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与动态演进
2023-07-10光峰涛卢晓丹邓雅婷
光峰涛,卢晓丹,邓雅婷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武汉 430078)
0 引言
面对复杂严峻的国际国内形势,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首次提出要“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为新时代我国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新发展格局的动力来源侧重于以国内需求为主,旨在形成国内需求、供给对接的良性循环,这也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直观含义[1]。
现阶段围绕“双循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研究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构建的理论内涵、现实原因、实施路径等[2—4]。二是将经济双循环作为背景,研究文化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产业布局的区域协调发展,数字经济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等问题[5—7]。三是聚焦对双循环水平的测度[8,9]。已有文献为定量分析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水平奠定了丰富基础,但聚焦我国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水平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拓展深化。本文测度了我国30 个省份2006—2020 年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水平,并进一步深入探讨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时空差异与动态演变特征。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第一,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全面测算了我国经济内循环的耦合协调度,有利于全面掌握经济内循环的协调发展关系,从内循环视角形成对经济双循环领域研究的补充。第二,采用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分析了我国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及其来源,并运用Kernel密度估计和马尔科夫链研究了我国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动态演变特征,以期为新发展格局的构建提供参考。
1 研究设计
1.1 经济内循环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经济循环”作为新发展格局构建的关键词,其高度概括了经济运行内在的周期性循环特征。以经济活动的地域范围为划分依据,可将“经济循环”区分为经济内循环和经济外循环。对我国经济循环体系的构建而言,经济内循环处于确定性的主体地位,这是应对外部通胀压力愈发严重、地缘政治挑战更趋尖锐、新兴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等多重风险叠加的必然要求,也是适应新形势下国内主要矛盾变化和比较优势转换的内在选择。经济内循环是经济外循环发展的基础,也是护航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着力点。社会再生产过程是由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环节组成的,而这四个环节的有机融合和有效衔接就构成了经济内循环。作为社会再生产的首要环节,生产决定了分配、流通和消费,但同时这三个环节也会反作用于生产;消费是生产的最终目的,生产需要及时适应消费,而分配和流通则有力保障了生产和消费的正常运转。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环节之间存在错综复杂的耦合关系,任何环节存在的短板和堵点都会制约经济内循环质量的提升。换言之,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的耦合协调度反映了经济内循环的发展水平。鉴于此,本文从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四个环节出发,在考虑各环节特征的基础上,遵循指标选取的科学性、代表性、独立性等原则,构建如下页表1所示的经济内循环评价指标体系。
表1 经济内循环评价指标体系
从生产端来看,我国一直存在生产结构不够高级的问题,而投资是拉动经济的关键要素,故本文采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资产和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来表征生产规模。从分配环节来看,合理的收入分配有利于增强居民消费能力,为经济内循环提供强大内驱力。此外,根据传统经济学原理,税收是个人可支配收入较大的影响因素,因此,本文采用人均可支配收入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之比以及税收收入来反映收入分配关系。从流通环节来看,物流业能反映我国流通体系的建设情况,因此,本文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来反映商品流通水平,用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增加值来衡量物流业发展水平。从消费环节来看,消费需求作为经济循环的重要力量,主要表现为消费水平的提升和购买力的增加。故本文采用人均消费支出与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之比衡量居民消费水平,采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表征购买力的增加。
