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学校系统变革的挑战、策略与启示

刘洋溪 钱梦婷

摘要：21世纪以来，英国政府一直着力于将学校系统变革作为其政策发布和施行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更好地应对当代教育改革发展需要，英国政府于2022年3月发布了《为所有学生提供机会：卓越教师建设优质学校》白皮书，从师资队伍建设、学校课程改革与行为纪律、个性化学习支持与课后服务、学校系统变革四个方面提出了未来学校变革的路线图，以确保每个孩子都能充分发挥其潜力。借鉴英国的相关经验，我国应进一步建立健全教师业务能力发展与评价机制，着力打造优质课程体系，提高课后服务质量水平，以教育数字化转型引领教育治理现代化变革，构建更加公平、更高质量的学校教育新格局。

关键词：英国学校  学校变革  课后服务  教育现代化

引用格式：刘洋溪，钱梦婷.英国学校系统变革的挑战、策略与启示[J].教学与管理，2023（01）：71-76.

学校系统变革离不开外界推力和内部动力的内外联动，学校系统变革也是保障和促进教育质量不断提升、推进教育现代化和国家教育事业长足发展的基石。英国作为最早研究教育效能与学校变革的国家之一，其关于学校教育政策發布的历史较为悠久。新世纪以来，英国政府一直致力于将学校变革作为其政策发布和施行的重要组成部分，着力推动各层次学校教与学的变革与发展，充分彰显了地方、学校和教师的自主权，促进了各地、各校、各科目的课堂教学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令英国的学校教育在新时代取得了重要进展。当前，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扩散对世界各国的学校系统产生了巨大影响。2022年3月，英国政府发布了《为所有学生提供机会：卓越教师建设优质学校》白皮书（Opportunity for all：strong schools with great teachers），对近年来的学校教育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同时指出当前形势下亟需解决的关键问题[1]。通过回顾英国学校教育存在的问题与挑战，深入解读英国学校教育的改革重点与发展策略，可为我国学校教育的改革与发展提供启示。

一、英国学校教育存在的问题与挑战

近年来，英国政府通过系列政策法规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学校的教育环境以及教学工作。面对现代化经济转型升级对学校变革的迫切需求，英国政府意识到基础教育阶段仍存在着教师工作负荷沉重、课程设计内容繁冗、弱势学生成长受阻、各方角色职责不明等问题。

1.教师工作负荷沉重，师资流失特征显著

面对持续增长的学生人数，英国政府近年来不断加大各学科教师的招聘力度，但是连续多年都未完成招聘目标。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经济衰退与《教师招聘与留任战略》（Teacher Recruitment and Retention Strategy）的发布为新教师招聘提供了推动力，但中学理科和贫困地区的招聘数量其实并未达标，高素质师资依旧十分短缺[2]。除招聘困难外，紧缺学科教师的留任率也非常低。英国是OECD成员国中教师队伍稳定性最差的国家之一，大约一半的教师会选择在10年内离职。据英国教育联盟（National Education Union，NEU）2022年公布的数据显示，22%的教师表示他们将在两年内离职，44%的教师计划在2027年离开这个行业。针对英国中小学教师离职率高这一问题，英国教师联盟（National Union of Teachers，NUT）和教育委员会（Education Committee，EC）共同进行了调查，发现过重的工作负担是导致教师离职最主要的原因。调查显示，2022年有52%的教师表示他们的工作负荷过重，高于2021年的35%[3]。总而言之，英国中小学长期面临着紧缺学科教师数量不足、教师专业素养有待提升、职业稳定性较差等一系列问题，折射出其教师队伍建设面临的现实困境。

