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徽州文化理念的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启示研究

王艳

一、前言

安徽是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省份，与长三角其他区域在文化发展上有由来已久的渊源。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上，孕育形成的徽州文化是安徽发展得天独厚的宝贵资源，是长三角地区的代表文化之一，具有高度的开放性和较强的凝聚力。虽然它产生并根植于徽州，但又不局限于徽州，有着丰富的内涵。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团结互助、开拓创新、诚实守信的理念，在徽州文化中已是根深蒂固的永恒理念，天然地起到了凝聚长三角力量、增强长三角高质量发展动能的作用。

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是推进新时代改革开放形成新发展格局的重大战略决策。其本质是通过创新和完善区域治理体系和协同发展机制，消除影响要素流动、资源配置的行政壁垒，构建优势互补、分工合理、包容共进的发展格局，率先实现高质量发展和现代化建设目标，在国家推进更高起点的深化改革和更高层次的对外开放中，发挥引领和示范作用。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落地，不仅要推动徽州文化在新时代的连续性延伸、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增强文化磁场凝神聚力的功效，更要把新时代的徽州文化编织成文化认同与融合发展的“同心圆”，通过内化于心、外化于行，为推动长三角一体化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能。

二、徽州文化的内涵

徽州文化是起于宋而至于清兼及过去和现在的徽州人所创造的以徽州本土和本土以外（包括海外）的以物质、制度和精神文化为主体的既具有地域性又具有普适性的典型文化[1]。徽州文化特色鲜明突出，与其他地域文化相比，各类文化遗存保存相对完好，物质文化遗存与非物质文化遗存相互依存、融为一体，呈现出地域文化完整性、丰富性等特点，具有地域文化“活化石”和中华传统文化“标本”的重要价值[2]。 徽州独特的理学、医学、画派、徽派建筑、徽派刻书、徽派篆刻和徽菜、徽剧至今仍为人称道，备受瞩目。团结互助、开拓创新、诚实守信，是徽州文化中根深蒂固、恒久不变的精神和理念。

（一）徽州文化中的团结互助理念

徽州文化强调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讲究家庭、邻里之间的团结互助，提倡“孝敬尊长、和宗睦邻”的传统文化；强调“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努力做到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徽州聚族而居的文化特色，不仅造就了徽州同姓血缘家族的凝聚力，而且以血缘为纽带，以地缘为纽带，形成了浓厚的乡土观念。扶危济困，兴文重教，勤俭持家，团结互助，成为徽州本土文化的重要特色和鲜明品格。

（二）徽州文化中的开拓创新理念

除了团结互助的理念，徽州文化还具有徽骆驼任重而道远，开拓创新的理念。徽商凭借“徽骆驼”的开拓精神，不断做大做强业务，形成了“徽商遍天下”的局面。开拓创新是徽商发展壮大的力量之源。徽商的开拓创新表现在：徽商大多出身寒微，经商之初，生意做得并不大，但却具有开拓创新、越做越活的精神。徽商为求发展，打破传统经营方式，扩大业务范围，扩大业务领域。业务范围扩展至丝绸、棉布、陶瓷、药材、刻书等，再到盐业、茶业等行业，可谓十分广泛。随着商业的扩张，徽州人开始发展海外贸易，从陆上走向海上贸易，表明徽商对国内市场已不再满足，徽商的开拓和开放精神已经显现。

（三）徽州文化中的诚实守信理念

诚实守信是徽州人为人处世的根本，也是徽商读书、经商的根本，更是徽商获利的主要来源。徽州人做生意大多“小本起家”，由于资金不足，常常是几个人合伙做生意。既有与同乡之间的合伙，也有与外地人之间的合伙。徽商在从事商业活动时，遵守商业规则，重视商业信誉，尤其讲求商业承诺，特别反对价格欺诈，这也是徽商成功的关键所在。胡雪岩和他的胡庆余堂都是诚实守信的典型。在胡庆余堂大堂，胡雪岩特意挂了一块匾，将匾的正面朝里，所有员工都可以看到，上面写着的内容大意是做生意不应该有欺诈行为，更别说药业是人命关天的业务，更是万万不能有欺诈行为。我开这家药店的初衷是济世救人，我自己发誓不用假药劣药以假当真、以次充好来谋取利益，只希望你们能跟我的想法一样，采购药材要诚实，加工成药要精细，不至于蒙骗我又蒙蔽世人，这样才能造福世人。如果能做到我上面说的这些，既可以说你们是善于帮助我的，也可以说你们是诚实守信的。匾的对外一面则是给顾客看得，上面写着“真不二价”。这就是徽州文化中的诚实守信理念[3]。

