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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的奋斗精神

2023-05-30肖力

铁军·纵横 2023年1期
关键词:项英游击战争游击队

肖力

南方三年游击战争“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是新四军的宝贵财富和光荣传统,是新四军“铁军精神”的重要内涵,为新四军深入敌后全面抗战,创建华中抗日根据地发挥了巨大作用。三年游击战争中,他们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赤子之心,始终不渝坚贞不屈的革命信念,勇于担当乐于奉献的优秀品格,不屈不挠艰苦奋斗的顽强作风,依靠人民扎根人民的群众观念,由此而形成南方三年游击战争“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

1937年12月1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南方游击区工作的决议》中指出:“项英同志及南方各游击区的同志在主力红军离开南方后,在极艰苦的条件下,长期坚持了英勇的游击战争,基本上正确地执行了党的路线,完成了党所给予他们的任务,以致能够保存各游击区在今天成为中国人民反日抗战的主要支点,使各游击队成为今天最好的抗日军队之一部。”(《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南方游击区工作的决议》,《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2016年12月第1版,第63页。)1938年10月1日,《中共中央关于新四军成立一周年的贺电》中再次强调:“我们相信,新四军以原有的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丰富的游击战争的经验,定能克服当前的一切困难,提高部队的政治觉悟与战斗力,成为大江南岸的一支模范军队。”(《中共中央关于新四军成立一周年的贺电》,《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新四军·文献(1)》,解放军出版社2016年12月第1版,第187页。)新四军南方三年游击战争“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克服困难,加强建设,始终保持党的坚强领导

1934年10月,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中央机关和主力红军被迫实行战略转移。红军主力长征后,项英、陈毅领导南方八省红军游击队,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为坚持革命的旗帜,在战略上配合红军主力行动,同不断进行“清剿”的国民党和地方保安部队开展了长期艰苦卓绝、不屈不挠的斗争。1938年8月31日,新四军第一次全军党代表大会作出决议,认为三年游击战争能够坚持、能够取得胜利的基本原因在于有坚强的党的领导和全党一致的团结。(《新四军第一次全军党代表大会对三年游击战争基本总结的决议》,《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综合篇》,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版,第569页。)

1935年5月,中央苏区全部失陷,其他各地区的党组织和红军游击队也遭受很大损失。由于在战斗中电台通讯设备被毁,加之敌人重兵包围分割,中央分局与党中央与南方其他根据地失去了一切联系,从此形成了各游击区各自为战、独立坚持斗争的局面。但就是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各游击区依然始终坚持加强党的统一领导,根据斗争形势成立了特委,特委下面设县委,县委以下根据实际情况,成立区委、工委和支部。在闽西南,鉴于中央革命根据地已经被国民党军占领,张鼎丞、邓子恢、谭震林等先后到达闽西地区后,迅速召开会议,成立了闽西南军政委员会。

据粟裕回忆,以粟裕为师长、刘英为政委的红军挺进师进入浙西南后,专门成立了政治委员会,加强活动区域党政军工作的统一领导。建立了浙西南特委及其所辖的5个区委(县委),下属50多个支部。1935年11月,面对敌人组建一个“闽赣浙皖四省边区剿匪总指挥部”对游击区进行围剿,又专门成立了“中共闽浙边临时省委”,并相应成立闽浙边临时省军区,加强浙江与闽东、闽北地区的密切联系,在战略上互相协调、互相适应,更有力地打击敌人。对于新开辟建立的小块游击区,也专门成立党的工委,统一领导小块游击根据地的建设。(《粟裕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1月第1版,第162-163页、第175页。)