2.课程设计内容繁冗，无法满足教学需求

2013年颁布的《变革资格与课程：为学生毕业后生活做更好的准备》（Reforming qualifications and the curriculum to better prepare pupils for life afterschool）拉开了英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新一轮序幕。然而，此次课程改革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在之后的几轮PISA测评中，英国学生的国际排名不升反降，由此引发了社会大众对英国基础教育质量的普遍担忧。随着各大教育机构的深入调查，民众将批判的矛头逐渐指向国家课程体系，认为当前的课程体系并不能适应不断变化的现实社会。在课程目标方面，课程目标的水平描述显得过于繁杂，甚至还暗含着“允许部分学生不达标”等现实性假设，由此增加了教师的理解难度，使之不能给学生提供明确的指导。在课程内容方面，内容安排并不符合“宽广且均衡”的课程设置理念，部分知识技能的掌握要求远低于其他国家。在课程评价方面，当前的课程评价体系过于统一，由此限制了教师教学自主性的有效发挥，导致部分教师产生了“为了考试而教”的育人理念，且影响了部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不能很好地满足学生的发展需要。

3.弱势学生成长受阻，学业低于预期标准

即使在疫情之前，英国的基础教育距离真正的世界一流教育水平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英国教育部于2019年公布的数据显示：35%的儿童在小学结束时，没有达到阅读、写作和数学的预期标准，其中主要是处于不利地位或弱势群体的儿童。从这些学生的家庭背景情况来看，在贫困地区的儿童表现更为显著，但学校和教师在日常教育教学工作中，往往会忽略那些残疾或带有弱势标签儿童的需求。他们的需要没能得到学校和教师额外的支持，没有打下良好的知识基础，以至于该群体的学业表现持续低于预期标准。由此，英国政府通过系列政策法规推动学校变革，让更多中小学生的学业尽快回到正轨，有效缩小了弱势儿童与同龄人之间的成绩差距，但是突如其来的疫情又阻碍了这一进程，加剧了这些挑战。据英国教育部2021年统计的数据显示：小学生平均损失了1.9个月的数学学习时间和0.8个月的阅读时间;弱势儿童在数学学习和阅读方面多损失了0.3个月和0.4个月。疫情扩大了这种劣势差距，原因在于弱势儿童不太可能接受高质量的远程教育，更有可能缺课，因此也更有可能落后。由此可知，现有的政策法规无法确保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学生拥有和同龄人一样的成功机会。

4.各方角色职责不明，改革发展重心重叠

21世纪以来，随着英国基础教育两极分化趋势的不断加大，政府长期以来都无法对这一现象进行有效遏制。首先，不少公立学校对提升自身办学质量缺乏一定的远见和抱负。长期以来，英国公立学校的教学质量与私立学校相差甚远，并处于濒临失败的状态。学校在校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竞争关系，而非合作关系。其次，教育体系存在着一定的混乱性。地方教育管理部门、学校和信托机构之间存在着职责不明晰的状态，且偶尔会出现职责重叠的状况。最后，部分与教育相关的政策法规在制定过程中还带有一定程度的政党博弈痕迹。学校管理者担心教育政策会因为政党的更迭而产生变化，因此在进行学校政策方案制定时，有时会采取财政分离的策略，以保障学校在面临政策变更时不至于陷入财政危机。由此可见，学校与地方当局建立长期稳固的关系并非易事，需要不断调整双方的角色定位，促使地方当局在学校管理时找准自身的最佳角色[4]。总而言之，建立良性的合作关系在整个教育体系构建中显得尤为重要。为避免校际之间不均衡的发展趋势，学校现有的各项制度有待进一步完善，教育问责制有待进一步落实。

二、英国学校系统变革的改革重点与发展策略

《为所有学生提供机会：卓越教师建设优质学校》白皮书展示了英国基础教育在成熟的学校系统中前行的发展模式，从师资队伍建设、学校课程改革与行为纪律、个性化学习支持与课后服务、学校系统变革四个方面提出了较为具体的改革举措，以确保每个孩子都能在卓越教师的指导下，在优质学校中充分发挥潜能。

1.建设卓越教师队伍，解决教师发展结构性难题

教师是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源动力，是教育的第一资源。英国政府以教师培训为抓手、以教师职业发展为通道、以高薪待遇为保障来建设卓越教师队伍，具体行动计划如下。

