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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寒夜》中汪文宣的悲惨命运探析

2023-06-12何洁灵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23年1期
关键词:寒夜悲剧命运巴金

何洁灵

内容摘要:巴金《寒夜》中的汪文宣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作者用冷静的笔调,悲悯的情怀刻画出了一场关于好人的悲剧。汪文宣之所以最终走向了毁灭,不仅是因为那个不合理的旧社会制度,如战乱,国民政府的腐败,投机分子的横行等,还因为他个人性格的缺陷与心理的畸形,这些来自于社会的和自身的原因共同促成了汪文宣悲剧命运的发生。

关键词:巴金 《寒夜》 汪文宣 悲剧命运

《寒夜》里的人物尽管都是虚构的,但事件,背景等等却是有充分的依据,其中描写了三个人的死亡,分别是汪文宣的同事钟又安,朋友唐柏青和汪文宣。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好人,不曾发国难财,坑害过别人。然而生活在战争年代的国统区,好人却没有好报,巴金描写这三个人的悲剧用他的话说就是在替小人物伸冤,其中汪文宣的悲剧命运构成了《寒夜》中悲剧的核心。

一.巴金与《寒夜》

1.《寒夜》的创作与巴金的创伤性记忆

《寒夜》中的故事发生时间是一九四四年冬到一九四五年年末,而巴金开始写作这篇小说也是一九四四年冬,并且战争后期他就住在重庆民国路文化生活出版社楼下一间小屋子里,小说里的社会环境,汪文宣一家周围的生活环境都是巴金本人所亲历过的,所以小说里的每处细节都以高度的真实性打动读者。而促使巴金创作这篇小说的是三个人的死,“第一位是我的老友范兄”“第二位是另一位老友彦兄”“第三位是我一个表弟”,他曾讲道“我想摆脱这三张受苦人的脸,他们的故事不断折磨着我”。①这三个人都与巴金有着非常深厚的情感,却都患肺结核悲惨地死去,巴金本人也曾在一九二五年得过肺结核病,所以肺病与死亡的阴影一直在巴金的心里挥之不去,这些就成为他投入创作《寒夜》最初的情绪出发点。

2.《寒夜》及其文学史地位

《寒夜》是巴金创作后期的代表作品,是巴金小说中内涵最丰厚、最富感染力的佳作。它之所以特别感人肺腑,是因为它真实。这是平民的史诗,是战争年代普通知识分子苦难生活的实录,是发自小人物内心带血的愤慨。和巴金前期的激情創作相比,如激流三部曲,《寒夜》的风格更趋向于冷静,很少由作者直接出来替主人公呼喊。小说的构思匠心独运,整部作品都围绕“寒夜”这象征性的氛围做文章,意境凄凉,增强了悲剧感染力,又使人很自然地延展开去,联想到当时那个黑暗冷酷的社会,联想到一些关于人性困境的话题。②

《寒夜》主要讲述了抗战后期生活在陪都重庆的一个小家庭的悲剧,丈夫汪文宣,妻子曾树生和婆婆汪母三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构成了小说的主要内容。战时的恐慌,飞涨的物价,微薄的薪水让原本就身患肺病的汪文宣变得更加怯懦胆小,难以主动承担起调解家庭矛盾的责任,试图在母亲和妻子间寻求平衡却过于顺从依恋母亲,使婆媳矛盾一步步升级。最终妻子出走,自己病死在抗战胜利的夜晚。小说中巴金用了大量的笔墨刻画汪文宣的局促不安,自卑懦弱的精神状态,在这些语言的背后能够探索出更为深层的悲剧内涵,找到他走向毁灭的真实原因。

二.《寒夜》中汪文宣的悲剧命运

汪文宣与曾树生曾是上海某大学教育系的同学,他们都曾怀有共同的理想,要办一所“乡村化,家庭化的学堂”,共同为教育事业献身。然而当他们来到国统区重庆,残酷的现实给他们的理想和家庭生活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婆婆汪母加入汪文宣和曾树生的生活,这个家再也没有了宁静与和谐。战争时代的特殊情况,让两个学教育的人找不到对口的工作,汪文宣在一家半官半商的出版公司拿着可怜的薪水,机械地做着校对工作,曾树生凭借着靓丽的外表在大川银行做“花瓶”有着相当可观的收入,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但传统的汪母看不上做“花瓶”的树生,常讽刺她“穿的像去吃喜酒的”,她不满曾树生时髦的打扮,频繁的社交,交男朋友,最不满的是树生把汪文宣迷住了,让他牵挂,分走了原本全部属于她的爱,对儿子的占有欲使得她难以与树生和平相处。以至于到了树生所说的“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地步。树生作为典型的新时代女性,她“爱动,爱热闹,要过热情的生活”,她不能忍受婆婆对她“你不过是我儿子的姘头”的羞辱和婆婆那老旧的传统观念,也对丈夫的懦弱感到痛心,最终忍痛抛下家庭和陈主任去了兰州。抗战胜利后她回到重庆寻找汪文宣,却发现物是人非,得知文宣在抗战胜利的夜晚死去,婆婆带着小宣离开了,她一个人走在寒冷的夜晚,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作为丈夫的汪文宣一直在努力缓和妻子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但他也只是一味地乞求妻子和服从母亲,讨好型与和稀泥式的解决办法把树生越推越远。在处理矛盾的过程中将他的性格弱点完全地暴露在树生面前,使树生悔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睛”,也让本就不和谐的四人小家庭逐步瓦解。汪文宣为何不肯花妻子的钱去医治肺病,为何嫉妒陈经理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行动,为何在家庭矛盾的处置当中没有起到主导作用,深爱妻子又为何屡次偏向固执的母亲,下文将探讨汪文宣悲剧命运的深层内核。

