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翁双杰：“小滑稽”也是大演员

邵宁

小小的个子，小鼻子小眼；蹦蹦跳跳，手脚不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演了几十个角色，大多数是小人物；更重要的，是名字里还带个“小”字！在人们眼里，小翁双杰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滑稽”。但就是这位“小滑稽”，在滑稽戏《弄堂里向》中把上海人徐国庆演活了，演得入木三分，看得人笑中带泪，在第31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评选中夺得配角奖榜首。他的成功再次证明了：“小滑稽”有大智慧，“小滑稽”也是大演员！

《弄堂里向》的故事发生在上海的弄堂里，在40年的时间跨度里，以钱程饰演的于国庆（芋艿头）、小翁双杰饰演的徐国庆（贱骨头）和李倩饰演的粱芳芳三个人的情感纠葛为主线，讲述了上海普通百姓的家长里短和人生起伏，反映了市井百态和时代变迁。剧中很多场景都源自生活，非常真实。

徐国庆这样的上海人，小翁双杰是再熟悉不过的，因此演来驾轻就熟。他继承了老师翁双杰的笨拙中透露着机灵的表演风格，同时融入自己的多年积淀和体验，塑造了一个有点滑头、时运不济，但也有点可爱的小人物形象。他的表演既有激情又有分寸，夸张却不失真诚，跳脱而富有节奏。他和钱程配合默契，不经意间抖落的包袱，引出台下笑声连连。在“认亲”一场戏中，当他得知于国庆的女儿庆庆其实是他的女儿时，非常震惊，但为了好朋友一家，为了可爱的庆庆，他最后还是毅然说自己是庆庆“嫡亲的叔叔”。那一刻，小翁双杰眼神透着爱，声音饱含情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就是贴肉贴心，弄堂里的义气，我们上海人的腔调”。

小翁双杰塑造的徐国庆性格鲜明，令人印象深刻，他的表演为这出滑稽戏增添了一抹亮色，成为上海滑稽艺术长廊中一个鲜活的形象。

小翁双杰的名字，点出了他的师承与辈分。因从小喜爱滑稽表演，长相又酷似翁双杰，于是他1986年进入上海滑稽剧团，拜翁双杰为师。他在30多年的表演生涯中共饰演了近60个角色，大多是配角，如《美景佳缘》中的环卫工人，《乌鸦与麻雀》中的国民党军官侯伯义，古装滑稽戏《三约牡丹亭》和《王老虎抢亲》中的“二刁”和家丁头“王彪”，以及情景喜剧《新上海屋檐下》中的陶江虎等等。他勤于鉆研，不仅学到了老师的表演技巧，同时还有创新与突破，他的表演不流于表面，不低俗不庸俗，而是从性格中开掘笑料，注重刻画内心世界，演出了小人物的“千人千面”。在颁奖晚会上，主持人曹可凡介绍了小翁双杰的16字艺术箴言：“笨鸟先飞，读书看报；深入生活，捕捉笑料。”这16个字，简简单单，却揭示了一位艺术工作者内心的执着。

再说几句关于滑稽戏的题外话。在有些人看来，滑稽戏与话剧、京昆等戏曲相比，可能也是小剧种。其实，滑稽戏也有大学问，滑稽戏是上海本土特色浓郁的剧种，滑稽戏也被称作是“笑的艺术”。新中国成立后，曾涌现出《七十二家房客》《满园春色》等脍炙人口的经典佳作，改革开放后，滑稽戏也曾有过较长时间的辉煌，诞生了《路灯下的宝贝》《阿混新传》《性命交关》《GPT不正常》等艺术精湛、内涵深刻的优秀作品。此次第31届白玉兰戏剧奖评选，除了小翁双杰外，常州滑稽剧团的张怡以《陈奂生的吃饭问题》中陈奂生一角荣获主角奖，上海滑稽戏女演员许海俐以《悬空八只脚》中包丽萍一角荣获配角奖，同时，也显示了原创现实题材滑稽戏的强大艺术魅力，让人们看到了滑稽戏这一剧种振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