1935年1月下旬,牛岭战斗失利,迫使项英和中央分局正视现实。项英分别在1月30日和2月1日、4日、5日连续给中央发电,详细汇报中央苏区面临的险恶局势,希望中央给予明确决定和指示。经过遵义会议纠正了“左”倾教条主义错误、确立了毛泽东领导地位的党中央,于2月5日发出《中央书记处关于中央苏区及邻近苏区坚持游击战争的指示》,要求中央分局“要立即改变你们的組织方式与斗争方式,使与游击战争的环境相适应”。2月13日,党中央又发出《中央关于坚持游击战争给中央分局的指示》,再次强调要由过去的苏区方式转变为游击区方式,“占领山地,灵活机动,伏击袭击,出奇制胜”地开展游击战争,以打破敌人的堡垒主义和“清剿”政策。同日,中共中央又追发《中央书记处给项英及中央分局的指示》,进一步强调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问题。(《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0册,第481、488、489页。)4月上旬,项英、陈毅等在大余长岭召开会议,制定了“依靠群众,坚持斗争,积蓄力量,创造条件,迎接新的革命高潮”的战略方针。正是这次重大战略转变,才避免了被动挨打、全军覆没的局面。分成九路的红军部队,在突破敌人重重包围后,迅速转移并分散到江西、福建、广东、湖南等省份的边远地带,继续坚持广泛的游击战争。在此前后,南方八省各苏区和根据地根据中央指示,也先后实现了由苏区工作方式到游击区方式、由正规战到游击战的战略转变,为持久地坚持游击战争奠定了基础。

项英、陈毅领导的中央分局以及南方各大游击区的广大红军游击队指战员,始终心向党中央,一直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获取来自党中央的信息,积极了解学习中央精神,用以指导南方游击区的实际工作。粟裕回忆说:“由于我们早就失去了同党中央和上级党的联系,所以我们每到一地,就千方百计搜集敌人的报纸,从字里行间了解情况,分析形势;并且通过各种社会关系,特别是通过青年知识分子,搞来上海等地的进步刊物,……从中体会党的方针、政策。”(《粟裕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1月第1版,第192页。)叶飞、陈丕显也回忆说:“我们用各种办法收集国民党的报刊,从字里行间去揣摩和分析政治形势,研究和领会党中央有关方针政策精神。同时还派人到香港、上海、武汉,找地下党建立联系,或转道去陕北,直接与党中央联系。”(叶飞、陈丕显,《开国元勋回顾南方三年游击战争》人民网,2020年7月28日。)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项英、陈毅和一些游击区通过不同渠道,获得了毛泽东1937年5月3日在延安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所作的大会报告的有关精神,以及《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国共合作宣言》等文件。1937年9月,项英、陈毅等领导人前往南昌谈判,项英才重新获得使用电台的机会,中央分局才正式恢复与中共中央中断长达两年半的联系。恢复联系后,中央分局更是认真执行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坚持国共合作抗日及独立自主政策,在谈判中根据不同情况,进行针锋相对斗争,最终达成若干和平协议,八省健儿汇成一道抗日铁流,组建成立了新四军。所以说,南方三年游击战争,中央分局和各游击区“基本上正确地执行了党的路线,完成了党所给予他们的任务”。

二、坚贞不屈,至死不渝,始终保持革命必胜的坚定信念

红军游击队内部少数人,在残酷的斗争面前,对前途悲观失望,对革命产生动摇;还有的人贪生怕死,追求享乐。国民党军乘机利用高官厚禄诱惑收买他们,制定《共产党人自首法》,颁发所谓“自首自新条例”,诱骗共产党员、红军游击队中的动摇分子、意志薄弱者变节投降。

曾经代理中革军委总参谋长、中央军委参谋长的龚楚,1935年5月在湘南叛变投敌,被国民党军封为少将“剿共游击司令”。为邀功请赏,他带领粤军30多人化装成红军游击队,来到赣粤边游击区后方驻地北山天井洞,以集中开会为名,制造了“北山事件”,杀害党政军干部和游击队员50多人。闽北军分区司令员李德胜叛变引敌围攻闽北特委书记黄道所率领的部队,使部队的辎重、电台、军需品全部丧失。浙南军分区司令罗连生和浙东南特委书记刘达云先后被捕,叛变投敌,给浙南游击区军民带来极大伤害。湘赣省委书记陈洪时携带枪支弹药、译电密码、文件、经费叛变投敌,给湘赣边区造成极大危害。湘鄂赣军区总指挥、第十六军军长孔荷宪受国民党拉拢投敌叛变,同时还带走了一批军中骨干。这些人之所以变节叛变,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对革命前途丧失信心,抛弃了他们原来所坚守的理想信念。对于革命队伍内部的这些叛徒,中央分局和各游击区进行了坚决斗争。一方面,对于那些危害革命的叛徒坚决镇压。闽东独立师师长冯品泰向敌人写信求降被查获处决,湘鄂赣东北军区政治部主任樊哲军叛变未遂被枪决。另一方面,在党组织和游击队组织整训,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学政治,学文化,学军事,讲形势,讲马克思主义,讲红军游击队坚持斗争的意义和前途。通过对叛变投敌行为严厉打击和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党组织的纯洁性进一步增强,党员和游击队员的理想信念进一步巩固,红军游击队的战斗力进一步提升。