（1）增加教师培训机会，促进数量质量均衡发展

随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稳步推进，英国政府也开始逐渐意识到，提高教学质量是改善学生成绩最重要的校内因素，而提升教学质量的关键因素是高水平教师教育体系建设。首先，英国政府将增加教师培训机会。截至2024年，英国政府预计提供50万个教师培训和发展机会，涵盖初始教师培训、早期职业框架培训和国家职业资格考试培训等方面，使英国成为国际上循证教师培训（evidence-based teacher training）的引领者。其次，英国政府将积极推动早期职业改革框架嵌入教师职业生涯，令每一位新任教师在职业生涯开始时都能享有循证培训和支持的权利。截至目前，超过两万五千名新任职业教师已经接受了“一揽子”结构化支持。最后，英国政府将为国家专业资格培训提供15万份资助培训奖学金，帮助国家进一步实施更广泛的教师培训改革。

（2）畅通职业发展通道，完善教师资格认证框架

2022年，英国教育部发布了《提供世界一流的教师发展》（Delivering World-Class Teacher Develop-ment）报告，旨在建设一条高质量的“黄金发展路线”，系统性地支持教师职业生涯中的培训与发展，包括新任教师培训、早期职业支持、专业化和领导在内的每一阶段的框架支撑[5]。该框架涵盖了“培训生——新教师——完全合格教师——有经验教师——学校领导”一系列的职业成长轨迹，并改革了原先的“国家职业资格”框架，一改先前以学校领导为目标导向的单一晋升途径，为教学型教师提供了专业化发展通道。此外，该框架完善了“领导力专业资格证书”和领先读写“专业资格证书”的考核办法，强调对教师的认证考核应更注重考察其是否掌握最新的教学方法与学科知识，并提出校长等学校领导者应在新教师资格认证中具有重要权力，促进学校整体与教师个体更平衡、更充分的发展。

（3）提高教师薪资待遇，着力创设弹性工作环境

当前，各行各业招聘优秀毕业生的竞争逐渐加剧，英国的各级各类学校均面临着疫情防控常态化、学生人数增加等多方面的压力，教师聘用也面临着全新挑战。基于此，英国政府提出将加大对教师行业的资金投入。政府将提供给新入职教师3万英镑的起始薪资，用以吸引优秀的毕业生参与基础教育教学工作。与此同时，政府将给予偏远地区的数学、物理、化学和计算机等紧缺学科教师额外补贴，此类教师在工作的前五年，每人每年能获得高达3000英镑的免税收入。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教师的工作难度进一步增大，英国政府联合信托委员会、各级各类学校和相关管理机构将进一步通过创设弹性工作环境和减压减负工作文化来提升教师职业的稳定性。

2.打造优质课程体系，强化学生的行为纪律监管

课程不是一个孤立存在的概念，学校的环境对课程能起到支持与保障的作用。英国政府将以课程平台为突破点，以学生出勤为标准，以数据系统为支撑，着力打造优质课程体系。具体而言，将通过以下几方面来完善学校的课程体系。

（1）拓宽课程开发平台，全民共享数字课程资源

英国政府指出，学校要秉持“国际视野，本土行动”的理念，在课程平台开发方面应采取多样化的行动策略。首先，政府将推动建立全新的课程开发支持机构，着力打造免费、共享、匹配度高的综合性多学科课程资源平台，为广大师生提供高质量、多样化的课程选择。其次，政府将进一步加大数字课程资源的共享力度。在新一代智能技术的賦能下，进一步推动学校课程进行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更新与改造。面向未来，每个孩子都应该受益于由优秀教师教授的优质课程，这对扩大受教育机会和提高学业成就至关重要。这一举措也可以确保儿童在16岁后继续专攻某一领域之前积累广泛的学科知识，为未来的教育和培训、生存与竞争等打下良好的基础[6]。

（2）延长课程教学时长，保障学生在校学习效果

学校正常的教学活动持续被疫情所影响，尽管开展了线上教学，但是许多学生仍然无法跟上教学进度。基于此，英国政府鼓励所有公立中小学尽可能地延长学校开放时间，如每周至少提供32.5小时的在校时间。政府相信延长在校时间能使贫困家庭的学生受益更多，此类学生在学校时能远离喧闹的家庭氛围，在学校环境中专注学习。对于学生而言，可以获得更多与同龄人交流的机会，更加专注于学习;对于教师而言，能更加有效地利用在校时间开展教育教学工作。延长师生的在校时间可以将教师原先的网上教研时间调整为线下，进一步增加教师之间的集体备课时长，从而确保每一位学生都能享受全面且卓越的教育。

