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浸透的书法精神
——郑恩田先生“纸上谈兵”书法展的深层透析
2023-06-29之堰
◇之堰
郑恩田先生首次个人性质的书法展览,以“纸上谈兵”来演绎,以“作品说话”的内心独白,阐述其书法文化性质的直观倾向。其参展作品无疑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斟酌的。所选取的作品在文化性质上,呈现出个性张扬的理念,同时又体现了碑帖观念技法的纯粹性。因而从文化性质上、艺术表现上成为一个矛盾体,构成了“纸上谈兵”这一主题性个展的精神所在。
“纸上谈兵”个展以张扬和谨严这两个“矛盾体”互为吸纳和表现,正是体现着郑恩田先生自身书法观的文化性质和艺术表现精神。
一
首先说文化性,文化的范围是宽泛的,又是考量掌控和吸纳力的。
郑恩田先生不是象牙塔中的人,也就是说他不是画地为牢的人。
一个不会画地为牢的艺术家,内心的吸纳和宽博体现在了文化观念上,一切有益于自身吸纳和生发的文化因素,都会被拿来和吸收,幻化为笔下的表现性质的作品。应该说,本次参展作品的选择上,对先生而言极具挑战性。而先生所要表现的方式,亦即自身如何呈现给观众的文化性,亦即作品给参观者的一个印象。
对于此次个展,先生提出的“纸上谈兵”主题,是从文化观上着眼。书法的表现在先生数十年的艺术生涯中,已经和自身的一切所为融为一体。作品说话就是自身与观众在对话,自身与自身在对话。作品作为一种媒介在表现性上就代表了先生的话语权。郑恩田先生从事书法艺术的偶然性,是从绘画的领域走进来,绘画的水墨意象和造型的精准把握,构成了先生书法探寻的历程,水墨意象的洒脱融合了严谨的造型架构,造型的精准又恰恰极具水墨意趣的洒脱。先生常说,“字要写的好不好,临帖最重要,我就每天临帖,没有什么深的奥妙。”听到的话语是如此平常和淡然,但这又是他内心表现性理念的真心独白。
表现型的真心独白,是先生自身对书法的文化境界说的体悟,先生认为单纯追求技法的完美与其性格大相径庭,而舍弃技法精准率大谈表现力,又是对极具造型能力的天赋的背叛。因此,具有文化性质的造型和表现力观念的结合,正是“纸上谈兵”展览主题的最好诠释。
二
艺术的纯粹是天性使然,表现力的纯粹则是文化的精神浸透。
张扬和谨严是艺术性更具表现力,艺术性的表现最终体现在文化性上。郑恩田先生是具有纯粹的艺术天性的,同时艺术天性的内涵又是极具张扬性质的。论到书法的艺术性上,对古典的追寻和探究,碑帖中的与古人先贤的对话自然是抽筋折股般的西行之路。先生曾说:“所谓创作,也只能是在古人精心编制的书法大网中冲来撞去,不是引其局部,便是和盘汲取,去体悟融合。”如是,印证先生是吃透了古典书法的艺术表现力,技法和造型在艺术上得到了相互结合,而在文化上的表现性则是个性和天性张扬力的重造。
而在先生内心深处,对如何选择参展作品,先生始终把握着大的展览氛围的整合和营造,行草作品多变的形式,谨严和张扬之间是否因为杂乱而失掉整体性,而在展厅呈现的面貌基本符合先生内心的文化表现力。代表性的十二屏草书《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及《晋祠游记》的创作,其创作过程就是表现的过程。当然,在这个表现过程中,又离不开碑帖观念技法的纯粹性,文化性与艺术的纯粹性得到了充分的艺术表现。
对本次展出的作品,与会的专家、学者乃至观众都会发现,书体表现出多样层次的娴熟与生涩的现象,引起了专家、学者的学术论争。批评家蔡树农认为:“比如他有些作品,跟他一些精彩的作品比起来,相差悬殊好像比较大,但是我个人感觉,作为郑老师他本人,他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我个人感觉,他可能故意让自己在进行尽可能多的、不同的一些尝试,我认为这一点其实对一个书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有些书家其实你要让他怎么探索,他都不具备的,你要让他不保守,他也做不到,有些书家你要让他很开放,他也做不到。”
由此可以看出,先生对自身书体的表现性的艺术理解,对自身艺术性及自由张力的解构,浸透了对文化和哲学的渗透力,不断地、无身价地吸纳,诸如哲学、玄学、甚至谈词论诗,虽不以诗词、文哲名,骨子底天性的穿透力之文化说,不啻看作先生之一家学说。
其中草书联“事能从容皆合度、学如耕稼到秋成”,有专家认为代表了先生艺术性追求的一种“新草”。从事美术创作和艺术教育多年的美术家刘彩军,在谈到先生个展时认为:“他的书法呢,不拘泥于古法,有很强的创新意识,他能够把美术和书法融为一体,开拓一个书界的‘新草’,那么甚至某些方面在我们国家这个书法范畴里,也确实是一个新碑。”草书大家林鹏先生观看展览时,曾对这幅草书联自说自答“这叫什么体”?以林鹏先生之学识与智慧,这种“新草”能否是一种意识表现和艺术创新实践?文化的精神浸透力在艺术上的实践表现,其中的天性、格调、技法、学识的表现力自然是发乎内心。
“学广而闻多,不求闻于人。”先生之穿透力还表现在阅读的敏锐性上,时时不经意间对经典、传说、盖论的诙谐般解读,对书论、书史、书家、碑帖的郑氏穿透力学说,虽不见整理见诸报刊,却在朋友圈传为一家学说之举。
当“纸上谈兵”书法展成为先生艺术生涯的一个分水岭,一切的喧嚣又归于平淡。
七十岁到八十岁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龄段。
是一个故步自封的年龄段,亦是未老先衰的年龄段。
同时又是一个大有作为,达到“人书俱老”境界的关键年龄段!
评论家认为,先生远没有达到“人书俱老”之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