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织的母爱

文/邱俊霖 图/大头

如今，毛衣的款式多种多样，颜色图案也丰富多彩。然而，我心中最好的一件毛衣，却是一件手织的绿色毛衣，中间有一块黄色的图案。很多人初见这件毛衣时，不知道黄色图案是什么？实际上，这是一只展翅的大鹏鸟。

二十多年前，我刚上学。秋天到了，天气日渐寒冷。母亲怕我在学校里冻着，于是，打算给我添置一件新毛衣。不过，当时家里的条件不好，我们还在县城租房住。考虑到添置一件新毛衣，需要花费不少钱，母亲就打算亲自给我织毛衣。

那是母亲第一次织毛衣。她没有经验，就听从外婆的教导，买了织针和两种不同颜色的毛线。此外，她还买了一本织毛衣的教材。然后，她便对照着教材，缓缓地织起毛衣。

开始，母亲织毛衣的速度很慢。尤其是分腋、开领、打袖子这些难度较大的环节，更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为了能够尽早地让我穿上新毛衣，母亲不仅白天织，晚上依旧织。偶尔，我半夜醒来，看见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织毛衣：感觉所有的温暖，都融入在母亲的一针一线中。

后来，看见母亲如此专注地织毛衣，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便跟母亲闹着要学织毛衣。后来，母亲拗（niù）不过我，便顺着我的意教我。于是，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织起毛衣来。但是，当时我年纪尚小，拿着织针串着毛线，完全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最后，我好不容易织出来一小段，却乱七八糟，毫无用处。

终于，母亲织好了我的毛衣。当我看见毛衣胸前的黄色图案时，并不知道这图案是什么。母亲告诉我：“这是一只展翅的大鹏鸟！”那时的我，也不知道“大鹏”是什么。我只觉得有这么一件新毛衣，是无比幸福与骄傲的事情。

当年，毛衣大多是纯色的，毛衣上很少有图案。我穿着母亲织的毛衣去学校，同学们都羡慕不已。他们好奇地问我：“那团黄色的图案是什么？”我说：“一只展翅的大鹏鸟。”同学们听后，顿时笑出了声。因为，那只“鸟”黄黄的一片，确实不太像。

后来，随着我的个头长高，母亲又陆续给我织了几件毛衣，也一样织上图案。母亲织毛衣的技术越来越熟练：手指上下翻动，一会儿就能织出一片图案，图案也织得越来越像。我穿着母亲织的新毛衣去学校，同学们也不再嘲笑，而是发自内心地羡慕。

多年后，家里的生活条件渐好，毛衣也大多买成品。母亲再没有给我织过毛衣。不过，我倒是曾跟母亲说过，要给她织毛衣。然而，我终究还是没有学会织毛衣，只好从网上给母亲购买。

现在，手織毛衣逐渐受到冷落。我后来穿过的很多毛衣，都已不知所踪。唯独母亲织的那件绿色的带有大鹏鸟图案的毛衣，却一直被我珍藏在衣柜中。虽然，那件毛衣只是一件“娃娃衣”，其中却饱含着母亲的辛劳和对我未来的美好祝愿，更饱含着浓浓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