1.2 研究方法
1.2.1 耦合协调度模型
社会再生产的过程构成了经济内循环,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环节的耦合协调程度反映了经济内循环的发展水平。因此,本文将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环节定义为四个系统,将其耦合协调发展的程度定义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模型如下:
其中,C表示耦合度,计算公式为T表示内循环系统中各环节的协调发展水平,计算公式为T=am1+bm2+cm3+dm4,a、b、c、d为权重系数,由于各个环节在循环过程中具有同等重要性,所以本文设定权重系数均为0.25。m1、m2、m3、m4表示各环节的综合评价值,参考已有研究[10],将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为如表2所示的四个等级。
表2 耦合协调关系程度划分
为测度内循环空间分布的非均衡特征,本文采用Dagum基尼系数刻画2006—2020年30个省份经济内循环的总体差异。相较于测量地区差异的其他常用方法如变异系数、泰尔指数等,Dagum 基尼系数不仅可以解决样本交叉问题,还可以测量区域间差异对于总体差距的贡献程度。根据经济区划分标准,将我国划分为东、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四个子群,总基尼系数表达公式如下:
其中,yri(yhj)表示r(h)区域内各省份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k和n表示区域和省份的个数,yˉ表示全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均值。G值越大表示全国各省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差距越大。进一步将经济内循环的总体区域差异G分解为区域内差异贡献Gw、区域间差异贡献Gnb和超变密度贡献Gt,且满足G=Gw+Gnb+Gt。
1.2.3 马尔科夫链模型
本文采用马尔科夫链模型预测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动态演进趋势。马尔科夫链模型将数据离散化并计算其对应的概率分布,进而能够准确反映不同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相对位置的动态变化和发生状态转移的概率。其本质是一个随机过程{}X(t),t∊T,假设t时刻经济内循环水平处于a水平,t+1 时刻处于b水平,则从t+1时刻到t时刻的状态仅取决于t时刻的状态,由状态a转移到b的概率用公式表示为:
其中,Pab可以用考察期内从初始状态转移到下一时期状态的次数除以初始状态出现的次数来计算。
1.3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的样本期为2006—2020 年,采用我国30 个省份(不含西藏和港澳台)的面板数据,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EPS数据库以及各省份统计年鉴,对于缺失值采用差值法进行补充。
2 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特征与动态演进
2.1 全国及四大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
通过耦合协调度模型可以得到2006—2020年全国及四大地区经济内循环的发展水平(见下页图1),其变动趋势具有以下三个显著特点:
图1 2006—2020年全国及四大地区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
第一,研究期间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总体表现出上升趋势,从2006年的0.37上升到2020年的0.44,年均增长率为1.2%。2006 年开启的“十一五”规划明确了“立足国内需求推动发展”的发展政策取向,这标志着我国由出口导向和投资导向并重的发展战略开始转向国内外协调发展战略;此后随着国内促进消费政策力度的不断加码,消费增长对经济内循环的牵引拉动作用得到有效发挥。第二,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仍较低,四个环节间的耦合协调度等级仅从2006 年的轻度失调发展到了2020 年的濒临失调,这表明社会再生产的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四个环节间还存在严重的堵点和痛点,畅通经济内循环的压力很大。第三,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呈现显著的区域异质性,这与不同地区的资源禀赋、区位特征、发展规划、政策导向等有着密切关系。具体来看:东部地区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最高且远高于全国总体水平,均值为0.48,随后是中部地区(0.43)和东北地区(0.38),西部地区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最低,均值仅为0.36,且这种“东部地区>中部地区>东北地区>西部地区”的格局在研究期内一直持续。东部地区在扩大内需方面具有地域与资源优势,而西部地区受限于内部发展不平衡等因素,在消费潜力方面存在明显劣势,使得其内循环发展水平相比东部地区而言较为缓慢。
