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慈母心:双面教练枉死原配借刀局
2023-07-05琉火
琉火
女瑜伽教练死在健身馆,经法医鉴定,是氯化汞中毒。刘赫警官排查了所有嫌疑人,没有任何氯化汞的痕迹。这起迷案该如何破局?
女瑜伽教练之死:清纯背后暗藏心机
刘赫,70后,西部城市的一名刑侦警察。
2021年5月8日下午,刘赫正对着电脑摸鱼,同事梁晓萌跑过来。“头,我和周轩他们说好去海底捞,一起去吧?”梁晓萌短发大眼,圆圆脸,是警校毕业的学霸。周轩跟她同级,身强力壮会格斗,在警局,他俩是刘赫的“哼哈二将”。
刘赫喝了一口枸杞茶,摆手道:“你嫂子包了饺子,我得回去,改天啊,我请你们吃大餐。”话没落音,指挥部的电话响了。周轩气喘吁吁进来说:“头,海悦健身中心,疑似非正常死亡……”
劉赫所在的辖区有很多高档小区,有不少豪华娱乐休闲场所,海悦就是其中一家。出事地点是海悦的卫生间,米白色瓷砖上躺着个年轻女人,面色惨白,清秀的眉毛蹙成一团。旁边站着几个人,应该是她的同事,一个穿着瑜伽服的女孩在啜泣。
死者名叫朱艳丽,时年25岁,发现她出事并打急救电话的,名叫冯新澜,就是现场哭泣那位,两人都是海悦瑜伽教练。半小时前,冯新澜去上卫生间,刚一进去,就发现朱艳丽躺在地上挣扎。她打电话喊来医生,医生虽然全力抢救,还是无力回天。
医生初步判断为肾衰导致的死亡。冯新澜却说,不久前大家统一做过体检,她看过朱艳丽的报告,身体一切正常。她认为朱艳丽的死另有蹊跷。
一同赶来的白法医也提出,如果死者身体没问题,摄入过量重金属,也会引发肾衰。一切还以尸检结果为准。刘赫一边让白法医安排尸检,一边让健身中心的人带着他和“哼哈二将”去勘查现场。
海悦的结构是这样的,一进门就是前台,绕过前台,右手边是泳池,左手边是大厅,前半部分是器械区,分为私教区和公用区,后半部分是隔开的几间教室。教室尽头就是出事的卫生间,旁边一扇小门,通往办公区。这扇门装有门禁系统,刷脸才能进入,在系统里也会留下进入记录。办公区有三间房子,一间是教师休息室,紧接着是财务室和经理办公室,但财务和经理当天都不在,门也关着。
走廊尽头堆着一些清洁用品和纸箱,还有一个文件柜,后面隐约露出一扇小门。冯新澜说,这扇门离电梯比较远,而且出入得绕健身中心好大一圈,一直锁着,也没人走。
朱艳丽的桌子靠着窗,桌上放着一个便当盒,里面有一小块三明治,旁边是一个小熊水杯,剩有半杯水。经核实,这些正是朱艳丽吃剩的午餐。
梁晓萌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去拿杯子和便当盒。尸检结论证实了法医推断,朱艳丽死于氯化汞中毒。但是,她的肾体积增大,皮质增厚,是典型汞毒性肾病特征。而急性汞中毒的死者因死亡迅速,肾脏改变不明显,只有经过数天才死亡的人,才会出现这情况。就是说,朱艳丽服用氯化汞已有一段时间。
局里专门抽调人力成立了专案组,要求在一个月内破案,刘赫和梁晓萌、周轩都在组里。
奇怪的是,在朱艳丽的便当和水杯里,没有检测到汞离子,也没有他人指纹。整个海悦出事后立刻被查封,警察几次都没找到氯化汞的踪迹。
专案组的人分头调查,排除了朱艳丽自杀的可能,而且,在场人员都说,朱艳丽与人为善,跟同事没矛盾。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对着相关人员的关系拓扑图一致认为,应该从她的男友张浩锋身上开始调查。
张浩锋也是健身教练,一身腱子肉,此时的他眼睛布满血丝。他和朱艳丽租住在一个老旧小区。他说,5月3日他去了上海培训,本打算10日回来,却在8日接到朱艳丽去世的噩耗。
张浩锋说朱艳丽并没有异常,她也很少在外面吃饭。他考了营养师证,打理俩人的一日三餐。他出去,也给女友准备好食材,把菜谱贴在冰箱上让她照着做。出租房的冰箱门上,果然贴着一张手写菜谱。打开冰箱,里面放着好几包食材,都是在超市包装好的净菜,标的是5月2日的日期。
刘赫暗暗叹了口气,看来,用食材投毒的方式行不通。这些菜包装完好,朱艳丽做饭又很随性,谁也没法事先确定把氯化汞下在哪一包。如果他把所有的食材都撒上氯化汞,不会留到现在。
经查证,张浩锋的行程和他说的一致,在他家里没有找到氯化汞的痕迹,也没有查到他购买氯化汞的记录。“看来,张浩锋暂时没什么嫌疑了。”梁晓萌郁闷地说。