陈毅曾这样教育红军游击队指战员:“革命的前途是光明伟大的,但革命的现实是困难的,更困难的局面也可能出现。我们在这座山上,能坚持到底的,是将来革命的骨干。我们留下一点火星,也要烧遍万里江山,不要小看这点力量小,这是新生的力量,它会发展壮大的。”(杨尚奎:《艰难岁月》,《星火燎原全集》第4卷,解放军出版社2009年版,第171页。)粟裕在回忆录中说:“浙南三年游击战争的道路是艰难曲折的。……但是不管形势怎样险恶,鼓舞我们的强大精神力量始终是对中国共产党及其所领导的革命事业的坚强信念,相信我们的革命事业是正义的,正义的事业总是要胜利的,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粟裕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1月第1版,第199页。)

红军游击队从上到下都保持着革命事业必胜这一坚定信念,所以他们能够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同一切凶恶的敌人进行斗争,同一切恶劣的环境进行斗争,始终不渝,战胜困难,保存自己,从失败和挫折中接受教训,并在新的斗争中逐步走向成熟,走向新的发展。

1935年2月24日,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的何叔衡,在福建长汀县的一处山头遇敌围堵,59岁的他只身跳崖,壮烈牺牲。何叔衡原本可以在家乡安稳富足地度过一生,但他义无反顾选择了投身革命,直至献出宝贵生命。这位革命长者践行了他的誓言:“我要为苏维埃流尽最后一滴血。”1935年3月,留守中央苏区的红军向外突围,时任赣南军区政治部主任、被誉为我党我军政治工作“第一人”的刘伯坚,在江西信丰的一次突围中身中数弹,重伤被俘。任凭敌人严刑拷打,他坚贞不屈,抱定“一死以殉主义,并为中国民族解放流血”的决心,义正辞严拒绝了敌人的劝降,最后在金莲山英勇就义。索尔兹伯里在《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一书中写道:“长征时留在江西的人中间,牺牲的杰出的共产党人比任何其他斗争时期都要多。”在南方三年游击战争初期,留在根据地坚持斗争的党政军高级领导干部何叔衡、贺昌、毛泽覃、万永诚、古柏、阮啸仙、蔡会文、方维夏、梁柏台、李才莲、李赐凡、李天柱、龙腾云、寻淮洲等先后在战斗中壮烈牺牲;瞿秋白、方志敏、刘伯坚、刘畴西等先后被捕,慷慨赴死,英勇就义。在以后的游击战争中,各游击区牺牲的领导人还有数十人,表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献身精神和崇高气节。

《粟裕回忆录》里,讲述了许多这样可歌可泣的故事。坚持根据地斗争的第五纵队是以浙西南根据地革命干部、共产党员和青年积极分子为主体的第一支浙西南人民子弟兵。尽管这支队伍组建得晚,训练较少,但指战员们的觉悟高,甘愿为保卫家乡、保卫红色政权、保卫土地革命而英勇献身。他们人熟地熟,给予敌人的打击分外沉重。可是也由于他们是本地人,社会关系多,面目公开,易于暴露,牺牲很大。又如安岱后的陈凤生不幸被捕后,敌人把他押到龙泉,软硬兼施,要他招供,他坚不吐实,敌人又残酷地把他钉在墙上,他还是不屈服。最后,敌人绝望地把他枪杀“示众”。平阳五凤乡半山村的共产党员、游击队长潘世雅和他的妻子共产党员、地下交通员王玉英,在反“清剿”斗争中不幸被捕,潘世雅遭敌人枪杀,王玉英为保护党和红军的机密,趁敌人的警卫松懈时,毅然用剪刀剪断自己的舌头,使敌人无法从她的口中获得任何材料。燕田一位游击队员被捕后,被敌人吊打,熏辣椒粉,坐老虎凳,受尽了酷刑,但他始终坚强不屈,直到被敌人枪杀,没有吐露党和红军的半点真情。(《粟裕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1月第1版,第161-162、190頁。)

