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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汉三星堆青铜艺术的异样美学研究

2023-05-30邓弘奕

艺术科技 2023年10期
关键词:青铜器美学艺术

摘要:广汉三星堆位于中国成都平原西北,蕴含极高的美学价值。奇特的三星堆青铜艺术并不是对客观形象的再现,而是古人对自己理想中的完美外形的重构,具有独特的造型艺术魅力。三星堆青铜器凭借庞大的数量、精妙的工艺、繁多的种类而引起世人瞩目,古代的工匠们发挥想象力,运用艺术创作手段,以精湛的技艺和极大的热情制作这些器物,体现了那个时代最完美的审美理想。制作青铜器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汇聚各方人才的力量。三星堆青铜器既保留了古蜀人的传统文化,又充满神秘色彩。三星堆青铜艺术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其与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交织,形成了独具地域特色的审美面貌。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青铜大面具,它长刀眉、纵目、鹰钩鼻,扁平的嘴巴似乎带着笑意。三星堆青铜器的艺术造型既有写实部分,又有抽象部分,因它奇特的造型,有人甚至发出了“是否与外星文明有关”的疑问。文章以三星堆青铜艺术为研究对象,分析其异样化的表现,探究其异样美学。

关键词:三星堆;青铜器;艺术;美学

中图分类号:K87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3)10-00-02

广汉三星堆位于中国成都平原西北,那里不仅诞生了青铜文化,还孕育了绚烂的古蜀文明。5000年前,古蜀文明发展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巨大的青铜面具、青铜人像、青铜神树等,展现出了古蜀国的强大实力[1]。

古蜀人民对神的崇拜,催生了一大批造型奇特的艺术品,其对人神的交往观念、神权与王权的象征内涵均有所体现。灿烂的三星堆青铜艺术是以古蜀文明为基础,吸收周边地区的文化,融会贯通形成的,三星堆青铜器是古蜀文明的珍贵遗产。

1 神权古国——三星堆在时代背景下的社会文化语境

三星堆出土的文物,绝大部分是礼器、祭器和神器,其独特的艺术造型体现出了古蜀人民对祭祀、宗教、神像的推崇。因此,三星堆的文化特点可以概括为一个字——神。神不仅包括神圣的信仰,还包括神奇的艺术和神秘的历史,也体现了古蜀人对神和人神交往的绝对崇拜。古蜀人民对神的信仰、崇拜與敬畏,在三星堆青铜艺术中被塑造得极其生动而怪异,这是三星堆青铜艺术异样化的原因之一。

1.1 神圣的原始宗教信仰

中国自古崇尚巫术,殷商以来更是巫风盛行。石器时代,由于生产力低下,人们不断受到自然灾害的侵扰,从而产生了对自然力量的恐惧,为了避免自然灾害对自己造成伤害,人们将具有压迫感的生物画在洞穴中、岩石上,从中汲取力量、求得庇佑,这是原始图腾的由来,也促进了最初的宗教——原始自然宗教的形成。

三四千年前,以三星堆遗址为中心,逐步形成了一个以原始宗教信仰为主的神权古国,其经常举行祭祀活动,创造了一大批充满灵气的造型艺术崇拜物和一整套神秘庄重的祭祀仪式。遗址中出土的众多青铜器中,有很多包含巫师、神树、凤鸟等元素的艺术作品。原始宗教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孕育出了独具特色的三星堆青铜艺术[2]。

1.2 “天人合一”思想的萌芽

从鸟和宇宙树中,可以看出古蜀先民对与自然互动交流的渴望。他们敬畏自然、敬畏神明,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认为人只不过是世间万物中的一种存在形式。古蜀人对世间万物有细致入微的观察,而三星堆古城是蜀王之都,被称为“天地之中”,承载着与上天沟通的使命,体现了“天人合一”思想的萌芽。

2 多元融合——三星堆青铜艺术异样化的原因

三星堆青铜艺术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由于它诞生于3000年前地处偏僻的古蜀国,长期以来缺乏文献记载,所以人们对古蜀国知之甚少,这也使三星堆青铜艺术充满了神秘色彩。中原地区与古蜀国存在明显的文化差异,中原地区的青铜器造型与古蜀国的青铜器造型截然不同。因此,初步判断三星堆青铜艺术异样化的原因主要是多民族文化的融合和中外文化的传播交汇。

2.1 古蜀文明的早期发展历程

在古蜀文化不断发展与演变的过程中,古蜀人民在坚守自己传统的基础上不断吸收楚文化、吴文化、越文化等多种文化精髓,逐渐形成了与众不同的三星堆文化。文化融合是三星堆青铜艺术异样化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三星堆青铜艺术正是古蜀国人民创造的文明产物。戴着双边都有尖角的头盔的青铜人头像是濮人创造出来的,而看起来温和、神态自如、鼻梁又高又直的青铜人头像则是氐羌土著蜀人创造出来的。从考古学的角度看古蜀文明的发展进程,考古学家们通过整理和分析三星堆遗址发掘资料,初步将三星堆遗址时代定位于新石器时代晚期至春秋早期,并划分出四大时期。

第一期,大致距今5000—4100年(新石器时代晚期),大多数人倾向于将当时的文化命名为“宝墩文化”,但在宝墩文化之前还有桂圆桥文化和三星堆一期文化,也属于第一期文化的范畴。

