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终见黎明

吉瑞阳

无数次的宿舍阳台的夜半月光，都为圆一个18岁的梦。

你的自律，终将美好。

初中时，我在县里一所普通中学读书，成绩还算不错。中考那年，同学们在计划去市里哪所重点中学考试时，我甚至不知道哪些学校是重点中学。我来自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我的父母不知道这些，我更不知道。我像许多农村孩子一样，按部就班地参加中考，进入县里一所普通高中学习。

最初，我还幻想着，即使我没有在重点中学，只要我足够努力，也能从这座小县城考出去。直到高一学期末时，一位同学谈及在重点中学读书的朋友。她的那位朋友是当年县里的中考状元，可是在那里，她在班级里也排在10名以外了，我才认清现实。

我们学校每年能够考上本一的学生不多，更别说重点大学了。我无比沮丧，为我的父辈也为我，似乎我的未来一眼就望到头了。然而，我不甘心。

我用了一个晚自习认真分析了自己的现状，制定了一个详尽的学习计划。

一整天的课间，我都安排了碎片的背书任务，午休我只给自己10分钟，剩下的时间都在做英语阅读和数学题。晚上回宿舍也会做题到12点，第二天早上依然5：10准时起床。

那两年，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花在了买卷子上。诸如《金考卷》之类的几乎所有的数学卷子，我一期不落地做完了。高二那年我的数学错题集已经有两本词典那么厚了，那上面的每一道题目我都烂熟于心。

高二最后一次月考前，我的成绩尚在班级第10名徘徊——我近乎疯狂的努力，带给我的进步似乎并不明显，而曾和我一样在第10名徘徊的同学考了第1名。我们恰恰是两种不同的学生，她聪明活泼不够踏实，而我似乎只有踏实。我为此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究竟要多努力才能填补上天赋的鸿沟。我的心里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我没有停下来，足够大的雨声和风声让我平静下来。我仍那么学，但是我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在那期间，我也因气愤撕毁过许多卷子，不计其数的草稿纸上都留着皱皱巴巴的泪痕，可是我从没想过放弃。

高三第二学期第一次考试我考了第一名，我将那归功于运气好。紧接着，我将政治、历史教材通背下来了。我用了一节课的时间，从第一本书的第一页背到最后一本书的最后一页，那些文字就好像刻在我的脑海里一样，每一页每句话写在哪个位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我兩年以来最快乐的一天，泛黄卷边的书页似乎在告诉我，那些小心翼翼努力的日子都是值得的。

临近高考时，我的总成绩已经保持在年级前三名了，我的数学成绩常能考到第一。语数外三门课的成绩已经使我在文科班拥有优势，政治、历史的选择题我错得越来越少，地理课本被我翻了一遍又一遍。

我最终以600多分的成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两年间，摞起来书桌一般高的卷子，几乎要背烂的课本，还有我见过的无数次的宿舍阳台的夜半月光，都为我圆了18岁的梦。我见惯了黎明前的黑夜，而在那年夏天，我终于见到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