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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主义视角下《丢失的记忆》解读

2023-05-26冯琪

文学教育 2023年5期
关键词:阿卜杜拉存在主义异化

冯琪

内容摘要:《丢失的记忆》是作家阿卜杜拉·巴希斯发表的第一部小说,颇具存在主义思辨色彩。在这部小说中探讨了关于个体的成长主题和无国籍者的生存困境,在荒诞的社会背景下为存在主义提供了一个生动图解。本文用存在主义思想主要理论,对文本中所处的现实荒诞环境、个体的痛苦境遇和追寻自我的自由选择三个方面进行了分析,在沉重的社会历史背景下的记忆中,能窥到成千上万的无国籍者的生存困境和无数个体对“自我存在”的选择。

关键词:阿卜杜拉·巴希斯 《丢失的记忆》 存在主义 异化 自由选择

《丢失的记忆》①是科威特新锐青年作家阿卜杜拉·巴希斯于2014年发表的处女作,获得了阿拉伯小说布克奖。这部作品以“无国籍者”为切入点,囊括友情、亲情、犯罪、战争、自由和哲学各色主题。小说主要讲述了萨勒曼探长得到了大盗“锯子”落网的消息,他匆忙赶往警局,竟惊奇发现“锯子”是自己已然丢失的回忆中的童年挚友哈米德。故事的讲述从现实转向他游戏人生开场的童年,在这里他和哈米德微妙又复杂的友谊发生了变化,两个家庭因为纷争之后也不再来往。他的悔意随着科威特战争的到来得不到挽回,“无国籍者”哈米德一家也在战争中失去消息。长大后他沉迷于滥用权力和暴力,在荒谬腐败的安全部门失去了自我。故事的最后,视线又回到现實中的“锯子”身上,萨勒曼做出了自我拯救的新的自由选择:放走哈米德。这部小说中,作者将真实历史事件与虚构元素完美结合,将现实和记忆的转换部分巧妙设计,用“闪回”的叙述技巧体现了记忆串联时空下的“夷平”,摩擦出虚实碰撞的火花,使得人物形象更为立体。

小说中说到:有了记忆,人们才能成为特立独行的“自己”,他全部的记忆便是他自己。这是一个颇具存在主义意味的立意点:只有正视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记忆,才能勇于做出选择,走出内心的困境,找到自由的“自己”存在的价值。存在主义是当代西方哲学重要流派之一,主要代表人物有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法国哲学家萨特、加缪、马塞尔以及美国哲学家巴雷特;主要主张是以人为中心、尊重人的主体性和自由,探讨了人类的生存状况和困境;主要观点囊括荒诞、虚无、孤独、焦虑、异化、自欺等主题,在阿卜杜拉·巴希斯的这部作品中体现的思想与之相契合。小说通过刻画萨勒曼的成长经历和选择,揭露了在荒诞社会中人的异化,这些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存在主义思想,也透露了作者对腐败政府的嘲讽、对无情战争的抨击以及反对边缘化“无国籍者”的态度。

一.现实——荒谬世界与痛苦人生

1.世界是荒诞的

“荒诞”是存在主义的一个基本观点。萨特认为,世界显然是荒谬的,人的存在也是偶然的、荒谬的。②存在主义在一战后出现,两次世界大战后的西方世界使人们的生存受到威胁,尊严被践踏,人们感觉被异化了。席卷了西方世界、难以名状的精神危机和消极态度折射了这种荒诞性。③同样作为战争背景的小说,阿卜杜拉·巴希斯在《丢失的记忆》中揭露了伊拉克对科威特的战争的丑陋。除此之外描绘了一个翻腾在主人公萨勒曼脑海中的记忆画卷,这部分本已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和荒诞、残酷的现实世界互相交织,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战争鼓衰力尽、社会百废待兴的背景下,通过无国籍者大盗“锯子”的经历,边缘群体的精神状态和生存现状得以清晰展现;透过主人公---警长萨勒曼的视角,世风日下的荒诞环境和人们伦理道德败坏的丑陋形态一览无余。

