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
2023-06-26霁晨
寻找
平滑的生活是囚禁,抑或是旅行
我不关心,构成你的像素是火焰
还是雨滴。台风夜,蓝莓的珠子
构成了我身上的玲珑雪意。
你在北方的雪橇生涯我心动不已。
任日月的弹珠游戏将我们
推向深渊两端;
人和人隔了多少层玻璃!包括窗户、手机
还有梦中走廊无穷的镜中镜。
你是击穿这一切的力……
骑车
我的暗夜尚未熄灭,
我的泪水会在压缩饼干的心灵里诞生。
这风景总是折叠的,亟待穿越的,
这小树林剪纸般深邃诱惑着小猫的爪子去绣。
那儿的时间还是一小时前,
而我住在那小时间里被来回拨动,
而家恐怕再也不是一个质点而仅是一个方向。
四海为家的酒吧何止一个方向,今夜他们
在哪?
天空暗再唱一支向死而生的歌谣。
左右音道消弭的缪斯,翻动我的心灵乐谱吧,
您的神风未老,外语依然流利。
我确属无亲无爱的句号动物,
在大地之书找一章可以摆吊的小树。
感谢你道路,平坦得收缴了我漫漫青年夜的所
有拐弯。
而我,我要回去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就像瓷和水泥一早擦掉早春大地的知识,
就像被一排排路灯小摄影机拍进原素材的宇宙
长镜头里。
这小车也自带轨道,路上越来越少的正反派,
一幢幢灌木深宫,还有深情和诡计在那里演绎?
我信任人再次是最初也是一株常开不败的花。
而在另一条路上,小叶榄仁落尽了一晚上的金
黄蜡渍,
这早春的炽天使留下童话失效后委屈的小眼睛。
告诉我,人也应该和发怒的产业园一样
和路融化在一起,把脸上的愁风苦雨转变成甘霖?
我会骑到那些高楼的幕布倒塌吧,
移民到輪胎飞驰跳出的小火星,
而我的缪斯骑上了我的炽天使。
来一起骑车吧,我会伴你到大地尽头。
骑车(三)
从前我渴望安宁,不过是为了住进一行诗里;
现在安宁渴望我,把我拴在永恒的车上。
从客观性小雨到主观性雷霆,这阵
宇宙狂喜将我养育。这个水的无限公司
让所有起早的人盈利。而拴在工位上
不会像星星拴在天上那么自由。
我的工作是替所有没时间心碎的人祈祷,
暗夜骑到黎明,我的夜莺诗人和蓝花诗人
都去找自个儿的风中奇缘。
这种被云骑在身上的日子
生命之轻就像我骑车的方式万千变幻,
如火如歌,万树千杆的天空的针脚,
生命之轻刺着小摩托和小广播。
钢铁城市游荡的灵魂之歌,我也有
最好的太阳放到牵牛花的鸣奏曲中。
工人们不会在粉尘的呼吸中诞生,
飞蚁选举出自己的光明,
小生灵都走完自己的历程,
我的耐心是那可有可无的蜘蛛兰,
因为没有天使命令,而小雨也喝人,
新绿中是否有新洛尔迦也无关紧要。
我旧诗友里是否还有人写新诗这很重要。
那么,再骑一首诗出来。
毒太阳是否主宰夏天这不重要,
没有火焰的生活早已不堪忍受。
另一个施里曼
另一个施里曼,不用在商业中冲锋陷阵,
他活过古稀,了解神话不过安乐椅上
午后小憩。他的外语依旧流利,在
字母和象形文字和楔形文字间搜寻
另一部令他不安的史诗,在那里
诞生一个中国荷马,一个日本海伦;
儿童乐园的狮子门依旧让他惊叹。
远航都不过瞬间的事,战船不过
清洗灵魂的水瓢。矛和盾在帷幕上
重复它们的古典辩证法。自然,
施里曼在书上见证另一个特洛伊被攻破,
在梦和醒之间,投向他的阴影再也
不是木马而是利维坦。这副掸掉
雪和灰的黄金面具能否再次璀璨?
铸成的大错能否再装进少年的睡前故事?
你啊,美丽的读者,手中的金苹果
已经将这个真实的世界拖入虚构。
霁晨,1998年生人,几何诗社成员,有诗歌见于《江南诗》《诗歌月刊》《诗林》等,曾获第五届淬剑诗歌奖,港中大(深圳)第三届“快速眼动”诗歌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