系列项目合作;中哈签署《中哈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光明之路”新经济政策对接合作规划》,并达成共同推进“巨石”工业园项目的共识;在波兰“琥珀之路”、越南“两廊一圈”、土耳其“中间走廊”等重大项目建设中,中国与相关国家开展了高效的政策沟通。
第二,设施联通建设捷报频传。“一带一路”倡议将“六廊六路多国多港”建设作为设施联通的重点。其中,“六廊”指中国与沿线国家间的新欧亚大陆桥、中蒙俄、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中巴、孟中印缅六大经济合作走廊;“六路”是指在“六廊”范围内的铁路、公路、航运、航空、管道和空间综合信息网络六大路网。坦赞铁路、蒙内铁路、匈塞铁路塞尔维亚境内贝诺段、瓦赫达特亚湾铁路、安伊高铁二期、中老铁路和雅万铁路等一系列铁路项目相继建成,瓜达尔港、汉班托塔港、比雷埃夫斯港、哈利法港等港口建设扎实推进。
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极大地缩短了沿线城市间的运输时间,降低了运输成本,促进了人员与货物的流动。中欧班列开通10年来联通的国家与城市数量不断增长,已通达中国境内108个城市、欧洲25个国家208个城市。2022年中欧班列开行班次达到1.6万次,发送货物160万标箱。中老铁路是第一条采用中国标准并与中国铁路网直接联通的境外铁路,开通一年来累计发送旅客850万人次,运送货物1120万吨,跨境运输货值超130亿元人民币[2]。2022年3月,匈塞铁路塞尔维亚境内贝诺段的正式开通运营,使得塞尔维亚第一、第二大城市之间的通行时间由90分钟缩短至33分钟。
第三,贸易投资合作日益深化。“一带一路”沿线不少国家在贸易和投资上存在制度方面的软壁垒和基础设施方面的硬壁垒。过高的关税与非关税贸易壁垒、落后的海关基础设施和物流设施、繁琐的通关手续、大范围的投资限制,严重阻碍了贸易投资的发展。在“一带一路”沿线,有不少国家尚未成为WTO成员,更未加入《贸易便利化协议》“。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中,非WTO成员有18个,分别是缅甸、不丹、伊朗、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巴勒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白俄罗斯、格鲁吉亚、阿塞拜疆、摩尔瓦多、波黑、黑山、塞尔维亚和马其顿。为实现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畅通,中国一方面积极推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另一方面,大力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通过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署经贸合作协议,减少彼此间的贸易投资障碍。
中国着力提升自身的贸易投资便利化水平,大力削减国内存在的贸易投资障碍,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经验和示范。近年来,中国对标WTO《贸易便利化协定》,大力推进通关便利化的一系列改革,其中包括通关无纸化、“单一窗口”建设、通关物流作业环节深度融合、“提前申报”模式的应用、实行“先验后检”的监管模式、建设多式联运的“一站式”综合信息服务平台、关检融合、跨部门一次性联合检查、规范口岸收费行为等。此外,中国不断开放投资领域,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优化营商环境。
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间的贸易稳步增长。中国已成为“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中16个国家的最大出口市场和8个国家的第二大出口市场。2013年至2022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规模不断扩大,贸易总额年均增长8.6%;“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中国对外贸易中的地位不断攀升,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额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比重由2013年的25.0%上升到2020年的32.9%[1]。“一带一路”建设在促进中国贸易发展、稳定资源供给和优化中国对外贸易结构上成效显著,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产业链供应链互补性进一步加强。
“一带一路”建设促进了中国企业对“一帶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同时也为沿线国家企业投资中国创造了自由化、便利化的条件。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规模由2013年的127亿美元增长至2021年的203亿美元,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占比由11.8%增长至17.9%[2]。根据商务部最新公布的信息,2022年1—11月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为192亿美元,同比增长6.5%,占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18.7%,创历史新高[3]。“一带一路”建设也提升了中国外资利用的吸引力,在世界投资减少的环境下,中国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的规模保持增长势头。
