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本质内涵、演进理路与价值意蕴*
2023-08-19李伏清易志华
李伏清,易志华
(湘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湘潭 411105)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历史起点,可以追溯到早期中国共产党人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解释中国问题、探索中国未来的尝试。五四运动之后,“越来越多中国先进分子集合在马克思主义旗帜下”[1],李大钊、陈独秀、李达、蔡和森等早期中国共产党人通过翻译马克思主义著作、组织学会、办进步刊物、办工农学校等方式开展了大量的马克思主义宣传和阐释工作,并在与资本主义、无政府主义、改良主义、自由主义等对比中逐渐形成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认同、价值认同。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确立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并运用于之后的农民运动、工人运动、革命运动实践中。在大革命后期,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分析了当时中国革命的实际,放弃了党对革命的领导权,导致大革命的失败。在纠正右倾错误的过程中,又滋生了以瞿秋白为代表的“左”倾错误思想。1928年共产国际第九次扩大会议和中共六大虽然批评和纠正了瞿秋白的错误,但是没有彻底清除党内存在的“左”倾思想和“左”倾政策,发展形成了第二次“左”倾错误“立三路线”。1930年,中共六届三中全会停止执行“立三路线”,在“反立三路线”的同时,又形成了王明的“左”倾思想,导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和红军长征,并在长征中造成革命力量的巨大损失。一次右倾、三次“左”倾错误的产生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理论脱离实际的教条主义。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探索实践特别是一次右倾、三次“左”倾错误教训中,真正懂得要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这个道理。毛泽东对这些错误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总结,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2]131-132。他在《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中系统地运用马克思主义深入分析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提出了“工农武装割据”思想;在延安时期,又在革命实践发展的基础上写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矛盾论》《实践论》,在军事路线、认识论、方法论上对教条主义进行了彻底的批判。经过充分的理论准备和思想准备后,在总结实践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正式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1938年,毛泽东在党的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上针对党内存在的“本本主义”倾向指出,“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3]534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理论创新的主题,围绕这一主题,中国共产党人进行了“一棒接一棒”的理论探索。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不断谱写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篇章,是当代中国共产党人的庄严历史责任。”[4]中国共产党将坚持理论创新,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作为创业奋斗、治国理政的宝贵历史经验。结合新时代的历史方位、使命目标、时代特征、实践历程,正确认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本质内涵,深入理解其演进理路,准确把握其价值意蕴,对新时代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具有重要意义。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本质内涵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本质是如何对待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问题,是如何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论问题,是要从根本上回答如何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回答如何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这一本质在任何时候都没有改变。李大钊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中认为,马克思主义是“时代的产物”“最大的发现”。[5]271他在《再论问题与主义》和《社会主义与社会运动》中也提出了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李达最早明确提出“马克思学说与中国”论题。1923年,他在《马克思学说与中国》一文中指出,马克思主义学说在中国,已经由介绍的时期进到实行的时期了,因此,必须认真讨论“马克思学说与中国”的问题。陈独秀在《上海厚生纱厂湖南女工问题》中运用马克思剩余价值学说分析了当时中国资产阶级的本质,并在俄国十月革命爆发后,明确提出了“跟着俄国的共产党一同试验新的生产方法”。蔡和森在研究了西方资本主义的发展情况和“弄明白各国社会党各国工团以及国际共产党”,并对“各种主义综合审缔之后”,认为“马克思的革命说完全立于客观的必然论之上”,“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6]33,81,561941年,毛泽东在《反对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中指出,“我们反对主观主义,是为着提高理论,不是降低马克思主义。我们要使中国革命丰富的实际马克思主义化。”[7]374中国共产党摒弃了教条化的、西方或苏联经验化的马克思主义,形成了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正确认识,真正掌握了马克思主义这一思想武器,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觉醒和理路成熟。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内涵随着时代主题、实践要求、历史任务的变化而不断演进发展,经过了三次历史性的飞跃。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排除了共产国际的错误指导和党内教条主义的干扰,开始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分析中国的社会性质、主要矛盾、革命任务,创立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理论,从理论和实践上证明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性。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摆脱贫困、尽快富裕起来成为迫切需求,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围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这一共同主题,创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向着历史和理论的纵深推进。2009年,中国共产党十七届四中全会指出“要大力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命题。
