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三省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关系及空间差异
2023-08-22赵筱青普军伟周世杰施馨雨陈彦君顾泽贤李益民
冯 严,赵筱青,普军伟,周世杰,施馨雨,陈彦君,顾泽贤,李益民
(1.云南大学地球科学学院,昆明 650500;2.云南大学国际河流与生态安全研究院,昆明 650500;3.云南风蓝项目投资咨询集团有限公司,昆明 650200)
【研究意义】石漠化是一种土地退化现象,是指喀斯特地区受到人为干扰造成植被覆盖度降低,水土资源流失,土地生产力下降,基岩大面积裸露于地表的过程[1],是中国西南地区最严重的生态问题之一[2]。它会导致土壤保水保肥能力下降,宜耕地面积缩减,旱涝灾害频繁,严重影响农林牧业生产[3]。同时陡坡耕种、毁林开荒和过度放牧等高强度农业生产行为又会驱动石漠化的发生[4]。可见,石漠化与农业生产之间存在恶性的相互影响,导致石漠化区成为典型的环境恶劣与发展滞后高度重叠的生态脆弱区[5]。然而,农业既是导致喀斯特山区石漠化等问题的根源,也是解决石漠化问题、实现乡村振兴的出路[3],为打破并修缮石漠化与农业发展之间的恶性循环,亟需厘清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之间的相互关系,用于科学指导石漠化治理和调整农业结构,促进区域生态治理、农业发展、乡村振兴和协调可持续发展[6]。【前人研究进展】国外喀斯特区地广人稀,人口压力舒缓,多以土壤发育、地质灾害防治为主[7],石漠化对其生产、生活未造成很大影响。因此关于石漠化治理及农业发展的研究多集中在国内,主要包括治理模式探索比较[8]、治理现状和对策[9]、治理成效及效益评价[10]、治理恢复效应[11],以及定性阐述石漠化治理和农业发展之间的相互影响和制约的复杂关系[4]等方面。例如,刘肇军等[12]提出通过农业经济转型,由传统小农经济向现代农业转变以达到治理石漠化的目的。付同刚等[8]从基层农民的立场出发,探究不同石漠化治理模式和农民群众参与意愿及条件,以期对石漠化治理提供建议。而关于石漠化治理与其他发展系统的耦合关系研究,熊康宁等[13]从生态治理和区域经济发展两方面定性分析喀斯特山区生态畜牧业的发展与石漠化治理之间的耦合关系。李文路等[14]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定量探究了黔南州乡村旅游发展、石漠化治理和乡村振兴成效3个系统间的耦合协调关系。总体来看,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二者之间耦合关系的定量化研究较为缺乏。【本研究切入点】在深受石漠化问题困扰的中国南方8省中,云南、贵州和四川3省是石漠化问题严重的典型区域。目前,鲜有针对西南云贵川地区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关系的定量化探究。为保障西南云贵川地区的农业发展与石漠化治理齐头并进,助力生态治理和乡村振兴,本文旨在摸清石漠化治理成效与农业发展水平之间的耦合协调关系,为下一步因地制宜制定发展策略提供参考依据。【拟解决的关键问题】鉴于此,文章选取了2005年、2010年、2018年3个全国石漠化监测时段,以典型西南石漠化地区云南、贵州、四川(以下简称“云贵川”)三省的46个州(市)为研究对象,建立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水平的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并进行评价,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探究2个系统在地市级尺度的耦合协调关系;然后基于空间自相关模型探究耦合协调度的空间相关性与分布规律,并针对性提出石漠化治理、农业整治和发展建议。研究结果可为石漠化区农业发展战略、石漠化防治策略制定提供科学借鉴。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云南、贵州和四川三省地处中国西南部(21°06′~34°16′ N、97°32′~109°34′ E)(图1),是中国典型喀斯特集中连片区,石漠化问题突出,同时也是中国少数民族集中分布区,经济发展滞后、生态问题严峻[15]。云贵川三省总面积约为104.07×104km2,共计46个州(市)。截至2016年底,中国南方贵州、云南、广西、湖南、湖北、重庆、四川和广东8省的岩溶地区石漠化面积比率达9.4%,其中贵州和云南的石漠化分布最广泛。虽然四川石漠化面积占土地总面积比例不高,但是占所在区(县)面积的比例较大,在石漠化分布的77个县中,石漠化面积比率达2.46%[16]。可见,云贵川地区是石漠化问题的典型区域。区内地形复杂,兼有横断山区、云贵高原和四川盆地,地势起伏较大,呈现出“西北高、东南低”的地势特点。受地形地势影响,区内的河流落差较大,降水分布也呈现出自西南向西北递减的特征。南部为亚热带季风、热带季风和高原山地气候,中部为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和川西南山地亚热带半湿润气候,北部为川西北高山高原高寒气候,总体年平均降雨量在500~1700 mm,年平均气温4~25 ℃[17]。整体来看,三省的水热条件均较优越。区域内农业发展的主要问题是耕地少而分散、利用不便,机械化水平低下,农业发展受限。
审图号:GS(2020)4619号图1 研究区位置Fig.1 Location of study area
1.2 数据来源及处理