第四,资金融通的机制逐步完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普遍存在融资难题,为弥补“一带一路”建设的资金缺口,中国于2014年12月底设立“丝路基金”。该基金通过股权、债券、基金、贷款等方式支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资源开发、产业合作和金融合作。2019年底,“丝路基金”签约项目增加至34个,涉及区域包括东亚、南亚、中亚、西亚、北非、欧洲、北美及南美等,承诺投资金额达123亿美元。2015年12月,中国倡议设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该行以推进亚洲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为宗旨,强化中国与其他亚洲国家和地区间的经贸合作。中国牵头组建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成员数量已达到103个,已投资158个项目,投资总额超319.7亿美元。首批投资项目包括孟加拉国的电力配送和扩容、印度尼西亚的国家贫民窟升级、巴基斯坦的M4高速公路建设和塔吉克斯坦的公路建设,项目投资金额约7亿美元。资金融通除了政府机构之间的合作,还包括中外商业银行的参与。截至2020年,有11家中资银行在29个“一带一路”国家设立了80家一级分支机构,与非洲开发银行、泛美开发银行、欧洲复兴开发银行等开展融资合作。新冠疫情暴发后,亚投行在2020年4月设立“新冠疫情危机恢复基金”,并将基金规模由100亿美元扩大到200亿美元,帮助成员国缓解疫情对公共卫生、经济和金融的冲击[1]。
第五,民心相通,增进友谊。民心相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人文基础,是中国传承与弘扬“丝路精神”的重要体现。“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各级部门积极推进与沿线国家在教育、文化、科学、医疗等领域的合作。2016年教育部发布《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提出实施丝绸之路教育援助计划。为吸引沿线国家优秀人才来华留学,中国政府设立了“丝绸之路”中国政府奖学金项目。目前中国已与24个沿线国家签署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协议,在中国学习的留学生中来自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占比超过50%[2]。中国与30多个“一带一路”沿线城市建立城市旅游联盟,积极在旅游发展、节庆活动等层面开展文化交流。在科技方面,2017年启动共建“一带一路”科技创新行动计划,推进科技人文交流,共建联合实验室,加强科技园区建设。截至2021年,已支持联合项目1118项,建立联合实验室53家[3]。在卫生健康方面,2015年国家卫计委出台《推进“一带一路”卫生交流合作三年实施方案(2015—2017)》,明确重点合作领域和合作项目,其中包括传染病防治、卫生领域人才培养、卫生应急和紧急卫生医疗等。新冠疫情暴发后,中国向沿线国家提供口罩、药品、防护服等防控物资,向沿线国家提供疫苗,为沿线国家疫情防控做出了贡献。
二、“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存在的难题
在中国政府引领和企业的积极参与下,“一带一路”建设不断走深走实。近十年的“一带一路”建设为未来的推进积累了宝贵的经验[4]。“一带一路”是一条披荆斩棘的创新之路,在其推进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存在诸多困难。
1.“一带一路”建设的风险防范机制有待进一步加强
“一带一路”沿线不少国家的政治局势十分复杂,存在地缘冲突、宗教争端、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等传统与非传统的安全威胁和不确定性风险。与此同时,沿线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国内政治经济稳定性差的现象较为普遍[5]。在过去的实践中,因沿线国家政策不稳定导致建设项目遭遇困境的案例并不少见。例如,2016年斯里兰卡新总统上任后不久便搁置科伦坡港口城项目,并对中方提出了变更协议的要求。
中东和西亚地区是“一带一路”的中间地带,但这一地区位居东西文明的交界处,是大国角力的焦点,地缘政治关系紧张,种族及宗教冲突多样化。阿富汗、叙利亚、黎巴嫩、巴勒斯坦等中东国家长期处于战火之中。
俄乌两国是“一带一路”上的两个重要节点国家,长期以来两国与中国保持友好合作关系。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经过俄罗斯通往欧洲的中欧班列被迫改变线路[6]。中东欧不少国家跟随美欧制裁俄罗斯,中断与俄罗斯的运输与贸易,导致国内能源价格和粮食价格上涨。这一冲突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一带一路”建设的目的是实现互利共赢,加强风险防范、建立风险防范机制、提高项目的成功率是中国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共同愿望,也是“一带一路”建设可持续推进的保证。当前,中国与诸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签署的合作文件以谅解备忘录、联合声明和合作协议为主,这种形式的合作具有灵活性,虽然比较符合沿线国家的国情,但也存在合作深度较浅、缺少法律约束条款和有效监督、惩罚机制等问题[1]。对建设参与方利益保护的不足会导致投资建设方不得不承受较大的经营风险,影响企业参与的积极性。
2.资金来源渠道有待进一步拓宽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落后,基础设施建设的资金需求量庞大。亚洲开发银行预测,2017年至2030年,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对基础设施的需求总计将超过26万亿美元[2]。