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清醒认识到内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新挑战、新机遇,新时代提出的新要求、新课题,把握新的历史方位和时代要求、统筹“两个大局”,直面阻碍改革推进的“老顽疾”、“硬骨头”、新难题,进行了全方位、整体性、系统性的理论创新,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使马克思主义在21世纪的中国熠熠生辉。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内涵就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4]。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马克思主义“所提供的只是总的指导原理,而这些原理的应用具体地说,在英国不同于法国,在法国不同于德国,在德国又不同于俄国”[8]274。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普遍规律在中国有其特殊的表现形态和作用条件,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要扎根中国的实践土壤,立足于中国的国情社情,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指导中国的实践发展,升华中国的实践经验。新时代中国的国情社情就是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正处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主要矛盾发生了深刻转变。新时代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指向就是“坚持用马克思主义之‘矢’去射新时代中国之‘的’”[9],围绕“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的实践主题,“不断提出真正解决问题的新理念新思路新办法”[4],解决在新的历史方位和历史条件下面临的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社会主要矛盾深刻转变、人民需求和期望不断提高的阶段性问题,解决新一轮产业革命和科技革命深入推进背景下的时代性问题,解决世界各国历史中长期存在的国家治理、政党建设、民生保障等普遍性问题。中国具体实际涵盖了中国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包括了主观和客观因素,是随着实践发展而动态变化的,因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作为对中国实际的理性认识和客观“叙述”,也应不断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马克思主义是开放发展的理论,它的创立吸收了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的优秀思想文化成果,它的发展也必然吸收包括中国在内的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中国是一个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大国,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都曾经长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几千年历史文明的沉淀和各族人民智慧的结晶,包罗万象、兼收并蓄、源远流长,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文化根基。二者的结合既具备理论上的科学性又具有现实中的必要性、可行性。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提供了丰富的思想资源、丰沃的文化土壤、生动的阐释载体、深厚的民族情感、强大的精神动力。如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大同理想、民本思想、知行合一、协和万邦、祸福倚伏、相生相成等思想观念,与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理想、认识论、实践论、唯物辩证法中的观点契合,在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中体现为小康社会、人民至上、实干兴邦、人类命运共同体、系统思维、底线思维等新的思想内涵。割裂历史与文化来谈马克思主义会陷入历史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民族虚无主义的误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人民在过去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形成的,受到一定时空条件的约束,既不能直接融入社会主义文化,也不能取代马克思主义成为当代实践的指导思想,只有经过马克思主义“提纯”“加工”后才能向现代文化转化,才具有现代价值,否则又会陷入文化复古主义、文化民粹主义的泥潭。必须将二者结合,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改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行理论提升和价值重塑,发展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思想理念、文化精神、表达方式充实和阐释马克思主义,赋予马克思主义中国风格、中国气质。
二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不同体现,各有侧重、相互贯通,统一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前者是基于现实的实践维度考察,中国的具体实际包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马克思主义创新发展提供了实践土壤、试验场域。后者是基于历史的文化维度考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具体实际的历史前提、文化根基,赋予马克思主义新的民族特色和文化特性。二者共同支撑起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贯穿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伟大实践中。
准确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本质内涵,一是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的具体实践,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来分析和解决中国实践中的具体问题,探索符合中国实际的革命道路和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二是要将中国实践经验马克思主义化,将中国在新实践、新发展中形成的经验认识升华为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思想;三是要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中国化,通过体现民族气质、文化特色、历史底蕴以及群众熟悉的表达逻辑、呈现形式来构建、宣传、阐释,形成既“听得懂”又“管用”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表达体系、话语体系;四是要推进理论范畴和内容的时代化,始终围绕着新时代的历史使命、实践要求、中心任务,直面时代问题、回应时代呼声、紧跟时代步伐、引领时代潮流,不断研究新的问题、吸收新的观点、总结新的经验、形成新的思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时代化是同一历史过程的两个方面,是辩证统一的整体,是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回答中国实践发展中的时代课题,是不同历史方位和时代要求下的中国化,是立足中国实际、聚焦中国问题的时代化。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演进理路
马克思主义诞生于第一次工业革命推动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工人运动蓬勃兴起、空想社会主义陷入困境的时代背景下,经过近180年的发展,在解决不同时代和不同国家的理论和实践问题中实现了创新发展,展现了马克思主义强大的理论魅力、实践伟力、生命活力。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是这一创新发展过程中历史跨度最长、内容体系最丰富、指导实践最成功的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每一次历史性飞跃并不是对前一次的“缝缝补补”,而是一脉相承、与时俱进的理论创新和理论创造,有其自身的演进理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是其逻辑基点,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其逻辑主线,真理与价值的统一是其逻辑归宿。