文章所需的农民人均纯收入、农业机械总动力、粮食产量、人口密度等统计数据主要来源于2005年、2010年和2018年的《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林业统计年鉴》,以及云贵川3省及其部分州(市)的年鉴、统计年鉴;石漠化状况数据来源于《中国石漠化》《云南省岩溶地区石漠化状况公报》《贵州省岩溶地区石漠化状况公报》和《四川省岩溶地区石漠化状况公报》;2005年、2010年和2018年的土地利用现状及州(市)行政边界数据来源于中国科学院资源环境科学与数据中心(https://www.resdc.cn/default.aspx)。
1.3 指标体系构建
构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耦合协调指标体系是进行2个系统耦合关系研究的基础。文章借鉴相关学者的研究[18-19],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可操作性和科学性,构建了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并采用极差标准化方法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再用熵值法[20]求得权重(表1)。
表1 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及权重
1.4 研究方法
1.4.1 子系统综合评价模型 文章采用综合评价法,分别计算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2个子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综合评价指数越接近于1,说明农业发展水平或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越高。
(1)
1.4.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常被用来测度多个系统之间相互影响作用的关系。耦合度反映系统间的相互依赖和制约程度,说明二者之间关联作用的强弱;协调度测算多个系统耦合关系中良性耦合的程度,反映二者在关联作用下协调状况的好坏。参考魏振香等[21]的研究,得到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之间的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公式如下:
(2)
式中,C(t)为耦合度;S(1,t)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评价指数;S(2,t)为农业发展评价指数。
(3)
T=αS(1,t)+βS(2,t)
(4)
式中,D(t)为系统耦合协调度;T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的综合调和指数;α、β为待定系数,且满足α+β=1,取α=β=0.5[21]。
参考前人研究,文章将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分为6个等级(表2)[22]。
表2 耦合协调度分类
1.4.3 空间自相关模型 为测度云贵川三省46个州(市)之间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在地理位置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其空间关联程度,采用全局Moran′sI指数描述整个区域的空间特征,公式如下:
(5)
全局Moran′sI指数的取值区间为[-1,1],若I>0,表明具有空间正相关性,即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度较高(或较低)的区域在空间上趋于显著集聚,且相关性较强;若I<0,表明空间具有负相关性,即2个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具有空间差异性;若I=0,表明空间不具备相关性,分布呈现随机状[23]。由于全局Moran′sI指数难以详细说明内部各州(市)之间耦合协调的差异性。文章选用局部空间自相关来探究单个州(市)与周边城市的空间分异规律。采用局部自相关指数(LISA)来衡量局部区域的空间自相关性,公式如下:
(6)
2 结果与分析
2.1 西南三省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的时空变化特征
2.1.1 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 从时间序列看,2005年、2010年、2018年云贵川地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分别为0.382~0.950、0.446~0.877和0.385~0.797,不同州(市)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不一致,呈4种类型的变化趋势:持续升高型,包括德阳、遂宁、雅安、巴中、甘孜和昭通6个州(市);持续下降型,包括泸州、广元、黔西南、黔南、临沧和怒江6个州(市);先减后增型,包括攀枝花、六盘水、遵义、毕节、普洱和西双版纳6个州(市);先增后减型,包括余下的成都、贵阳和昆明等28个州(市)(图2-a)。整体来看,大部分州(市)的石漠化治理成效是上升的,部分州(市)的治理成效不太稳定,仅有6个州(市)的治理成效是持续下降。说明随着各项石漠化治理工程、措施的开展,石漠化治理取得一定成效。