调查中,冯新澜提供了一个新线索,她说朱艳丽平时用的是华为手机,但是她还有一部苹果手机。冯新澜好几次看到她躲到外面用苹果手机接电话。
警察在柜子夹层找到了那部手机。数据内容,让大家大吃一惊,手机里存着不少朱艳丽拍摄的短视频,她一改平常的清纯模样,穿着火辣,动作挑逗。打开里面的视频平台,朱艳丽有个性感的英文名,粉丝绝大部分是男性。更让大家意外的是,朱艳丽这部手机登录的微信里,竟然同时和好几个男人玩暧昧,光是从他们那里收的红包转账就有20万左右,还不包括项链、包包等奢侈品。
“双面佳人啊。”周轩惊讶地张大了嘴。
当警察把这些证据摆在张浩锋面前时,他先是愤怒,紧接着涨红了脸。“我不怪她,只怪我没用,帮不了她。”张浩锋声音低沉。两人从校园情侣走到现在,家庭都很困难,朱艳丽爸爸早年去世,妈妈又得了尿毒症,每个月开支很大。瑜伽教练收入有限,为了赚钱,朱艳丽白天上课,晚上直播到深夜。
经调查发现,朱艳丽对这些男人基本都是吊着,陪聊发发照片视频,没有实质性付出,男人过一段时间就偃旗息鼓了。唯独有个叫徐君博的男人穷追不舍,还表示想离婚娶她。
同款水杯被替换:证据指向保洁阿姨
更重要的是,微信记录显示,张浩锋出差的第二天,徐君博约朱艳丽在一家西餐厅见面。刘赫立马调转方向,对徐君博展开调查。
“对,我认识她,还追过她。”提起朱艳丽来,徐君博毫不避讳。他四十岁出头,穿着考究,戴着金丝边眼镜。据他说,他把朱艳丽约出来后,提出离婚娶她,朱艳丽拒绝了。
“她说男朋友是同行,我讽刺了她几句,她就恼了,还泼了我一身水。”徐君博有些来气,“她不愿意,自有大把女孩愿意,我后来再约她,她也没出来。”刘赫带着“哼哈二将”去了他们见面的餐厅,服务员的描述和徐君博基本一致。
调查发现,徐君博那天以后确实和朱艳丽没有交集,倒是和一个叫萱萱的女孩打得火热。不管从动机还是从时间来讲,徐君博作案的可能性都不大。眼看距离案发已过去了十来天,案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第二天一大早,刘赫就被“请”进局长办公室。张副局长递给他一个手机。刘赫拿过手机一看,一家自媒体写道:“美女教练裸死浴室……”
刘赫气得直跺脚:“张局长,我发誓,我们专案组绝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案子的事儿。”张副局长叹了口气说:“这案子发生在商业区,消息瞒不住。你再看看下面的评论,有多少是骂咱们无能的。”“胡说八道。”刘赫很气愤。
“真理走得太慢,谣言就一定会跑在它前面。”张副局长没等刘赫再说什么,就挥了挥手。刘赫脸红脖子粗地回到专案组的会议室。这时,梁晓萌把手机递给他说:“电话,嫂子的。”
电话里,刘赫妻子张楠温柔的声音传出来:“上次你不是说要带小梁小周上咱家吃饺子吗?就今晚吧,料我都备好了。”刘赫的气消了大半,冲着梁晓萌他们喊:“今晚嫂子请吃饺子,跟我走。”
“嫂子,你的三鲜馅饺子是一绝呀,真好吃。”梁晓萌全然不顾形象,大口吞咽着。“小萌,看你这吃相,哪个男的敢要你呀?”周轩揶揄道。张楠打了周轩一拳,拉着梁晓萌帮忙去端果汁。
刘赫口渴,端起一杯连喝几口,可下一秒钟,他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冲去卫生间,对着水龙头拼命漱口。“小萌,这果汁里加盐,能齁死一头牛啊。”刘赫一边漱口,一边骂梁晓萌。梁晓萌闹了个大红脸,“我本来想整周轩的,可你俩杯子一样……”
几个人哈哈大笑,刘赫却看着杯子发呆,猛拍一下大腿说:“海悦的监控你们都拷了吗?走,回局里。案子要是破了,你嫂子改天给你们摆庆功宴。”
晚上十点,刘赫几个人一帧一帧看着海悦的监控视频。“停。”刘赫大喊一声。被定住的画面是海悦前台,朱艳丽一只手举着杯子正在喝水。
海悦为保护客人隐私,在运动区域没有安装摄像头,但前台的摄像头很清晰。放大的画面里,朱艳丽杯子上的小熊图案非常清楚,也明显可以看到,她的杯子底是干净的,没有粘贴任何东西。
“这不是那天我提取的杯子!”梁晓萌指着屏幕,大声说道。在提取证物那天,梁晓萌清楚记得,杯子底的標签没有撕。朱艳丽桌子上放着杯子,里面有半杯温水,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是她刚刚喝过的。当里面没有检出毒物时,大家会本能认为,让她中毒的人大概率不在健身中心。可是,如果桌子上的杯子并不是她喝水的那个杯子呢?
