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中的文艺宣传

2023-08-29周铁钧辽宁

党史纵览 2023年8期

○周铁钧（辽宁）

长征，是中国革命的一场播火之旅，是一部气壮山河的英雄史诗，凸显了中国共产党为救国救难、视民族利益高于一切。

长征路上，红军广泛开展强有力的、形式多样的政治宣传工作，其中，丰富多彩的文艺演出，注重实效的战地鼓动是宣传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饥寒交加、艰难险恶的万里征途上，文艺宣传在激励官兵斗志、发动组织群众、扩大红军影响、感化瓦解敌军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既是宣传队，又是工作队、战斗队

长征路上，红军有多个专职演艺团体，统称“剧社”，其成员统称“宣传员”，如红一、红二、红四方面军的“战士”“战斗”“工农”剧社，红三、红五军团的“火线”“猛进”剧社以及红七十一、七十五、七十八师的“火光”“火花”“火焰”剧社等。

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踏上长征路，将“工农剧社”改名“前进剧社”，宣传员队伍从不足20 人扩大到50 余人，经常到战地、街头演出，深受官兵和广大群众欢迎。红二、六军团长征出发时，所属“战斗剧社”只有30 余人。1936 年7 月，红二、六军团与红四方面军下辖的剧社合并重组，又从部队抽调40多名有文艺专长的干部、战士充实剧社，并设戏剧、音乐、舞蹈3 个分社，使文艺宣传团队迅速壮大。

各剧社虽有专职宣传员，但演出大型剧目之时多会人手不足，需到部队邀请战士、干部来客串角色。如排演大型话剧《杀上庐山》，时任红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就客串出演宋子文，保卫局局长钱壮飞饰演蒋介石，政治部秘书童小鹏饰演宋美龄，红五军团政委李卓然饰演德国顾问塞克特等。杨尚昆、罗瑞卿、罗荣桓、刘亚楼等红军将领，也都曾应邀到剧社登台演出。

长征路上的宣传员，个个为革命事业倾心竭力、尽职尽责。时任总政治部宣传干事的李伯钊是军中有名的女艺术家，她擅长歌舞，精于戏剧、音乐创作，曾担任多个剧社的创编、导演。为做好文艺宣传，她在长征途中创作出戏剧《无论如何要胜利》《一起抗日去》、歌曲《打骑兵歌》《两大主力会合歌》、舞蹈《红军舞》《雅西雅舞》等40多个（部）展示红军英雄气概、宣传北上抗日、表现民族团结的优秀作品。

除演戏、唱歌、跳舞、说快板等，宣传员对其他工作也积极肯干、勇于吃苦、毫不落后。当时红军中有这样的顺口溜：“宣传员、宣传员，每天走在困难前，演讲喊叫吹弹唱，笔杆腿杆不得闲。”

清晨，宣传员要提前起身，到部队即将行进的路上贴标语、写口号，同时要收集木棒、柴草等搭建临时“鼓动棚”，用来说唱时遮阳挡风。同时还要在“鼓动棚”里给战士们烧开水，为伤病员煮稀饭，部队通过后，又要帮助后卫团做好收容工作。

李伯钊

红军每进入一个村寨，宣传员更加忙碌：除了演出外，要向群众宣讲党的政策、红军的主张，教唱红色歌曲；布置群众大会会场；清查、登记没收的土豪财物；征集、购买军粮；动员进步青年参加红军等。抗战期间，曾任八路军战士剧社演员、分队长的高励，从参加长征的老同志那里听说过很多长征的经历，她说：“行军路上，剧社宣传员一边走路一边做‘扩红’（扩充红军队伍）工作。部队进入贵州山区，当地群众常常围拢在宣传员身边听演讲，听了《送郎当红军》的歌儿，有些青年马上就跟着队伍走了。”

