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根基及文化前途

陈联俊　郑维

摘 要：中国式现代化区别于西方现代化要从文化根源上确证文化主体性。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基因，可以源源不断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文化资源。在中国式现代化的特质中渗透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取向，表现在和平发展的首要前提、协调发展的重要原则、共同富裕的宗旨取向、和谐共生的自然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追求等方面，充分体现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道德观念、独特禀赋和精神力量。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前途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领导权和话语权，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文化基因；文化价值；文化强国

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4767（2023）03-0001-08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其中蕴含的天下为公、民为邦本、为政以德、革故鼎新、任人唯贤、天人合一、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讲信修睦、亲仁善邻等，是中国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中积累的宇宙观、天下观、社会观、道德观的重要体现，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具有高度契合性。”［1］18中国式现代化是价值主体的现代化，文化渗透于主体的思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深层影响中国式现代化的精神力量。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解构深层的文化逻辑，区分中国式现代化不同于西方现代化的文化主体性，寻找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文化基因，彰显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价值，牢牢把握文化领导权和话语权，扩大文化影响，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提供精神动力。

一、中国式现代化与西方现代化区别的文化主体性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中国式现代化起着立根铸魂的作用。“在中华民族文化共同体中，最为稳定但却隐含着的是文化基因。”［2］要实现与西方不同的现代化，文化起着主体性作用。“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精神力量，是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保证，是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思想基础。”［3］作为中西方现代化的显著区别，文化的独立性、自觉性与批判性内在驱动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进程，使其呈现出独特的属性和功能。

（一）文化的独立性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在源流具有独立性。“在社会主义建设中，已形成了汉族离不开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离不开汉族的局面，造成了中国各民族人民密切合作、不可分割的条件。”［4］中华文化由于其独特的地理环境、生产方式和价值传统，形成了自身独特的禀赋和内生动力，在人类历史发展中呈现出自在的发展逻辑，并且长期显示出文化的凝聚力和吸引力，为人类文明创造出非凡的历史贡献。在中西方的意识形态斗争、经济发展竞争和科技军事实力对比中，中华文化始终呈现出卓然不同的发展进路和坚韧不拔的民族气节，彰显出自强不息的精神品格。一方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海内外中华儿女的文化追求和文化信仰，另一方面，文化自信作为最根本的自信，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等提供自信源泉，是国家战略方针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的独立性还体现在对于民族事务的自主选择上，民族政策的文化自决性在于从本民族实际出发构建本民族文化发展道路，中国共产党将“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和各民族共同繁荣”确立为长期坚持的原则。中华民族的文化自决效力是依靠自身意志有效决定本民族文化事务的合法权利的体现，充分体现文化独立性特质。中华民族作为整体性存在，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立性从内在保障国家发展的自主性。

（二）文化的自觉性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脉稳固，强调“追根溯源”和“寻根问祖”，根植于厚重的民族实践之中。以“黄帝故里拜祖大典”为代表的拜祖活动得到了海内外华人的广泛支持和参与。共同的文化并不以消灭各自的文化差异为前提［5］。世界不同民族文化具有多样性，文化要在比较、鉴别中才能体现其“真”的存在，不断增强可信度和说服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翔实的文字、符号、语言、习俗和实物作为载体，文化的自信和他信程度在自身力量壮大过程中不断巩固。文化作为意识形态领域要素，与物质文明发展程度有密切关系，中华民族在历史上创造了灿烂的物质文明，为中华文化的传播提供了坚实基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综合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巩固文化信度奠定了坚实基础。随着综合国力的增强，中华民族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程度不断提高，在与世界其他国家频繁密切的文化交流中增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吸引力。

