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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关联、波及效应下民族地区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困境与对策

2023-07-22刘亚欣张彦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广西

刘亚欣 张彦

摘要:近年来,中国制造业在国际分工体系中遭遇来自发达经济体的立体式挤压,民族地区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路径亦遭受内外“双向挤压”困境。为纾困解难,本文利用投入产出法,构建“产业关联-波及效应”理论模型,以广西为例探索各产业间的关联性以及产业对地区经济的波及程度,分析支撑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产业和未来应重点布局的主导性产业,探明地区制造业发展困境的症结与根源,最后提出“战略-供给-需求”三位一体的民族地区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路径与对策。

关键词:民族地区制造业;产业关联;产业波及;广西

中图分类号:F062.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626X(2023)04-0104-11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阐明,党和国家新时代新阶段的任务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是实现高质量发展,具体到制造业就是建设制造强国。近些年,发达经济体在价值链上游领域的研发封锁,在下游领域的制造转移,使中国制造业遭受了全方位、立体式的挤压。民族地区制造业不仅面临内部低端束缚,传统优势逐渐丧失,更是面临外部来自发达国家在研发设计环节的扼杀和在市场品牌环节的挤占,来自新兴市场和国家在加工制造环节的竞争,其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路径亦遭受内外“双向挤压”困境。

学术界涉及民族地区制造业的研究较多集中在方法、内容方面的创新。例如在研究方法上,多利用产值占比、区位熵、行业上游度、构建具体的区域指标模型等来测算民族地区制造业的发展情况。在研究内容上集中分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对民族地区制造业参与分工、国内外发展现状的研究。民族地区因自然禀赋优势,产业结构出现逆向发展[1],从最初规划的低端锁定、中期发展的路径依赖,到后期被迫的战略衰退,发展由此掉入连贯性陷阱[2]。二是对民族地区制造业低端、边缘化锁定的成因探究。内生成因在于对低端、资源型产业的高度依赖,创新条件缺失[3],形成对制造业的“挤出”,陷入“资源诅咒”的恶性循环[4];外生成因在于中心城市和发达地区的“虹吸效应”直接引发经济发展差距的拉大[5],以及发达国家在价值链高端的极度封锁间接加剧民族地区在技术创新、吸引外资方面的阻力[6]。三是对民族地区制造业转型升级、突破困境路径的探讨[7]。理论路径的关键在于把制造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供给侧与需求侧更好的搭配适应作为突破点[8];实践路径在于对技术的掌控,将民族地区特有的产业优势转换为价值链上的核心优势,实现从独特优势到经济优势再到竞争优势的转换[9]。

整体而言,目前对民族地区制造业的研究较为宏观,较少细化到不同产业类型之间的关联以及对地区经济的影响程度。Leontief投入产出法能够很好地测算产业之间的关联和影响程度,但学者们利用此方法进行研究的视角多集中在全国整体较为发达的省份,较少聚焦到民族地区,尤其是追溯到制造业。广西在区位、资源、产业优势和布局等方面,在民族地区都属于“佼佼者”,能够很好地作为探索发展困境与寻求发展路径的模本。因此本文以广西作为民族地区制造业发展的研究范例,利用Leontief投入产出法,基于最新公布数据,构建“产业关联-波及效应”理论模型(见图1),探究广西制造业的基础性产业以及地区的主导性产业,为广西未来产业布局及突破困境束缚提供借鉴。

二、产业关联与产业波及效应:理论模型与数据来源

(一)产业关联效应

产业关联效应是指产业间由于某产业自身变动而带来的对其他产业发展的影响,用来确定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产业。对其他产业产出带来生产需求影响的为后向关联,反映该产业对其他产业的需求拉动效应;对其他产业需求带来投入供给影响的为前向关联,反映该产业对其他产业的供给推动效应。