三、推进徽州文化认同与长三角区域融合发展的意义

（一）夯实长三角一体化发展的历史根基和文脉根基

由江苏、浙江、安徽、上海三省一市组成的长三角地区，地缘相连，人缘相亲，地域一体，文化一脉，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长江三角洲地区属于先秦时期的吴越文化区域，吴越文化也就是长江三角洲地区地缘文明的杰出代表。东临吴越、西接荆楚、北依齐鲁的安徽，是江南文化和长三角文化的直接缔造者。明朝建立后，将应天府、苏州府、凤阳府等14个府直属于朝廷管辖，称为南直隶。当时的南直隶管辖的地方，包括今天的江苏、安徽和上海。清顺治二年（1645年）设“江南省”，省府位于江宁（今南京），包括今天的江苏、安徽和上海区域。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江南省一分为二，即江苏省，省会苏州，称为江南右布政使司。安徽省，省会南京，称为江南左布政使司。清康熙六年（1667年），改江南右布政使为江苏布政使，江南左布政使为安徽布政使，自此江南省分为安徽、江苏二省。徽州位于今安徽省南部，地处皖浙赣三省交界之地，境内崇山峻岭，峰峦叠嶂，溪流纵横。在徽州，以黄山山脉为界，在黄山以南，有新安江水系流入钱塘江流域，在黄山北坡，有青弋江水系直接流入长江。新安江是徽州的母亲河，不仅与长三角其他地区有航运联系，而且在长三角地区发挥着更重要的生态屏障、优质水源地、生物多样性等特殊功能。明代中叶以来，徽州商帮的经营领域非常广泛，尤以盐、典、茶、木四大商幫最为发达。其活动范围遍及全国各地，徽商几乎占据了当时经济文化最为发达的扬州、苏州、杭州、松江（上海）和南京等城镇的压倒性地位，甚至还把持着部分地区的经济命脉，形成了“无徽不成镇”的局面。

（二）从文化层面提升长三角区域形象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根基，必须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传承和弘扬好。尽管徽州土地面积只有小小的一万余多平方公里，但悠久的历史，发达的教育，昌盛的文风，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丰富而厚重的人文底蕴，为徽州文化的全面发展和繁荣昌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从而造就了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开放包容、与时俱进的徽州文化。推动徽州文化的认同与融合，不仅有利于降低长三角区域合作风险和交易成本，促进城市要素流动和资源优化配置，对凝聚区域合力、促进区域联动发展具有天然作用。并且有利于广大民众自觉、自发地接受并将共同的文化价值内化为自己坚定的信仰，提升对徽州文化价值的肯定与认同，从文化层面提升长三角区域形象，将长三角新的定位、新的姿态展现在精神层面。

四、徽州文化理念对长三角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的启示

长三角地区各地文化相互影响，在借鉴中发展，在融合中发展。徽州文化是地域性文化，也是长江三角洲地区的代表性文化之一。如今，在共同推进长三角地区更高质量的一体化发展中，徽州文化理念对长三角地区更高质量的一体化发展具有重要启示作用。

（一）深化区域分工协作，推动共同发展

团结就是力量。随着人才流动更加频繁，长三角地区文化交流更加密切，长三角各区域之间的协作、紧密、融合程度越来越高。鉴于此，长三角各省市区一定要秉承“团结互助”的理念，努力把各自的优势转化为区域发展的优势，主动深化区域分工协作，推动共同发展[4]。江苏、浙江、安徽拥有各具特色的庞大产业集群，任何一条产业链在长三角单个省市都是不完整的，需要产业上下游协同作战。上海领先全国乃至全球的技术和管理流程，与长三角其他城市的产业优势相结合，有助于科技成果转化附加值的提升，催生出代表未来科技发展方向、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企业。创新合作发展方式和管理机制，完善企事业单位经常性沟通机制，大力鼓励和支持党政机关优秀中青年干部到党政机关、工业园区、先进地区企业开展学习培训活动。