（三）文化的批判性

中华传统文化百花齐放，不同思想及其代表人物的争鸣，促使了文化的自我反省和修正，为文化发展提供了外在动力。不同思想的相互争鸣，既保证了主流优秀文化得以传承，又促进了优秀文化的蓬勃发展。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交融，消弭了文化差异的负面影响。随着西方现代文明的输入，中华文化与西方文化产生激烈冲撞。中华文化具有强烈的批判性和坚韧性，通过近代仁人志士的文化救国行动，中华民族文化精神得到了进一步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精神就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在价值的集中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批判西方文化输入过程中赓续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从文化制度上确立了主流文化结构，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延续提供了坚实保障。改革开放以后，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間的交流日益增多，保持文化批判特质才能维护文化独立和精神自强。在中西方文化交流交锋中，中华文化站稳民族立场，对西方文化的外部批判使其特质更加清晰，生命力更加旺盛。

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基因

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要充分认识和有效利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优势，将其运用到现代化各个领域，发挥“以文化人”作用，激发广大中华儿女的文化认同感和自豪感，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凝聚文化向心力，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优势

中华民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不断磨砺升华民族精神，涵养民族文化，塑造勤劳智慧、勇毅坚忍的民族品格。中华民族善于认识自然、改造自然和顺应自然，主动探索自然规律，在人与自然的斗争、适应过程中总结出“天人合一”的经验，实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通过劳动创造了丰富的物质与精神文化。中华民族注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调适，强调“以和为贵”，努力构建和谐、友好、互助、团结的人际关系，形成良性互动的社会关系。中华民族在内忧外患时依靠坚毅隐忍的民族品格，发扬斗争精神，坚定民族斗志，实现了民族解放和国家长治久安。中华民族历来关心国家和政权建设，并在理想和实践中构建了不同的政权治理样本。近代以来，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中国共产党将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找到了善政善治的关键。中国共产党的治国良策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体现，彰显仁民爱物、兼容并蓄的价值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主张“兼济天下”，注重与其他国家的和平交流、相互促进，彰显了大国情怀和开放意识，赢得了世界的认同和支持。中华民族有尊重其他民族的文化传统，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对世界秩序的创新构想，集中反映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实践中的价值意义。

（二）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需求

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要把充实人民的精神需求作为重中之重，这是加强新时代精神文明建设的题中之义。“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1］45－46中华民族呈现一体多元格局，即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形成了一体的中华民族，而不同民族具有多元化的民族特征，一體和多元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部中国史，就是一部各民族交融汇聚成多元一体中华民族的历史，就是各民族共同缔造、发展、巩固统一的伟大祖国的历史。”［6］尽管中华民族文化共同体是全体中华儿女的共同愿景，但其建设的路径不能只是文化本身，而必须借助国家主义的路径，即要以建设中华民族共同体为目标，以“国家观”的法律秩序替代以“天下观”为基础的伦理秩序，以国家共同体建设体现中华民族的“一体”，以文化共同体建设体现中华民族的“多元”，最终形成中华民族共同体“多元一体”格局［7］。只有遵循“和而不同”理念，鼓励不同民族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深度挖掘自身文化内容，积极弘扬与社会主义相适应的文化形态，才能呈现各民族多元文化竞相发展的局面，激发文化活力。同时，不同的民族文化要有共同指向和价值追求，亦即符合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要求，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相契合，共同构筑亿万中华儿女的精神家园。民族文化共同体作为21世纪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支撑结构，日益成为世界主要国家借以展开国际竞争的基本手段，作为民族文化共同体的中华民族当然也不会例外。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共担”意识作用于一定社会关系之下的共同体实践，表达了民族文化价值刻写对共同体存在的价值能动［8］。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在抵制文化霸权、文化侵略基础上，充分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世界意义，利用国际文化市场和文化合作组织，通过文化交流向世界其他民族传递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建设性价值，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五洲四海遍地开花。

三、中国式现代化特质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价值

中国式现代化内涵丰富，特质鲜明，是在批判吸收不同的现代化理论基础上，结合中国国情，作出的既具有世界各国现代化的普遍特征，又体现出中国特色的理论和实践创新。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1］22-23。中国式现代化是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综合作用的结果，充分彰显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包容性和人文性的价值特质。

