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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书展:跟着书籍走四方

2023-08-30何映宇

新民周刊 2023年32期
关键词:三苏书展共同体

何映宇

书展现场,人来人往。摄影/王哲

又一年的盛夏,又一年的上海书展。

8月16日至22日,2023上海书展暨“书香中国”上海周在上海展览中心举行。老时间,老地方,对于热爱读书的书友来说,就像跟老朋友重逢那样亲切。

自2004年举办第一屆上海书展以来,上海书展走过了18个年头。除了2021年因为疫情停办一届和2022年同样因为疫情改变了书展时间之外,今年8月的上海,因上海书展,整座城市弥漫着浓浓的书香。

本届书展继续秉持打造“在上海的全国性书展”的初心,全国最优秀的出版物齐聚一堂,让读者一次看个够。7天超过850场活动,其中主会场活动467场,特色分会场活动142场,通过书和活动,即便足不出沪,人在上海,看遍全国。

主宾省:“四川的东坡 世界的苏轼”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同饮一江水,共读一本书。在上海书展,主宾省四川和上海这样发生着关联。

今年,四川再次成为上海书展的主宾省,以新华文轩领衔,包括四川人民出版社、四川大学出版社等18家出版发行单位集体亮相上海书展,带来超过3000种社科、文艺、科技、少儿、教辅、生活等类精品图书,并开展17场重磅阅读文化活动。

步入上海展览中心中央大厅,四川出版馆以其独特的色调和文化氛围吸引了无数读者。整个主宾省展区,四川展团以“四川的东坡 世界的苏轼”为主题,以三苏文化相关元素为视觉中心,将展厅分成前后两区:墙外的“四川精品出版物”区展示近年来四川出版的重要获奖作品、重大主题读物、传承中华文脉出版物等精品力作;墙内则是活动舞台,在旁陈列有“三苏文化出版工程”图书、“冷门绝学出版工程”图书以及“巴蜀文化出版工程”图书,其间辅之以三星堆、大熊猫等四川最具代表性的地域名片,全方位、多元化展示四川出版业最新发展成果。

在四川出版馆里,有一整块区域都给了这位“千古一人”大文豪。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郦波来了,他带来的新书写的就是《眉州三苏:苏洵、苏轼与苏辙的人生故事》。郦波毫不吝啬表达对苏轼的欣赏,“每个人都渴望身上有苏轼的影子,或者希望有一位苏轼这样的朋友”。苏轼21岁出川,郦波21岁时曾效仿李白的“仗剑出川”,自制了一支藏着剑的乐器,“仗剑入川”,直奔东坡故居三苏祠。此后,眉山和他童年时期生活的孔子故里曲阜,一同成为他精神的滋养地。

近年来,郦波多次走进三苏祠,探寻三苏与当代精神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2022年,他受成都电视台《理响家》栏目组邀请,来三苏祠取景拍摄。在新书创作过程中,郦波也多次从三苏祠中寻找三苏家风与传承的事例与印证。

多年的积累,再加上在四川实地行走的收获,就形成了这本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眉州三苏》。郦波从三苏生平、文化成就、家风传承等方面出发,将三苏故事娓娓道来,为读者展现一个丰富精彩的三苏世界。

雪漠:云朵上的西部往事

8月18日,甘肃省作协副主席、著名作家雪漠来到了上海书展,这次他带来的是他的新长篇《羌村》。

这是他继《凉州词》之后,暌违三年,精心打磨的又一部长篇文学作品,是一部西部色彩浓郁的悬疑、推理、历史、文化小说,是雪漠献给读者的又一部向西部文化致敬的深情之作。

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西部村寨,却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一笔中有猩红的英雄热血,有灼热的家族仇恨,有缠绵撕心的虐恋,更有对生命、正义和信仰的拷问。百年前的一件悬案,牵动了“我”的心,一种神秘的力量促使“我”回到从前,纵有一双慧眼,“我”是否一定能够看清那些男男女女们命运的真相?又或者,你我皆是历史大戏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谈及创作,雪漠说:“《羌村》没有技巧,也不需要技巧,这里面只有一种激情——就是爱,作家对那片土地的爱喷涌而出,将自己感受到的那块土地的疼痛流淌出来。雪漠说,每一块土地都会有埋藏在历史深处的伤疤,伤疤已经被岁月掩埋,但疼痛依然存在。”