唐朝有和尚,号圆泽,与朋友李源善(一称李源)外出,见一孕妇在河边汲水,圆泽对李说:这妇人怀孕已三年,只待我去投胎,我一直避着,现在遇见没有办法了。三天之后,你到她家去看,如婴孩对你笑一笑,就是我了;再过13年(一称12年)中秋月夜,我将在杭州天竺寺等你。说罢那夜国泽圆寂,孕妇生一男孩,第三天李去探看,婴儿果然对地笑了一笑。13年后中秋夜,李源善到天竺寺,见一牧童坐在牛背上唱歌道:“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李听了叹道国泽与这牧童真是有三生的缘分啊。
2.2 各省份和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
图2 展示了30 个省份和四大地区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时序演变过程。
图2 2006—2020年各省份和四大地区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
(1)对东部地区而言,除海南以外,其余省份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基本呈上升趋势。其中,山东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增长幅度最大,由2006 年的0.46 增长到2020 年的0.61,实现了基本协调。从历年均值来看,广东、江苏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居前两位,分别为0.66 和0.63,达到了基本协调,而海南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最低,仅为0.30,处于严重失调状态。广东具有坚实的经济基础和极大的市场潜力,在生产环节具有产业链聚集优势,是国内外创新要素集聚的窗口;在分配环节,广东积极实行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构建了“一核一带一区”的区域发展格局,保障社会的效率与公平;在流通环节,广东具有完备的陆海空物流体系;在消费环节,广东构建的粤港澳大湾区作为消费枢纽打通了经济循环堵点。而海南作为封闭式岛屿,一方面流通过程成本高,资源流通受到阻碍,造成海南经济物资流转效率低;另一方面,海南产业结构存在轻度失调的情况,第一产业特色优势不明显,海南作为海洋大省,强大的海洋资源优势没有得到充分利用,第二产业发展存在诸多问题,高技术、资本密集型产业较少,人才空缺,第三产业发展根基薄弱,文化、教育、金融、保险等领域发展相对落后。
(2)对中部地区而言,其所辖六省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在研究期内均有不同程度提升,但最高也只达到基本协调的状态。从发展趋势来看,湖北、湖南、河南、安徽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在2006—2015年基本相同,呈现稳步上升趋势。值得注意的是,2015—2017年湖南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大幅上涨,由2015年的0.45上升到2017年的0.56,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湖南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产业转型升级规划》的实施,其有力提升了省内供给体系对需求的适配性,推动了供需互促良好循环局面的形成。从研究期内的均值来看,湖北、湖南、河南、安徽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相当,均在0.44左右,属于基本失调的等级,而江西与山西仅为0.39和0.38,也处于基本失调状态。
(3)对西部地区而言,各省份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基本呈上升趋势,其中,上涨幅度最大的省份为四川,由2006年的0.37上涨到了2020年的0.49,增长了0.12。从历年均值来看,西部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处于前两名的为四川和重庆,分别为0.44和0.38,而新疆、宁夏和青海位列最后三名,分别仅为0.31、0.31 和0.30。从耦合协调度等级来看,2019年只有四川达到了基本协调水平,其余省份均处于失调水平。究其原因,新疆、宁夏、青海等的地理环境复杂、资源流通受阻、投资体制与产业结构不合理、工业占比较低,城市基础建设以及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四川虽然位于西部地区,但其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带动了社会资本的快速集聚以及区域内制造业的成功转型,使其内循环发展水平近年来不断提升。
(4)对东北地区来说,吉林、黑龙江和辽宁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均在波动中实现了提升,但黑龙江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提升相对更为明显,在研究期内增加了38.18%。从历年均值来看,东北三省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差别不大,分别为0.34、0.36 和0.42,均处于基本失调状态。作为我国重要的资源型省份,东北三省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其经济状况高度相似,然而随着改革开放,支撑东北经济的重工业比重逐渐降低,而东北三省未能及时调整产业结构,未能构建适应新产业发展的环境;与此同时,营商环境差、人才大量流失导致其经济内循环中的生产、消费环节发生阻滞。
2.3 全国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动态演进