基础设施建设具有公共产品性质,资金投入大、建设周期长,私营企业的投资意愿不强。基础设施的属性决定了其建设资金对政府投资的依赖性。然而,“一带一路”沿线不少国家政府债务问题严重,难以依托本国的政府财力改善基础设施。与此同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整体上金融市场发展不充分、融资成本高、股票债券市场落后[3]。国际组织和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提供的贷款也十分有限。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积极为沿線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提供帮助,但在实践中也形成了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对中国政策性银行、开放银行贷款和援助高度依赖的局面[4]。现有“一带一路”建设资金的融资模式和渠道比较单一,以贷款为主,直接融资量少[5]。资金来源渠道的单一性增加了中国投资的风险。尤其在世界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沿线国债务风险攀升的形势下,发生违约的风险加大。
近年来,中国企业对“一带一路”国家的直接投资迅速增长,但金融机构“走出去”相对滞后,跨境金融服务不丰富,无法满足企业在发展中国家的金融服务需求。目前,我国企业在境外发债少,境外上市和境外资产证券化不多,海外项目担保方式单一,内保外贷和外保外贷存在政策障碍,大型商业银行开展离岸业务尚处于起步阶段[6]。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自有积累资金高度依赖不仅限制了企业的投资能力,也导致企业无法通过融资渠道的多元化实现风险分散。
3.企业跨国经营的人才支撑力有待进一步加强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上具有多样性。“一带一路”跨越65个国家,涉及2488种语言,其中官方语言54种,且大多为非通用语种,语言环境异常复杂[7]。为顺利开展经贸合作,强化“一带一路”的“心联通”,培养熟知“一带一路”国情的复合型人才十分重要。
中国与沿线各国的合作领域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层面,与沿线国家高质量的互联互通不仅包括基础设施建设的“硬联通”,同时也包括制度、规则、标准对接与文化交流的“软联通”。目前,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国际组织签订的合作协议集中在交通基础设施、能源石化、农业、贸易和投资等领域,但在人文合作方面仍然相对薄弱。长期以来,中国的贸易投资伙伴以发达国家为主,熟悉欧美日等发达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的国际商务人才相对较多,但熟悉“一带一路”沿线国语言、政治、经济、文化、法律和商业模式的人才供给不足。中国企业在海外发展面临着不了解投资国法律规章、不熟悉海外消费文化和缺少海外管理经验等问题[1]。
随着数字贸易的兴起、出口复杂度的增加和中国企业“走出去”规模的壮大,“一带一路”建设对国际商务人才的知识结构和跨国经营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企业在境外开展经营管理活动的人员不仅需要熟悉沿线国政治、经济、文化、宗教和法律,而且需要具备与沿线国政府部门、企业和员工沟通谈判的能力,并善于在不断变化的异国环境中发现商机和控制风险。
三、“一带一路”建设面临的新挑战
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一带一路”建设面临大国博弈加大沿线国家对华关系不稳定性、全球价值链本土化和经济增速下行的挑战。
1.大国博弈加大沿线国家对华关系不稳定性
“一带一路”倡议自提出之始,其动机就受到一些国家政客和学者的质疑。例如,印度学者Sachdeva将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贷款视为“通过发行主权债务获取沿线各国政治控制权”[2]。在过去近十年的建设中,中国以造福沿线国家的务实行动,赢得沿线大多数国家的信任和支持。但也应当看到,在国际政治经济形势的变化中,部分沿线国家对“一带一路”建设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消除。在沿线外少数大国污蔑中国“一带一路”建设、夸大“一带一路”建设中出现的困难,试图通过利诱、威胁等非正常手段干扰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关系的形势下,尤其需要警惕沿线国家对华关系可能出现的变化。
2017年12月,美国发布《国家安全战略》报告,直接将中国定义为“战略竞争者”。拜登执政后,在保留特朗普时期对华产品征收高额关税的同时,扩大对中国高科技企业断供核心技术产品的范围,以其标榜的“自由民主人权”价值观之名,诽谤污蔑中国的涉台、涉港、涉疆政策,联合其盟友干涉中国内政,诋毁中国形象。美国不断鼓吹“中国威胁论”、“资源掠夺论”、“债务威胁论”和“腐败输出论”,挑拨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关系。在2021年6月和2022年7月举行的七国集团峰会上,七国集团先后提出了B3W(重建更美好世界)计划和“全球基础设施和投资伙伴关系”计划,以期在价值观驱动下抗衡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2022年5月,美国正式宣布启动“印太经济框架”,试图联合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和东盟主要国家,重构排除中国的产业链。
实际上,中美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贸易投资上具有很强的互补性,无论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的改善,还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均有助于中美两国的出口和投资。考察中美两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贸易规模变化,可以发现两国对“一带一路”国家出口波动具有同步性,即在“一带一路”国家从中国增加进口的年份,沿线国家对美国的进口也随之增加。美国对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干预,其根源是其零和博弈的思维。