1. 后向关联

对后向关联的分析,通常用消耗系数来衡量,消耗系数顾名思义为某产业的发展对其他相关产业的消耗[10],其测量指标又分为直接消耗系数和完全消耗系数,前者是对产业价值的直接消耗,后者不仅有直接消耗也包括间接消耗。值越大,表明某产业对其他产业的消耗价值越多,因此产业间的拉动作用也越大。其公式分别为:

(三)数据来源

产业关联和波及效应的测算数据基于全国2017年各省份投入产出数据表,投入产出数据每5年更新一次,2017年的投入产出数据为最新公布数据,选取其中广西数据进行相对应的指标测算。此外根据经合组织(OECD)对制造业划分标准以及结合我国2017年最新版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将制造业划分为低技术类、中技术类和高技术类制造业三大类别。

三、产业关联、波及效应下广西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困境与根源

(一)“产业关联-波及效应”下广西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困境

1. 后向关联:拉动性单一孤立,中、低技术类依赖强

从直接后向关联的具体产业看,广西大部分制造业与本产业自身及其相配套产业的直接后向关联性强,仅对本产业自身及其相配套產业的直接拉动效果明显(见图2),而对其他产业的拉动效果不显著。从完全后向关联产业看,结果也是如此,甚至比直接后向关联效应更加明显(见图3),仅与本产业自身和相配套产业的经济联系紧密,而对其他产业的价值消耗低,产业间经济联系较为疏远,产业的拉动性单一。此外食品烟草业、纺织业、木材加工业、造纸印刷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金属制品业等的直接消耗和完全消耗系数在横轴前半部分显示较为明显,而以上中、低技术类制造业对通用设备、专用设备、电气机械器材等高技术类制造业的直接和完全消耗的价值少,对这些真正具备高技术含量的装备使用价值低,表明中、低技术类制造业依然处于孤立的原始加工状态,并未对生产加工环节进行过升级改造。

由于大部分产业尤其是高技术类制造业对金属冶炼、压延加工品和化学产业的直接后向和完全后向关联性较强,多数产业对金属冶炼和化学产品业的直接和间接拉动效应强,即多数产业每提供单位最终产品时,对金属冶炼、压延加工品以及化学产品业的直接和间接消耗的产品价值多,且高技术类制造业对其消耗的更多。两类产业分别为资源密集型和基础的资本密集型产业,作为中、低技术类制造业,各产业的发展尤其是高技术类制造业与其经济联系密切,不仅对其直接消耗大,而且通过其他产业的传导,对其间接消耗也大,对中、低技术类依赖性强。

2. 前向关联:推动性薄弱分化,资源、技术型制约强

直接前向关联产业看,大部分产业对本产业自身及其相配套产业的直接前向关联效应强,仅对本产业自身及其相配套产业的直接推动效果明显(见图4)。完全前向关联产业看,与直接前向关联的结果相类似,多数产业也是仅对本产业及其相关产业直接和间接的推动效应强,且效应比直接前向关联更加明显(见图5),而作为中间品被投入到其他产业中被直接和间接消耗的价值低,对其他产业的推动性薄弱。此外中、低技术类的分配系数集中在横轴前半段,高技术类的分配系数集中在横轴后半段,在作为中间品被投入到高端生产中去的仅是高技术类制造业的产出,中、低技术类的中间品投入到高端生产中被使用的产品和价值低,产业间的推动性不平衡。

由于大部分产业对木材加工、造纸印刷、非金属矿物制品、金属冶炼加工品、交通运输、通信设备的直接前向和完全前向关联效应相对较强,多数产业的产出作为中间品分配到以上产业中被直接和间接使用的产品价值大,受到以上产业的需求影响大,对其不仅存在直接的经济推动,也存在间接的经济推动。以上产业一类是低技术的劳动、资源和基础的资本密集型产业,凸显了广西的先天资源禀赋优势,在带动其他产业发展上,很好地发挥了基础支撑作用。另一类是高技术的知识密集型产业,虽然广西此类产业从全国来看优势并不明显,但也恰恰说明高技术类产业的发展比起其他中、低技术类带动当地产业发展的能力强,同时也反映出更容易受到以上产业尤其是资源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制约,极易受外部影响而造成本产业发展的瓶颈。