小说开篇就用了非常美丽的散文诗般的文字描述羌村。羌村被称为“云朵上的村庄”,是一座高海拔的中国西部村庄。雪漠之前的小说比如《西夏咒》《野狐岭》等,所设定的故事景观既有大漠也有草原,而羌村是他第一次在小说中写到居住在高山的西部中国人的世界。

四川作为主宾省亮相2023上海书展暨“书香中国”上海周。摄影/王哲

甘肃作协副主席雪漠。

雪漠认为,当作家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后,写作自会喷涌,这种消除了二元对立的叙事,是西方作家所没有的,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叙事。作为中国作家,必须有一种担当,要把自己放在世界文学的格局中,贡献出中国作家独有的东西。《羌村》等作品就是要告诉世界,中国有这样一种写法、这样一种作家、这样一种创造力和想象力、这样一种认知和审美,来打破西方对中国的妖魔化想象。从《西夏咒》《野狐岭》到《羌村》,无论在技巧还是在内涵上,都体现了我们民族独有的、与海外作家相比毫不逊色的文学认知和审美。

雪漠说自己的写作有两个坐标,一个是世界,一个是历史。“我的追求就是八个字:走入历史,走向世界。”雪漠说,“定格一些对当下和未来有启迪的东西,贡献出艺术和文化独有的善美,让当下的人、未来的人都能受益——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追求。”

湘西深处的百年回响

8月19日晚,湖南作家潘峰小说《天地扬尘》新书分享会“来自湘西深处的百年回响”在新华文创·光的空间举行。

长篇小说《天地扬尘》是潘峰以其家族历史为素材创作的一部纯文学作品,时间跨越百年,从战乱频仍的20世纪初开始,讲述了家族先辈从东瀛到安徽贵池和当涂,再一路在三湘大地颠沛流离,最终到达湘西古山城沅陵,其间起落沉浮,而在湘西终老一生的故事。雪峰山、悬棺、放蛊、赶尸、赛龙舟,湘西深处的天主教堂、金发碧眼的修女、土匪、各路军队。湘西古老山城沅陵神秘、奇异的风情画卷,讲流利沅陵话的保牧师,“小南京”古洪江的繁华喧闹……都在小说中栩栩如生。

《天地扬尘》最早的读者是著名演员喻恩泰。在看过《天地扬尘》的初稿后,喻恩泰鼓励潘峰将这本小说初稿打磨修改,成为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

小说《天地扬尘》的源头,是作者潘峰的父亲潘一尘的讲述。潘一尘是一级编剧,曾任潇湘电影制片厂副厂长,他曾负责策划与组织生产《国歌》《那山那人那狗》《故园秋色》等电影,虽然年过八旬,记忆力仍然惊人。几年前的一天,他给儿子潘峰讲家族故事一讲就是10个小时,而且,哪怕讲述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人物姓名、事件地点和当时场景都脱口而出且丝毫不差。

听得多了,年轻时有过文学梦想且有过作品获得全国大奖的潘峰就起了把父亲讲述的故事写下来的念头。潘峰在上海做国际贸易,主业是商人。在写作《天地扬尘》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或者是他回长沙,或者是他父亲去上海,或者父子俩电话里长谈。长谈的结果,是这部以他们家族百余年经历为底本的长篇小说。

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天地扬尘》。

“这本书是献给我历尽沧桑的先辈们,缅怀他们虽非绝无仅有但极其罕见的人生旅程。也献给在他们每次人生的至暗时刻,如烛光般温暖他们的那些生命过客。”潘峰坦言他创作这部小说的初衷是完成父亲的心愿,“我无法穿越时空去旁观我的家族在这百年里所经历的每一件值得记录的往事,但我可以用文字和想象的力量,以上帝的视角,和我年迈的父亲一起,和我们家族的先辈们再一次相逢,陪伴他们体验那一路的苦难和温情。”而潘峰的父亲潘一尘说:“很多人都说,看完《天地扬尘》后很感动。不仅是为书中家族命运而感动,更是对民族和国家的命运有思考。”