（一）和字当头：和平发展是首要前提

中国式现代化注重借鉴“和合”理念，力求实现“社会和谐”。和平发展是中华民族一贯坚持的发展策略，也是保证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政治哲学。中华民族长期追求“和”的价值，有着“和而不同”的认知，尊重不同主体的客观差异，致力于寻求不同主体各行其道、独立发展的和平相处方式，反对强加意识形态，不追求“同质化”发展模式。中华民族有“讲信修睦”的优良传统，在处理人际关系过程中讲求“兼爱”，倡导仁爱精神，有利于构建良好的人际关系网络，从而促进社会和谐。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要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和谐理念，发挥社会、社区和社会组织的自我调节作用，实现社会治理能力显著提升。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取得伟大成就，在世界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始终秉持“强不执弱，富不侮贫”的对外关系理念，“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我国处理国与国关系的基本准则，并以此赢得了现代化建设的和平外部环境，得到了世界上爱好和平的国家的支持与拥护，这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价值观念的现实写照。

（二）全面有序：协调发展是重要原则

协调发展是对“损益盈虚”哲理的现实运用。中国古代有“损益盈虚，与时偕行”的朴素哲理，意在强调万事万物在发展过程中存在的质量转换，一旦超过临界点，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势能转换，最终呈现不同的状态。中国式现代化是各个领域协调发展的现代化，在现代化进程中遵循事物发展规律。随着时代进步，不合时宜的业态、技术、理念将在实践中被淘汰，这是“损”的朴素哲理的具体体现，而随着实践需要产生的新事物将从弱小发展壮大，这是顺应事物成长规律的现象，应该在现代化进程中运用“益”的哲理来对待。中国式现代化就是对事物的扬弃过程，支持符合客观规律的新事物蓬勃发展、舍弃阻碍发展的旧事物是协调发展的意蕴内涵，有利于贯彻协调发展理念，让中国式现代化更符合自然和社会发展规律。协调发展是对“统筹兼顾”方法的合理使用，折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正确对待不同矛盾和矛盾不同方面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中华民族十分注重对不同事物采取行之有效的干预措施，以达到“万物生长”的目的，从而实现自然和社会系统的和谐运行。中国式现代化倡导协调发展，是对“统筹兼顾”方法的沿袭，特别是统筹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各领域发展，统筹现代化进程中需要相互协调、相互补充的不同方面，有利于将各种资源充分调动起来，将各种发展优势汇聚起来，最终形成有利的发展格局，让现代化的各项事业蓬勃发展。协调发展是对“中庸之道”传统的创新利用，中华民族在长期实践中形成了“张弛有度”的处世准则，这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对事物应然状态的科学认识，为了保持事物状态的稳定性，确保发展的长期性，并减少事物发展的阻力。中国式现代化要求协调发展，需要结合中国国情，创新性发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庸之道”的有益方面，提高发展质量。

（三）人民至上：共同富裕是宗旨取向

共同富裕的根本在于富裕，这是基于生产力发展客观规律作出的正确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富裕”的含义更加丰富，人民群众有更高层次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华民族有“均贫富”的美好愿望，不仅是追求“富裕”，更是追求“共同富裕”的民族。“实现共同富裕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是关系党的执政基础的重大政治问题。”［9］这一重要论断来自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关于“共同富裕”的深刻理解和理论创新，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执政实践中的生动体现。通过“先富带后富”的思路逐步实现共同富裕，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实现共同富裕的价值追求与路径方法完美结合，有利于加快共同富裕步伐。“大同”是中华民族对理想社会的美好追求。大同社会主要有“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得其所、人人为公、各尽其力”等特征，成为中华民族长期追求的社会蓝本。中国式现代化是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现代化，始终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并以共产主义为最高奋斗目标，而共产主义社会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表现出高度的自治能力，与大同社会的美好希冀基本一致。中国式现代化就是通过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改革生产关系中与生产力不适应的环节，从而为实现共同富裕乃至更为长远的终极目标奠定基础，这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大同社会”的追求一脉相承，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的历史意蕴和“定国安邦、与民同乐”的时代价值。