逻辑基点: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马克思主义理论“具有普遍性的世界观,同样是源于特殊性,即欧洲文明的传统和资本主义发展的内在矛盾”[10]37-41。马克思主义自身就是在剖析欧洲文明的个性和资本主义的特殊实践基础上形成的普遍性规律认识,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辩证统一不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内容,也是其产生的内在逻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哲学逻辑就是要实现二者的具体的历史的实际的统一。马克思主义揭示的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性规律,这些基本原理和普遍规律,只有应用到具体问题和特殊实践中去,才能使其科学性和真理性得到充分彰显。正是基于对普遍性和特殊性辩证统一关系的理解和把握,中国共产党将这一基本原理和普遍规律应用到解决具体的、历史的、现实的特殊实践中,形成新的既反映特殊规律又具有普遍性意义的认识。这不仅深化了马克思主义的已有认识,拓展了对马克思主义尚未涉及领域的认识,以“特殊”丰富发展“普遍”,并随着认识实践的深度和广度不断提升,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又呈现从“特殊”向“普遍”转化的特征。毛泽东在总结革命的经验和教训、剖析革命的理论和道路问题时,认识到教条主义、经验主义都是“臭的马克思主义”“死的马克思主义”,前者只看到了矛盾的普遍性,忽视了矛盾的特殊性,后者又将解决特殊问题中的经验认识普遍化,认识到了中国革命和建设区别于西方民主革命和苏俄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特殊性、复杂性、艰巨性,找到了指引中国革命最终取得成功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并从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高度对这条正确道路进行了阐述。邓小平准确把握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阶段性、特殊性,科学分析了社会主义的本质并赋予其中国特色、中国内涵,提出“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造性地重新确立并发展了我们党解放实思想、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具体实践,针对如何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如何在国际局势风云变化和改革开放中进行党的建设、如何处理快速发展后“发展速度与发展质量”“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建设”的关系等一系列具有一定发展阶段、实践场域特殊性的问题,形成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在已有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上的继续创新,特殊性就在一个“新”字,来源于新时代中国的新实践,系统性、全方位、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重大的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深化了马克思主义在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等领域的规律性认识。
逻辑主线:理论与实践的统一。马克思主义作为人类认识的智慧结晶,也要随着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创新。“随着自然科学领域中每一个划时代的出现,唯物主义也必然要改变自己的形式”[11]228,这种改变就是要理论联系实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是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产生于完成不同时期历史任务的现实需求,来源于解决不同阶段实践主题下的主要矛盾的实践活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沿着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双向互动,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螺旋迭进的脉络演进,是理论与实践统一的历史展开。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的历史”[12]。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实践探索中首先意识到了没有理论旗帜的指引,中国革命就会迷失方向、“四处碰壁”,而这一理论旗帜不仅要具备科学性、真理性,更要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实际。毛泽东思想形成于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事业中,并在消灭资产阶级、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实现生产关系变革的社会主义革命中丰富和发展。邓小平理论形成于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在一个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国家里建设社会主义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江泽民“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形成于在对外开放和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推向21世纪的实践中。科学发展观形成于系统解决城镇、地区、社会经济、人与大自然发展不平衡、不协调问题,探索新世纪新阶段现代化建设的发展道路、发展模式和发展战略的实践中。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形成于新时代“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下,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践中。历史反复证明,只要不坚持马克思主义,只要理论脱离实际,只要理论发展停滞不前,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的实践就要受阻,党和国家的事业就要受到损失。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创新往往在实现伟大复兴的关键时刻校正党和国家事业前进的航向,沿着新时代提出新课题、新课题催生新理论、新理论引领新实践的路径推动实践的发展。
逻辑归宿:真理与价值的统一。真理与价值是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的两种不同尺度,二者的统一是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最终的理论追求。“马克思主义博大精深,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为人类求解放。”[13]马克思主义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的终极价值追求是通过消灭私有制来消除剥削、消除人的异化,通过解放生产力来满足人们物质和精神上的需求,同时“以人的社会性本质和人的解放理论为哲学指导,协调处理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自身的矛盾关系”[14]23-34,最终实现人类的解放,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不仅“是一个追求真理、揭示真理、笃行真理的过程”[4],也是为人民解放、人民幸福而进行理论和实践探索的过程。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既不是纯粹经院哲学思辨,也不是中国实践经验的机械总结,而是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基因和中华民族文化血脉,顺应时代发展、经过实践检验,真正揭示中国革命、建设规律的理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始终贯彻着马克思主义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将坚持人民至上作为根本的价值追求,真正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内涵。同时,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突破了狭隘的民族主义,不仅一肩扛起了民族复兴的重担,更以人类事业发展和人类文明进步为己任,站在理论和道义制高点上,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进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建设,弘扬和维护全人类共同价值观,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价值意蕴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历经百年、跨越时代,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前赴后继的波澜壮阔的理论探索,形成了一系列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既观照现实又前瞻未来的理论成果,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国共产党史、中华民族史、人类文明发展史上都具有重要独特的价值意蕴。