为了更直观地把握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分布特征,本文采用Kernel 密度估计图来描绘2006—2020 年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总体演进趋势。Kernel 密度估计是一种能够通过连续密度曲线来描述随机变量分布形态的非参数估计方法,通常的形式有三角核函数、四角核函数、高斯函数等。本文采用较常见的高斯函数来刻画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演进趋势,结果如图3所示。从分布位置来看,全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中心呈现右移趋势,说明研究期间我国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稳步提升,联结经济内循环的生产、分配、流通和消费四个环节的耦合协调关系愈发紧密;从分布形态来看,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呈现先下降、后上升、再下降的变化趋势,表明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地区差异经历了先扩大、后缩小、再扩大的过程;从分布延展性来看,研究期间大部分年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核密度估计曲线出现明显右拖尾现象,说明各省份之间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在大部分年份出现明显差异且具有扩大趋势;从波峰数量来看,核密度估计曲线均呈多峰形态,说明经济内循环发展存在较明显的多极化分化现象,同时,大部分年份存在主峰远高于侧峰的状况,表明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存在一定程度的梯度效应。
图3 2006—2020年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动态分布
3 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及其来源
3.1 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总体空间差异
本文利用Dagum 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来揭示2006—2020 年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及其演变规律。表3 展示了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总体基尼系数以及四大地区区域内基尼系数的测度结果。
表3 经济内循环水平的空间差异
从演变趋势来看,研究期间全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基尼系数的变化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2006—2011 年的快速上升阶段和2012—2020年的缓慢下降阶段。在前一阶段,基尼系数由2006 年的0.099 上升到2011 年的0.130,反映出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空间差异具有扩大趋势;在后一阶段,基尼系数由2012 年的0.128 下降到2020年的0.118,说明各省份之间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不均衡现象有所缓解。这是由于党的十八大以来,各地扎实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极大优化了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格局,区域发展差距逐渐缩小。
3.2 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区域差异
本文考察了我国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区域内和区域间的空间差异。区域内测度结果显示(见表3),四大地区基尼系数在具体数值和演进趋势上均存在差别。从数值大小来看,东北地区基尼系数最大且远高于全国总体水平,其均值为0.172。虽然东北三省产业结构趋同,但辽宁在资本投入与人力投资方面的力度明显大于黑龙江和吉林,导致东北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差异逐渐扩大;中部地区各省份内循环发展水平差异较小,基尼系数均值为0.067,得益于“促进中部崛起”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从演变趋势来看,东部和中部地区区域内基尼系数整体呈现下降趋势,西部和东北地区呈现上升趋势。其中,变化最大的为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东部地区由2006年的0.084下降到2020年的0.062,年均降幅为2.01%,东部地区具有较好的经济基础、优良的地理位置以及较强的外资利用能力,这使其区域内各省份呈现较高的均衡发展趋势。东北地区由2006年的0.134上涨到0.172且具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第一阶段由2006 年的0.134 上涨到2011 年的0.193,年均增长率达到6.32%,第二阶段由2012年的0.190下降到2020 年的0.175,年均下降3.47%。这表明东北地区作为“十二五”规划的受益者,认真落实“振兴东北”的区域发展战略并取得了显著成效。
区域间测度结果显示,区域间差异具有一定的区别(见下页表4)。首先,从具体数值来看,西部与东北地区的区域间差异最大,且在2011 年达到峰值0.173,东部与东北地区次之,组内均值为0.133,中部与东北地区和中部与东部地区的区域间经济内循环差异最小,组内均值仅为0.042 和0.053。这说明在研究期内全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非均衡特征主要来源于西部与东北地区、东部与东北地区的两组区域间差异。其次,从演进趋势来看,除中部与东部地区区域间差异呈现波动下降趋势外,其余五组组间差异均呈上升趋势。上涨幅度最大的是西部与中部地区,从2006年的0.097上涨到2020年的0.124,研究期间上涨了0.027,年均增长率达到1.62%。可能的原因在于,中部地区资源丰富,交通发达,在内循环的流通环节具有优势;而西部地区创新能力薄弱、产业结构单一,导致两地差异逐渐扩大。