科威特战争是小说的写作背景,也是把这部小说情节推向高潮的转折点。战争爆发时“轰隆”一声爆炸声让赶来救主人公的哈米德倒在了地上,让主人公萨勒曼陷入了昏迷,使得他们之间本已变味的友谊重新归于人性的本真善意,也使得童年这部分丢失的记忆成为他永远的心病。萨勒曼一家在战争爆发后逃去了沙特,但是在那儿他们作为异乡人,始终融入不了环境,“流亡就是流亡,弱小就是弱小”(丢:173)。落难在外的人们才知道祖国不再是政治试卷上的一个地界,而是回忆固结成记忆的地方。有了记忆,才有“自己”。解放后重回故土却已是满目疮痍:街上遍布死亡和苦难的棺材,道路边是遗弃的杀人武器,毁灭的味道笼罩在所有角落,哈米德一家不知去向。战争破坏了社会秩序,使亲人分离,让家园流散。人们对和平的渴望和战争的无情形成反差,这就是加缪所说的荒诞。

无国籍者“锯子”是映射科威特现实社会的一面镜子。小说的第一章在谈到抓住逃窜多时的江洋大盗“锯子”的时候提到,他每次作完案,都会给受害者留下道歉信以声明状况:自己是无国籍者中的一员,社会对他们毫无公平和机会可言,他们找不到工作、居无定所,每天都为生计所迫。被污名化和边缘化的无国籍者的处境也是小说反映出的现实之殇。两伊战争导致科威特无国籍群体的形象开始被污化,到科威特战争时期他们的地位和处境进一步恶化。当时无国籍人在军队中占有绝对数量,当权者为了逃避责任,把他们视为加入伊拉克组织的“叛国者”送去顶罪。④他们为建设国家做出了努力和贡献,却被视为社会的隐疾,得不到正式的身份,得不到国家的认可和保护,在战争中无依无靠,在生活中没有希望。很多像“锯子”一样的无国籍者被迫走上违背道德和理法的犯罪之路抑或绝望了断此生的自杀之路。

萨勒曼的所作所为映射出的科威特社会也十分具有讽刺意味。作为权力的掌管者,他的生活方式极其荒诞:他崇尚权力和暴力且滥用权力,沉溺在权术场和风月场中自甘堕落、不愿清醒。他对长官卑躬屈膝,虚伪地当着跟班。对手下恩威并施,“把他看作值得重视的一条狗”,接受了手下的“馈赠”之后对手下性侵罪犯的丑恶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社会也充满着荒诞:国家安全部门充斥着腐败和兽性。警察局作为行政执法机构,本应该代表着对民众的正义和守护,但在这里沦为了徇私枉法的个人舞台。在审讯过程中对犯罪嫌疑人一些非传统的审讯美其名曰“加强版”,实则是采用暴力逼供手段草草交差,而这成为了所有人都默许的惯例。在审讯大盗“锯子”的时候,萨勒曼让手下老锡安严刑逼供,觉得“至于那些证词是真的,还是为了免受折磨而临时编造出来的,其实并不重要”。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暴力、不公和荒谬的社会中,伦理道德与法制似乎已经成了空壳。

2.人生是痛苦的

加缪认为,人与荒谬的世界呈现出了一种对峙状态,人的存在和存在方式都是荒诞的,因而也会逐渐地体验到自己采取荒谬生活态度的必要性。外界环境的虚无和荒诞诱发了萨勒曼对自我存在产生困顿,异化和扭曲的社会背景也导致了个体的荒诞,即“存在”的主体危机,从而让他感到痛苦无比。

萨勒曼童年记忆中的生活被父母的争吵和压抑的家庭气氛所包围,这让他无比孤独和压抑;充满着对哈米德卑微又骄矜的复杂情感,这成为了他一直以来的悔意和心病;战争流落国外,让他对自我身份认同产生疑问;成年后的现实生活充斥着虚伪和残忍的荒诞事件,让他麻痹和绝望。在记忆的痛苦和现实生活的诱惑面前,一种对自我肯定的需求、近乎偏执的渴望诞生了。这种欲望的表现,首先是童年时期对狗的暴力虐杀,然后是在当上警长之后对人类的暴力审讯。拳拳到肉的声音和低吼给他带来了快感的极限,折磨人让他感受到了自己魁梧的身体和伟岸力量。萨勒曼所施行的极端暴力反映了他灵魂深处扭曲的程度,酷刑成为以保卫祖国为由对任何正常人进行报复的手段。他的信仰遭遇危机,生活失去了价值坐标。他隐藏着自己童年的回忆,也选择了在工作中逃避自身腐败的真相,活得虚伪又麻木不仁,渐渐对自我产生了本质的困惑。而用暴力解决问题,是他从中寻找自我存在的方式。对他来说,这是强权和蛮力的双重占有,是重获新生和“自我存在”的实现。