“一带一路”建设是一项长期工程,无论是投资收益的获取还是未来合作项目的拓展,均以长期友好的外交关系为前提。虽然美国的干预阻挡不了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互利共赢合作关系的长期发展,但其强势干扰会对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对华关系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并加剧沿线国家地缘政治的不稳定性。事实上,在美国结盟拉拢和威胁干预的背景下,一些沿线国家内部的反华势力有所抬头。少数沿线国家在外交上迎合美国,甘做美国的马前卒,大肆污蔑中国。一些对华友好国家的内部政治受到美国干预,增加了对华外交政策转变的可能性。例如,2019年立陶宛新总统上任后,将中国定义为具有安全威胁的国家,以国家安全之名阻止来自中国的投资,并不顾中国的反对,允许在立陶宛国内设立台湾代表处。立陶宛对华政策的转变导致中国与立陶宛的外交关系和经贸关系严重倒退。
沿线外大国势力的干预激化了沿线国家之间的矛盾。在美英和北约的干预下,俄乌军事冲突持续升温,在重创两国经济的同时,也导致与俄乌经济往来密切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遭受重创。
2.新冠疫情导致全球价值链区域化、本土化发展
2020年以来,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这是近百年来最严重的公共卫生事件。新冠病毒传染性强、变异快、感染人数多、疫情持续时间长,给生产活动和消费活动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为防范疫情,各国先后采取了限制人员流动、停工停产等防疫政策,全球陷入供应链不畅、物流和人员流动受阻的困境。部分“一带一路”建设项目不得不推迟,施工建设企业的经营成本增加、业绩下滑。
随着新冠病毒的变异,沿线各国的疫情防控政策也随之改变,但各国防疫政策的调整并不同步。过去三年的疫情对全球生产链、供应链和价值链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也进一步暴露了全球价值链分工的风险。在全球多边体系治理能力不足、贸易投资制裁滥用、国家间的冲突与对抗不断的背景下,疫情加剧了各国对全球生产链和供应链安全的担忧。近年来,不少国家基于经济安全考虑,出台了减少对其认为不友好国家经济依赖的政策。全球生产链、供应链和价值链的调整呈现本土化、区域化和友邦化的趋势[1]。
全球价值链的调整必然会牺牲全球分工的效率,引发通货膨胀、弱化经济增长动力。在全球价值链重构中,“一带一路”建设机遇与挑战并存,但对于沿线诸多发展中国家而言,这一重构可能会使其被排挤到全球化的边缘。
3.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对“一帶一路”建设质量提出更大挑战
当前,世界经济增长乏力,中国经济增速下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近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预测,2023年全球经济增长率将下降至2.9%[2]。经济增速下降势必会对贸易投资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例如,政府财政收入减少,政府的债务困境加大,失业增加,企业和居民收入下降,生活成本上升,社会治安恶化,有可能引发社会政治动荡以及贸易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和极端主义抬头等问题。
“一带一路”建设必须直面世界经济形势变化带来的挑战。在经济下行时,沿线国家政府和居民对“一带一路”建设项目质量的敏感度会提高。惠民生、促就业、稳增长的共建项目会更受欢迎,而项目建设中产生的一些负面效应则有可能被放大。“一带一路”沿线不少发展中国家腐败现象严重,社会治安不佳,发展方式粗放,产业竞争力不强,生态环境脆弱,水资源缺乏且污染严重。企业在建设“一带一路”过程中更应高度重视建设的廉洁性,做好生态环境保护,加大本地化经营。
中国是共建“一带一路”的倡议者,也是推动“一带一路”建设的最主要的推动力量。随着新冠疫情防控政策的变化,中国的经济增速会有所加快,但中国经济的内生动力仍然不够强劲,产业链供应链面临的外部风险加大、政府财政约束趋紧的问题也愈发突出[1]。高质量推进“一带一路”,提高建设项目的投资效益也是中国经济发展和企业发展的需要。
四、新发展格局下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对策建议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积极利用自身发展经验和资源优势,通过援助和投资并举方式大力改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发展条件,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一带一路”倡议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和合作做出了贡献。在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下,中国一方面要坚定建设“一带一路”的信心,另一方面要直面当前面临的挑战,着力提升“一带一路”建设的质量,切实做好“一带一路”建设的风险防范。
1.秉持包容开放的建设理念,将“一带一路”打造成国际合作的平台
“一带一路”沿线分布着大量的发展中国家,落后的基础设施是制约这些国家经济发展、导致其长期处于全球化边缘的重要因素。改善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条件、实现沿线国家的互联互通,不仅有助于沿线国家的经济发展,而且对于世界和平与繁荣具有重要的意义。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资金需求量大,投资回报周期长,仅凭中国的一国之力,很难满足巨大的投资需要。更多的沿线外国家参与“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不仅可以增强“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的能力,还能分散“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的风险。