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视角下刘三姐歌谣特色分析与国际传播
2023-06-26杨璧羽周苡冰潘秋妙丁唯源牛子祥
杨璧羽 周苡冰 潘秋妙 丁唯源 牛子祥
摘 要:作为广西各民族歌谣的集大成者,刘三姐歌谣是我国民间文学的杰出代表,也是壮、汉民族文化融合的艺术结晶。我国学界对于刘三姐歌谣文化的历史内涵、传统文化价值和传承发展研究已有丰硕成果,但对其当代文化特色价值与对外传播思路的研究仍有所欠缺,鉴于此,本文从语言特色、文化特色和音乐特色三个方面分析刘三姐歌谣,运用多模态视角探讨刘三姐歌谣国际化推广前景和国际传播方向,致力于刘三姐歌谣的国际化推广。
关键词:刘三姐;壮族山歌;多模态;文化传播
中图分类号:J6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3)03-00-03
壮族刘三姐歌谣的研究在诸多学者的努力下已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学者们深刻剖析了刘三姐歌谣独特的历史背景、艺术特征、文化传播与影响等方面。在结合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从语言、文化、音乐三个具体方面分析刘三姐歌谣的特色,探讨刘三姐歌谣的国际传播,创新引用“多模态”研究视角,旨在进一步丰富刘三姐歌谣的国际传播研究,以期为新时代背景下刘三姐歌谣国际传播研究工作提供新的思路与参考。
一、刘三姐歌谣的特色
(一)刘三姐歌谣的语言特色
1.民族性
刘三姐歌谣具有鲜明的民族特性。唱山歌一直是壮族人民的传统习俗,不论男女老少,山歌似乎成了他们每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论是日常生活中的劳作还是青年男女之间的交往,都离不开山歌。刘三姐歌谣映射了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能歌善舞、爱好对歌的优良传统。广西将每年的农历三月三定为歌圩节来纪念刘三姐,歌谣中很多场景都描绘壮族特色——对山歌。如《盘歌》中,刘三姐与众人的对歌:“什么水面打筋斗咧?嘿了了啰!鸭子水面打筋斗咧。嘿了了啰!”“满山茶树妹手种,辛勤换得茶满园。”“家有千金不算富,坐吃不动山也崩;哪怕贫穷如水洗,勤劳双手是万能。”财富和勤劳是贯穿壮族人民生活与生产的美好品德,勤劳致富、劳动光荣始终是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的价值理念;刘三姐歌谣描绘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劳动场景,用通俗话语直接表达劳动可贵的价值,从正面展现壮族人民热爱劳动,勤俭持家的生活态度以及生活方式。
2.口语化
朱自清在《中国歌谣》[1]中说:“歌谣起于文字之先,全靠口耳相传、心心相印,一代一代地保存着,它并无定形,可以自由地改变适应。它是有生命的,它在成长与发展,正如别的有机体一样。”刘三姐歌谣也在代代相传、口耳相传中,形成自己所独有的口语化特色。本土语言以及语气词的运用在刘三姐歌谣中都有丰富的体现。如“什么水面起高楼咧?嘿了了啰!”“唔哎——金丝绣球鲜又鲜”等这些语气词融入在歌谣中,使刘三姐歌谣更加生动,富有生机与活力。
3.隐喻性
隐喻性是常见的歌谣用词特征。莱考夫(Lakoff)和约翰逊(Johnson)在其《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中将隐喻定义为:“隐喻的实质就是通过另一类事物来理解和经历某一类事物。”[2]刘三姐歌谣含有大量的隐喻用词,隐喻性用词加上壮族文化形成了刘三姐所独有的语言特色。如“你莫狂,孔子面前卖文章”“真好笑,关公面前耍大刀”,以此来表示当时地主阶级与劳动人民的冲突与矛盾。再如,“金丝绣球鲜又鲜,千针万线妹手连;绣球飞过相思树,妹心落在哥身边”蕴含着壮族人民绣球传情的文化特质,以及借用“相思树”这一文化符号来表达情思与思念。又如,“莫怕艰险莫怕难,只要留得长流水,有朝冲倒九重山”,用“九重山”来隐喻當时地主阶级强取豪夺,压榨百姓的社会现实,“有朝冲倒九重山”一方面表现出百姓心中对地主阶级积压已久的怨恨,另一方面也表现出百姓对打倒地主阶级的信心以及他们不屈不挠、不向恶势力低头的精神。
(二)刘三姐歌谣的文化特色