表4 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区域间差异
3.3 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差异来源分解
本文进一步将Dagum基尼系数分解为区域内差异、区域间差异和超变密度三个部分,以探究我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空间分异的来源,表5展示了这三个部分对总体差异的贡献率。可以看出,对总体差异贡献由大到小依次是区域间差异、区域内差异和超变密度,研究期间的平均贡献率分别为7.28%、2.67%和1.83%。从历年贡献率的演进情况来看,区域间差异的贡献率呈上升趋势,由2006年的52.67%上涨到2020 年的61.78%;区域内差异的贡献率相对稳定,整体在21%~24%浮动;超变密度的贡献率呈下降趋势,由2006年的2.30%下降到2020年的1.78%。这表明样本交叉重叠现象在逐渐减弱的同时,发达地区与落后地区的整体差异逐步扩大。
表5 经济内循环差异来源分解(单位:%)
4 马尔科夫链转移概率矩阵分析
结合各省份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本文采用传统的马尔科夫链转移概率矩阵对全国及四大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增长趋势进行分析。根据耦合协调程度将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划分为四个类型:低水平(L)、中低水平(ML)、中高水平(MH)、高水平(H)。以滞后一年的条件计算得到全国及四大地区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的转移概率矩阵,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经济内循环水平的马尔可夫链转移概率矩阵
从全国范围来看,所有地区均会从低水平跃迁至中低水平,中低和中高水平对角线上的转移概率均大于非对角线上的转移概率,分别为0.983 和0.967,即存在俱乐部趋同现象,说明大部分省份的经济内循环发展水平保持相对稳定。由于不存在高水平省份,所以全国范围内高水平省份转移概率均为0。首先,对于东部地区而言,中低水平和中高水平省份保持稳定的概率分别为0.951和1;其次,对于中部地区而言,中低水平省份转移概率为0.988 且对角线右侧的转移概率大于左侧,表明即使发生了状态转移,大部分省份都会向更高水平的耦合协调度转移。中高水平省份稳定性较低,仅有0.5的概率维持原有水平,且向中低水平转移的概率也为0.5;再次,对于西部地区而言,低水平省份向上转移的概率为1,中低水平有0.993 的概率保持不变,中高水平省份全部向下转移,说明西部地区绝大部分省份在一年后均会保持中低水平;最后,对于东北地区而言,所有省份均保持中低水平。这表明东部地区在保持更好的经济内循环水平的同时,会继续保持领先优势;各地区转移大多发生在相邻水平,没有跳跃式转移。
5 结论与建议
本文以2006—2020年我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为样本,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Kernel密度估计、马尔科夫链分析,对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并研究其动态演进特征及区域差异,得出如下结论:(1)我国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虽然呈稳步上升趋势,但总体水平偏低,具有较大提升空间。区域异质性明显,东部地区耦合协调度最高,中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最低。同时,Kernel 密度估计结果表明,我国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绝对化差异呈扩大趋势,多极化现象未能改变。(2)全国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水平整体差异在研究期间呈递增趋势。东北地区区域内差异最大且扩大速度最快,西部地区区域内差异保持平稳增长,东部地区区域内差异呈下降趋势且下降幅度最大,中部地区区域内差异呈下降趋势。我国经济内循环差异主要来源于区域间差异,西部与东北地区、东部与东北地区的区域间差异最大,西部与中部地区的区域间差异增速最大,只有中部与东部地区的区域间差异呈下降趋势。(3)从马尔科夫链分析可以看出,中低水平地区和中高水平地区最易发生俱乐部趋同效应。低水平地区趋同效应波动较大,经济内循环耦合协调度的状态转移只能在相邻水平地区发生,几乎不可能发生跳跃式转移。
基于实证分析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各地政府既要进行顶层设计,又要因地制宜地出台政策措施,促进经济内循环协调发展。一方面要充分挖掘超大市场规模潜力,构建完整内需体系,打造统一有序的国内市场。对于我国面临的收入水平较低、储蓄率较高,健康、服务、文娱消费结构失调等问题,需要正确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打破各地区之间人才、技术、要素、资本的流通壁垒。另一方面,应加强省际竞争优势,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各地政府应结合自身地理位置、资源禀赋建立自贸区、经济带,东部地区应充分发挥广东、江苏对珠三角、长三角的带动作用,中部地区应发挥河南对江西、山西的带动作用,东北地区应注重推动东北振兴,西部地区应重点关注青海和宁夏的失调问题;同时,四大地区之间可以尝试建立合作关系,取长补短,建立高质量经济内循环发展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