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真正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不断将马克思主义推向时代和实践前沿。马克思主义揭示的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在中国的具体实践中得到体现,马克思主义指明的人类社会革命道路在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中得到实现,马克思主义预见的未来社会的基本特征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逐渐呈现。验证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真理性,证明了马克思主义“行”,是能够科学回答问题、真正解决问题的强大思想武器。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时代特征的经济发展思想、生态文明思想、国家现代化治理理念、总体国家安全观、管党治党思想等。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分析和解决了马克思恩格斯所处时代没有出现、无法预见的问题,以中国的革命、建设和改革探索,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践场域。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不仅证明了像中国这样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农业国家也可以通过选择符合自身实际的社会革命道路走向社会主义,并且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社会主义受挫折、马克思主义受质疑的关键、危难的时期,高高举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将马克思主义推向21世纪,在新时代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回答了时代之问、人民之问,展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强大生命力。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塑造了一个具有坚定的理想信念和目标方向、高度的理论自觉和理论自信、卓越的执政能力和精神品格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赋予了中国共产党鲜明的政治品格、强大的政治优势、充足的理论底气,为中国共产党“在一次次求索、一次次挫折、一次次开拓中完成中国其他各种政治力量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9]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促进党在政治上、理论上不断成熟,使中国共产党始终以巨大的理论勇气和强烈的历史担当推进中国实践向前发展。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中国共产党认清了改良主义、资本主义的“真实面目”,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阐释权、话语权,克服了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的干扰,纠正了“左”倾、右倾的错误,形成了正确的思想路线、工作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掌握了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主动权、主导权,战胜了前进道路上的重重危机与挑战,从胜利走向胜利。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中国共产党占据了真理和道义的制高点,被历史和人民选择,证明了中国共产党“能”,成为中国革命、建设、改革事业的坚强领导力量。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中国共产党没有自身的特殊利益,没有躺在历史的功劳簿上,也没有被任何困难和诱惑阻挡,进行了深刻的自我革命,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保证了党的纯洁性、先进性,赢得人民群众信任和拥护。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指导了中国人民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国家富强的伟大实践。“一个民族要走在时代前列,就一刻不能没有理论思维,一刻不能没有正确思想指引。”[9]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历史进程开启之后,党和人民的事业就有了科学的理论指导,就有了光明的前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每一次飞跃带来的都是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的巨大进步,都是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成就,都是人民生活水平的巨大提高。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中国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结束了一个世纪的受人欺凌的历史,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真正实现了马克思主义设想的人民当家作主,建立一个全新形态的政治文明。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中国人民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中国人民扫除了贫困和愚昧,中华文明摆脱了落后和衰退,淬炼了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革命精神谱系,创造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形成了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开创了中华文明发展新格局,彻底改变了中国人民的精神气质。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创造了人类文明的新形态,为既希望加快发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选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理论成果不仅是中国特殊实践的理论升华,也反映了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揭示的一般规律,指明了人类文明的前进方向,经过了历史和实践的检验,具有重大的世界意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打破了以往对科学理论单向的、被动的、机械的认识与运用,开辟了一条双向的、主动的、辩证的理论创新之路,展现了理论联系实际、理论结合时代的巨大威力,为那些渴望理论指导、探索理论创新的国家和民族提供了示范。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探索出了一条没有殖民、没有掠夺、没有侵略战争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那些通过照搬西方现代化模式谋求依附性发展而屡屡失败的国家提供中国道路选择。正如习近平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取得的伟大胜利……使具有500年历史的社会主义主张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成功开辟出具有高度现实性和可行性的正确道路,让科学社会主义在21世纪焕发出新的蓬勃生机”。[15]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中,始终站在人类根本利益立场上创造性地提出了三个世界划分战略、反对霸权主义、求同存异、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新的理念,以开放包容的态度融入世界发展,以积极务实的态度参与全球治理,为应对世界性的危机挑战、维护全球国际关系和国际秩序、推进时代发展和人类进步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