但是存在是虚无的,在理性匮乏的世界,人们被虚无包围着,无法摆脱内心的挣扎和焦虑。主人公萨勒曼回顾现实和记忆,想让自己已然变得“不是我”的内里从具象的身体里脱离,他说“我变了,躯体变成流亡地,流亡者正是自己”。他不想再关心一切,生命的一切都无足轻重,事物不存在了,时间便也不复存在。存在主义认为所有选择的依据都是自己,每个人都可以做出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萨勒曼在认出“锯子”之前的混沌生活就是把自己陷入了自在存在的危机,在做出选择之前,他是身陷痛苦的。

二.记忆——人际的异化与疏离

萨特认为“如果与他人的关系被扭曲和败坏了,那么他人即地狱。”即冲突是人和人维持关系的根本形式。荒诞世界中的人被他人所注视着,在这种注视中“我”与他人会形成敌对关系。在小说的第二部分,即童年记忆中,萨勒曼被亲朋好友排斥和压迫,被异己的物质和精神力量所奴役。诚然人与人之间始终是冲突的,矛盾的,个体想要坚守自己的主体性,就会与他人之间产生冲突,个体之间无法产生共鸣和理解,就会导致人际的疏离和异化。

1.存在的孤独

《丢失的记忆》中人际的异化与疏离首先体现在畸形的家庭关系中。萨勒曼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中成长。萨勒曼的妈妈是一位责任心强、教育严苛的女性,萨勒曼渴望自由和友谊,但母親规定着儿子的生活习惯,限制他的交友和玩乐,这种严丝合缝的教育对他来说慢慢成为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的父亲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他只顾着在屋顶上养鸽子和狗,照顾它们比关心儿子还多。父母一直以来的争吵和矛盾一直让家庭气氛很压抑,由于母亲不让父亲在家里养狗,矛盾彻底被激化。争吵中父亲迁怒于萨勒曼,这深深地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海德格尔提出,当人被抛于世而不与他人共在时,他总会感到世界是陌生、疏远的,感到自己处于一种孤独的、无家可归的状态。⑤他窒息又焦躁,孤独又绝望,“忧伤地坐在门前,对往日有新鲜感的事物失去了兴趣”(丢:62),心想没有人肯要他、理解他、喜欢他。这个时候的萨勒曼饱受家庭日复一日纷争的折磨和对自我存在意义的怀疑,是孤独且压抑的。

孤独是存在主义的一个命题,是生命的本质。孤独不会消亡,但活在与他人的关系里。人可以抵御孤独:放弃挣扎去被他人和环境掌控,或者转而去掌控和注视他人。萨勒曼选择了后者。母亲的禁令让他不舒服,他就趁其不备溜出去,贪婪地呼吸着被他母亲的决定扼住咽喉的自由空气,去做母亲严令禁止的事情。父亲的狗是家庭矛盾的导火索,他就从心里释放出暴力的种子,开始用暴力残杀流浪狗,最后亲手杀死了父亲在顶楼豢养的狗。在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止是征服的快感,更是在狗的哀嚎中切肤地发泄家庭人际悲剧给他带来的煎熬。而最后父亲和哈米德父亲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这也是萨勒曼和哈米德友谊恶化的转折点,由此“我们两家短暂的美好关系断了,我把一切都算到父亲头上,对他的厌恶与日俱增”。他无法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出言质问父亲,父子关系在这时降到了冰点,家庭关系和他们两家人之间的疏离与异化也发展到了极点。

