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野战军抓捕郝鹏举真相

韩继云

1947年2月4日，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下令华野2纵出击，抓捕投奔我军复又投蒋的郝鹏举和消灭其手下叛军。2月6日夜间，2纵司令员韦国清率部发动白塔埠战役，仅用不到24小时，消灭叛军6000余人，一举擒获郝鹏举。

在华野总部，郝鹏举诡称受人挑拨利用，陈毅痛斥其“教尔做人不做人”。3个月后，郝鹏举被处决，是解放战争时期唯一一个被俘后枪决的国民党高级将官。

难逃汉奸罪责

郝鹏举原名郝勉，字腾霄，1903年出生于河南灵宝县城郝家巷。

1922年，郝鹏举从河南四师毕业，参加了冯玉祥的西北军。后经团长梁冠英推荐，进入冯玉祥培养初级军官的“模范连”。他有文化、有心计、能说会道，因此被调到冯玉祥身边做机要员。郝鹏举抓住这个机会，时常为冯玉祥读书、读报、讲古文。同时，他主动巴结冯玉祥手下的重要将领，将领们常在冯玉祥面前夸他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1925年初，郝鹏举任西北军军官学校大队长。同年夏，被选送到苏联留学，进入基辅军事学院炮兵專业学习。1927年，他学成回国，任国民革命军第2集团军独立炮兵团团长，不久升任独立第1旅少将旅长、第2军参谋长。

但郝鹏举并不满足。为了谋取更大的权力和利益，他不择手段，屡屡倒戈，背主求荣。

1930年，中原大战爆发，蒋介石与阎锡山、冯玉祥联军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郝鹏举因在冯玉祥手下没有受到重用，便产生了背叛的心思。在蒋介石正面进攻、暗中对冯玉祥部进行分化、拉拢、收买的策略下，郝鹏举等一批将领背叛冯玉祥。

令郝鹏举失望的是，他投入蒋介石帐下后，并没有获得预期的结果。因为杂牌军出身，而受到蒋介石的冷落，他被委任为30师少将副师长，在鄂豫皖“剿匪”总司令卫立煌指挥下，率部在大别山地区“围剿”红军。1937年初，郝鹏举因“剿匪”有功，被提升为30军中将参谋长。

全民族抗战爆发后，郝鹏举先后任第1集团军参谋长、暂编第5军副军长、留日归国学生训练班总队长。主持训练班期间，好色的郝鹏举被特务头子康泽抓住把柄，康泽借机打击，郝鹏举被免去职务。他只好赴西安，投奔胡宗南。郝鹏举竭力巴结胡宗南，为其出谋划策，被任命为第17军团第27军参谋长兼中央军校西安分校总队长。春风得意之际，他色心不改，勾搭17军团炮兵团团长之妻，被告到蒋介石处。蒋介石大怒，电令胡宗南立即将他抓捕，押送重庆审讯。郝鹏举见势不妙，买通牢头逃出监狱，直奔南京投靠大汉奸汪精卫。

郝鹏举受到汪精卫重视，先后任汪伪第1集团军中将参谋长、苏北行营参谋长、汪伪南京中央陆军将校训练团中将教育长。1943年9月，任汪伪苏淮特别区行政长官兼保安司令。11月，任汪伪徐州绥靖公署主任。1944年1月，任汪伪淮海省省长兼第6路军总指挥，管辖22个县，地域包括苏北、皖北、豫东5万余平方公里，人口1300余万，省会驻地为徐州。

在其辖区内，郝鹏举大力推行“治安肃正计划”，四处清乡，搜捕共产党和新四军人员；变更币制，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为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他成立了军官教导团，培训基层军官，又从各县强拉壮丁，四处网罗原西北军流散官兵，先后成立了4个保安团、1个特务团、1个骑兵团。抗战胜利前夕，郝鹏举被汪伪政权任命为第8方面军上将总司令，由他掌控的伪军总兵力达5万余人。

1945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郝鹏举顿失依托。为了逃脱汉奸罪责，他连忙再次向蒋介石输诚。蒋介石为了利用郝鹏举，让他担任国民党新编第六路军中将总司令，所部仍驻徐州，但其总兵力被蒋介石缩编为4个师2万余人。

郝鹏举庆幸自己逃脱了汉奸惩治，为感谢蒋介石的第二次重用，指挥所部向毗邻苏北的山东我军根据地进犯。不过，国民党内部对其追责、惩治的声音不断，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主任顾祝同直接不给郝部拨发经费，不供应物资。

更令郝鹏举焦头烂额的是，1945年10月，蒋介石令其打头阵，配合陈大庆第19集团军和冯治安第33集团军向我鲁南根据地发动进攻，打通津浦路。郝鹏举指挥所部硬着头皮上阵，结果被我军打得落花流水，损失惨重，只能狼狈逃回徐州。

