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2023-06-07
散文 2023年6期
第二十届百花文学奖开始筹办了,为了寻找合适的来客住宿及典礼场地,我们在天津城区看了很多地方。最近看的是利顺德酒店和天津音乐厅。对我而言,这两处自然不陌生,它们就在我上下班必经的路段。尤其是利顺德酒店,从解放北路那个木质旋转门进去,左拐,我和朋友在那里喝过几次咖啡——如果凑巧,咖啡馆里还会安排女中音爵士风格的演唱。至于天津音乐厅,我没有专门考证过,印象里,它是中国最早的专业音乐厅。
这次是带着一个实用的目的去两个熟悉的地方,然而一进去,那个实用的目的就淡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年纪日益老大,而两处建筑里的每个老物件都在超额生产着“时间感”,我就觉得,身体周围的时间浓度在抵消实用的心思,以至于有那么几分钟,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总想恶补一下理论物理上的时间认识,想了解一下别人是怎么解释的。然而通常总是翻几页就翻不下去了——除了自己学习能力差以外,“专家”未必真说得明白,说不清楚就弄迷魂阵放烟幕弹,种种学术花招,也是我补课长久“未遂”的一个原因。我想,作家中有与此类似阅读经验与体会的,应该也不在少数。
好在,即便没有理论物理,时间也还是在的;尽管我们用手抓握不住它,用嘴也不能辩说清楚它,时间也还是在的。对觉悟的写作者而言,时刻表、年月日,这是我们对时间捉襟见肘的表述,这是我们加诸在”时间“这个天使身上的俗名,而高效率、“抓紧时间”,则是我们加诸在时间身上的苦役。
时间是一个浑然的、无边的存在,而我们理想的写作,正要面向这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