（二）利用科技创新打破区域“壁垒”，推动资源共享利用

徽商以骆驼一样吃苦耐劳、负重奋进、开拓创新的精神，不断开拓市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5]。从长三角区域发展的整体情况看，发展还不平衡，城市间联动、分工协作还不够充分，城市群发展质量不高，一体化和区域治理推进机制还不健全。发展需要动力，源于开拓创新的动力。开拓主要表现在：长三角区域一体化是一个整体融合的过程，而不仅仅是经济的融合，还应该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区域基础设施的融合、基本公共服务的融合、体制机制政策的融合等[6]。创新主要表现在：长三角地区以交通运输网络为枢纽，实现人才、资金、技术、项目等科创要素的优化配置，推动长三角地区成为全国的科创高地，成为我国科技创新合作最具活力、合作最频繁、交流最密切的地区之一。为此，长三角地区要充分利用科技创新的丰富资源，更好地打破区域“壁垒”，推动资源共享利用。要充分挖掘、培养和利用企业现有技术人才，充分发展发挥尤其是现有管理人才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真正吸引住人才，还要用好人才，更要留住人才。建立评价各类人才的长效发展机制，努力发挥各类人才的优势。比如可以加快企事业单位人才公寓开工建设，用好本地人，留住外地人，让各种招进来的人才发展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积极搭建长三角科技创新资源数据中心这一重要基础支撑，探索建立三省一市科技资源调查制度、资源信息报送制度和开放共享激励制度。逐步构建涵盖大科学基础设施、大型科研仪器、科技文献、科学数据、科技人才等科技资源的共享服务网。加强沪苏浙皖创新合作，共建长三角科技创新共同体，建设G60科创走廊和长三角科创产业融合发展带。安徽的量子通信、同步辐射加速器、超导托卡马克装置，一大批自主创新的“大国重器”在长三角不断诞生，彰显着闪烁科技光芒的“安徽力量”。积极发挥合肥科创中心辐射带动功能，完善科技资源共建共享机制，建设科技成果转化和交易平台，促进人才、技术和资金等创新要素跨區域流动，加快长三角科技成果转化和共享。

（三）推进区域社会信用共建共享，营造诚信市场环境

诚实守信是为人之本，从业之要。徽商在从事商业活动时，遵守商业规则，重视商业信誉，特别讲求商业承诺，尤其反对价格欺诈。在经营上，徽商恪守“买卖信为本，经商礼当先”的经营理念，做到以诚待人、以信接物、以义为利等义利观。诚实守信也是长三角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所应遵循的准则。它直接影响着长三角一体化营商环境的整体水平。一体化的营商环境是克服和消除各类要素自由流动障碍、促进公平开放市场的前提和保证。当前，长三角地区营商环境整体处在较高水平，但由于行政分割下的地方本位、局部利益冲突以及行业地区分治等种种因素，在信用、产品质量、食品安全等领域的法律法规与标准的协同还需要中央与地方的共同努力。鉴于此，要加快推进长三角区域社会信用共建共享。加快推进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破除行政垄断和地方保护。加强地区整体市场监管和知识产权保护，实现企业和产品优胜劣汰。此外，还需要奠定坚实的法律和监管基础。在国家一级，应有指导和规范区域一体化及经济和社会合作发展的法律制度规范。而在地方一级，应有促进一体化的有关法律和规章体系。

五、结语

推进长三角更高质量一体化发展，不仅需要突破制度机制的障碍，还需要精神价值层面的文化软实力的支撑，增强长三角在全国乃至全球的话语权、引领力和贡献度。鉴于此，长三角地区应秉持团结互助、开拓创新、诚实守信的理念，关注区域内各类文化并对其精华予以积极吸收，对其中的共性进行挖掘，打造并推出具有吸引力、独具特色的文化品牌，促进各类文化联同宣传，形成长三角特色文化集群。注意开发各类文化的特性，在充分考虑各地文化基础的前提下，通过协调统筹，优化文化布局的结构，形成各类文化错位发展、相互补充的良性格局。

引用

[1]汪良发.徽州文化十二讲[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8.

[2]安徽传统文化丛书编写组编.徽州文化十讲[M].安徽：安徽大学出版社，2015.

[3]安徽传统文化丛书编写组编.徽州文化十讲[M].安徽：安徽大学出版社，2015.

[4]刘志彪，徐宁，孔令池.长三角高质量一体化发展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9.

[5]徐岚.弘扬徽州文化之精髓 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J].安徽警官职业学院学报，2008，34（01）：75-77.

[6]上海财经大学区域经济研究中心.2010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报告[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