近年来,美国提出“印太经济框架”,七国集团提出“全球基础设施和投资伙伴关系计划”,尽管其动机可能是为了对抗中国,但客观而言,如果美国真正能够参与“一带一路”沿线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对于中国与沿线国家经贸关系的发展,未必会形成很大的负面效应。首先,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具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美国参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基础设施建设难以取代中国的参与。其次,美国及其盟国能够投资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的资金规模受其财政能力和国内政治的制约,难以全方位动摇中国与沿线国家的政治关系。最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础设施的改进和经济发展是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的目标之一,有助于增进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和投资。因此,美国应摒弃零和博弈的思维,中国也应坚持以包容开放的理念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努力使“一带一路”成为各国公平竞争与合作而非对抗的平台。
中美两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二者经济总量占世界的四成。中美两国的和平相处符合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利益。中美两国互为重要贸易投资伙伴,彼此之间的产业链关联密切,中美经济脱钩和对抗没有赢家。中美两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贸易总体上具有互补性,中国是“一带一路”国家重要制造业中間品和最终品的来源国,而美国则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关键技术设备和零部件的供给国和劳动密集型产品的重要出口市场。中美两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贸易波动具有高度的同步性,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的贸易和美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之间具有相互促进的关系。当然,在一些美国政客执意诋毁、阻挠和破坏“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中美合作的难度不言而喻。面对美国的怀疑和打压,中国既要在国家主权等核心利益问题上坚决回击,也要充分预估美国干扰对“一带一路”建设可能带来的冲击,做好规避风险和减少风险的准备。在改善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关系的同时,不放弃通过沟通对话寻求化解中美分歧的努力。通过在反恐、低碳和全球治理等诸多共同关心的领域上的合作,提高中美之间的政治互信。
2.加强共建“一带一路”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机制建设,明确新形势新格局下“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区域和重点国家,提高合作水平
“一带一路”沿线国的制度质量、对华关系和地理距离是影响与中国双边合作经济效应的重要因素[1]。中国应根据国际形势新变化和构建发展新格局的要求,重新审视和明确“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合作国家与重点合作领域。推进与友好国家、周边国家、政治经济稳定和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国家的深层次合作,巩固已有的建设成果,落实和不断升级已经签署的自贸协定(如RCEP,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协定等),加快与海合会等更多的国家和地区签订自贸协定,推进加入CPTPP和《数字贸易协定》的谈判进程。基于“一带一路”沿线国的特点,可以先签订较为宽松的自贸协定,然后再通过自贸协定的升级逐步提升合作的质量[2]。
推进双边投资协定的签署和已有投资协定的升级,建立适应中国和沿线国家的双边投资规则[3]。加强投资者利益保护,提高规则的约束性。通过政府间的协调,推进境外园区的高质量建设,提升园区产业集聚能力。共享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管理经验和技术,消除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间商品、服务和要素流通的壁垒,强化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产业链分工。
高质量建设“一带一路”的核心就是要提高项目建设的投资效率。要提高“一带一路”建设的投资效率,必须重视对外直接投资和基础设施投资的质量,避免盲目投资和重复建设。切实落实《“一带一路”融资指导原则》,完善《“一带一路”债务可持续分析框架》。在“一带一路”商业项目中,要遵循市场规律,充分发挥民营企业的作用。对于非营利项目,要充分考虑所在国的财政支撑能力和项目运营的可持续性。
3.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的建设理念,恪守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的建设原则,切实加强“一带一路”建设的风险防范,提高“一带一路”建设效益
“一带一路”建设是一项长期工程,具有十分广阔的发展前景。因为经济全球化的长期趋势不会改变,沿线国家基础设施建设的重大需求不会改变,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会改变,市场经济体系下企业追求利润的动机不会改变。