起义实为权宜之计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郝鹏举不由对蒋介石产生了怨恨。他深知，一旦自己的2万多人枪消耗殆尽，他对蒋介石来说就一文不值，不仅无处安身，还会被共产党列为死敌。就在此时，有知晓内情的人告诉他，蒋介石拟将其部队编入第19集团军，让他改任该集团军副职，削去兵权。郝鹏举犹如五雷轰顶，觉得改弦更张事不宜迟。于是主动派人与我军联络，要求与陈毅面谈。

1946年1月4日晚，陈毅在鲁南峄县县城接见了郝鹏举，并向他阐明形势，陈述利害：“丧失民族气节，毕竟是你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你愿意走光荣起义之路，不替蒋介石当内战的牺牲品，人民是欢迎的，希望你审时度势，不再犹豫。来去自由，你来我们欢迎，要走我们也不阻拦。部队改编后，一切待遇从优。”这番话给郝鹏举吃了定心丸。他当即表示，愿效仿邯郸的高树勋，举行战场起义，投奔我军。

1月9日，郝鹏举率所部4个师、1个特务团共2万余人，在台儿庄宣布起义，通电发表声明：“退出内战，拥护民主。”郝鹏举的部队改番号为中国民主联盟军，后又改为华中民主联军，郝鹏举任总司令，并移驻山东解放区滨海地区莒县整训。为表忠贞，郝鹏举在陪同陈毅游览莒县浮来山风景区时，还赋诗一首：“策马浮来展大荒，齐桓刘勰两茫茫，千年老树应知我，一片忠心照夕阳。”

为改造郝鹏举及其部队，陈毅指示滨海地委，对待起义部队要以诚相待。驻地的党政机关和群众尽最大努力，把房子让出来，整理铺草，打扫庭院，欢迎部队进村，并送茶送水，处处提供方便。解放区军民节衣缩食，对郝部实行优待政策，使郝部大多数官兵深受感动。

山东军区先派出以新四军联络部部长朱克靖为首的联络人员进入郝部，朱克靖任民主联军政治部主任（后任政治委员），常驻郝鹏举总部，帮助他们解决遇到的实际问题，以八路军、新四军的光荣传统去影响和感化起义官兵。接着，又派第二批干部到郝部工作。他们出发前，陈毅叮嘱：“郝鹏举是一匹‘烈马，他有进步的一面，也有反动的一面，我们一定要做好两手准备，既要从坏处着想，又要向好处争取，尽最大努力，骑好这匹‘烈马。”

陈毅也多次与郝鹏举及郝部高级军官谈话，晓以大义，希望他们能真正投向人民。郝鹏举在报纸上发表了《对解放区的观感》一文，称对解放区人民和我军的优待表示感激，并声称要为人民争取利益。

实际上，郝鹏举只是将栖身解放区作为权宜之计，以便保存实力，东山再起。

1946年3月，郝鹏举成立军官教导团，亲任团长。在他的安排下，我军干部只能课堂上对郝部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其余时间无法接近这些军官。如果有军官接近我军政工人员，回去要受到审查。郝鹏举还在军官教导团造谣，“解放军要围攻起义部队”，“要将起义部队拉到东海边去开荒”。他暗中命令部下在驻地秘密修筑工事，不是为了防御国民党军，而是为了防备我军。

由于郝鹏举反动本性不改，拒绝我军对其部队的改造，郝部军阀的恶习日益暴露出来，对群众的态度越来越粗暴。滨海区委和滨海军区迅速将郝部的种种劣迹报告给山东军区和陈毅。考虑到郝部的特殊性，山东军区和陈毅研究后决定，只要有一线希望，仍立足于争取改造。

抓捕朱克靖等我党干部

1946年6月，国民党军队在完成部署后，发动了全面内战。内战初期，国民党军队凭借数量和装备上的优势，向解放区步步紧逼。

郝鹏举见苏北、鲁南解放区的许多城镇在来势汹汹的进攻面前接连沦陷，以为共产党大势已去，于是反心再起。他暗中与老相识冯治安、徐继泰、吴化文等人不断联系，共商生存大计。同时，国民党要员也不断派人与郝鹏举联系，促其投蒋。一时间，郝鹏举成了“香饽饽”，信使往来，不绝于途。