2.自由与自欺

人际的异化其次体现在变味的友谊上。萨勒曼对哈米德怀着复杂又敏感的感情。最初认识哈米德时,他对这个军人家庭很是好奇,对哈米德的妹妹索菲萌发了纯真的爱意,对哈米德这个长大想做一名保卫家国的军官的模范少年产生了好感。哈米德是小说中希望的象征,对于萨勒曼来说哈米德是完美的:有梦寐以求的亲密家庭、慈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可爱的妹妹、优雅的举止。直到看似柔弱的哈米德用柔术打败了萨勒曼一直畏惧的麦尔祖格后,萨勒曼对哈米德的态度转为崇敬,对他的赞美溢于言表,把他当成难以比肩的大英雄。他挣脱了“恐惧”这个恶魔的枷锁,感到自己重获了自由,尽情体验自主和独立;也收获了友谊,两个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密友。但是渐渐的这种友谊变味了。与无生命的物不同,他人是一个存在的客体,“他”的存在还对“我”构成了一定的威胁,因为人人都试图去获取自己的自由,二者之间必会相争。哈米德抵御傲慢和欺凌的能力以及他对自己父亲的自豪在萨勒曼的自尊心作祟下,变成了束缚他精神自由的枷锁。他感觉“圣人”哈米德在折磨着他,带给他的不再是真挚友谊的欣慰。

萨特提出,“自欺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种存在状态,源于人是自由的,但又恐惧和逃避自由。”⑥自欺也是用来逃避真实的自我、逃离现实、逃避焦虑和责任的手段之一。萨勒曼开始陷入了“自欺”的心理防御,疏远并孤立哈米德,他告诉自己和母亲,只是因为哈米德太过用功自己不好打扰所以不必来往。他把哈米德对英雄事迹的不炫耀当成对他施舍的轻薄的同情心,嫉妒和自卑衍生的排斥横亘在原本友好的挚友中间,使得他们的友谊关系变得疏离。他到处跟着哈米德,但一直拒绝哈米德从他的生活中退出。记忆的最后战争爆发,在哈米德救赎萨勒曼的爆炸声响起之后,萨勒曼的头脑断然拒绝哈米德已经不在存在于世的可能。长大之后他的潜意识依旧把这件事情藏了起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自欺”可以使人暂时脱离焦虑、纠结和痛苦,但挫败感和压抑感会随之袭来,让人们在追求真我时倍受折磨。⑦记忆的最后他说:“我面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一圈梦境,一切在另一个世界,仿佛我并不存在于此。”“关系是不能用时间衡量的,他是灵魂层面的事。在生命这个场域中,彼此的关系就是灵魂之间的裂痕,既非时间,也非空间。”(丢:181)

在这种割裂的人际关系和复杂的心理压力下,萨勒曼的成长路径因饱受愧疚感的折磨而曲折不堪,逐渐迷失了自我,最后,他陷入了死胡同之中,堕落而不自知。他被这个荒诞的环境所蚕食,个体的存在显得苍白无力,陷入了对自我存在意义的怀疑,一切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好像都无意义了,这也是巴希斯笔下展示的存在主义思想。

同时,作者也指出了个人最理想的存在方式,也是这部作品的主旨和存在主义思想的核心观点:人应该通过勇于担责和自由选择来改变生活、创造价值,从而实现自我救赎。

三.选择——追寻真正的存在

世界的荒诞和人际之间的疏离,使人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生命变得虚无且痛苦。但存在主义所展现的并不是消极,而是一种“存在主义的人道主义”哲学,“它的初衷绝对不是使人陷入绝望”,而且“鼓励人行动起来”,面向未来充满期望。⑧经历了自欺的阶段,主人公萨勒曼做出了新的选择,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担当,在存在的基础上塑造自我、成就自我,决定了自己的本质。只有这样个人才能找到自己真正存在的意义,也能从丢失的记忆里救赎曾经迷失的自己。

小说的最后一部分,作者的笔触从回忆中落款,又回到了面对大盗“锯子”时的现实中。萨勒曼面对“锯子”并认出那是哈米德时,潜意识渴望从压抑的秘密中解放出来,显意识产生了迟疑的躲避和失去知觉。他的头脑总是试图逃避这种对抗。面对他的良心,我们看到他不断地逃避对他人的丑陋行为和对他们的暴虐折磨,通过酗酒和乱性来忘记他不想记得的东西。但他的灵魂的痛苦隐藏至深,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摆脱那个埋藏的秘密:揭露和承认阴暗面的时刻。