（3）追踪学生课堂出勤，助力失学儿童返校学习

英国政府提出，无论学校的课程多么优秀，如果学生的出勤率和行为标准不达标，孩子们就无法发挥他们的潜能。英国救助儿童会（Save the Children UK）指出，新冠肺炎疫情引起了教育贫困的加剧，2021年全球1.24亿儿童失学，并导致英国约23%的学生无法达到预期的语言发展水平[7]。此外，缺席课程还会直接影响到学生的学业成绩和生命安全。据调查，英国90%的少年犯曾持续性缺课[8]。由此，英国政府提出以下倡议：政府将更有效地利用国家教育数据系统中的数据，用以记录学生的年度行为数据，从而改善学生的行为和提高出勤率，并提供给特殊儿童额外的、有针对性的支持。

3.提供个性化学习支持，提高课后服务质量水平

英国政府鼓励学校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学习支持，包括开展数据循证支持、增强课后辅导和发挥教育捐赠基金会的作用等。英国政府致力于使每一位学生都能享受到更加优质、更加公平的教育，为此提出了如下改革措施。

（1）开展数据循证支持，追踪学生的全面成长

“循证”（evidence-based）理念指在收集大量可靠证据的基础上，根据证据来进行相应的行为分析，以更好地提高管理效能。英国政府鼓励学校履行对家长的承诺，为家长提供科学可靠的循证支持（evidence-based targeted support）。若学生的学习情况出现了较大浮动，家长可以在第一时间掌握其学习动态，该学习动态清单是基于学生的各项行为表现与成绩测评而提出的。大数据为学校的教学和管理活动带来了诸多便利，循证管理顺应了学校管理的数据性变迁趋势，使得数据的使用更为公开化，部门之间的沟通效率也得到了有效提升。对学生成长轨迹的记录不仅仅局限于教师的主观经验，更立足于学校的智能化管理系统。

（2）建立国家辅导项目，提供个性化课后服务

课后服务对于巩固学生的学习成效具有重要作用，是课堂教学的有效补充。英国政府将投资10亿英镑建立“国家辅导计划”（National Tutoring Programme），截至2024年，预计可提供600余万门课后辅导课程。该课程辅导计划将与学校提供的辅导计划相结合，总共可提供约1亿小时的辅导时长。英国学界的相关研究表明，在中小学开展小组补习活动能有效加快教学进度、提高教学效率。自此，由英国政府提供的、普惠性与公平性兼具的课后服务不再是那些付得起私人学费家庭的专利，所有家庭和孩子都能获得他们所需的一切帮助。面向未来，英国政府和地方教育管理部门将大力推动一流课后服务走进千家万户，并使之成为学校课堂教学支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英国政府强调学校的主体责任，希望学校在逐步建立起丰富多元的课后服务体系的同时，也要重点关注弱势学生群体，不断缩小因教育资源不均衡而导致的学生学业水平差距。

（3）发展教育捐赠基金会，支持学校系统变革

英国教育捐赠基金会（Education Endowment Foundation， EEF）是资助教育公益事业发展的非政府、非营利性社会中介组织。英国政府提出，要进一步发挥英国教育捐赠基金会的作用，将拨款1.37亿英镑巩固该机构至少在未来10年里的核心地位。在过去十年中，EEF开展了200多项教育评估，用以了解哪些干预措施和方法在缩小成绩差距方面最为有效。通过英国学界的最新调查发现，全国共有16000所学校参与其中，170多万名学生从中受益。由此可见，教育捐赠基金会起到了联结社会与学校的桥梁作用，促进了两者之间的社会性资源流动。EEF作为将于2022年11月启动的“早期强化实践中心”的合作伙伴，会与当地相关机构和学校分享有效的循证实践，以促进学校的系统变革[9]。

4.加强多方协同共建，科学促进学校系统性变革

为保障学生能在一个有支持性的学校环境中学习，英国政府将建立一个具有明确分工与责任保障的教育系统。在该系统中，除了学校自身外，还有多方力量协同共建，致力于让每个机构和机构中的管理者、工作者都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1）建立信托机构领导的教育监管系统

