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外迁移民社区融合现状与测度实证研究

何家军 樊鑫 罗锦

摘 要：三峡工程对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三峡库区外迁移民的社区融合问题一直是国家关注重点。利用2021年重庆市、湖北省、河南省三省市8个典型三峡移民社区1 204名外迁移民调查数据，从经济融合、公共服务整合、文化交融和心理认同四个方面对三峡外迁移民社区融合现状进行测度分析。结果表明：三峡外迁移民总体社区融合程度良好。从具体维度来看，外迁移民经济融合、公共服务整合和心理认同三个方面融合程度高，而文化交融程度较为一般，移民与社区间的文化交流有待加强。

关键词：三峡工程；移民；社区融合；融合指标

中图分类号：C913                                                文獻标志码：A

0 引言

三峡工程是迄今为止世界规模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外迁移民规模巨大。移民社区融合程度直接影响着移民生产生活恢复，是国家关注的重点。据调研，一些移民社区由于缺乏教育、医疗、交通等基础公共设施，出现上学难、就医难、通行难等基本生活问题，倘若这些问题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可能会产生更多融合困境，如移民边缘化等。因此，移民社区融合是解决移民安定生活问题的重要途径。

学者Shaikh等[1]指出，移民社区融合与其独立、归属感、适应、有居住场所、参与职业活动以及与社区建立联系等方面息息相关。Ahmed等[2]则表明便利公共基础设施的提供，就业、教育、医疗等方面的支持也是促进移民社区融合的关键。李晓壮等[3]在社区融合概念基础上构建社区服务、社区认同、社区交往、社区参与四个维度，分析流动人口社区融合程度。张文宏等[4]运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从文化、心理、身份和经济四个维度讨论移民社区融合现状。

由此，本文认为社区融合是指通过整合社会资源，建立社会网络，完善社区福利，从经济、社会、文化与心理四个方面采取措施，使得社区达到积极团结、和谐共进的状态。通过分析三峡外迁移民社区融合维度结构与测量指标，能够有效反映其社区融合现状，发现问题并提出有效政策建议。

1 社区融合测量维度与指标构建

对于三峡外迁移民而言，为实现社区融合，需要突破诸多融合障碍，移民适应和融入社区的努力是社区融合的催化剂[5]。实现社区融合目标一般需经过经济融合、公共服务整合、文化交融和心理认同四个阶段。

（1）经济融合。经济融合是移民立足于迁入地的基础。田璞玉等[6]认为经济融合是社区融合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将经济融合定义为“与迁入地社区中和自己社会经济程度相当的本地市民相比，移民能够获得平均水平或者高于平均水平的经济收入”。移民只有在迁入地有稳定职业与固定收入来源，才能在社区更好生活，进一步实现社区融合。鉴于此，将三峡外迁移民经济融合具体测量指标分为就业权利（就业状态，就业渠道）与经济收入（收入来源）。

（2）公共服务整合。社区与政府为外迁移民提供的公共服务水平影响着其融入社区的程度。叶忠明等[7]提出加强政府制度创新，革除不公平制度壁垒，有助于移民社区融合。胡江霞等[8]在研究水电库区移民社会融合时发现社区基础设施与服务显著影响着其社会融合。鉴于此，将三峡外迁移民公共服务整合具体测量指标分为社会保险（参与基本医疗保险，参与基本养老保险）与社会基础设施（住房质量满意程度，交通出行方便程度，用水用电保障程度，上学方便程度，就医方便程度，集市购物方便程度）。

（3）文化交融。Redfield等[9]将文化融合定义为“不同文化背景的不同群体中的个体在发生不断接触后，旧文化融合或新文化产生”。移民进入迁入地后，需调整自己适应迁入地社会文化，在行为处事上与本地居民逐渐趋同[10]。鉴于此，将三峡外迁移民文化交融具体测量指标分为生活习俗（参与社区文娱活动情况）与社会网络（邻里交往融洽程度）。