坚持开放、绿色、廉洁的建设理念,恪守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的建设原则,是有效应对“不友好”势力干扰、防范不确定性风险和提高投资效益的重要保证。
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企业必须遵守东道国的法律,保证项目推进的廉洁性和合法性。“一带一路”沿线部分国家存在政府办事效率不高、腐败现象严重、市场不够开放等问题,无论是在项目谈判、审批、施工建设阶段还是在运营过程中,企业都一定要有长远意识,严格管理,保证项目推进和生产经营合法合规,这是建设项目规避和防范风险的必要条件。
坚持绿色发展,做好建设项目的环境评估和效益评估,防止项目建设和运营对沿线国家生态环境的破坏。严格做好项目的环境生态评估,重视新能源和节能减排技术的应用、投资与合作。
企业要切实履行社会责任,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尊重沿线国家的文化、宗教和习俗。注重管理经营本地化,为沿线国家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和发展动力,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减贫做出贡献[4]。
充分发挥政府、商界、社会组织和智库的作用,构建“一带一路”风险评价和预警体系,完善风险监测机制,为“一带一路”建设企业决策提供优质的信息服务。健全“一带一路”经贸合作的保险服务体系和法律服务体系,遵循、完善和创新共建“一带一路”的国际规则[1]。
4.推进制度创新,扩大金融领域的开放,促进数字贸易和跨境电商发展,重视人才支撑体系建设
坚持开放发展,不断推进制度创新,打造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主动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努力提高中国在规则制定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充分发挥国内自贸试验区先行先试作用,积极探讨加大资本市场开放和金融服务业开放的可行性和安全可控的监管措施。加强开放创新的顶层设计和上下联动,拓宽“一带一路”建设企业的融资渠道,鼓励金融服务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分支机构或为“一带一路”建设企业提供融资服务。
充分发挥超大规模市场和数字化转型的新优势,扩大进口,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数字经济领域的合作,推动跨境电商和离岸贸易的发展。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国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促进数字技术的传播和运用,依托数字技术提高生产管理效率和贸易便利化水平,拓展新的合作空间,形成新的增长动力源。
加强与“一带一路”国家的文化交流,鼓励高校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教育机构开展合作,重视培养熟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国情的国际商务人才,提升企业管理人员跨文化管理能力。欢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生来华留学和中国学生留学沿线国家,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人才支撑。
5.激发国内市场活力,夯实“一带一路”建设的国内基础
中国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发起国,也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引领国,中国经济实力的稳步提升对于“一带一路”的未来至关重要,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保障。“一带一路”建设与中国经济的发展并不矛盾,继续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互联互通,将是中国未来开放型经济发展和构建内外循环相互促进发展新格局的重要任务。
在复杂的外部经济环境下,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的外部风险增加。高度依赖发达国家市场、大量进口发达国家核心设备和零部件的旧有外贸方式存在越来越大的不确定性。畅通国内循环、完善中国经济发展的市场经济体制、提升自主创新能力是保障中国经济安全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也是中国提升应对外部冲击能力的重要选择。当前中国经济实现内循环的最大制约在于核心技术上的瓶颈,应在充分发挥中国制度优势的同时,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保护创新者利益。加大基础理论和应用关键技术的科研投入,激发企业的创新动能,努力补齐关键技术上的短板。
强调内循环不能以故意牺牲和放弃外循环为代价。通过更高水平的开放和更加便利的贸易投资的环境,集聚世界的先进技术和人力资本等高端要素,利用全球资源去破解制约内外循环的技术瓶颈难题。事实上,尽管美国对中国高科技的技术封锁给中国经济造成较大的短期伤害,但这种封锁也会倒逼中国完善创新体制、加大高科技領域的研发投入,中国国内的市场需求也会转向对国内高科技企业,这会为高科技企业的发展带来机遇。在中国创新型、开放型经济的发展中,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间互联共赢的合作关系将会进一步加强。
〔责任编辑:吴玲〕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专项“推动‘一带一路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研究:量化评价与推进策略”(18VDL014)的阶段性成果。
[1]《习近平出席第三次“一带一路”建设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2021年11月9日,http://www.gov.cn/xinwen/2021-11/19/content_5652067.htm。