每到一个新地方演出，宣传员都要先做一番走访，了解当地知名的人和事，然后把剧中的地点、人物改成当地的名字，百姓看了颇感亲切，都说：“红军真神，刚刚到来，就把我们的事情编进了戏里。”

每次宿营村寨，宣传员都要组织群众召开座谈会，鼓励贫苦百姓讲述自己受剥削、被压榨的经历，在大家诉说苦难的同时，调查工作也自然进行：哪家土豪有枪？哪个劣绅罪大恶极？附近有多少土匪？藏在哪里？……然后宣传队把得来的情况汇总，连夜向上级汇报。第二天，红军根据掌握的线索，动员群众开展斗争，组织部队清缴土匪，带领他们镇压反动土豪劣绅，为穷苦百姓分粮、分浮财。

时任红一军团保卫局局长的罗瑞卿曾回忆说：“剧社不单单唱歌、跳舞、演戏，更重要的是做部队的政治宣传和群众工作，是军中的宣传队、工作队、战斗队。”

1938年8月，八路军一一五师战士剧社青年队在晋西演出。战士剧社1930年由红一军团政治部成立，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之后，战士剧社隶属于一一五师

在战火硝烟中创作，在艰苦简陋条件下演出

长征路上，宣传队创作、演出的文艺节目，几乎全部取材于部队生活、战地实际，他们在枪林弹雨、艰难困苦中汲取灵感、贴近现实，利用行军打仗间歇休整，宿营空闲时间构思、创作。

1935年5月初，红军抵达金沙江畔，两岸危崖高耸，江面水深流急，对岸守敌不时打来冷枪，背后的追兵也步步逼近。为激励红军英勇渡江，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陆定一在战地创作歌曲《过金沙江》，配以当地民歌曲调：“金沙江流水响叮当，常胜的红军来渡江。不怕水深河又急，更不怕山高路险长。我们真顽强！我们真顽强！”

同时，红一军团宣传科长彭加伦也创作出《渡金沙江胜利歌》：“铁的红军勇难挡，要胜利渡过金沙江。帝国主义吓得大恐慌，蒋介石弄得无主张，我们真欢畅。革命的运动，发展了个新局面，有把握解放川陕甘！”

当宣传员唱起这两首歌时，立即在军中引起强烈反响，许多官兵熟悉其曲调，都来找宣传员抄写歌词。当天，每个连队都在传唱这两首振奋人心的歌曲。

1935 年夏，红三军团宣传部长黄镇，发现路边有许多丢弃的破草鞋，激发起他的灵感，决定写一部展示红军睿智威猛、敌兵愚蠢无能的话剧。他和剧社同志在行军中商议剧情、策划场次，宿营时讨论人物、写作台词……没几天，活报剧《一只破草鞋》创作完成，全剧以诙谐幽默的语言、讥笑嘲讽的手法，鞭挞了国民党军队的软弱愚蠢、狼狈不堪，颂扬了红军的足智多谋、英勇善战。

在庆祝红一、四方面军胜利会师的联欢会上，“猛进剧社”首演活报剧《一只破草鞋》，受到官兵的一致好评，毛泽东连连称赞：“好戏、好戏!”朱德竖起大拇指说：“这出戏看得才过瘾喽！”《一只破草鞋》从此扬名，各剧社纷纷排练，在长征路上久演不衰。

当时，宣传队创作、演唱的歌曲有：激发斗志的《杀敌歌》《上前线去》《再战遵义歌》等；宣传政策的《十问十答》《红军歌》《新战士歌》等；瓦解敌人的《唱给白军听》《瓦解敌军歌》《白军妻儿歌》等。展现斗争生活、红军英勇、民族团结的话剧有《打土豪》《为谁牺牲》《阶级决战的胜利》等，这些作品情感真挚、通俗易懂，倍受官兵和群众的好评。