“你的意思是说,她真正喝水的杯子被下了毒,在她毒发后,杯子被替换了。”周轩也明白过来。
按照推测,在朱艳丽吃午饭后再单独进入办公区域的人,就有最大嫌疑。然而,办公区门禁监控记录显示,当天午休过后,几个人都出了办公区,走在最后的就是朱艳丽,此后再没有人进入过。
谁有可能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换掉朱艳丽的杯子?在给梁晓萌他们交代一番之后,刘赫再一次联系了报警人冯新澜,回到案发现场。
出事后,海悦一直被查封。“老板准备把这里转让出去,不干了。”冯新澜说。“你身后那扇门,你能打开吗?”刘赫问。
“钥匙我倒是有,可是这儿堵着个柜子,根本打不开。”冯新澜不情愿地翻出钥匙,跟着从大门绕到后门外。刘赫拿着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转,又用力向外一拉,门就开了,隔着柜子,办公区的过道展现在面前。刘赫继而问冯新澜,“钥匙还有谁有?”“我,我不知道,经理是我远房亲戚,他不在时就让我帮忙照应。”冯新澜慌忙解释。
根据门禁监控记录和其他人的证词,当天下午2点25分左右,所有人都去了健身区,要么上课,要么锻炼,但有没有人中间离开过,相互之间谁也无法证明。
当再次调查海悦的工作人员,大家都说朱艳丽和冯新澜走得最近,保洁阿姨韩姐还说:“好像有学员先买了冯教练的课,后来又换成朱教练的了。”这话得到了其他教练的证实。
面对警察的询问,冯新澜情绪激动地说:“是我报的警,我怎么可能去杀人?”周轩正想说“贼喊捉贼”时,梁晓萌跑进来,说:“头,重大发现!”
既然杯子在海悦被换过,那么,投毒的人只可能在海悦。所以,刘赫在去找冯新澜之前,交代梁晓萌带着几个人去查找相应时间段内,海悦周边所有能找到的监控。终于他们发现,在海悦旁边的公交站,一个摄像头抓拍到,有人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丢到垃圾桶。那个人刚扔完垃圾不久,就有个拾荒大婶从垃圾桶翻出塑料袋,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杯子。而那个扔塑料袋的人就是保洁韩姐,全名韩爱琴,57岁,小学毕业,眉眼看着平顺温和。
根据监控视频,刘赫找到了捡杯子的大婶,也找到了她放在屋里的杯子。那杯子,和朱艳丽的一模一样,除了没有标签。大婶把杯子捡回去后,还没来得及清洗。通过查证,从水杯上提取到朱艳丽和韩爱琴的指纹,同时,也检出了氯化汞残留。
原配借刀保婚姻:有个妈妈被迫疯狂
在清晰完整的证据链面前,韩爱琴终于招认了。韩爱琴说,她多次听到朱艳丽在卫生间打电话,发现她和好几个男人鬼混,前夫就曾为这样的坏女人抛下自己,所以她对朱艳丽充满了恨意。
她找人买到氯化汞,先后五次趁人不备给朱艳丽的杯子投毒,又把包过氯化汞的纸扔进厕所冲走。氯化汞无色无味,朱艳丽没有明显身体不适,所以一直没有察觉。
出事后,韩爱琴趁警方尚未赶到,所有人去了卫生间察看情况时,拿着事先找经理要的钥匙,偷偷用从另一个门绕进办公区,换走了朱艳丽的杯子,扔进了垃圾箱。随后,她又回到卫生间,装作好心的样子安慰冯新澜。
然而,韩爱琴疏忽了两点。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指纹,但杯子上完全没有朱艳丽的指纹更不可能。所以她在下毒之前,就用自己的杯子换过朱艳丽的杯子,拿取杯子都垫着纸巾。那天听到冯新澜的哭喊,她有些紧张,在把杯子往塑料袋里塞时,手指碰到杯盖,留下了指纹。
另外,她并没有发现两个杯子还有标签的区别。而这一点,让警察发现了破绽。
“头儿,可以定案了吗?”周轩深呼了一口气。刘赫看向梁晓萌,她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你傻呀,氯化汞这种冷门毒物,这么精确把握分量,是一个保洁能知道的?”