3. 影响力:低端拉动强烈,高端攀升成效显著

广西制造业影响力系数大于1的有9个产业(见表1),分别来看:纺织服装及其制品(1.00133)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该部门对劳动力需求高,且广西劳动力成本低廉,优势明显,因此能够成为拉动地区经济发展的支撑性产业。金属制品(1.03033)为资本密集型产业,该产业不仅对地区资源的消耗大,而且对资本的投资依赖强,广西拥有矿产、有色金属等资源优势,承接了东部发达地区和海外的多项转移产业,加工制造业发达,正处于工业化的中期阶段①,因此该产业发展对经济影响程度大,这两项产业的发展均位于价值链的下游环节,即处于生产加工等科技水平低、附加值低的低端领域,低端环节对广西经济拉动大。通用设备(1.16501)、专用设备(1.18619)、交通运输设备(1.25271)、电器机械和器材(1.16610)、通信设备等(1.29811)、仪器仪表(1.23220)和金属制品等修理服务(1.20114)都为知识密集型产业,即为高技术制造业,这些产业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获得的利润也高,位于价值链的上游环节,因此对地区产业体系的拉动效应强,表明广西近几年在进行产业结构的布局时,转型升級,高端攀升的成效显著。

4. 感应度:高端推动明显,作用潜力未被发挥

感应度系数大于1的部门有4个(见表1),具体来看,化学产品(1.78729)、通用设备(1.01774)、交通运输设备(1.09469)、通信设备等(1.72355)都为高技术制造业,这些产业对地区产业体系的推动效应强,受地区经济的需求影响强烈,对经济发展感应也最为灵敏,反过来也极易成为其他下游产业发展的瓶颈,制约地区经济的发展。虽然对广西经济发展起推动效应强的产业都为高技术类制造业,但并不代表广西此类产业的强劲,例如就感应度最强的化学产业来说,其得益于广西沿海地区丰富的化学资源和化石产品,但仅仅以高能耗、高污染、低效率、低附加值的化石原料加工为主,产出档次低,缺乏竞争力,产业链条短且不完备,对原料进行研发提炼等的上游环节缺失,仅为其他产业提供原料支撑作用,因此在地区经济发展中仅作为基础部门起推动作用。

从产业波及效应的整体比较看,影响力要略微大于感应度,制造业对地区经济的拉动要强于受到地区经济的拉动,说明制造业的发展对引领地区经济发展发挥了不可磨灭的带动力。影响力系数、感应度系数都大于1的部门仅有三个,整体制造业波及效应弱。通用设备(1.16501,1.01774)、交通运输设备(1.25271,1.09469)、通信设备等(1.29811,1.72355)三类高技术类产业的波及效应相对较强,对广西现在和未来的经济发展起着主导作用,应重点投资发展。

总之,综合产业关联和波及效应整体看,广西劳动、资源和基础的资本密集型产业关联和波及效应较强,经济发展对地区资源依赖性大,中、低技术类制造业为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产业,与全国工业化进程相比,处于工业化中期阶段。而知识密集型的高技术制造业才是对地区经济发展起带动作用的主导产业,虽然广西高技术类产业在全国来看不占优势,但是近几年经济转型政策效果明显,高技术类制造业的布局成果初显。