长征途中，剧社的演出条件十分艰苦、简陋。演出时，找一坡地架起木杆，铺几块门板，挂上幕布就是舞台。伴奏乐器也极为匮乏，大多只有一锣一鼓、一把二胡和几支笛子，如果还有一支唢呐、一把三弦、一只口琴就是“最先进”的了。

演出道具多依据需要自制：竹条做镜框，染上墨水就是眼镜；将棉絮染黑，粘在脸上就是胡子；一顶破草帽，可扮放羊娃；一杆红缨枪，能演儿童团。把打土豪没收的服装收集起来，演资本家就穿西服、打领带；演地主就穿长袍、套马褂，端个水烟袋，观众一看就知道人物的身份。

晚间演出需要照明，就把带油脂的松树皮剁成小块，用铁丝捆成篮球大小，挂在横竿上点燃。一个松皮球可燃烧近2个小时，大些的露天舞台要点五六个，把周遭照得亮如白昼，但散场后每个演员的鼻孔、眼角、眉毛都沾满黑漆漆的烟灰。

激励官兵征服危境，战胜险阻

长征途中，为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官兵们常常昼夜连续行军，许多人疲惫得边走边打瞌睡，有时前面人摔跟头，后面人会被绊倒一串。每遇这种情况，宣传员就站在路旁，特别是在狭道、山隘等险要的地方表演快板、说唱，为部队鼓劲加油。“同志哥，快快走，把敌人甩在大后头；同志哥，勇向前，红军就是不怕难……”节奏明快、通俗简要的鼓动，让官兵们精神抖擞、困顿舒缓，在轻松中不禁加快了脚步。

长征时任中央纵队司令员的邓发，在回忆长征的文章《雪山草地行军记》中写道：“翻雪山时的鼓动工作是不能少的，所以唱歌、说笑话的热闹空气从整个阵容里爆发出来。有人唱起‘哎呀，红军哥哥打胜仗，缴获枪炮千万千！’的江西兴国山歌和红军进行曲等，大家唱和不已。专门担任行军中娱乐工作之宣传员，也尽其所有气力而大唱特唱起来，一切沉闷疲劳都被歌声驱散了。”

翻越雪山时，宣传员与大部队紧紧相随，用歌声、口号、锣鼓为官兵鼓劲加油。高励在文章中提及前辈的故事：“一鼓作气爬到雪山半腰，忽听前面传来‘呱哒呱哒’的竹板声，是宣传员刘乾益在说快板：‘翻山顶、看本领，比比哪个是英雄，看谁最先到山顶……’越往上爬，空气越稀薄，呼吸也急促了，大家又饿又累，很想歇一会儿。这时，宣传员们又鼓励大家：‘同志们，山顶不能停留！不活动会冻僵，加油啊……’”

草地行军时，宣传员的鼓动方式机动灵活：战士们疲劳了，宣传员就说唱鼓励：“同志们，别泄气，你帮我，我帮你，齐心协力过草地。咬紧牙，鼓足力，穿过草地是胜利……”；看到有的同志力气足、走得快，就编几句顺口溜表扬他：“这个同志走得急，把敌人甩下几百里，这个同志两腿快，走出草地拿奖牌……”

当时宣传员创作的《过草地》歌，红军官兵人人会唱：“六月里来天气热，黑水芦花青稞麦，穿过草地为哪个？为了苏维埃新中国！”

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上，文艺宣传还能起到指导战术、示范战法的作用。1935年7月初，红一军团途经四川马尔康地区，遭敌人骑兵大队袭击，红军虽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战马奔腾、喊杀四起的场面，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结果损失惨重。

此后，红军总政治部请《红星报》主编陆定一和红军剧团的明星李伯钊来创作一首歌，把打骑兵的方法通过唱歌的方式传授给各个部队，让最广大的红军战士充分运用和掌握打击骑兵的技术要领，对付敌人骑兵的袭击。