教育信托（Educational Trust）指的是委托人或委托机构基于学校的信任，在获得学校授权后以机构的名义对学校的一些资源进行管理或分配，由此产生的利益归受教育者共同享有的行为。2022年，英国政府提出将推动建立一个完全由信托机构领导的单一监管系统，该系统将通过建立新的信托机构来提高标准。结合相关情况，英国政府提出将连续两次被英国教育标准局（Office for Stanardsin Education，Ofsted）评为“良好”以下的学校转移到信托基金中，以解决其表现不佳的问题。这种方法将首先从教育投资领域开始，因为教育投资领域最需要加以改善。政府承诺在未来3年内将提供高达8600萬英镑的信托资金用于教育投资等领域，从而最大限度地推动学校的改革与发展。

（2）鼓励各级学校系统间的贯通性合作

在学校变革的实践过程中，只有明确合理地进行分工，才能令各级各类学校系统间开展卓有成效的建设性合作。在《为所有学生提供机会：卓越教师建设优质学校》白皮书中，政府提出在公立学校逐步转为学园（Academy）的基础上，将进一步鼓励中小学与大学开展合作，让大学为中小学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支持。在此背景下，中小学将与大学建立更深层次的合作伙伴关系，从而有效促进教育理论研究与教学实践的紧密结合。面向未来，这种新型的合作关系既可以为中小学的教学实践工作提供理论支持，也可以促进高校教育研究人员与中小学一线教师之间的交流。各级学校系统间的贯通性合作对于改善学校的教育教学工作、促进教师的可持续发展、完善教育研究成果转换等方面将起到极其重要的联动促进作用。

（3）为面临严峻挑战的学校提供额外支持

尽管英国基础教育的改革与发展在不断推进，但是落后地区和薄弱学校面临的挑战依然严峻。对此，英国政府明确表示将给予地方当局强有力的支持，赋予它们新的法律和行政权力以匹配它们的责任，推动地方当局和更广泛的学校开展系统性合作。为此，英国政府将为各级各类学校提供十年来最高的资金支持，尤其是要为落后地区和薄弱学校进一步增加资金和技术支持。重点针对面临严峻挑战的学校和紧缺学科提供额外补助资金，并继续维持对每名学生的学业支持。英国政府计划在2024-2025年度为核心学校投资70亿英镑，用以协调基础教育事业的发展。此外，英国政府将进一步改善国家教学服务体系和领导体系，加强落后地区和薄弱学校的网络普及与基础设施建设，注重提升贫困学生信息与通信技术（ICT）能力，以谋求建立一个更加公平、更加强大的学校系统，进而支撑基础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三、对我国学校系统变革的启示

基础教育事关一个国家的发展和民族的未来。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始终把基础教育摆在基础性、先导性和全局性战略地位。在新时代新征程中，我国需加快转变传统的办学思路，以开放的姿态吸纳英国学校变革的优势举措，规避英国学校变革的不足之处。应从师资队伍、课程体系、课后服务以及规范治理多方面入手，科学谋划，开拓创新，助力学校的改革与发展，对标中国式教育现代化的基本要求，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教育力量。

1.推进教师业务能力发展与评价机制建设

教师是教育的第一资源，是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的基础性力量[10]。2022年4月，教育部等八部门印发了《新时代基础教育强师计划》，强调实施高素质教师人才培育计划，持续实施卓越教师培养计划[11]。首先，应不断提升教师能力素质。英国学院信托机构的首席执行官指出，没有教学的进步就没有学生的进步，没有教师最好的专业发展就没有教学的进步。在一线的教育教学工作中，教师的能力素质是课堂教学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只有优秀的教师才能充分尊重学生的个性，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让每个学生都能在课堂上得到个性化学习的支持。其次，应进一步优化教师资源配置。中西部欠发达地区要加强经费支持和政策保障，东部沿海地区要加强集团化办学，切实推动区域内教育资源均衡发展，最大程度满足所在区域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的需求。最后，应科学解决教师的工作负担问题。可借助数字化技术为教师管理工作减负增效，让教师少跑腿、数据多跑路，并根据所在地区的实际情况，不断完善中小学教师的绩效工资制度，加大教师的岗位贡献在实际工资中的比重，以保障我国中小学教育管理工作和教师队伍建设的良性发展。