图2 各州(市)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及农业发展水平Fig.2 The ecological remediation effect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level of rocky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in each state (city)
从空间分布看,2005—2018年石漠化治理成效高的区域(0.7以上)主要分布在云南省和四川省,治理成效一般的州(市)(0.5~0.7)在3个省均有分布,得分低于0.5的低值区集中分布在贵州省,整体呈现出由西部向东部递减的趋势(图3)。从云南省内部看,滇西和滇南的保山、大理、怒江和西双版纳等州(市)的治理成效高,而滇东的文山和曲靖等地相对较低;对于四川省来说,蜀西的甘孜、阿坝和攀枝花等地治理成效高,蜀中的成都和德阳等地次之,蜀东的资阳、内江和广安等地最低;对于贵州省,除了黔东南和黔西南的治理成效较好外,其余的黔中和黔西等地的治理成效均不太乐观。分析其产生差异的原因,主要是各地的石漠化面积、治理难度和资金投入各不相同,因此治理成效在空间上存在一定差异,其中贵州省是全国石漠化最严重的区域,治理难度较大,因此石漠化恢复最难。
AB:阿坝;AS:安顺;BJ:毕节;BS:保山;BZ:巴中;CD:成都;CX:楚雄;DH:德宏;DL:大理;DQ:迪庆;DY:德阳;DZ:达州;GA:广安;GY:广元;GY2:贵阳;GZ:甘孜;HH:红河;KM:昆明;LC:临沧:LJ:丽江;LPS:六盘水;LS:乐山;LS2:凉山;LZ:泸州;MS:眉山;MY:绵阳;NC:南充;NJ:内江;NJ2:怒江;PE:普洱;PZH:攀枝花;QDN:黔东南;QJ:曲靖;QN:黔南;QXN:黔西南;SN:遂宁;TR:铜仁;WS:文山;XSBN:西双版纳;YA:雅安;YB:宜宾;YX:玉溪;ZG:自贡;ZT:昭通;ZY:资阳;ZY2:遵义;下同。AB: Aba; AS: Anshun; BJ: Bijie; BS: Baoshan; BZ: Bazhong; CD: Chengdu; CX: Chuxiong; DH: Dehong; DL: Dali; DQ: Diqing; DY: Deyang; DZ: Dazhou; GA: Guangan; GY: Guangyuan; GY2: Guiyang; GZ: Ganzi; HH: Honghe; KM: Kunming; LC: Lincang: LJ: Lijiang; LPS: Liupanshui; LS: Leshan; LS2: Liangshan; LZ: Luzhou; MS: Meishan; MY: Mianyang; NC: Nanchong; NJ: Neijiang; NJ2: Nujiang; PE: Puer; PZH: Panzhihua; QDN: Qiandongnan; QJ: Qujing; QN: Qiannan; QXN: Qianxinan; SN: Suining; TR: Tongren; WS: Wenshan; XSBN: Xishuangbannan; YA: Yaan; YB: Yibin; YX: Yuxi; ZG: Zigong; ZT: Zhaotong; ZY: Ziyang; ZY2: Zunyi.The same as below.图3 各州(市)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空间分布Fig.3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rock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effect in each state (city)
2.1.2 农业发展水平 从时间序列看,2005年、2010年、2018年云贵川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分别为0.200~0.650、0.285~0.663和0.232~0.699,3个时段不同州(市)的农业发展水平各不相同,呈3种发展趋势:持续升高型,包括成都、广元、内江、宜宾、广安、资阳、六盘水、铜仁、黔西南、毕节、普洱、临沧和保山等13个州(市)(图2-b);持续下降型,为德阳市;先增后减型,包括贵阳、昆明和自贡等32个州(市)。整体来看,大部分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均有提升,仅有德阳市是持续下降的,且降幅仅为0.1。说明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云贵川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逐渐转好。
从空间分布看,2005—2018年农业发展水平高的区域(0.5以上)主要分布在云南省和四川省,农业发展水平一般(0.3~0.5)的州(市)紧紧环绕在高值区的外围,得分低于0.3的低值区主要分布在云南省和贵州省,整体呈现出中部高、四周低的局面(图4)。从云南省内部看,滇中的昆明、曲靖、玉溪和楚雄等州(市)的农业发展水平高,文山和临沧等地较低;对于四川省而言,蜀中的成都和德阳等地农业发展最好,蜀南的乐山、宜宾等地次之,蜀西的阿坝和甘孜等地相对较差;对于贵州省而言,黔中的贵阳和遵义等地农业发展水平一直较高,六盘水和毕节等州(市)一直较低。分析其差异原因,主要是各地自然条件和经济基础等存在差异,对当地农业发展的促进和限制作用各不相同。但是农业发展水平整体上与人口和地形分布相对一致,即地形平缓和人口密集的地方农业发展较好,反之则较低。