狡猾的郝鹏举为掩盖其密谋投蒋的行径，大耍两面派手法。他将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派去的一个叫李克昌的人逮捕押送至我山东军区，并发出通电谎称：“本军现为人民之军队，当为人民而牺牲，誓愿竭尽驽钝，共转危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山东军区和陈毅多次接到朱克靖、刘述周（时任郝部政治部主任）等人的报告，对郝鹏举和国民党暗中勾结的情況了如指掌，及时向党中央作了报告。鉴于当时局势复杂，中央指示对郝部尽力争取，如经反复劝说无效，只好礼送之，不要扣留其一人一枪，再来时我亦欢迎。根据中央精神，陈毅指示在郝部工作的我方人员，拖延郝鹏举叛变时间，从战争全局考虑，哪怕拖延一天也好。

为挽救和稳住郝鹏举，陈毅冒险到郝部驻地，劝他认清大局，不要被国民党进攻的表面现象所迷惑，不要做违背良心和历史潮流的事。郝鹏举信誓旦旦，表示一定忠于共产党。随后，陈毅满足郝鹏举的要求，将他的部队南调赣榆县，不改变其优厚待遇，任其选择出路。郝鹏举率部南去后，将总部设在赣榆县徐班庄，部队分驻周围，其中一个师延伸到东海县白塔埠一带。

1946年9月，两淮战事激烈，张灵甫率国民党整编74师占领淮阴，我华中分局后方机关撤至鲁南，华中野战军主力也主动北上。郝鹏举认为国民党军连连取胜，我军形势极为不利，于是加紧与国民党方面勾结和联系。国民党为促使郝鹏举尽快行动，不时派飞机至郝部驻地上空轰炸扫射，散发传单，上面写着“深望切勿坐失良机，以免后悔”等字句。国民党方面许诺，一旦投蒋，将委任他为国民党第42集团军总司令。

郝鹏举加快了叛变步伐，拟定了一个恶毒的计划。1947年1月5日，他以纪念华中民主联军起义一周年为借口，向我军各级机关发请柬，企图待陈毅等领导到来之际，来个“一网打尽”，向蒋介石送一份“厚礼”。幸亏陈毅等有所防范，只派去了一些代表，郝鹏举的阴谋没有得逞。

1月下旬，郝鹏举见蒋介石调动欧震军事集团和李仙洲军事集团南北两路夹攻我鲁南临沂解放区，认为时机已到。1月27日天亮时，郝鹏举将部队开到国民党统治区海州（今连云港市），对蒙在鼓里的广大官兵宣布“还军于国，奉命改编为国民党第42集团军”，他本人就任总司令。

为向国民党、蒋介石表明跟共产党一刀两断的决心，郝鹏举下令将朱克靖和我党派去郝部工作的各级政工人员全部逮捕，押送徐州，不少政工干部被当场杀害，刘述周因在临沂开会才幸免于难。朱克靖被押送南京，面对敌人威逼利诱，坚贞不屈，终被杀害。

白塔埠战役中被活捉

郝鹏举投蒋后，以为能受到蒋介石的重用。他怀揣蒋介石发来的“嘉勉”电报，兴冲冲地赶到徐州晋见正在此处督战的国民党总参谋长陈诚。殊不知，陈诚翻脸不认人，下令他即刻将部队开赴东海县白塔埠、房山街一线参战，从侧翼负责掩护向临沂进攻的国民党军主力，不得懈怠。

陈诚对郝鹏举说，国军的战区和集团军番号均已撤销，你今后只能用鲁南绥靖分区司令的名义指挥。在经费上，陈诚则分文不给，只准其向海州国民党57师暂借一部分，不够用，就以军米抵充。郝鹏举大呼上当，终于明白，蒋介石、陈诚等人对自己完全是利用，无非是花样翻新而已。

郝鹏举更为难堪的是，他的部队不得进入海州城，连开“欢迎大会”也只准他带少数人前往。郝部眷属虽被允许住在海州南面的南城镇，实际上是作为人质。57师“借”给他的军米，每包名为200斤，实际上不足140斤。一时间，部队人心涣散，怨声载道。

而郝鹏举的反动行径，更激起解放区军民的义愤，纷纷要求予以讨伐和严惩。陈毅、粟裕经过周密计划，并报请中央军委批准，决定在“郝部北进时予以歼灭”，抓捕郝鹏举归案。

1947年2月4日，陈毅给华野2纵下达了消灭郝鹏举部及抓捕郝鹏举的作战命令。6日，韦国清指挥部队，迅速向布防在东海县白塔埠一线的郝鹏举部队出击。韦国清部署作战计划：4师向白塔埠东北的上庄进攻；6师向白塔埠西北的董马庄、蔷薇村进攻，然后迂回至白塔埠南，切断郝部的后路；5师则向白塔埠以西的陇海线驼峰地区进攻，阻止国民党军东援，保障4师、6师战斗的顺利进行。

6日黄昏，各部分头行动。由于时间太紧，2纵对郝部情况尚不清楚，只知道白塔埠一带有郝部军队，但郝鹏举的几个师驻哪里并不知情。韦国清决定出奇制胜，趁郝鹏举还没做好准备，一举歼灭。他命令各师搜索前进，了解情况，组织战斗。