[2]《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京开幕》,《人民日报》2022年10月17日。
[3]于津平、顾威:《“一带一路”建设的利益、风险与策略》,《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1期。
[1]《已同中国签订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一览》,2023年1月6日,https://www.yidaiyilu.gov.cn/xwzx/roll/ 77298.htm。
[2]《国铁集团:2022年开行中欧班列1.6万列、发送160万标箱》,2023年1月4日,http://ydyl.china.com.cn/2023-01/ 04/content_85039015.htm。
[1]中新经纬:《2022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进出口同比增19.4%》,2023年1月13日,https://www.jwview. com/jingwei/html/01-13/522519.shtml。
[2]根据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和国家外汇管理局发布的历年《对外直接投资公报》计算。
[3]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对外投资和合作司:《2022年1—11月我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合作情况》,2023年1月9日,http://hzs.mofcom.gov.cn/article/date/202301/20230103378055.shtml。
[1]鞠传霄:《“一带一路”资金融通面临的挑战及建议》,《中国投资(中英文)》2021年第ZA期。
[2]苗绿、曲梅:《来华留学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人才支撑》,《神州学人》2022年第9期。
[3]《中国已与84个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开展科技合作》,2022年2月18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 1725064679668156409&wfr=spider&for=pc。
[4]吕越、马明会、李杨:《共建“一带一路”取得的重大成就与经验》,《管理世界》2022年第10期。
[5]毛振华、阎衍、郭敏:《“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主权信用风险报告》,经济日报出版社2015年版,第8—9页。
[6]巴殿君等:《“俄乌冲突与东北亚地区政治经济形势新变化”笔谈》,《东北亚论坛》2022年第4期。
[1]沈桂龙等:《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研究》,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75页。
[2]《亚行:到2030年亚洲基础设施建设需求预计达26万亿美元》,2017年3月1日,https://www.imsilkroad.com/news/ p/29400.html。
[3]李永全:《“一带一路”建设发展报告(2019)》,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61—62页。
[4]陈杨、董正斌:《开发性金融支持“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的对策研究》,《国际贸易》2022年第4期。
[5]刘卫东等:《“一带一路”建设案例研究:包容性全球化的视角》,商务印书馆2021年版,第10页。
[6]刘祥:《“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企业“走出去”》,中国经济出版社2018年版,第81页。
[7]杨亦鸣:《新时代语言能力建设服务国家需求大有可为》,《光明日报》2018年1月14日。
[1]王辉耀、苗绿、全球化智库、西南财经大学发展研究院:《中国企业全球化报告(2018)》,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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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詹晓宁、贾辉辉、齐凡:《后疫情时代国际生产体系大转型:新趋势和未来方向》,《国际贸易》2021年第9期。
[2]IMF, "World Economic Outlook", https://www.imf.org/en/Publications/WEO/Issues/2023/01/31/world-economic-outlookupdate-january-2023.
[1]何代欣:《“十四五”時期中国财政空间研究——基础条件、国际比较与维持策略》,《经济学家》2021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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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铁瑛、黄建忠、徐美娜:《第三方效应、区域贸易协定深化与中国策略:基于条款异质性的量化研究》,《经济研究》2021年第1期。
[3]李永全、王晓泉:《“一带一路”建设发展报告(2019)》,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50页。
[4]张原:《中国对“一带一路”援助及投资的减贫效应——“授人以鱼”还是“授人以渔”》,《财贸经济》2018年第12期。
[1]陶平生:《全球治理视角下共建“一带一路”国际规则的遵循、完善和创新》,《管理世界》2020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