三.《寒夜》中汪文宣悲剧原因溯源

1.社会原因

文中虽没有直接描写正面战场的残酷,但文中所提到的战争给人们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带来的灾难却清晰可感。开篇作者通过两个小贩的交流就道出经济上人们生存的困境“我卖掉五封云片糕、两个蛋糕,就是这点生意”“我今晚上还没有开张。如今真不比往年间,好些洞子都不让我们进去了。在早我哪个洞子不去?”③虽然当时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加速了这座山城由传统走向现代的步伐,使其一跃而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桥头堡与东南亚战场人力物资的唯一转运港,但同时由于战争的特殊背景,也给当时社会的稳定带来不少负面影响。首先是人口的剧烈增长,1944年山城的人口突破百万达103万人,此后重庆市的人口一直维持在百万以上,直至抗战结束。战时国民政府根本没有能力为这百万人提供生活保障,而山城本身的经济能力也已是“竭泽而渔”。彼时的国民政府不但负荷各种历史沉疴和战争创伤,且重庆每一角落的投机与腐败(如小说中树生与陈主任合伙做投机生意,汪文宣所在出版公司的高层赚得盆满钵满),战争造成的传统价值观颠覆,以及民众对政府和政局的失望,使得这座城市“变成了一个肆无忌惮的悲观厌世的城,骨髓里都是贪污腐化”。

在小说的叙述中,钱常常成为家庭矛盾爆发的来源。汪文宣勤勤恳恳地工作,赚的钱不足以支撑一家人的正常开支,就像树生埋怨他“拿你那一点薪水,哪里能常到咖啡店啊”。④当他的肺病越来越严重时甚至舍不得花钱去看大夫,他把这叫做穷人偏偏得了富贵病,即使是连走路都困难也要强撑着去上班,生怕薪水克扣得太多。但公司并没有给予这个带病上班的老实员工应有的医疗上的支持。更讽刺的是那些公司高层干部年终一分红就是好几十万,却没有钱支付给汪文宣看病。当汪文宣想预支一个月的工资时,却被打折扣只让预支半个月的,当察觉到汪文宣不中用时直接辞退了他,这无疑是直接切断了这个小家庭的经济来源(汪母和文宣都不愿用树生的钱),使家里顿时陷入窘境,更何况那还是个物价飞涨的年代。原本汪文宣的收入就没有树生的多,甚至需要树生的收入来贴补家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家庭的经济支柱是妻子,所以面对树生他总是自卑和愧疚,于这个小家庭他也不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解决矛盾只能依靠乞求妻子,顺从母亲。当他看到树生和一个体面魁梧的男人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时,他没有勇气上前和妻子说话,只能在心里妒忌;明明妻子可以支付他的医药费他也不肯主动治病,但即便已经病入膏肓也要去上班;当妻子已经决定留在这个家不去兰州,他虽心里盼望着妻子留下,但想到自己比不上陈主任能给树生稳定的生活就忍痛劝妻子远走兰州。汪文宣在家庭中的不作为,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那个不和谐的社会环境。

因为人的生存条件和生存压力面临着一系列不稳定与不和谐的因素,加之由此造成的社会生活问题,威胁着每个人的存在,小人物只能做痛苦的挣扎。战乱使社会已无法保障社会成员的基本需求,汪文宣在百般劳碌之中得了肺结核,面对着奉为衣食之源的那些校样,“‘我的血快要流尽了!他愤怒地想,他几乎要撕碎那张校样”。他凝视着自己咯出的血迹,终于以带血的生命残存“把这张校样看完翻过去了”。但带病工作的汪文宣并没有受到公司的表彰或医疗上的支持,反而因病被公司辞退。由于他所处的社会与战乱时代颠覆了社会对个人的保护,汪文宣不过是战争覆巢中必然要破碎的一粒弱卵而已。