（四）绿色生态：和谐共生是自然基础

中国式现代化要求尊重自然、保护自然，体现出中华民族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正确认识，即只有顺应自然规律，人的一切活动才能得到自然的回馈，达到预期目的，为现代化事业提供源源不断的自然资源基础。“道法自然”揭示了事物间的静态和动態关系，“天人合一”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关于正确看待和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结晶，要求将人的道德感迁移至自然界，赋予自然神圣的价值感，与自然万物建构起平等的尊重感，让作为“人”的生命体和自然生命体之间通过“自然伦理”紧密联结起来，这在客观上为现代自然生态伦理和环境伦理奠定了学理基础。“天人合一”的核心观点是“天道”与“人道”相通，“自然”与“人为”统一，认为人要与自然达成和谐的相处局面。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这是借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人与自然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有益结果，有利于保证现代化活动能尊重自然规律，以生态和谐的方式融入自然，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华民族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形成了行之有效的历法文化，是对自然规律的科学总结，也是将人类生产活动与自然规律紧密结合形成的文化成果，反映了中华民族尊重自然的特点。深刻认识自然是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依靠自然、爱护自然的世界观、方法论对构建人与自然命运共同体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五）兼济天下：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价值追求

中国在国际关系中发挥着维护和平、促进发展的重要作用，始终强调以和平磋商解决争端，这源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以和为贵”和“立己达人”优良传统。“义”是中华民族的价值传统和显性基因，被扩展和衍生到中国倡导的国际关系体系中。中华民族号召不同国家和地区通过和平磋商、安全合作、复苏经济等方式解决人类社会遇到的普遍难题，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兼济天下”的特质充分发挥出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倡导的“以义为先、义利并举”成为中国开展对外关系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传统义利观在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过程中的现实表达，指出了人类前途命运的光明之路。共同体是群体结合方式或曰集体存在方式或组织形式，而无论它以实体还是关系表现出来，抑或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这些通通都无妨。事实上，马克思并不是一般地谈论共同体，或者有意识地要建构一种共同体理论，他的“共同体”思想是论证人类社会解放道路时所运用的范畴和工具［10］。在中华民族的话语体系中，共同体强调一种紧密的情感纽带，冠之以“人类命运”四字，体现了中华民族重情重义、与人为善的传统美德。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重要体现，力图通过推动构建共同体来增促世界各国整体利益，实现共同繁荣和进步。

四、中国式现代化推动实现文化强国目标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增强文化自信，围绕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增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力量。”［1］42－43中国式现代化是包括文化现代化在内的综合式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前途是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文化强国目标必须紧紧依靠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来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推动实现文化强国目标要牢牢掌握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领导权和话语权，增强文化认同以及中华文化在世界文化体系中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一）中国式现代化要确保文化领导权和话语权

文化共同体通过文化价值的同质性作用，引导其成员采取相同或相似的行为规范。因此，从社会利益的角度看，各种各样的共同体说到底都是利益共同体［11］。随着一个国家公民政治意识的觉醒和提高，公民对政治统治、社会制度、政治秩序的认同和支持越来越同他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解接受程度相关。近代以来的西方现代化注重资本导向，文化成为资本附庸，以放弃主体尊严为代价，在财富增长中丧失了社会的纯粹与安宁，取而代之的是竞争与对抗。其发展结果是：一方面，社会在显性发展中开发新的技术生产力，取得了丰富的物质资源；另一方面，作为社会主体的存在却变得游离不定，现代性日益将主体卷入紧张与疲惫之中，随着社会的发达程度越来越高，人的内心稳定被攀比的焦虑所困扰，主体不愿又不得不被现代化文明裹挟，陷入困顿无法自拔，文化调适成为价值主体安顿内心的最佳方式。中华文化自古以来就将人的存在与社会和谐作为价值首选，中国式现代化要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精髓，必须摒弃西方现代化的弊端与偏向，回归中华文化的理想社会。意识形态话语权包含文化话语权和政治话语权两个维度，正是通过文化话语权的拓展与深化，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政治话语权和领导权才得以巩固与发展［12］。中国式现代化的要旨之一就是不断增强党对意识形态领域的领导权，让人民群众认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并在行动上自觉弘扬，使中国共产党提倡的文化成为提升政治合法性的有效资源，保证中国共产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领导核心，将文化领导权牢牢掌握在党和人民手中。围绕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强化全体中华儿女对中华民族的认同，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巩固扩大“中华文化圈”的文化认同，不断发扬批判精神，做好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有机结合，通过“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文化精髓植入执政兴国各方面，利用传统媒介和网络力量宣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引导人民群众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全体中华儿女的潜在意识和行动指南。掌握文化领导权和话语引领权，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自信自强的精神特质与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进程更好地融合起来，在发挥文化优势、弘扬文化品格中体现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优越性。