图4 各州(市)农业发展水平空间分布Fig.4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level in each state(city)
2.2 西南三省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关系时空分异
基于公式1~4,计算出2005年、2010年和2018年云贵川地区46个州(市)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并根据表2的耦合协调度分类标准确定耦合协调程度。为对比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水平的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差异,基于ArcGIS平台进行可视化处理,形成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图(图6)。云贵川地区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集中在0.585~0.790(图5),均处于协调阶段,但不同区域、不同时段存在差异。
图5 各州(市)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Fig.5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between ecological remediation effect of rock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each state (city)
图6 各州(市)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类型空间分布Fig.6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type betweenecological remediation effect of rocky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in each state(city)
2.2.1 耦合关系时间分异特征 2005—2010年,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整体上呈逐渐增强的趋势(图5),共有12个州(市)的耦合协调等级提高(图6)。其中,自贡、宜宾、甘孜、曲靖、保山、红河、德宏、怒江和楚雄等9个州(市)由初级协调过渡到中级协调;安顺、毕节和昭通由勉强协调发展到初级协调;而剩余州(市)协调类型均保持不变。从变化幅度来看,德宏州增长幅度最大,增加了0.111,六盘水市增幅最小,增加了0.001(图5)。另外,2个系统的耦合协调程度多处于初级和中级协调,区内并未出现良好协调及以上,距离优质协调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2010—2018年,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变化不大,少数州(市)呈现出微弱的退化趋势(图5)。自贡、雅安、阿坝、甘孜、昆明、红河、西双版纳、德宏和怒江等共9个州(市)从中级协调退至初级协调;另外有4个州(市)从初级协调上升至中级协调,分别是广元、内江、遵义和广安,而剩余州(市)协调类型均保持不变(图6)。从变化幅度来看,毕节的增幅最大,增加了0.049,玉溪的减幅最大,减少了0.078(图5)。2个系统的耦合协调类型仍以初级和中级协调占优,区内仍未出现优质协调水平,反而存在耦合协调水平退化的州(市),这是由于大部分资源、资金、劳动力等优质要素多投向省会城市及周边发达区域,资源供给难以满足所有州(市)的需要,造成了区域“两化”不均衡发展。
2005—2018年,广元、内江、宜宾、广安、遵义、安顺、毕节、曲靖、保山、昭通和楚雄等11个州(市)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程度是逐渐好转的,其中,广元、楚雄和遵义等8个州(市)由初级协调过渡到中级协调;安顺、毕节和昭通由勉强协调升到初级协调;仅有雅安、阿坝、昆明和西双版纳4个州(市)出现微弱的退化,由中级协调退至初级协调,其余的州(市)均未发生变化。从变化幅度来看,毕节的增幅最大,增加了0.081,昆明的减幅最大,减少了0.061(图5)。整体来看,区域内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局面整体上是进步的,仅有少部分区域协调度变差。
2.2.2 耦合关系空间分异特征 从空间分布看,2005年,云贵川地区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高值区主要集中在四川省和云南省,低值区集中在贵州省,呈现出中部高、东西部低的趋势;2010年,高值区依旧集中在四川省和云南省,低值区分布在贵州省,呈现出中部和西部高,东部和南部的耦合协调度较低的局面;2018年的耦合协调度又发生了变化,高值区在3个省均有涉及,但是涉及的州(市)明显减少。低值区集中在云南省和贵州省,呈现出中部和东北部高,西北和东南部协调度较低的特点(图6);从各省内部看,成都、雅安、眉山等蜀中区域,为耦合协调度较高的区域,蜀西的甘孜,蜀东的南充和巴中等协调程度未变化。对于云南省,玉溪、楚雄等滇中区域是耦合协调度较高的区域,滇南的文山、临沧和普洱等地的耦合协调程度未发生变化。对于贵州省来说,2005—2018年仅遵义达到了中级协调,其余大部分州(市)一直处于低值。分析其差异原因,主要是不同地区的自然条件、经济水平等的差异导致了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在空间上的差异。