山歌是一种社会性的文化活动,蕴含了丰富的文化民俗。而广西壮族山歌是代表着八桂地区人民的文化民俗,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民族文化的一种,也是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劳动人民的集体创作。刘三姐歌谣是广西壮族山歌文化的典型代表和重要内容。刘三姐聪明机敏,其山歌内容多是农耕劳作,也不乏男女爱情的主题。按题材分,刘三姐歌谣有展示劳作的劳动歌、叙述历史的故事歌、男女情爱的爱情歌和展示民俗的仪式歌等。其中情歌又分为排歌、叹情歌和婚恋歌。不论哪种形式的山歌,其基本内涵都是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的生活文化。刘三姐歌谣得以传唱千年不衰,是因为歌谣中唱出了广大广西人民对这片土地的深厚感情,同时还不乏歌谣的艺术色彩。除此之外,刘三姐歌谣朗朗上口,歌词押韵,意象清晰明了,能够被文化水平不高的民众所理解、所接受。刘三姐的歌谣服务于民众,展示的是民众的喜怒哀乐、是真情流露,借此才能得到历史的认可、群众的认可。
比如说,为人所熟知的山歌《只有山歌敬亲人》中,充分体现了广西人民开朗豪放、热情好客的民族性格。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主人会端上好酒好菜,并用山歌相和,充分展现对客人的尊重与欢迎。广西人民以歌传情,以歌会友,充分证明了山歌已经不单单是山歌,更是广西壮族儿女生活中情感的体现和广西壮族文化的具体表达方式。
刘三姐歌谣以八桂大地上,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的民俗生活、独特的节假礼仪等为土壤,展示出独特的壮族民族生活气息。刘三姐所唱的歌谣里,运用了多种修辞手法,其中最为突出的是比兴手法。借助“接地气”的比喻和奇思妙想,展示出山歌的生动与形象。刘三姐歌谣传承至今,其中多是靠广大劳动人民口口相传,究其原因,是因为刘三姐歌谣有着独特的壮族山歌艺术特色,其形成依赖于广大民众生产实践,是无数辛勤的壮族人民用劳动共同谱写而成的。现在看刘三姐歌谣,仿佛是穿越时空,将过去人民的生活场景、所思所想传达给我们。例如,《采茶歌》里,“采茶姐妹上茶山,一层白云一层天。满山茶树亲手种,辛苦换得茶满园。”曲风自由,侧面反映壮族人民生活自由奔放,乐于劳作,在山中辛勤耕耘最后得到回报,即“茶满园”,这是凝结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文化传承,劳有所得,热爱劳动、勤于工作,是广大广西人民的写照,更是文化的具现。深层剖析刘三姐歌谣,歌中多唱的是壮族的生活风采,体现的是壮族文化,用歌谣的形式展现出来,为中国多数人所接受,这也标志着多种不同文化的交流融合。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刘三姐传世的歌谣中也包含了大量的文化词。要想充分表达原歌谣的思想感情,还有文化,对于这些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要仔细斟酌。例如,在刘三姐与莫老爷派来的陶秀才对歌时,陶秀才唱道:“麻雀怎与凤凰比”。麻雀身小,且数量众多随处可见,用以指代身份地位低微的人;而凤凰是神鸟,身份高贵数量稀少,有着通天之能,且是祥瑞之兆,多指身份尊贵的人。这里麻雀、凤凰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用以指代身份的差距,在翻译时就需要考虑使用增补法,补充说明含义,便于外国读者理解陶秀才是在讽刺刘三姐地位低微,与当时地位高贵的莫老爷为敌属于自寻死路。另外,刘三姐歌谣中也存有众多广为人知的文化词,如孔子、盘古等知名历史或者神话人物,对于这些文化词,应当按照现有的翻译,再依据这些词语在文中的具体含义考虑是否使用增补法,进行补充说明,像孔子等知名的历史人物也为外国人熟知,就可以直接进行翻译。
对于文化词翻译的考量,还是要结合这些词语在文中的具体含义,使用归化法、异化法或者增补法,主要目的还是在完整地保留原歌谣的含义与韵味的基础上,更加便于外国读者理解。
(三)刘三姐歌谣的音乐特色
美国著名符号论美学家苏珊·朗格指出,音乐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是情感、情绪与生命的完美融合,能够令听者产生丰富的审美情趣。刘三姐歌谣不是单调的、刻板的山歌形式,它作为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以歌代言的沟通传统习俗的升华文化,以独特的韵律性与诗歌性表现出了富有壮乡风土人情特色的情感与思想,具有起伏回转、悠扬绵延、首尾相合的韵律之美。刘三姐歌谣具有自成一系的词句体系,其中以七言四句式最为常见,在注重情感抒发的同时,保持了严谨有致的歌词结构;刘三姐歌谣也注重韵脚工整,如“一把芝麻撒上天,我有歌谣万万千;唱到京城打回转,回来还唱十把年”,这一艺术特征使得歌谣在传唱时韵律鲜明、精巧工整,为其成为简洁易懂、传唱度高的山歌音乐奠定了韵律方面的基础。