三、百折不挠,艰苦奋斗,始终保持大无畏的革命精神

红军长征以后,蒋介石从1934年底至1935年春,调集数十万军队,构筑了三道封锁线,对南方各苏区和游击区进行全面大规模“清剿”,声称“要在三个月内消灭游击队”。1935年7月,又成立“闽赣浙皖四省边区清剿总指挥部”,采取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剿抚兼施”的方针,在“宁可枉杀三千,不能漏掉一个”的口号下,在苏区实行“山砍光、屋烧光、人杀光”的“三光”政策,无所不用其极,疯狂地屠杀共产党员、干部和群众,毁夷大批村庄,妄图一举扑灭南方红军游击队,彻底“肃清”南方红军游击队的存在和发展。比如在闽西,国民党依仗其军事上的绝对优势,分进合击、层层包围,军事、政治、经济三管齐下。在军事上,国民党集中兵力于岩、永、杭地区,实行重点“清剿"“驻剿”“搜剿”“堵剿”相结合,企图在整个游击区布下罗网,陷红军游击队于绝境。在政治上,强化反动统治,推行保甲制度,实现“连坐”和“移民并村”等,企图切断红军游击队与群众的联系。在经济上,实行严密封锁,强制实行计口售粮、计口售盐,禁止外出劳作的群众多带粮食、食盐,断绝红军游击队的粮食、食盐供应,妄图以此扼杀红军游击队,将红军游击队困死、饿死、冻死、病死在深山野林之中。

国民党的军事“清剿”和政治经济封锁,给红军游击队的生存和生活造成了极大困难。项英说:“这三年,南方各地区的游击战争,极端困难和困苦。”“有两年之久,我夜里从未解衣,有时甚至还带鞋睡觉,全军的人,差不多全都如此。那时候我始终穿着那件又破又旧,满是补丁的衣服。”([美]埃德加·斯诺:《为亚洲而战》,新华出版社1984年8月第1版,第98页。)陈毅也曾多次感慨地说:“三年游击战争,是我一生中所经历的最艰苦的斗争。”他后来在给在新四军工作的奥地利医生罗生特的信中说:“整年整月的时间,我和我的同伴都没有房子住,野外露宿,大风大雨大雪的日子,我们都在森林和石洞里度过。”([奥]格·卡明斯基主编:《中国的大时代——罗生特在华手记》,杜文棠等校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4月第1版。)三年游击战争中,陈毅“只两次进了房子,四次看到了老百姓”。(《陈毅军事文选》,军事出版社,1996年,第607页。)红军游击队长年被围困在荒山野岭,昼伏夜行,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衣食住行困难重重,失去了正常的生活条件,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红军游击队不但要与残暴的敌人作斗争,还要与饥饿寒冷作斗争,要与疾病作斗争,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作斗争。

《粟裕回忆录》里曾讲述了一个浙西南游击区“向死人借房子”的故事:“自从敌人搞移民并村以后,困难更大,不能抬着伤员行军打仗,寄到群众家里,又怕敌人搜查时连累群众,藏进山洞也不安全,因为山洞是敌人搜查的重点目标。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向死人‘借房子’。把棺材打开,把里面的尸骨搬出来,垫上干草,把伤员放进去,暂时隐蔽、养伤。”(《粟裕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1988年11月第1版,第189-190页。)即使这样,红军游击队仍然顽强地坚持战斗。浙西南的红军游击队,面对敌人漫山遍野梳篦方式的“清剿”,在敌我力量对比众寡悬殊的极端残酷形势下,浴血奋战,以生命和鲜血誓死捍卫红色游击根据地。战友牺牲了,队伍打散了,重新整理好战斗组织,继续战斗。支队整编为大队,大队缩编为小队。领导干部伤亡了,基层干部接替指挥。最后剩下几个人,他们自动结合起来,选出指挥员,重新与敌人周旋。秋去冬来,天寒地冻,他们穴居饮雪,挖田鼠窝找粮食充饥,夜以继日、出生入死地坚持,与前来搜捕的敌人战斗,克服千难万险,直到几个月后,才与由浙南出击的主力部队胜利会师。

