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要礼物

青弋

那天是周五，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妈妈的来电，一惊，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因为平时都是我打给妈妈的。妈妈在電话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母亲节快到了，妹妹买了一双鞋已经送到她手里，而我为何没有动静。

我大笑，老妈，我也不知要给您买什么礼物，打算母亲节那天给钱算了。她立即说，我不要钱，你上次买给我的各种维生素、钙片挺好的，就继续买吧！我连声说好的，马上下单。妹妹告诉我母亲节当天正好收到了，妈妈很高兴。

说实话，我一直在为给妈妈买什么礼物而发愁。也曾为她买过各种衣服、围巾、帽子，甚至手镯类，可她似乎并不喜欢，也不太穿戴。记得有一次，我在商场给她买了件价值不菲的羊绒衫，结果她总共没穿过几回，一直穿着自己买的地摊货。我妈的态度会让我对送她礼物没什么信心，有时就直接给钱。

大约我妈也意识到送礼者与收礼者之间达不到心有灵犀，就主动打电话向女儿索要自己想要的礼物了。我觉得这样敞开说话很好，女儿又不是外人。我们经常会面临着送他人礼物与收到的礼物是否合人心意的问题，有时你精心准备的并不是他人喜欢的。刚结婚时，先生也会自作主张地送我一些他认为女人喜欢的东西。但往往那不是我想要的，于是，这些礼物会被打入冷宫。后来，他问我想要什么，我也直言想要诸如一对珍珠耳环或者一条项链，不用他猜，彼此开心。

母亲节那天，关于礼物的事我认真回忆自己与妈妈的相处时光，心里充满感激。因为我从小到大，妈妈送给我的东西实在是数之不尽。90年代初，我在外读书，她来学校看我，送我一块上海牌手表，价值50元，当时一碗面才一角钱啊。妈妈给我零花钱也大方得很，虽然我们家当时并没有什么钱。妈妈送的上海牌手表我至今仍留在身边，有些礼物即便失去了使用价值，仍是无价之宝。对于妈妈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奶奶曾委婉批评过：“外有挣钱手，家里也要有聚钱斗。”但成长至今，扪心自问，恰恰是妈妈的温柔、大方与包容给了我内心的安全感。

从小享受妈妈在金钱上对我的大方，我觉得是她的母性使然。现在，我对在外读书的女儿也如此，虽然我也并不是富有的母亲。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我们只需要一代代地把爱传递下去，让爱流动起来，无需给孩子这样那样的指指点点，成长本是一件简单自然的事，如花开、鸟飞、虫鸣。

亲人之间想要什么礼物还是直言不讳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