三天后,徐君博的妻子——赵文慧出现在了审讯室。赵文慧的另一个身份,是韩爱琴的女儿。
“赵女士,我给你讲个故事。”刘赫坐在她对面,语气轻松地说:“20多年前,有个女人结了婚,有个6岁的女儿。女人瞧不上老实巴交的丈夫,搭上了有钱的老板。她抛下父女俩,跟着老板走了。这个男的没有再婚,辛苦把女儿拉扯大,自己却得癌症死了。两年前,女人被有钱老公抛弃,回了家乡,打听到女儿在一家高校做化学试验员。女人想跟女儿和好,而女儿的丈夫正跟她闹离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赵文慧语气冷淡。
“你就是那个女儿。”刘赫起身,将一份份证据摊在她面前。赵文慧曾在实验室领过少量氯化汞,说是自己做实验用,但根据实验室记录,她这半年根本没有用到过。在她办公室的电脑中,警察找到了大量关于氯化汞致死的搜索记录,还有下载的几篇氯化汞引发肾衰竭的学术论文。另外,她的购物记录中,有一个和朱艳丽一模一样的杯子。在朱艳丽死亡第二天,韩爱琴还给赵文慧发了一条微信:“女儿,你放心,她再也不会插到你们夫妻间了。”
看着这些证据,赵文慧高昂的脖子终于垂了下来。赵文慧说,母亲离开时自己才6岁,母亲走后,她整天哭。那些年她受够了委屈,好不容易结婚有了家,却因为无法生育,遭到丈夫徐君博的嫌弃。
她打听到朱艳丽的存在,得知丈夫要为这个女人跟她离婚。她的人生,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不甘心再次被抛弃。當亲妈回到身边,对她万般讨好时,赵文慧的心里,对母亲的仇恨慢慢被唤醒。
渐渐地,一个恶念从赵文慧心底生出。她一改素日冷淡,开始回应韩爱琴,并为她买了不少东西,韩爱琴自然惊喜万分。随后,赵文慧在韩爱琴面前多次哭诉,说因为小时候没有母亲的关怀,导致身体孱弱不能生育,连老公都留不住。徐君博逢场作戏也有,但从没像对朱艳丽一样动过心,要是没有这个人就好了。这样的话听多了,韩爱琴也对朱艳丽恨之入骨。
再后来,赵文慧游说亲妈:“你说你爱我,如果你替我除掉朱艳丽,我认你是亲妈。”同时,她带回了氯化汞。赵文慧装作无意地向韩爱琴提到,这种东西如果控制好量,放进水里根本不会被察觉,但是每天喝就会导致肾慢性衰竭,死亡原因很难被察觉。韩爱琴一听就明白了。应聘到健身中心后,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韩爱琴向朱艳丽下了手。
“她欠我的……”赵文慧用手捂住脸,声音变得无力。刘赫看着她,说道:“朱艳丽跟你老公周旋,为的是筹钱给她妈换肾,根本不想抢你老公。”赵文慧把脸埋进手心,呜咽声从指缝溢了出来。
案子终于破了,刘赫兑现承诺,请专案组的人来家里吃饭。电视上播放着非洲大陆的纪录片,一群斑马正在渡河,水里藏着虎视眈眈的鳄鱼。一只小斑马落在了最后,鳄鱼群逮着机会,马上向它扑去。本来已经游离危险区的斑马妈妈见状,立刻回头奋力迎向鳄鱼群。小斑马抓住时机上了岸,但斑马妈妈却被鳄鱼群包围,河面上,泛起了片片血花。
“妈妈是不是都会为了孩子,宁可去死啊?”梁晓萌嘴里喃喃道。周轩破天荒地没有逗她。
“妈妈保护孩子是本能,动物也会这么做,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教导孩子不要做错事,就算错了也要极力把孩子拉回来,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事。”一边的张楠静静地说道。
几天后,韩爱琴被提审时头发都白了大半。得知女儿已经招供事实,韩爱琴木木地坐在椅子上,囚衣的下摆被她狠狠绞在手里,她请求在受审前见女儿一面。刘赫答应了。
隔着会见室的玻璃,戴着手铐的韩爱琴静静面对着同样戴着手铐的赵文慧。韩爱琴絮絮问着女儿害不害怕,吃的东西合不合胃口,晚上睡得好不好。赵文慧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最后,赵文慧跟着女警要走出门的一瞬间,突然回过头说:“你常吃的那种胃药,我托人给你买了,你要记得吃。”韩爱琴盯着女儿的背影,眼泪无声落下。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相关信息做了技术性处理。)
编辑/王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