很快，陆定一和李伯钊根据刘伯承讲述的打敌人骑兵的技术方法，创作出了《打骑兵歌》，草稿送给刘伯承和朱德审阅后，又转到毛泽东处。其歌词如下：

敌人的骑兵不可怕，

沉着应战来打它。

目标又大又好打，

排子枪快放齐射杀。

《打骑兵歌》在部队传唱，也发挥出实际效用，战士们遇到骑兵不再惊慌失措，人马刚刚露头，就一阵阵“排子枪”射去，骑兵未到近前，就被打得人仰马翻。红军在甘肃青石嘴、陕北吴起镇等地都用“排子枪”击溃敌人的骑兵，赢得了胜利。

架起沟通群众、民族团结的连心桥

长征期间，为了离间红军与百姓之间的关系，国民党政府和反动豪绅在红军将要经过的地方，散布谣言，污蔑红军“杀人放火、抢男霸女”“青面獠牙、专吃人脑”等，不明真相的群众对红军产生恐惧，甚至抱有敌意。许多地方的群众闻听红军要来，便封埋水井、掩藏粮食，拖家带口地远远躲避。

为消除百姓戒备，做好群众工作，红军总政治部要求各部队除用宣讲、标语、墙报、召开群众大会等形式表明红军的主张，还要通过戏剧、歌曲等文艺表演进行宣传。

1935 年3 月，红军进入黔北桐梓地区，许多百姓被谣言吓得四散躲藏，但留守老人们偷偷望去，见红军并不是像传说中那么可怕，就三三两两走出家门。宣传员王泉媛、洪水等人立刻向他们宣讲“红军是老百姓的队伍，为穷人翻身打仗……”等，见女红军说得有理，讲得感人，老人们消除了恐惧，四下一招呼，躲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宣传队借机演出小话剧《苛捐杂税多如毛》，揭露军阀欺压百姓、拉丁派款、强行收税。戏演到高潮时，群众群情激愤，在宣传员带领下齐声高呼口号“支援红军！”“打倒国民党！”“消灭反动派！”。

话剧演完，群众兴犹未尽，宣传员又唱起《当兵就要当红军》《红军歌》等，许多青年深受感动，当即要求参军。几天后红军开拔，桐梓县有千余名青壮年入伍。

1935 年4 月5 日，红军攻克黔西北重镇瓢儿井，许多百姓都躲进了山沟。为与群众联络、沟通，宣传队把没收土豪盐庄的食盐全都搬到街上，男宣传员敲锣打鼓、走街串巷，召唤贫困百姓来领盐，女宣传员则在小山般的盐堆旁，为群众分发。

1936年2月，红六军团解放贵州毕节，王震（左一）与少数民族同胞合影

当时黔西北地区“盐贵如金”，听说红军要分盐，没躲出去的人将信将疑地去领，果真分到几斤。这个消息立即一传十、十传百，时间不长，躲出去的百姓纷纷归来，领盐的人排成了长龙。宣传员趁机唱起《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唱红军英雄汉》等歌曲。长征开始时任军委第一野纵队政治部主任的王首道晚年回忆说：“瓢儿井街上，如山如海的穷人争着领盐，逃出去的苗人也回来领盐，他们许多人背着盐袋子听唱歌、看跳舞，好不快活。”

长征途中，30%以上的地区是苗、瑶、彝、藏等少数民族集聚区，他们居住的地方大多空旷偏远或山深林密，对外界情况所知甚少，加之语言不通、交流不便，很难消除他们对红军的戒备和敌意。

为扭转这种被动局面，红军制定出较为完整的民族政策和执行细则，宣传队也把联系、争取少数民族同胞作为重要任务，他们把“政策”与“细则”的主要内容编进文艺节目，如话剧《打倒国民党》《我当红军去》、歌曲《苗家救星》《一举一动为穷人》、快板《气得蒋介石掉眼泪》《红军铁腿走千里》等，沿途为各族群众宣传演出。