同时,壮族历史文化悠远而长久,词汇丰富而优美,语言凝练而深厚,表达精準而细腻,这种语言风格赋予其歌谣以独特的诗性美感,听上去如诗如画、意味深长[3]。例如“莫做同林只鸟,遇难各自分开;要做红豆平排栽,六十仍来讲笑”,这首歌谣充满了爱,体现出温柔和甜蜜,充满了诗意如画的情怀。他们用优美的文字描绘出清晰的情感,使其充满诗歌的韵律感,让听众在朴素和明快中直接感受到诗韵美与音乐美,让人们领略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的真性、真情,将生活的善与美融入艺术创作,演绎最为纯粹的情感生活。刘三姐歌谣的音乐性可以从其歌词、语言表达、内容及特色展开研究。例如,“穷苦妹仔脚跟长”中的“妹仔”同刘三姐赞歌中的“发癫”,作为口语化的词汇与本土化的表达,具有鲜明的时代性、明显的地域性、广泛的群众性和很强的包容性[4]。同时,这样的歌词从音乐角度来说,使刘三姐歌谣充满了淳朴活泼的乡土风情,在音乐欣赏中能够使人充分感受到壮族传统山歌文化源于生活,描绘生活的艺术情怀与亲切的感染力。因此,作为根植于壮乡土地的山歌文化,刘三姐歌谣也与传统经典山歌音乐的口语化、日常化的歌词创作与情感表达相契合。
在创作和传唱时,刘三姐歌谣喜以明快的旋律和节奏为曲调,是广大壮乡人民喜闻乐见且乐于传唱的通俗化歌谣旋律。优美的曲调展现了壮乡人民千百年来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与现实生产生活的山歌歌词相辅相成,在音乐层面也烘托出了独特的艺术意境,并与广大人民的音乐审美相呼应、相契合。
二、刘三姐歌谣的多模态国际化传播
话语的多模态并非是一个新现象,除了语言模态以外,其他的意义构建模态,如语音、图像、空间、环境等,尽管各种模态属于意义构建的不同层次,但都参与了意义构建。[5]对于刘三姐山歌文化的传播,运用多模态理论进行分析无疑是正确和合适的,刘三姐山歌其中蕴含的壮族文化难以以单一的文字呈现去表达和传播,同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单一的文字语言是过于单调、枯燥和难以理解的。再者,丰富多彩的广西壮族文化和刘三姐山歌本身就是多种模态和多种社会符号的集合,如果想用文字去表达刘三姐山歌,其原本的文化内涵和表达必定会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受众所接受的广西壮族文化和刘三姐山歌也会有不同程度的缺失。而运用多模态理论,通过多种通道给受众带来多方感官的刺激,同时也更加清晰、透彻地将刘三姐山歌所表达的文化内涵传达出去,受众接受和理解也会更容易。
三、结束语
刘三姐歌谣从语言表达、文化内涵、音乐性等方面来看,都可被认为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特色民族歌谣的厚积薄发与集大成者,无愧为我国民间文学的杰出代表。通俗易懂的刘三姐歌谣不仅直接描绘了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的美好传统习俗,更集中表现了其热爱劳动、勤俭持家的生活态度及优秀价值观。这种优良的传统习俗与其映射出的价值观念具有鲜明的民族性,能够与汉族文化相融相长,共同创造出具有世界代表性的中华传统音乐文化。刘三姐歌谣作为口头传递的歌谣文化,永远扎根于本土语言的土壤,自由改变以适应壮族人民的语言及表达需要,形成了独特的口语化特色。刘三姐歌谣作品也广泛灵活运用隐喻语言和措辞,并与壮族传统文化相结合,形成了刘三姐歌谣的另一语言特色。作为广西壮族自治区传统劳动人民精神创造成果的代表,刘三姐歌谣构建了广西人民富有时空广度及历史深度的精神世界,充分抒发和彰显了广大广西壮族自治区劳动人民对于记录歌颂生产生活的所见所闻与真情实感的诗性智慧。因此,刘三姐歌谣是一种蕴含文化习俗的群体性和社会性的文化创作体系。刘三姐歌谣也因其本身具有的丰富传唱度、可唱度与富有民族特色的音乐性而历久弥新,世代相传,其歌词创作兼具口语化与包容性,时代性与民族性,词汇丰富,表达生动;其旋律创作通俗婉转,韵味深长,富有旋律性与诗性美感。刘三姐歌谣也具有自成一体的词句体系,在传唱时富有韵律鲜明、精巧工整与朗朗上口的优秀音乐性与传唱性。
参考文献:
[1]朱自清.中国歌谣[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7.
[2]孙旻,郭翠.莱考夫-约翰逊概念隐喻理论:批评质疑与发展[J].东方论坛,2013(03):94-100.
[3]丁杰.刘三姐歌谣原生态之美学探微[J].大舞台,2014(11):227-228.
[4]杨雪静,陆世雄.试论刘三姐山歌的语言特性与翻译策略[J].智库时代,2018(38):263+266.
[5]何山燕.《印象·刘三姐》的多模态话语分析[J].名作欣赏,2011(27):159-160+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