2.自身原因

(1)性格缺陷。小说中曾树生与汪文宣所展现出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命状态。树生常说“我爱动,爱热闹,要过热情的生活”,她不能忍受刻板单调寂寞冷清的日子,“怕黑暗,怕冷静,怕寂寞”。每天她都打扮得非常精致时髦,常常外出参加活动,比如赴宴,打牌,跳舞,和陈主任玩感情游戏,常常不着家。竭力抓住“青春最后的时刻”,抓住物质享受和精神自由,抓住光和热,浑身都充满着青春与活力,这也让汪文宣常常羡慕她那年轻的肉体与充沛的精力。而汪文宣虽然与树生同岁,但却是与树生截然相反的生命状态,首先他就不具有健康的体魄,肺病缠身使他本就单薄的体格更加不堪一击,与树生乐天的精神不同,对待那份机械无意义且低薪的工作,他只会在心里咒骂,抱怨。现实中他依然小心翼翼地工作以及对待领导。从不曾为改变现状而起来奋斗过。汪文宣工作之外的生活就是围绕着妻子和母亲,在失去了教育事业的信仰后,他把精神追求转化成了对妻子和母亲的情感依恋,然而他却没有能力在动荡时期提供给她们富足的物质生活,维持不了一个小家庭基本的正常运转。家庭经济来源的大半需要依靠树生在银行做花瓶的收入,尽管树生对于做花瓶这件事也常常苦恼,“说实话,我真不想在大川做下去。可是不做又怎么生活呢?我一个学教育的人到银行里去做个小职员,让人家欺负,也够可怜了!”⑤树生本人并不是像汪母所说那般不堪,她甘心在银行里做花瓶应酬,也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并且她深知与其悲观抱怨,不如抓住当下,追求自由与幸福,然而懦弱的汪文宣并不能为她提供一个幸福的家。

同为学教育的两个人,当身陷恶劣的社会环境,树生选择积极适应努力求生,既然不能实现年轻时的理想,那就抓住机会投入现实的生存与物质享受。而汪文宣的性格弱点在这极端的战争环境下暴露无疑,他怯懦软弱,没有男子汉的冲劲与魄力,思想多于行动,忍耐力强于意志力。上班时除了校对就是在揣度同事上司对自己的看法,别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理活动,并为之焦虑不安。所有的不满他只能在心里宣泄,面对现实仍是谨小慎微。他自认为没有比周主任之流差,并且他能做得通文章,但他也仅仅是比这些大官更富有同情心怜悯心,在道德上比这些没有人情味的大官更高尚,除此之外他没有过人之处,至少在赚钱养家这一方面他就比树生要弱很多。

树生爱动爱热闹,可偏偏汪文宣到了重庆后就失去了活力,丧失了物质和精神的欲望,他可以过毫无生趣的日子并已经习惯。曾经是共同的理想与青春的活力使他与树生结合,现在这两种条件都不满足了,树生自然是不能忍受这个沉闷疲倦的小家,选择出走,对丈夫的旧情与怜悯也不能阻止她追求自由与幸福。

(2)心理畸形。汪文宣对汪母的依恋就像孩童那般强烈,而汪母也始终把汪文宣当小孩来对待。“他在母亲面前还是一个温顺的孩子”,没有意识到她的儿子也是一个快要步入中年的成年人。汪母对儿子的过度关照和强烈的占有欲却使得儿子汪文宣难以获得成长,也导致汪文宣把这种对母亲的依恋转化到了对妻子的感情中,作为丈夫,父亲,儿子,他难以真正独立成为这个家庭可靠的支柱。

小说中反复出现一个关键词“小孩似的”,或“孩子似的”,这是汪文宣应付难题时的一种身体与情态语言,能收到一定效果。每当树生看到他这样便心生怜悯,暂时回到家里几天。而这样由怜悯产生的慈爱本不应该是夫妻间正常的感情,倒像是母亲对儿子的爱。其实汪文宣于树生而言早已没有了可以吸引她的地方,树生对他的爱更多是出于对他可怜处境的同情。每当树生回到家照顾他,都看出他对树生孩子似地顺从,以此继续博得树生的怜悯。无论是在母亲面前,享受着汪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照顾,还是在与妻子的相处中像孩子一般地请求被爱,都表明了汪文宣有着强烈的恋母情结。虽然这种孩子似的依恋与服从让汪母十分满意,但于夫妻情感而言,这是致命的损伤。汪文宣难以成长,没有担当,懦弱无能,而树生不仅成熟理智,且在物质与精神上都相当独立,所以她才会说当初“瞎了眼”和汪文宣结合。