（二）中国式现代化要强化文化认同，扩大文化影响

中国式现代化必须通过强化文化认同凝聚人心、汇集力量开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构建与发展所面临的根本问题是如何让民众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形成思想共识和政治共识，并对主流意识形态产生内在的理解与认同。改革开放以来，西方文化伴随经济交流潜移默化地渗透中国社会，一段时期对民众的思想观念形成冲击，价值观念上的迷失带来国家认同的异化，社会思潮泛滥动摇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地位。西方思潮借助互联网技术传播迥异的价值观念，我们必须培根固本，不能进行简单的文化移植和文化复制，要深入找准文化定位，打牢文化根基。意识形态认同是文化认同的核心，只有确立了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地位，文化认同才能稳定立场，找准方向。意识形态认同虽然能够通过具有确定导向的政治命令和法律规章的方式使人民群众接受价值观念，但这种自上而下的政治权力并不一定能够形成有效的价值共识及其行为取向。意识形态认同需要主流意识形态创新传播方式方法，将大众传播、个体传播与国家传播相互结合起来，特别是要将主流意识形态转化为群众喜闻乐见的表达，使之自动自发地进入社交媒体等传播链条，成为日用而不知的价值取向。中国式现代化主张文化交流互鉴，打破了西方所谓“文明冲突论”，创立了具有高度包容性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要以马克思主义文化话语理论为指导，吸收西方有效的文化话语观念，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播方式与时代前沿的文化传播方式有机结合，既加强和改进党对文化工作的领导，又积极利用行之有效的传播媒介，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化为人民群众的主观意识。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避免在与西方交流中丧失文化主体性，突出文化自信，围绕实现民族复兴的目标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发展人民至上的社会主义文化，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增强实现民族复兴的精神力量，巩固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话语权。立足扩大国际文化话语权需要，深刻把握中华文化与世界文化的联结点和差异性，坚持求同存异原则，在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过程中，坚守中华文化立场，善用互联网技术媒介，展示中华文化，积极开展文化交流互鉴，批驳错误思潮，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和影响力，推动中华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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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ultural Foundation and Cultural Future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CHEN Lianjuna， ZHENG Weib，a

（a.School of Marxism; b.School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Jina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2， China）

Abstract： The difference between Chinese modernization and western modernization is to confirm the cultural subjectivity from the cultural root. Th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s the cultural gene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which can continuously provide cultural resources for Chinese modernizati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permeate the value orientation of Chines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which is reflected in the primary premise of peaceful development， the important principle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the purpose orientation of common prosperity， the natural foundation of harmonious coexistence， the value pursuit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and so on， fully reflecting the moral concept， unique endowment and spiritual strength of Chinese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The cultural future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is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CPC， adhere to the guiding position of Marxism in the ideological field， consolidate the cultural leadership and discourse power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and build a socialist cultural power.

Key words： Chinese modernization; cultural gene; cultural value; cultural power

［責任编辑：盛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