尽管生活艰苦,环境险恶,但红军游击队广大指战员不畏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不屈不挠,顽强战斗,在当地党组织的领导下,发动和依靠人民群众,利用各省边界地区的有利地势,以山地为依托,采取机动灵活的游击战术,避实击虚,避强击弱,在崇山峻岭、沟壑溪涧、草丛密林之间,与国民党军及其地方武装周旋、战斗,挫败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军事“清剿”。

四、依靠群众,扎根人民,始终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1935年2月13日中央关于坚持游击战争给中央分局的指示中明确要求,打好良好的群众基础,“游击队应紧密地联系群众,为群众切身利益斗争”。(《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0册,第448页。)同日,在追发的电报中又进一步强调,干部要分散隐藏在群众中建立秘密工作;反对关门主义,广泛发动群众。(《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0册,第493-494页。)依据中央指示精神,1935年4月上旬,中央分局在大余县长岭召开会议,制定的由苏区斗争方式向游击区斗争方式转变的战略方针首要的就是“依靠群众,坚持斗争”。项英说:“我们深知没有群众的拥护和参加,就不能进行坚持的游击战争,群众是我们游击战争的基础,只有巩固和加强这一基础,才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能与敌人继续斗争。因此,我们把群众工作看成为我们最主要的工作之一,以最大的力量去进行这一工作。”(项英,《三年来坚持的游击战争》,《解放》第一卷第27期,1937年。)他强调,我们群众运动的主要方针,“是建立在为争取和拥护群众利益的基础上来开展群众运动,把群众的利益当我们自己的利益一样,一方面坚决反对离开群众切身利益的单纯军事行动,另一方面,反对任何妨碍群众利益以及不顾群众利益的行动”。

在斗争实践中,红军游击队把开展游击战争和做群众工作视为两项基本任务。在游击区,红军游击队与人民群众一起打土豪,将没收的财物分给群众:在赤白交界区,组织人民群众~起抗租、抗粮、抗税、抗丁,保护群众利益。敌人把老百姓的房子烧了,红军游击队出钱帮助修起来:老百姓被敌人抓起来了,共产党游击队想办法营救;老百姓被敌人打死打残受迫害,红军游击队用省下来的钱去救济抚恤。尽管生活艰苦,但红军游击队始终严格执行群众纪律,绝不做损害群众利益的事。群众切身感到,红军游击队是“处处关切他们,一切行动都是为了他们的利益”,知道红军游击队的胜利和失败,“就是他们的利益的保持和失掉”,红军游击队坚持斗争,“就是对于他们利益最有力的保证”。正如陈毅说的,“为了保护群众利益,共产党员仍然与群众结合做最艰苦的奋斗。我们与人民大众同生死共患难的悲壮场面,确實做到了使受苦难的人民时时刻刻仍然听着共产党的革命声音,看着共产党的政治面貌,伴随着共产党英勇反抗。我们共产党员就是那种穷山野营、风雪饥寒之际,仍然不是孤立的,整千整万的老百姓仍然与我们保持密切联系。”(陈毅,《新四军抗战始末》,《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新四军·文献(13),解放军出版社2016年12月第一版,第171-172页。)

正是由于无数革命群众的冒死相助和支持,红军游击队才得以打破敌人长期的经济封锁,在难以想象的艰苦环境中生存下来,坚持斗争,直到最后的胜利。南方三年游击战争,如果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帮助,没有人民群众与红军游击队的生死不渝、患难与共,是很难坚持的。项英说:“若没有群众,离开群众,那么我们即不能坚持,不能存在。’

南方三年游击战争中,无数共产党员和红军游击队指战员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赤子之心,始终不渝坚贞不屈的革命信念,勇于担当乐于奉献的优秀品格,不屈不挠艰苦奋斗的顽强作风,依靠人民扎根人民的群众观念,由此而形成的南方三年游击战争“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今天仍然是我们党和人民宝贵精神财富,是激励我们自强不息、砥砺前行,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强大精神动力,值得我们永远继承和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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