2.3 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空间关联格局
2.3.1 全局相关性分析 为测度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的空间相关性,文章通过Geoda软件平台计算得到云贵川地区3个年份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Moran′sI指数(表3)。2005年、2010年、2018年云贵川地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度的Moran′sI指数都为正值,且P值均小于0.05通过显著性检验,置信度达到95%。说明云贵川地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2个系统的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上出现了正向相关性,存在空间依赖关系,表明2个系统耦合协调水平高的区域趋于相邻,耦合协调水平低的区域趋于相邻。空间分布上整体呈现出中部地区协调水平高,东部和西部协调水平较低的现象。2005—2018年Moran′sI指数先增后减,整体变化从2005年的0.315减少到2018年的0.218。说明区内的耦合协调度空间集聚效应逐渐减弱,2个系统协调发展逐渐趋于平衡,区内的差距在逐渐减小。
表3 Moran′s I指数汇总
2.3.2 局部相关性分析 全局自相关分析结果发现,云贵川地区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水平存在空间集聚性,为详细了解各州(市)之间的相关性和集聚情况与周边州(市)的空间关联和差异情况,基于Geoda软件平台得到LISA集聚图(图7),最终将云贵川地区各州(市)2个系统的耦合关联划分为高—高、高—低、低—高、低—低和不显著5类。总体来看,云贵川地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存在一定的局部相关性,其中各州(市)之间内部存在相关性的州(市)有成都、眉山、资阳、德阳、乐山、雅安、阿坝、内江、甘孜、楚雄、昆明、普洱、丽江、曲靖、迪庆、遵义、贵阳、安顺、六盘水、毕节、黔南、黔西南和黔东南等23个州(市),主要分布于滇中、蜀中和黔西区域。其余州(市)在2005—2018年样本期内均未呈现出显著的空间相关性。
图7 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与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LISA集聚Fig.7 LISA agglomeration of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between the ecological remediation effect of rocky desertification control and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2005年,位于滇中的楚雄和蜀中的成都、德阳、雅安、阿坝、资阳、眉山和乐山等8个州(市)出现耦合协调度“高—高”集聚特征,表明这些区域及其周边州(市)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均处于较高水平。四川甘孜出现“低—高”集聚。表明该区域的耦合协调水平相较于周围的州(市)低。而处于云南东部的曲靖和贵州西部的贵阳、六盘水、遵义、黔西南、黔南、毕节和安顺等8个州(市)出现“低—低”集聚。这是因为曲靖和六盘水等地的石漠化问题比较严重,大多采取退耕治理和抑制农作的措施,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区域石漠化治理与农业的协调发展。
2010年,阿坝、雅安、乐山和楚雄依旧是热点区域,此外昆明市也发展为“高—高”集聚区。这是因为近几年昆明市立足于区位优势,高速发展,呈现出较强的发展势头。丽江和普洱新增成为“低—高”集聚区,这是因为丽江和普洱的农业发展水平相较于周边州(市)是比较低的,且丽江市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相较于周边地区也不太理想。黔东南也出现了“低—低”集聚效应,这是由于黔东南经济基础薄弱,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农业发展和石漠化治理都比较滞后。
2018年,乐山、眉山、内江和德阳4个州(市)为“高—高”集聚区域,遵义由“低—低”发展为“高—低”集聚,这是因为遵义市近几年农业快速发展,而周边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有所下降,导致遵义市的协调水平相较于周边地区高。阿坝和资阳为“低—高”集聚区,这是由于近几年周边州(市)的发展速度较快导致的;迪庆、毕节、安顺、黔西南、黔南和贵阳等6个州(市)依旧是“低—低”集聚。而剩余州(市)并未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效应。