汪母不能容忍树生的根本原因是她对儿子极其霸道的占有欲,不能允许有其他女人来分走儿子的爱,早年丧夫的她一直以来在汪文宣面前都扮演着双重角色:权威的父与慈爱的母。作为寡母其养育的艰难以及长久以来和儿子的相依为命,促使她在内心就要求必须得到儿子全部的爱,所以即便汪文宣已娶妻生子,她也要与树生竞争。“她气得没办法,知道儿子不会听她的话,又知道他仍然忘不了那个女人,甚至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压不倒那个女人”。⑥妒忌使她一次次将这种爱的失落感迁怒于树生,树生也就明白了,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汪母自私的爱不仅赶走了儿媳,也使儿子陷入爱的两难,进而逐渐走向毁灭。

汪文宣在战时困境所表现出的懦弱无能,谨小慎微和循规蹈矩,都充分地证明了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不成熟,难以长大的依附型人格。在特殊时期丢失了他曾经的教育事业理想后,他便什么都不想去追求,也能忍受单调刻板寂寞冷清的日子,只想着妻子和母亲都留在自己的身边。而面对妻子和母亲的矛盾,他能做到的就是两边讨好与恳求,从未想过正面解决,从根本上化解。

每当汪母在汪文宣面前数落树生时,汪文宣总是站在母亲这一边。如答应母亲“我不叫她回來就是了”;当树生远走兰州时,他还写信给树生要求树生给婆母道歉;即便是在梦境中,妻子也是一个爱发脾气的泼妇形象,在战乱逃难的紧急关头,他要撇下妻子和小宣去寻找母亲。弗洛伊德的释梦理论和实践表明,梦的作用之一是表达人的愿望,梦中的文饰尽管千差万别,扑朔迷离,但终究要回到愿望的满足。显然,与妻子相比,母亲要重要得多。但他又同时想要妻子,夹在中间很痛苦,不过只要妻子和母亲都留在家里,他再受气也行,就像他和树生讲的“可是我宁愿自己吃苦啊”。⑦

汪文宣说宁愿自己吃苦,但这仅仅限于他默默忍受夹板气,实则从未做出任何改善家庭生活的行动。于赚钱养家这一方面,他并未想过另谋出路,尽管他已经在心里把领导咒骂了一万遍,每当校对时就抱怨工作的机械呆板,但真正面对领导同事时唯唯诺诺,工作时也谨小慎微。并且汪文宣还有个典型的心理特征:总是不自觉地通过观察别人的面部表情来揣测对自己的看法,就连喝碗鸡汤,他都时刻注意着汪母的神情变化,因此,自卑又缺乏独立人格的他在事业上很难有所成就。

于家庭情感这一方面,他习惯于被母亲照顾,习惯于服从权威,不懂得主导自己的情感。汪母羞辱树生,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帮树生说点好话,一旦汪母指责他被树生迷住了,他又立刻坚定地维护母亲。当树生面临去与留的选择时,尽管他舍不得妻子走,但也明白让妻子留在这个寒冷的家只会继续连累她,自己又没有能力说服母亲与树生达成和解,索性让妻子去奔更好的前程,可见,一个丈夫在危急时刻的担当,在汪文宣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

综上,古今中外的许多悲剧作品所表达的主题无非是但丁所说的:“我们唯一的悲哀是生活于愿望之中而没有希望。”和鲁迅所说的:“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寒夜》所要表达的也正是这样的主题。《寒夜》是一个悲剧,巴金自己称之为“好人的悲剧”。他一如既往地把罪恶根源归之于社会制度,认为:“要是换一个社会,换一个制度,他们会过得很好。使他们如此受苦的是那个不合理的旧社会制度。”⑧的确,汪文宣的悲剧命运一部分要归因于那个不让好人生存且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社会环境,处处压迫他这样循规蹈矩的本分人,怯懦胆小的自卑性格也由此而生。同时肺病的入侵更是将他战胜苦难的勇气击垮,弱不禁风的小知识分子就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挣扎,加之婆媳冲突又让他心力交瘁,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打击使本就没有成熟的他陷入绝境,以至于失去了改造生活的愿望,始终不曾为改造生活而奋斗过。

汪文宣的悲剧是他个人的悲剧,同时也是那个战乱时代的知识分子的悲剧,在这个虚构的人物上发生的悲剧,具有特殊性的同时也具有某种普遍性。《寒夜》中没有伟人,只有普通人,对于三个主要人物,巴金所持的是全同情的态度,他们都有缺点,当然也都有好处,“我要替那些小人物伸冤”,作者身边有不少像汪文宣那样惨死的朋友和亲戚,他绘下他们的影像,留作纪念,不仅使自己永远记住他们,也让旁人不要学他们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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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①③④⑤⑥⑦⑧巴金:《寒夜》,长江文艺出版社,2017年10月第1版,233—234,2,22,23,28,115,237.

②钱理群:《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7月修订,232.

(作者单位: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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