（4）心理认同。心理认同表明了移民调整由迁移所带来的心理问题程度以及对迁入地社区的满意度，是衡量移民是否融入社区的重要指标。陆自荣等[11]认为外迁移民对城市社区感知融合度程度直接影响着其融合状态，鉴于此，三峡外迁移民心理认同具体测量指标分为社区扶持（社区扶持政策满意度）与社区满足感（社区改造项目满意程度）。

三峡外迁移民社区融合指标构建见表1。

2 三峡外迁移民社区融合现状分析

2.1 研究对象人口学特征

三峡移民是政策介入型非自愿移民，政府和学界持续关注其社区融合问题。本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2021年重庆市、湖北省、河南省三省市8个典型移民社区的1 204份抽样调查样本。受访对象基本情况见表2。

2.2 测量结果分析

2.2.1 经济融合情况分析

被调查的外迁移民中有98.3%为各个行业的劳动者，大多从事简单工作，主要集中在农林牧渔业（22.4%）、建筑业（13.5%）、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6.3%）、教育医疗业（8.7%）等。从就业渠道看，外迁移民主要通过自己寻找（58.7%）或亲友帮助（62.4%），社区（13.1%）与相关机构（4.3%）给予外迁移民就业途径帮助占比较小。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为农业生产（52%）和经营收入（54%），部分外迁移民收入来源为单位工资（20.9%）和搬迁安置费（37.4%），仅有少数通过租赁房屋门面（2.2%）和获取退休金（7.1%）作为家庭收入。

可知，三峡外迁移民进入安置地后大多通过自身力量获取就业权利，维持基本生活状态，社区等机构组织应为移民在经济融合方面提供更多帮助。

2.2.2 公共服务整合情况分析

社会保险方面，外迁移民参与基本医疗保险（98.2%）和基本养老保险（91.5%）比例较高；社区基础设施方面，外迁移民对迁入地社区提供的住房质量（68.6%）、交通出行（77.6%）、用水用电（86.2%）、上学（70.1%）、就医（68.1%）、集市购物（69.6%）等六个方面因素持满意状态的占绝大多数。

以外迁移民对移民后生活满意程度作为衡量标准，分析社区基础设施中六个因素的影响，判断移民社区融合情况（见表3）。运用SPSS软件进行信度和效度分析，结果表明信度系数值为0.828（＞0.7），KMO值为0.760（＞0.6），说明研究数据信度和效度较高。由表3可知，社区基础设施中的六个因素与生活状态满意程度存在显著正向相关性，三峡外迁移民对社区基础设施满意程度越高，其生活状态满意度越高。

2.2.3 文化交融情况分析

从外迁移民与邻里交往融洽程度看，大部分移民认为自己与邻里交往融洽程度一般（55.0%），认为融洽（30.4%）与非常融洽（10.0%）的移民占比较小。从外迁移民参与社区文娱情况看，同社区居民饭后散步（46.7%）的移民占多数，仅有少数外迁移民同社区居民唱歌跳舞（18.9%）、夜宵聚餐（12.6%）。

可知，外迁移民的文化交融情况并不理想。外迁移民与社区居民间交往融洽程度一般，移民与居民间文化互动活动较为单一。

2.2.4 心理认同情况分析

心理认同方面，外迁移民表现出较高的融合期望。从移民对社区改造项目满意度看，大多数移民（96.2%）对于社区改造项目呈现满意状态，仅有少数移民不太满意（3.8%）；从移民对社区提供扶持政策满意度看，大部分移民（95.0%）认为社区为他们提供了较为满意的扶持政策，对社区提供扶持政策存在不满意的移民仅占较少部分（5.0%）。

以外迁移民对移民后生活满意程度作为衡量标准，分析社区改造项目、社区扶持政策对其生活满意度影响，判断移民社区融合情况（见表4）。运用SPSS软件进行信度和效度分析，结果表明信度系数值为0.751（＞0.7），KMO值为0.621（＞0.6），说明研究数据信度和效度较高。由表4可知，社区改造项目与社区扶持政策与生活状态满意程度存在显著正向相关性，三峡外迁移民对社区改造项目与扶持政策满意程度越高，其生活状态满意度越高。