(二)“产业关联-波及效应”下广西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困境根源

以上利用投入产出法将广西作为民族地区代表,对其制造业进行产业关联和波及效应分析,探讨了各个产业之间以及对地区经济的影响程度,分析出支撑广西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产业和主导性产业,也从中探究出了一系列问题所在。从产业关联效应看,多数产业对劳动、资源密集型等中、低技术类产业的关联效应强,中、低技术类制造业为支撑广西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产业。从产业波及效应看,高技术类制造业为主导经济的关键性产业,虽然向高端攀升的趋势已经初显,但在价值链上游的研发设计领域依然匮乏。广西制造业近年来的整体发展,从产业结构、产业规模、产业链条、产业投入等方面都可以探寻到造成以上困境的原因所在。

1. 固守低端结构,忽视高端突破

首先,低技术类制造业为主,基础性重工业比重大。近十年来以农副食品加工业、木材加工业为代表的低技术类制造业在广西的产业构成中占据“上风”(见图6)。其次,中技术类制造业虽然比重不低,且重工业占比高于轻工业,但重工业多数为非金属制品等基础性的工业,真正以高端和高加工度化的重型工业占比低,经济发展依然依靠中、低技术类等基础性产业,且多是劳动和资源密集型行业,中技术类制造业的工业增加值甚至连续多次增速为负,表明以基础性加工为主的重工业获取得到的增加值利润低,产业结构低端。此外,高技术类制造业数量不仅比重低,增长不明显,且与中、低技术类数量占比差距在扩大,高技术类多是发达地区产业转移后的再加工,技术研发依然对外依赖性强,并未针对关键核心领域进行突破,整体获利低,风险大,在价值链中锁定在低端领域的现象严重,忽视了向高端突破的重要性。

2. 布局规模小,工业重视度下滑

首先,小型工业居主导,工业比重连续性下滑。近十年来,广西的小型工业数量一直独占鳌头,而大型和中型工业数量甚微(见图7),相差巨大,并且这一差距从2016年开始有增大趋势,小型、微型工业逐年增多,这反映出广西资本短缺、对外吸引资金能力不足,生产能力较落后,由于当地劳动力资源丰富,且通过承接东部发达地区的转移产业,导致以低端产业为代表的小、微型工业发达。其次,在大、中型工业中,得益于陆海新通道、中老铁路的建设,以及广西多年来对传统优势汽车行业的布局,使得铁路、汽车以及相关联的产业快速发展,因此高技术类制造业中的铁路、交通、电气机械和金属制品修理业增速较快。但整体来看,工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由2011年的34.02%下降到2020年的23.57%,工业贡献率也同步由44.8%跌落到8.6%,表明广西高技术类产业虽因国家战略需要而发展迅速,但地区内对工业重视度下滑严重,制造业整体发展条件恶化。

3. 链条低端不完备,抗风险力差

产业链短小,易受外部冲击。广西矿产资源储备量丰富,尤其煤矿储量在资源储量中占据首位,制造业对资源的消费历年来一直占据总消费量的上位,维持在60%以上,而主要工业产品中,除汽车外,其他工业产品全部为对矿产和有色金属等的开采利用和简单加工,以及农副食品制造为主的中、低端产品,反映广西制造业存在“投入即为产出”的现象,投入为对当地资源的开采,产出也为资源的简单加工品,对地区资源消耗大,并未针对资源进行精细研发而形成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2020年后受疫情影响,上下游产业链出现断裂,各类工业增加值增速降到最低,且为负增长,国家和地方政府出台一系列产业扶持政策以及疫情出现缓和迹象后,各类产业才大致恢复到以往的增速水平,反映广西产业链抗风险能力差,在遭遇外部环境的影响后,极易出现波动甚至链条的断裂。

4. 研发投入低,吸引外资能力弱

科研机构能力弱,外商直接投资低。广西制造业不仅拥有的科研机构数量少,而且对于科研经费的支出也很微薄(见表2),例如在研发投入上与相邻省份广东相比,2020年广西科研机构数量仅为广东的1%,在经费总支出上也仅占广东的20%,制造业分类别看,低技术、中技术类科研投入远远低于广东同类别制造业投入,而最需要科研经费支撑的高技术类科研投入更是与广东相差巨大,R&D经费支出为广东经费支出的30%,高技术类作为带动地区经济发展的主导性产业,并没有得到研发投入的高度重视,导致潜力未被激发,作用无法发挥。此外,因内部研发投入弱,尤其以高技术类为代表的产业发展缓慢,导致以寻求高回报率的外商投資也将视线转移至经济发达地区,近十年来广西外商直接投资额平均为广东的15%~30%左右,且投资企业中以小型企业为主,进一步加剧了制造业研发能力的不足。