1936 年2 月，红二、六军团抵达黔西北苗族聚居地。为消除群众戒备，10 多名宣传员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来到苗寨。寨里的头人见红军有男有女，也没带武器，就打消了戒心。宣传员进得寨来，通过向导翻译向群众讲述“共产党为人民求解放、红军为穷人打天下”等革命道理，并演唱《红军歌》《送郎当红军》等，跳起苗族舞蹈，学唱苗族山歌。苗寨群众深受感动，也即兴填词，唱起山歌：“苗山的树林根连根，苗家和红军心连心。”

1936 年3 月，红四方面军抵达甘孜地区，当地藏民受反动宣传的影响，敌视红军。为此，李伯钊带领宣传员，见到藏族妇女就主动上前打招呼：“扎西德勒！”并故作笨拙地跳起藏族的“锅庄舞”，有的藏民见她们跳得不对，就上前纠正、示范。通过学习舞蹈，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误解的坚冰渐渐融化，最后，红军与藏胞的关系情同鱼水。

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在纪实文集《红星照耀中国》中写道:“红军占领一个地方以后，往往是红军剧社消除了人民的疑虑，使他们对红军纲领有个基本的了解，大量传播革命思想，进行反宣传，争取人民的信任。”

感化、瓦解敌人迷途知返

长征路上，面临国民党重兵围追堵截，红军除了英勇阻击、战略迂回等，还采取政治攻心、文艺宣传等方式感化、瓦解敌人，并对此提出明确要求：传单、标语必须文字简短，能顷刻看懂看完；战地喊话要口齿清晰、内容精炼，联系实际，入脑入心；对待俘虏要讲清政策，启发阶级觉悟，加强警省、忏悔、改过教育等。

1935 年，红军编写、印制出《痛苦士兵》的小册子，以五言口号的形式揭露日寇入侵、蒋介石不抵抗的事实，鞭挞军阀的腐败堕落、欺诈盘剥，诉说白军士兵心中的压抑愤恨、迷茫痛苦等。宣传员每到阵前喊话，都首选《痛苦士兵》的内容，让对方了解红军“打仗为穷人”“北上去抗日”的主张，认识到“当兵当红军”“弃暗来投明”才是正确出路。

1935 年11 月21 日，红军发起直罗镇战役。战斗接近尾声时，有一股敌军守在一个坚固寨子里负隅顽抗，红军久攻不下。剧社就组织20 多名宣传员，登上与寨子对峙的山头，拿着硬纸板做的话筒，朗读《痛苦士兵》，然后用当地方言合唱《当白兵苦得很》：“白兵弟兄们哪，大家都来听，唱一唱白兵苦得很哪，听我说分明，三顿吃不饱，裤带要勒紧哪，几月不见油星星，瘦成一根藤……”歌声情真意切、如泣如诉。

宣传员以战场做舞台，把敌人当观众，喊话、歌声持续了近1 个小时，令守敌的精神防线完全崩溃，最终打出白旗，放下枪炮，全部投降。

这次战役中，红十五军的一个连在葫芦河区域，与东北军一〇九师的一个营遭遇。面对强敌，宣传员唱起《松花江上》《流亡曲》等歌曲，东北军士兵们停止射击，静静听着摄人魂魄的歌声：“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我那无尽的宝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在一堂……”“谁使我们国土沦丧？谁要我亡？来、来、来，我们应当团结一致，走上战场誓死抵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争取中华民族的解放！”

东北军官兵被情真意切的歌声打动，他们悄悄撤离了阵地。第二天，许多东北军士兵带着武器前来投诚，要求参加红军，北上抗日，打回老家去！

长征途中，宣传队还担负争取、教育俘虏工作。时任红一方面军宣传干事的李兆炳，创作出一部歌剧《血汗为谁流》，表现白军士兵平日受黑心上司奴役驱使、欺诈盘剥，挖战壕、修碉堡时艰辛苦累、挨打受骂的悲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