“叙事共同体”与“家·国”

8月15日晚,作为2023上海书展的一个重要单元,上海国际文学周拉开了帷幕。在建投书局召开的开幕主论坛上,众多中外作家和学者以“叙事共同体”为主题展开探讨。

什么是“叙事共同体”?叙事,通俗来讲,就是讲故事,而“共同体”呢?论坛嘉宾、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倪文尖说:“‘共同体也是我相当熟悉的。小到‘家大到‘国,这中间还有许多‘小同乡‘大老乡,再比如我熟悉的大学校园里,各种小组、班级、年级、系科,更别说如今互联网时代太多的各种‘粉,都是共同体。对于中过理论毒的人来说,看到‘共同体,也就难免想起本·安德森那著名的说法——‘想象的共同体。确实,如果说安德森将‘民族都视为想象的共同体,只是一种地方性知识而充满了争议,那么,语言、文学和传媒在建构认同上的重要性,在他之后却是再没人能轻视了,尤其是在当下,在这个媒体时代。”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世界文明是我之文明的温床,世界文明是我之创作的源泉,更是我之文学的坐骑。

小到“家”大到“国”,作家们用叙事构建一个个共同体,这些共同体拼成一个浩大的世界。

上海作家路内说:“我们有一个局域的叙事共同体,比如说中国,比如说汉语,同时它应该具有一种向外的延伸能力,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并且要向内能够汇集到其组成部分,那么这个叙事共同体我们不应该过度地强调问题,但是也不应该恐惧分歧,因为共识和分歧本身就是叙事共同体的特征。没有一个明确的操作手册在限定规划这一当代叙事共同体的运行,它自身处于快速的发展和变化中,无疑也受到广泛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它会屈从于阅读者,但也会疏离于阅读者激起身亡或者长久成为叙事经典,这就是我们活在此刻所能体验到的可能性。”

鲁迅文学奖得主、蒙古族作家索南才让的母语是蒙古语,而他使用汉语进行文学创作。他说:“我觉得有意义的是,在汉语的创作中,有很多时候我仿佛是在进行一种很奇妙的翻译,是将我构想出来的召唤出来的那些人物,那些人物讲的蒙古语以及那些方言,通过我翻译成汉语。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体验到不同语言的内涵和韵律带来的叙事活力和多样性,这种多样性裹挟着的是一种特别强劲的历史惯性,形成了一种我自己的一種写作风格,而这种风格里面又有我自己本民族的文化,又有中国几千年汉语的精气神,才有来自全世界不同国家民族文化被赋予新的汉语形象之后,所带给我的丰富异样的叙事资源,语言、文字、文学得天独厚的互鉴之下的那种亲近和理解,还有碰撞和学习。从接触到世界的面貌那一刻起,在不断的贪婪的一种阅读中,我从各种形态的叙事中,在强烈丰富的各色文化中不断地去填充和打磨自己,我让自己站在世界之风的当口,迎面接受吹拂。所以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今天这样更适合说那句话: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世界文明是我之文明的温床,世界文明是我之创作的源泉,更是我之文学的坐骑。我觉得说到叙事共同体,对于文学,可能它折射的是它的未来,它发展的是它的过去,而它回应的却是它的当下。”

上海作家路内。

而8月17日,在上海群众艺术馆举行的“家·国——2023上海智慧女性读书讲坛”也可以看作是“叙事共同体”的另一种讨论。

作为上海书展的组成部分,这是智慧女性读书讲坛再次与大众见面。奚美娟、赵丽娜、任长艳、盛弘作为优秀女性代表在讲坛上讲述“家·国”故事。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家庭是社会结构的最小单位,女性是幸福家庭的灵魂。从小家到大家,她们用自己的方式保家卫国。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她们的人生很精彩。

开卷有益,跟着书籍行走,常念壮丽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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