2.设计九年一体化的优质课程体系

课程改革历来是教育改革和学校变革中最为重要的实质性问题。2022年4月，教育部印发了《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2022年版）》，明確提出要优化课程设置，九年一体化设计，并对具体的业务提出了指导意见[12]。结合英国的相关政策举措，我国应加强下列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加强教材研发。在统编课程教材研发的过程中，在课文的内容选择、案例选取、背景介绍等诸多方面，要充分考虑如何融入优秀传统文化，开设具有区域特色的地方课程和具有学校特色的校本课程。二是推动构建场域。鼓励教师根据现有的教学设备和具体的教学情况对教材进行科学、适度的二次开发，以更好地融入具有当地特色的优秀传统文化，形成中华传统文化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全时空状态。三是强化支撑体系。应建立专门的课程支持机构，协助学校管理者和教师解读国家课程标准和具体内容，进一步开发高质量、个性化、多样性的课程内容，多方协同，多措并举，构建起符合每一位学生个性化需求的学校课程教学体系，让每一位学生在学校教育的大“场域”和小“剧场”收获知识，提升自己，传承文化，庚续精神。

3.引入优质教育资源与课后服务体系的优化

2021年7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提出在减轻学生学业负担的基础上，重构课后服务体系，完善市场介入机制，以更好发挥课后服务在促进学生个体发展方面的重要作用。结合英国的相关政策举措，我国应加强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一是要在地方教育管理部门的指导下，根据实际需求适当引入优质社会资源，积极探索和科学设计多方协同的课后托管服务体系。有意与中小学开展课后服务合作的社会机构可以主动向教育部门申请。通过资格审查后，相关社会机构可通过投标、竞聘等方式与中小学开展课后服务方面的合作[13]，以有效减轻部分学校的托管压力。二是学校要定期通过家校联动座谈会等方式收集学生、家长对课后服务的意见和建议，加强家校合作，形成家校合力，不断改进学校课后服务的内容和形式，不断提高学校课后服务的质量[14]。三是要在地方教育管理部门的指导下，进一步从规章制度、硬件设施、服务水平、师资保障、课程建设、满意度调查和具体工作成效等方面明确学校课后服务的评估指标和评估方式，加快推进学校课后服务规范化、制度化、优质化发展。

4.以教育数字化转型引领教育治理现代化

新一代智能技术的发展给教育带来了新的发展契机。借鉴英国学校系统变革的相关经验，我国应继续以教育公平理念为核心，全面推动多方参与、明确分工、数字赋能的学校系统变革。一是国家层面要加快制定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政策文件，明确教育数字化转型对基础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指导思想、基本原则、目标任务等要求。二是地方教育管理部门、社会机构和学校层面要细化具体措施和加强实施保障。地方教育管理部门要按照国家政策的指引，积极引入社会力量参与，引导学校切实做好、精准实施基础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三是教师层面要积极融入未来学校建设，主动探索人工智能助推教育教学方法创新和课堂教学模式优化的新路径、新模式，不断挖掘和充分发挥教师在人工智能与教学工作融合中的作用，为基础教育事业发展注入强大动力[14]。总而言之，就是要在教育信息化的基础上，进一步实施基础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构建政府宏观管理、学校自主办学、社会协同参与的新发展格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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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余晖.“双减”时代基础教育的公共性回归与公平性隐忧[J].南京社会科学，2021（12）：145-153+170.

[14] 郭珲峰，冯丽.校内课后服务问题  这些问题要厘清[J].陕西教育，2021（04）：40-42.

[15] 刘洋溪，钱梦婷，吴南中.智能时代学校教学形态的变革：基于生成性教学的实践审思[J].当代教育论坛，2022（03）：47-53.

【责任编辑  郭振玲】

*该文为全国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18年度国家一般项目“教育现代化进程中学校变革的伦理追求与实践路径”（BEA180113）、2020年度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全媒体时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创新路径研究”（C2-2020093）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