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采蕨菜

张帮俊

回鄉给母亲上坟时，发现母亲坟的周围生长出许许多多长短不一，形状似小儿拳头的野菜。我知道，这是蕨菜。此时，有很多乡邻，手提竹篮子在山坡上、草丛中寻找它的踪迹。采摘回去后，是一道很美味的佳肴，既好吃又健康。

每年清明前后，是最佳的采摘时节。立夏过后，蕨菜老了，就不好吃了。要是经过一场春雨的滋润，蕨菜生长得更快，迫不及待从地里钻出来，探着小脑袋，看看这片桃红柳绿、春暖花开的春天。此时，不必四处寻找，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

童年的时候，最喜欢跟着母亲上山采蕨菜。蕨菜一般在比较隐蔽的地方，加上它有“伪装色”，不易发觉，这就是考验眼力的时候了，不时用棍子拨拨。摘的时候，如果发现蕨菜顶头的嫩叶都舒展开了，那就是说明它已经老了，或者发现蕨菜茎部很硬，那也是老了，只能取顶端嫩的部位了。母亲告诉我，采摘时，要用拇、食、中三指轻轻捏住蕨菜腰部，稍用力一提，蕨菜就从嫩的地方断了。

到山里采蕨菜也要有经验，一般向阳坡头或土质瘦脊处的蕨菜矮、细、瘦、老，采上几十根才一小把，而土质肥沃处，特别是刺蓬下、灌木丛里的蕨菜，又高又粗又肥又嫩。有的足有一米高，掐下来足有一尺长，煞是喜人。

我提着小篮子，学着母亲的样子，四处寻找。终于，在一片空地，见到了大片的蕨菜。我高兴地呼喊母亲：“妈！快来呀！这里有好多！”听到我的喊声，母亲忙跑来，与我一道采摘。

蹲在地上，根本不用转身，周围全是嫩蕨菜。忙得我是一声不吭，光顾着采集了，身子都不肯抬起，在这过程中，不时还能碰到野蘑菇，算是个意外之获吧！尽管带来的篮子都装满了，可我仍贪心地将衣服口袋装满。实在没地方可装了，只好等待下次再来采摘。临走的时候，目光仍不愿离开这片蕨菜地，心底盘算：“下次，我带个大篮子过来！”。

蕨菜采回来后先在开水锅里烫一下，然后，放在平台上晒干，当完全干透后，放置起来。到秋冬季节闲暇时，想吃的时候，拿些腊肉，配上这干蕨菜，又是一道风味独特的风味菜肴，其香无比，难怪有人形容这香气一直香到后脑勺。

如今，市面也有新鲜的蕨菜卖，可以很方便买些回来吃。可是，我却感到，少了些什么？也许，小时候，那么喜欢上山采蕨菜，可能最大的缘故就是，能在采摘中，得到快乐，在与大自然亲密接触中，感受到心灵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