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遁入这美景之中
2023-07-11郭智滨
郭智滨
恍然间,我已经是个在读的硕士研究生了。如果是十年前刚步入初中的我,或许从来不会想,也不敢想,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走到这里。刹那间,我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冬天,还是每周一早上5:30起床,顶着零下三十度的天气坐一个小时大巴到学校,再到那个略显拥挤的十人间宿舍……回过神来,我还是那个我,但我已是二十三岁的我了。
广东高校众多,能与华南农业大学的校园景观媲美的却鲜有。在华农读书总是有一种错觉:到底是在城市里读大学,还是在森林里读大学?人知华农有紫荆、有樱花、有“五湖四海一片林”,却不知华农有稻香、有果林、有花鸟虫鱼……就是这么美丽的一座校园,如今还来了她的113岁生日,年逾百岁的她,丝毫没有苍老的痕迹。只是校内的一景一物,多了些历史的韵味。恰逢今年学校还入选了“双一流”,我想,这应当是送给她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提起华农,我眼中总是闪过片段万千:毛主席题字石、红满堂、校史馆、钟楼、丁颖像……其中,最爱的两个莫过于校史馆和红满堂。
站在校史馆台阶下,一眼望去,那种厚重的古典气息便扑面而来,青瓦覆顶,胭色圆柱立于屋檐之下,对称美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再从校史馆下面的数十节石阶往上走,目光所至便是镌着“華南農學院”五个字的一块匾,因为有它的点缀,原本庄严厚重的古楼似乎一下子有了生命,活了起来。
再说红满堂,最初的红满堂由华南理工大学的李淑敏、蔡益铣设计,大厅700余平方米,却没用一根柱子,是全国第一个砖拱驳壳建筑,也是华农的一大重要历史符号,因其于1999年被列入危楼,不得不对其进行拆除。如今看到的是百年校庆时重新修建的“新”红满堂。可它却不再“楼如其名”了,因为新的红满堂外墙是以象牙白为主色调,似乎无法体现其“红”字。再入此室,我好像回到了去年4月的广东中衡山论坛,论坛结束后,我站在红满堂外的草地上,有幸和数位院士一起留下一张珍贵的合影。忆起当时众人意气风发的笑脸,我想,也许红满堂的红,指的不是颜色,而是一种愿景,一种期待。红满堂,满堂红。
其实,刚到华农时,我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以为农学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充满“苦”的专业。我甚至在想,农学到底有什么用呢,难道读了四年大学以后出来种地吗?可当我看到那金黄色的稻穗,了解到荔枝和龙眼居然可以杂交出新品种时,我忍不住惊叹,原来植物的生命也可以这般精彩。于是,我总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却不知该做什么。我走过华农牌坊门,穿过农业工程楼,又走到农博馆,走累了,就坐在农学院前的院士广场。微风徐徐来,看着几位院士的雕像,我好像知道了答案,在这样一个百年农校,到处都是“农”这个字,而我又是农学生,我做的自然也应与农相关。
农业,是国家之根基,也是我们的命脉。樊志民教授说过:“我们可以不知农、不事农,但不能轻农。”袁隆平院士、卢永根院士也用实际行动证明:学农不仅可以成才,还可以成大才。多年来,华农也不断派出農业专家、科技特派员,深入农村,对乡村农业发展进行帮扶指导,积极响应“乡村振兴”这一主题。如今,现代农业早已不是“锄禾日当午”的时代了,我们有人工智能来规划用地、有无人机植保作业、有大型机械收割、有生物技术育种,农业和其他领域一样,早已跨入智能信息化时代。我们离罗锡文院士提出的“穿着皮鞋干农活”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在华农学习农学的这些年里,我对农业有了新的理解、新的领悟。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是生活,就是“生”和“活”。用我最熟悉的大豆来说,其从播种到发芽,长出子叶,再到结荚,有了果实,再到枯萎,死去。这过程就是生活。我们也一样啊,从出生到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再到现在学习、工作,我们的成长就如植物一样。纵然这过程中会遇到狂风暴雨、烈日当空,但我们总能在这些困境以后更加茁壮地成长。
在这里的几年,我看着花开花落,看着叶落芽出,总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我身边悄然迸发。如果你要问我最爱华农的什么,我一定会回答:生命、生机。不管是田里的秧苗还是行政楼前的那片花海,这所学校的植物,时刻饱含活力。每时每刻,这里都有千万生命,与我共同呼吸。这感觉不可言喻,有一丝平静,但更多的是快乐和安逸,好像是它们带我遁入自然之中,遁入华农这美景之中。
朋友,请你一定要来广州看看华农,六月最好。我建议你骑着共享单车,缓慢地从簇放的夏花中经过,沐浴在阳光里,感受这所农业大学带给你的勃勃生机。
图/钟梓骥
责任编辑/张家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