四、民族地区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对策

综上所述,由于民族地区和其他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创新动力不足,从而未能充分将现有优势转变为竞争优势,使得供给跟不上需求结构的变化,始终徘徊在低端供给层面[11]。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从产业结构层次看,就是要将高端制造业作为未来产业结构体系的主导产业。因此,民族地区以及其他经济欠发达地区都应立足高标准战略引领,实现供给刺激需求,需求牵引供给,寻求“战略-供给-需求”三位一体的高质量发展现实路径(见图8)。

(一)战略:定位高标准的高质量合作

东西优势互补:一要明确区位优势。民族地区集中位于中国西部地区,陆海新通道建设贯穿西部所有民族省份,民族地区比起东部地区更靠近亚欧大陆腹地,物流运输和交易成本低,因此要借势发挥好黄金物流枢纽优势,布局空运、陆运铁路、海运等多式联运的运输网络,向北对接蒙古俄罗斯,向西深入中亚大陆,向南延伸至南亚东南亚,东接东部发达地区,打造交叉紧密的以物流设施为基础的经济网络。二要取长补短。民族地区要认识到“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的重要性,参与发达省份和重大区域战略建设。例如对广西来说,紧靠经济强省广东,大湾区电子信息产业的发达可弥补广西在此项产业上的劣势,积极利用民族地区广阔低廉的土地空间和劳动力成本,打造“东部技术+西部制造+海外市场”的制造业跨境产业链,充分发挥区域内的比较优势,在国内循环中确定立足之地。

海内外双向联动:一要多角度融入。民族地区对外应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等重大战略的擘画构建,既要在发挥区域内比较优势与“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相适应的前提下,以主导者视角引领产业的发展,又要在与海外破除障碍、消除摩擦的背景下,以参与者视角推进产业的合作。例如“数字丝绸之路”的建设,既可以推进基础设施类相关制造业的对外合作,又可以引领“互联网+基建”产业的发展,将新基建的标准确定为中国标准。二要多层次参与。民族地区应凭借自身优势参与海外多领域产业的合作,例如在RCEP实施中要拓展与日、韩在半导体仪器、汽车产业、生物医药领域,与澳大利亚在稀有原材料、矿产资源领域,与东盟国家在纺织、木材、农副食品领域的合作等,充分利用民族地区特有的区位和资源产业优势,在参与国际大循环中分享应得利益。

(二)供给:探求高科技的高质量研发

两端奋力攀升:一是软件条件要加强。高技术类产业要在研发和销售环节上下功夫,集中突破关键领域,形成产业集群优势。例如在汽车领域,重视向新能源汽车转型,摆脱民族地区对不可再生能源的依赖以及对资源的破坏浪费,推进形成新能源发电、整车制造、电池回收储备、维修和接入互联网、充电设备建设等完整的配套产业链。对于一时无法攻克的领域,要加大力度引进行业“链主”,以“链主”带动科技研发的提升。二是硬件设施要打牢。对于科技研发等高端领域的高精尖人才,民族地区要大力引进,推进“高校+企业”联动方式,建立创新研究平台,加大对研发机构基础设施的建设,培育青年成为科研领军人才。此外政府要发挥好“有形保障手”的作用,统筹协调,深化“放管服”和精简审批,为企业降本减负,优化制造业营商环境,对持有国家重大科技研发专项和计划的企业要给予资金补助,为科研探索创造良好氛围。