第二期,大致距今4100—3600年(夏王朝到商代早期),这时的文化为三星堆文化。

第三期,大致距今3600—3100年(商王朝的早、中期),这时不仅有三星堆文化,还有距今3200年之后的十二桥文化。

第四期,大致距今3100—2600年(商代晚期到春秋早期),这时除了十二桥文化余存,还出现了晚期巴蜀文化。

这四个时期基本构成了距今5000—2600年的三星堆考古文化体系,为古蜀文明发展进程的研究奠定了初步的基础[3]。

2.2 中外文化的传播交汇

三星堆青铜艺术的产生,除了古蜀宁乡市城北氏族文明的组合以外,还有一个主要因素,即中外文明的传播与交汇。其中包括国内文化的影响和海外文化的影响,而对三星堆文明发展影响最大的则是同一时期的夏商文化。不论是青铜器铸造工艺、玉石雕刻工艺,还是重大场合的礼器祭品上的形象表现,都与二里岗文明和二里头文明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三星堆的青铜人像上,能够发现红山文化等对人像的影射;从玉锥形的器物上,能够发现良渚文化的影子。但这些传播可能发生于更远的区域,如獠牙、贝壳等可能源自东南亚,而金杖等可能和西亚文明直接相关。

除了与同时代夏商文化的融合传播之外,造成三星堆青铜艺术异样化的原因还有早期丝绸之路。其形成和发展促进了多方文化交流,与其他地区相比,成都地区的新石器文化出现得较晚,很多本土文化最开始是从外面慢慢传播进来的,如距今5000年的桂圆桥文化就有可能来自西北山区。在现在的三星堆遗址中,可以看到许多从外而来的不同文化元素,考古学家们猜测在当时可能出现了一条早期丝绸之路。古蜀文明为了创造出各种造型的神像和祭品,以供奉神明,吸收了大量外界文化,创造出了更多更奇异的祭器、礼器等。与其他文化的交流、融合,推动了古蜀国的繁荣昌盛。

古蜀国的文明坚守原始的宗教观点,同时不断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既保持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又不断发展创新,既包容,又开放,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3 应物象形——三星堆青铜艺术异样化的表现

三星堆古蜀先民崇拜神灵,以神为信仰,因此很难在创作中完全临摹。三星堆青铜器以抽象的方式,将现实中的东西加以变形,不仅能让人知道其表达的外在形式,还可以让人了解其深层内涵,是表现与再现的统一。

3.1 抽象异化

已出土的三星堆青铜器最主要的表现方式,就是将人身、人面和鸟进行抽象异化。在这些器物中,鸟的形式是最多的,共计100多件,形式达10多种。圆罍、方罍、人身形铜牌饰上都有鹤鸟纹,这与古蜀对神鸟的崇拜有关,人们对现实生活中的鸟进行了抽象异化并再现。三星堆青铜器在人身、人面上也用了抽象异化的方式,这也是现代人觉得最奇特的一点。刀眉、纵目、鹰钩鼻、扁平的嘴、威嚴的神情,构造出了一种不同于现实的、非常威严的异样美。

3.2 组合再现

由于“天人合一”思想的萌芽,三星堆出现了很多由人身、人面与鸟组合而成的青铜器。当时的古蜀先民崇敬神,希望人可以与神进行沟通交流,可天与地相隔甚远,人想要与天交流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古蜀先民需要一种支撑他们和神交流的媒介,如天空中飞翔的鸟,随之出现了一大批由人面、人身和鸟抽象异化后形成的青铜器。当时的青铜人首鸟身像就是将人的头部和鸟的身体连接起来形成的,古人“以上为尊”“居中为尊”,而人首鸟身像存在的树枝端部,正好就是神树的上端中部,这说明这尊铜像有可能代表“天帝”,即古蜀人崇拜的太阳神颛顼。

除了元素上的组合外,三星堆青铜器还与不同文化融合。古蜀先民借鉴了商周时期的特殊纹样,将其与巴蜀特征相结合,如中原地区的兽面纹、雷纹、云纹等。古蜀有属于自己文明的独特纹饰,如当时的古蜀人民因渴望与天交流而极度崇拜鸟纹,将这些纹饰组合运用到青铜器中,并结合古蜀人民的独特审美,重构现实中的外观,从而产生了夸张怪异的形式。三星堆青铜艺术既吸收了商周时期的精华,又保留了古蜀文明特色,创造出了区别于其他地区的新的艺术形式。

3.3 巧夺天工

三星堆青铜艺术品气势磅礴、精美绝伦,这与当时精湛高超的制作工艺密不可分。从这些精美的青铜器中可以看出,古蜀国的青铜制造业相当发达。青铜器制作不仅需要汇聚各方人力,而且制作过程极其复杂,包含造型外观设计、开采矿石、调配青铜合金、铸造成型。要根据不同的造型采用不同的方法,由于想要的效果不同,会掺杂不同的微量元素。当地制铜工艺的成熟程度完全不输中原,三星堆青铜器的不少器型放在今天仍然显得别具一格[4],让人耳目一新。

4 结语

青铜文化在世界文明史上占有重要位置,古蜀先民凭借对神的崇拜以及极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创造出了一大批优秀的青铜艺术作品,既保留了古蜀人的传统文化,又带有一丝神秘色彩。这种异样化且充满文化内涵的表现,需要多方面的积累,不仅要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还要充分凸显本土文化的特征。每一个制作环节都离不开对生活经验的积累、对审美形式的表达。这种异样化的表现,使古蜀文明成为集神圣、神奇、神秘于一体的“记忆的容器”。

参考文献:

[1] 辛荣.广汉三星堆青铜人头像浅析[J].大观,2016(9):114.

[2] 张蕊.巴蜀三星堆青铜艺术图像的传承和借鉴[J].美术教育研究,2020(4):49-50.

[3] 赵殿增.我对三星堆文化特征成因的认识[J].中华文化论坛,2021(3):34-41,156.

[4] 蔡强.论三星堆青铜雕塑的艺术个性[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2):73-76.

作者简介:邓弘奕(1999—),女,江西景德镇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工艺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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