3 结束语

3.1 结论

三峡外迁移民搬迁后，经济融合程度较好，大多数外迁移民拥有较为稳定的经济收入，收入来源主要以农业生产与经营收入为主。公共服务整合程度较高，大多数移民参与了基本社会保险，社区基础设施与生活状态满意程度具有显著正相关性。心理认同程度也较高，大多数移民对迁入地社区改造项目与社区扶持政策呈满意状态，外迁移民对社区改造项目与社区扶持政策满意程度与生活状态满意程度具有显著正相关性。文化交融程度一般，移民与社区间文化交流互动有待加强。

3.2 政策建议

（1）切实落实三峡外迁移民人口就业专项扶持政策。积极鼓励移民自主就业或个人创业，保证移民享受与本地居民同等补贴政策。对有融合困境的特殊移民群体提供更为合理化的生活补助。

（2）加强社区基础设施建设。对原有社区基础设施存在的问题，及时给予解决，为移民社区融合奠定良好物质基础。

（3）开展人文关怀与社区文化建设，建立互助组织，推动移民相互间的互帮互助，增进相互信任与感情，促进外迁移民积极主动了解安置区环境、适应环境，寻求自我发展。

参考文献：

[1] SHAIKH N M，KERSTEN P，SIEGERT R J，et al. Developing a Comprehensive Framework of Community Integration for People with Acquired Brain Injury：A Conceptual Analysis[J]. Disability and Rehabilitation，2019，41（14）：1615-1631.

[2] AHMED N，QUADIR M M，RAHMAN M A，et al. Community Integration and Life Satisfaction among Individuals with Spinal Cord Injury Living in the Community after Receiving Institutional Care in Bangladesh[J]. Disability and Rehabilitation，2018，40（9）：1033-1040.

[3] 李晓壮，李升. 流动人口的社区融合概念、维度及测量研究：以北上广深超大城市为实例[J].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学报，2021，25（6）：130-139.

[4] 张文宏，雷开春. 城市新移民社会融合的结构、现状与影响因素分析[J]. 社会学研究，2008，23（5）：117-141.

[5] 胡萍.农民工城市融合指标体系构建及实证研究[J].上海经济，2018（1）：56-67.

[6] 田璞玉，郑晶，张金华. 农民工社会融合的概念与理论框架建构[J]. 江苏农业科学，2016，44（11）：509-513.

[7] 叶忠明，胡朝. 从“闯入”到“逃离”：“异乡人”社区融入問题研究[J]. 现代经济探讨，2016（3）：76-80.

[8] 胡江霞，文传浩. 社区发展、政策环境与水电库区移民的社会融合[J]. 统计与决策，2016 （16）：82-85.

[9] REDFIELD R，LINTON R，HERSKOVITS M J. Memorandum for the Study of Acculturation[J]. American Anthropologist，1936，38（1）：149-152．

[10]鄭娜娜，许佳君.易地搬迁移民社区的空间再造与社会融入：基于陕西省西乡县的田野考察[J].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19（1）：58-68，165.

[11]陆自荣，张颖. 城市社区感知融合度的影响因素：基于三个群体的比较[J]. 城市问题，2016 （3）：92-103.

Abstract：The Three Gorges Project has been an essential contributor to Chinas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Community integration for relocated residents from the Three Gorges Reservoir area remains a significant concern for the government. According to survey data collected from 1 204 relocated residents in eight typical communities in Chongqing，Hubei and Henan provinces in 2021，we examined the current state of community integration from four perspectives：economic integration，integration of public services，cultural assimilation，and psychological identification. Results demonstrate that the community integration for relocated residents from the Three Gorges area is positive in general. Specifically，respondents report high levels of satisfaction with economic integration，public services integration，and psychological identification，but there is scope for improvement in cultural exchange between residents and their new communities.

Key words：Three Gorges Project；relocated residents；community integration；integration ind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