底部加快崛起:一要优势资源利用好。要跳出“低端锁定-路径依赖-战略衰退”的连贯性陷阱,就要充分利用民族地区丰富资源和生产要素的成本优势,积极承接国内外的产业转移,对包含的知识技术部分进行二次加工,即便是在加工制造等底部环节,也要实现高科技的突破,提高生产效率,进而将资源优势转变为竞争优势。例如民族地区拥有丰富的矿产和有色金属等稀有资源,如果加快研发利用,发展高端装备新材料,不仅能为国家航空航天、电子信息、新能源电池等新兴战略行业提供急需的关键原材料,而且也顺势提高对稀有资源的提炼研发能力。二要传统优势智能化。传统劳动、资源型产业的突破,最重要的是要加快与互联网为代表的新技术的融合,推动其走向高端化、智能化的道路,打造“加工制造+互联网”一体式发展,建设5G、大数据、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基建行业,将新技术与传统优势产业相结合,例如“5G+新能源”“人工智能+纺织制造”等。

(三)需求:打造高开放的高质量市场

全方位横向拓展:一要打开国内市场。背靠超大内需市场,民族地区应根据自身优势与东部地区进行资源的合理配置和产业链上的最优分工,利用两地在要素成本上的梯度差,吸引制造业由东部地区向民族地区转移,打造具有研发设计、加工制造、品牌营销的全产业链优势,尤其是掌握价值链核心所必备的竞争优势后,不仅要在国内市场占据主导地位,将其推广至全球后也能占据一席之地。二要开拓海外市场。积极开辟“一带一路”、RCEP沿线市场,加大力度举办招商引资,引进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引导外资重点投资金属、钢铁、交通运输设备等产业,对航空航天、电子信息、生物医药为代表的高技术产业要大力引进,民族地区独特的烟酒、水果生鲜等农副商品也要借机走向沿线国家的市场。

深入式纵向推进:一要确立协同带动意识。在“走出去”的基础上,更要在当地“走进去”,与当地确定合作战略,用优势扶持当地劣势产业,附属产业也要协同走进当地。例如将汽车、机械、钢铁等优势产业布局在“一带一路”、RCEP沿线成员国时,更要引导上、下游关联产业抱团跟随,带动产品、技术、标准共同走出去。二要打造品牌标准。借助互联网、跨境电商等辅助技术对具备竞争优势的产业进行宣传,使其“走出去”,布局海外长远发展目标。例如民族地区拥有藏、壮、瑶等特有药材,不仅要利用高端研发技术将中医药、民族医药打造为特色的生物医药产业,使其在海外地区拥有欢迎度,更要借助网络营销技术在当地确立高标准化的知名品牌,以此深入长久地打开海外市场。

五、结语

民族地区制造业尽快突破发展困境,实现高质量发展,不仅关系到国家长远战略规划的实施以及边疆地区产业现代化的实现,而且作为举足轻重的特殊民族工业区,对于增加地区就业岗位,聚揽人才,实现各民族团结进步发挥出潜移默化的支撑作用。

民族地区制造业虽然整体实力不强,尤其依赖资源加工类型产业,在产业结构、产业规模、产业链条、产业投入等方面都可以探究到困境根源所在。但近几年产业布局中出现向中、高端迈进趋势,并借助独有优势吸引中、高端产业驻扎现象,因此未来民族地区要在国家宏观规划和高质量发展中迅速定位,积极主动地发挥独有的区位和特色产业优势,战略端定位高标准的高质量合作,供给侧探求高质量的高科技研发,需求侧打造高开放的高质量市场。在突破发展困境的基础上,最终实现制造業的高质量发展。

注释:

① 钱纳里根据对经济的长期考察将制造业的工业化进程划分为:经济不发达阶段、工业化初期阶段、工业化中期阶段、工业化后期阶段以及后工业化阶段,广西位于其中的工业化中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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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颜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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