他做出了他的自由选择,用他最后的善意承担了他错失过的责任。萨勒曼选择了将哈米德从这座监狱中解救出来,因为他无辜的灵魂不应该在这个罪恶的地方,他说“没有什么会在生命中湮灭,它的每颗种子,都有自我重建的永续轮回。”(丢:187)他决定摧毁他参与并为之发展做出贡献的“赌场”,并向负责它的人---手下老锡安和纳赛尔报仇,接着他启动引擎撞向了他虚伪又自大的上司易卜拉欣大校,以此作为最后救赎自己的方式。最后在昏迷前夕,他承认了关于哈米德的闪亮的记忆,这一次他不再逃避,他终于宛若新生:“浩渺而永恒的黑暗消灭了实在与时间存留的证据,引领我的意识来到记忆深处,那里存放着生命,崭新的、充实的、宛如新生的生命,同此生脆弱的存在。”(丢:194)萨特认为人是绝对自由的,“必须承认一切行动的必要和基本的条件就是行动着的存在的自由”⑨,存在主义的最终目标是通过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来引导人们创造自己的本质,实现真正的存在。萨勒曼决定了自己的本质:重新面对记忆中的痛苦和现实中的黑暗,做个肩负正义与希望、反思过往直面未来的崭新的人。

《丢失的记忆》这部小说作为一部社会心理学小说,充满了存在主义哲学、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和对自我存在的反思,深刻刻画了主人公萨勒曼的创伤记忆。他的记忆关于失去的权利、被肢解的和平梦想、种族隔离和种族主义、人类灵魂的折磨,虚无的存在和人生的痛苦,以及所有想要“失去”却折磨着自己的记忆。作者巴希斯串联了宏大的社会历史背景下的记忆,从哈米德的成长中能窥到无数的“无国籍者”的生存困境,从萨勒曼的经历中能扯掉国家安全部门的腐败和黑暗的遮羞布,披露战争的冷酷与荒谬。萨勒曼在困惑和挣扎中,做出了自我赎罪的自由选择,并且找寻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得以呈现。

在小说中还流露出对整个人类生存困境的担忧:战争时的个人命运和国运息息相关,在国家的危亡之际,个人的情绪挣扎和生命阅历变得微不足道,个人虽以反抗的姿态生存,却难以抵抗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冷漠无情的制度;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我们每个人何尝不是会迷失的“萨勒曼”,不是异化的“格里高尔”?被时代和欲望所操控,困惑又痛苦。但是展示苦痛并不是目的,他在这部小说中表达了对当代人们生存困境的关注、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也坚信人类可以补救犯过的错误。《丢失的记忆》这部作品超越了写作结构中“现实”和“记忆”、祖国和异乡的时空的局限,具有深刻的意义和价值。

参考文献

[1]阿卜杜拉·巴希斯著.孔令严译.丢失的记忆[M].五洲传媒出版社2022版.

[2]萨特.陈宣良等译.存在与虚无[M].北京三联书店2014年版.

[3]萨特.周煦良,汤永宽,译.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

[4]成振海.科威特无国籍人问题探析[J].世界民族,2020(06).

[5]陈静.《法国中尉的女人》的存在主义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7,No.127(05)

[6]李克.自欺与自由—萨特哲学对人的存在的揭示[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36.

[7]宋向超.存在主义视角下的《追风筝的人》[D].河北师范大学,2012.

[8]薛涵,张荣升.存在主义视角下《修配工》中雅科夫·鲍克的生存解读[J].今古文创,2022(48).

注 释

①(科威特)阿卜杜拉·巴希斯著.孔令严译.丢失的记忆[M].五洲传媒出版社2022版.后文摘译自同一著作的引文,将随文标注该著中文名称首字和引文出处页码,不再另注.

②(法)萨特.关群德等译:《他人就是地狱:萨特自由选择论集》,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页.

③薛涵,张荣升.存在主义视角下《修配工》中雅科夫·鲍克的生存解读[J].今古文创,2022(48):22-24.

④成振海.科威特无国籍人问题探析[J].世界民族,2020(06):38-54.

⑤陈静.《法国中尉的女人》的存在主义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7,No.127(05):97-102.

⑥李克.自欺与自由—萨特哲学对人的存在的揭示[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36.

⑦宋向超.存在主义视角下的《追风筝的人》[D].河北师范大学,2012.

⑧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周煦良,汤永宽,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

⑨[法]萨特著.陈宣良等译.存在与虚无[M].北京三联书店2014年版:531.

基金项目:宁夏大学2022研究生學术论坛项目资助。

(作者单位:宁夏大学阿拉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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