3 讨 论
3.1 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的耦合关系
中国西南喀斯特地区石漠化是突出的人地矛盾作用下,农户各种农作行为导致的生态系统退化的结果。农业和石漠化之间存在复杂的相互作用,即陡坡耕种、毁林开荒等农业行为对石漠化具有推动作用[24],石漠化区土壤肥力退化对农作物生产率有消极影响[25]。洪晓洋等[26]也指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进行产业结构升级、优化是石漠化治理的关键。李永垚等[3]指出农业是解决石漠化问题的出路,石漠化治理主要还是从农业方向着手。所以破解二者恶性循环的难题就是通过特定的农业发展手段来实现生产和治理互促共进。
为了便于采取针对性的区域性发展措施,需要进一步明晰云贵川地区石漠化治理成效和农业发展之间相互关系的空间差异特征。以地级市为空间尺度,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定量探究了云贵川3省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关系,打破以往多定性研究的惯例。研究发现,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如果采取合理措施,二者可以相互促进、相辅相成。这一研究结论与李永垚等[3]通过农业发展来达到石漠化治理目标的思路相似。种国双等[9]指出中国自从实施大规模自然恢复工程以来,石漠化地区实现了初步“变绿”,但是治理形势并不乐观,生态环境质量有待进一步改善。这与本研究结果相似,2005—2018年,云贵川地区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水平呈上升趋势,发展较好,说明近年来采取的石漠化治理工程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不仅石漠化情况有所改善,农业发展水平也随之提高,但是整体来看与高水平的协调发展仍有一定差距,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3.2 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的耦合关系空间关联及举措
从空间相关关系看,发达地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的耦合协调水平普遍偏高且分布集中,呈现出明显的集聚规律。相反,不发达地区耦合协调度低且偏远,呈现出两极分化的特征,今后可考虑从政策倾斜、资金和资源要素投入等方面来均衡推进各个地区协同进步。另外,云贵川三省地域经济、自然条件、政策导向和发展现状有一定差异,应当结合实际,因地制宜制定发展措施。针对云南省,全域要加快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发挥云南省高原特色农业的优势,同时依托云南独特的喀斯特自然地貌和民族风情,丰富喀斯特地区特色旅游产业,推进农旅产业深度融合。四川省要充分发挥蜀中农业发达区的辐射作用,资源适度向农业低质区倾斜,石漠化治理和农业发展双管齐下,带动周边欠发达山区发展,从而缩小地区间农业发展差距。贵州省要增加农业科技投入,优化农业结构,发展高原特色生态农业,全域继续推进石漠化综合治理生态修复工程,持续改善农业生态环境。
4 结 论
(1)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从时间变化看,2005—2018年云贵川地区各州(市)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呈现出4种趋势:持续升高、持续下降、先增后减和先减后增。总体来看,大部分州(市)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呈现好转趋势,但不太稳定,随时间上下浮动。空间分布上呈现出西高东低、南北高中部低的局面。
(2)农业发展水平。从时间变化看,2005—2018年云贵川地区各州(市)的农业发展水平呈现出3种趋势:持续升高、持续下降、先增后减。整体来看,大部分地级市的农业发展水平均有提升,只是增长幅度较小,其中成都市一直遥遥领先。空间分布上呈现出中部高、四周低的局面。
(3)云贵川地区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集中在0.585~0.790,均处于协调阶段,且部分州(市)协调程度有所提升,共有曲靖和遵义等11个州(市)逐渐好转,昆明和雅安等4个州(市)出现微弱退化。2005年以初级和中级协调为主,空间上呈现出中部高、东西部低的趋势;2010年以初级和中级协调为主,空间上呈中部和西部高,东部和南部较低的局面;2018年以初级和中级协调为主,相较2010年,有微弱退化趋势。空间上表现为中部和东北部高、西北和东南部较低的特征。
(4)云贵川地区的石漠化治理生态成效和农业发展耦合协调度呈现一定的空间正相关,2005—2018年Moran′sI指数先增后减,整体从0.315减少到0.218。存在局部相关的州(市)有成都、昆明和贵阳等23个州(市),集中分布于滇中、蜀中和黔西区域。“高—高”区包括成都、楚雄等,“高—低”区包括遵义,“低—高”区包括普洱、甘孜、阿坝、资阳和丽江,“低—低”区主要分布在黔西。整体来看,云贵川地区各个州(市)的空间集聚效果逐渐减弱,空间差异逐渐缩小,2个系统逐渐趋于平衡,呈现转好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