4师师长朱绍清率领3个团趁夜色向南前进。他命令11团向东消灭鸭当村的国民党军队，切断郝部与海州国民党军队的联系。10团作为主攻部队沿着董马庄、蔷薇村一线南下，进攻白塔埠。12团为预备队，待国民党军队情况查明后再投入战斗。

晚上9点，10团占领了高庄，俘虏郝部几个士兵。从口供中得知，郝部4师在马小埠，郝鹏举的司令部在白塔埠。朱绍清命令10团带上配属的山炮连全力进攻马小埠，10团以两个营从东、西两面发起进攻，将郝部4师逐步压缩，加以歼灭。这时，12团5个连以急行军赶来参战，一下冲到马小埠村前。郝部4师发起反冲锋，企图夺路逃跑，我军将敌4师打了回去。到7日天亮，溃逃的敌4师被全部消灭。

6师师长滕海清率部直插白塔埠。先头部队17团进至董马庄，郝部2师已经逃跑。17团继续前进到蔷薇村，从东北角突入。敌2师还没来得及修工事，一触即溃，基本被消灭。残敌占据村西南院落固守，因地形开阔，我军攻击未成，果断变换攻击点，实行爆破，只有少数残敌逃走。这时，11团从鸭当向白塔埠以南迂回，与6师部队会合于白塔埠南。

经4师、6师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攻击，我军已把郝鹏举4师、2师主力消灭，并将郝鹏举司令部及其心腹部队包围在白塔埠。

7日下午6点，我軍发起总攻，4师、6师集中炮火轰击镇子。郝鹏举下令突围，敌200余骑兵及大量步兵从白塔埠东大门窜出，仓皇向东逃窜。4师、6师各团趁敌动摇，发起冲击。4师12团1营、3营行动迅猛，首先突破了敌防御阵地，冲入镇内，边打边俘，一直冲进敌指挥部，抓住敌参谋长刘伯扬，迫使其下令警卫部队缴枪。6师部队也随之攻入白塔埠，与敌激战，郝鹏举心腹部队被我军分路围歼，消灭于白塔埠、前后小埠之间的旷野里。

4师12团3营教导员王家齐率部攻入白塔埠后，带领7连直奔镇东地主大院。大院有50米见方，围墙高3米左右，这是郝鹏举的老巢。7连一到那里，连长便命令部队迅速包围，两个机枪手封锁大门。3排战士当即向院内投了手榴弹。郝鹏举困兽犹斗，拼命挣扎，企图靠他最后一张“王牌”——警卫排掩护出逃。这个警卫排有30多人，经过特种训练，而且装备精良。

我军一边向院内扔手榴弹，一边喊话：“缴枪不杀，顽抗就消灭你们！”警卫排抵抗不过，被迫缴械投降，企图化装出逃的郝鹏举被战士们活捉。此刻，郝鹏举还不忘表演，连连喊道：“你们的司令员是韦国清吗？老朋友了，误会，误会！别打了，我们缴枪，缴枪！”

至此，经过近一天一夜紧张、激烈的战斗，华野2纵生擒了郝鹏举，共歼灭郝总部、第4师、第2师6000余人，还俘虏了第3师师长和部分官兵。白塔埠战役极大震慑了向我鲁南、临沂进攻的国民党部队，为下一步的莱芜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

郝鹏举被擒后，于2月13日被押至华野总部。一见陈毅，郝鹏举双膝下跪，哀求道：“万分对不起人民，对不起陈军长，我是上了国民党的当，请军长原谅我。”陈毅厉声道：“对于你的叛变我是早有估计的，对于将你捉拿归案，我是早有把握的！但是，对于你能将朱克靖同志绑送国民党、杀害我们那么多政工干部是我实在料想不到的，你太没良心了！”郝鹏举听得汗流浃背，无地自容。陈毅说：“从你叛变到被俘，前后仅11天，这证明了凡是投机取巧，必致身败名裂，最后难逃人民的惩罚。”

面对陈毅有理有节、淋漓如刀的痛斥，郝鹏举不由瘫倒在地。陈毅随后奋笔疾书，作了一首《示郝鹏举》，直刺这个叛徒的心窝：“教尔做人不做人，教尔不苟竟狗苟。而今俯首尔就擒，仍自教尔分人狗。”

1947年5月，国民党向山东解放区发起攻击，郝鹏举随押解人员转移，我军准备将他转移至渤海根据地。在经过小清河边时，我军遭遇国民党飞机轰炸，郝鹏举在大家卧倒隐蔽时趁机逃跑，当即被我军警卫部队开枪处决。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连云港市中心支行

编辑/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