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历史逻辑和重点任务
2023-05-21刘江宁陈贞吉
刘江宁 陈贞吉
摘 要: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和高水平对外开放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一体两面”。一方面,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倒逼国内市场体制机制改革,促进商品要素资源实现全球范围内配置,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另一方面,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通过破除市场分割与地方保护,打通“内循环”关键堵点,推动中国产业链创新链转型升级,培育参与国际竞争合作新优势。要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使“国际循环”有效促进“国内大循环”,进而实现双向联动,以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为契机构建更高标准市场体系。
关键词:全国统一大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新发展格局;双循环
中图分类号:F12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543(2023)04-0099-12
中共中央、国务院于2022年4月发布的《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明确指出,要打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打通制约经济循环的关键堵点,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为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供坚强支撑。2021年1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指出,“塑造我国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要重视以国际循环提升国内大循环效率和水平,改善我国生产要素质量和配置水平。”[1]413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指出,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
当前“不是要不要开放的问题,而是怎么使我们的开放水平更高的问题”,中国统一大市場是世界市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2021年3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发布,提出依托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促进国际合作,实现互利共赢,推动共建“一带一路”行稳致远,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是一项系统工程,服务于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需厘清“全国统一大市场”与“高水平对外开放”之间的辩证关系。要把握好国家利益与地方利益、长期战略与短期利益、既得利益与共同富裕之间的关系,推动建设“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
一、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历史逻辑
对于“全国统一大市场”的认识“是一个由点到面、从内涵到外延逐步深化的发展过程”[2]。“全国统一大市场”既是商品、服务流通的地点与过程,又是一种市场制度组织安排。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是构建现代市场体系的重要任务,其演变及战略意义应该放到开放经济条件下来审视。“市场体系的对外开放,是系统的生命活力所在。尽快形成新发展格局,不是以利用内需为由反对市场开放,而是要以国内统一大市场的建设进一步推动对外循环,以国内市场潜力、吸引力为全球经济创造新机遇、新动力和新市场。”[3]中国市场不同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市场,在时空拓展上主要围绕计划与市场的关系处理而展开,有着自己的特殊性。新时代高水平对外开放对进一步拓展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全球发展空间,改善商品、要素质量和结构,提升市场体系的国际化现代化水平具有重要作用。
(一)以对外开放促进中国市场建设的历史经验
1956年新中国基本上完成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通过改革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力度,中国市场体系建设实现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无序到规范、从封闭到开放的转变。《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等涉及交易主体的法律制度逐渐建立。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我们要大力发展全国的统一市场,进一步扩大市场的作用,并依据客观规律的要求,运用好经济政策、经济法规、计划指导和必要的行政管理,引导市场健康发展”,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1992年10月,国务院批复设立上海市浦东新区,改革开放进入新的发展阶段。1993年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全国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实现城乡市场紧密结合,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相互衔接,促进资源的优化配置”,要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加入WTO之后,中国在国际市场的活动空间得以大大拓展,与WTO规则相协调的市场经济法律体系不断完善。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了建成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更具活力、更加开放的经济体系的战略任务。2003年商务部组建并统一集中管理国内贸易与国际贸易。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提出“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此后,中国市场体系加快了与国际接轨的发展步伐。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通过更高水平的开放特别是要素市场的开放开启了现代市场体系建设的新征程,通过对接全球市场规则提升国内市场的发展水平,解决计划经济体制遗留下来的地方保护、市场分割问题,国内外市场一体化发展不断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力。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正式启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设立,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设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2015年12月18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是抓好“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调节市场供需结构性矛盾。2018 年1 月30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时发表重要讲话,将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作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现代市场体系建设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围绕畅通国民经济循环推进改革,重点是 “三个打通”:一是打通国内市场和生产主体良性循环;二是打通经济增长和就业扩大良性循环;三是打通金融和实体经济良性循环。2020年5月28日新中国第一部以法典命名的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通过。2022年4月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
(二)以对外开放促进中国市场建设的历史成就
从计划分配管理体制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从沿海沿江沿边对外开放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全球发展倡议,中国市场体系建设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就。
第一,市场规模不断增长。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市场处于供不应求的短缺经济时代。2001年加入WTO之际,中国已经实现90%左右商品市场的供给充足。目前中国商品市场规模位居世界前列,其中商品消费市场位居全球第二。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从1978年的0.2万亿元增长到2022年的43.97万亿元;消费品市场规模从改革开放之初不足美国的5%增长到基本与美国持平,年均增长14.95%[4];2022年最终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提升到54.5%。自1998年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以来,中国房地产市场发展迅速,总体上已经从供不应求转变为供求基本平衡并呈现地区分化、追求居住品质等新特征。2021年中国家庭户人均居住面积达41.76平方米。中国要素市场规模显著扩大。就信贷市场而言,中国在全球信贷总额中所占份额接近25%,且占2005年以来全球新增信贷总额的约50%,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银行市场。中国股票市场、债券市场规模2022年均跃居全球第二。保险业总资产在2022年底达到27.1万亿元,成为全球第二大保险市场。就劳动力市场而言,2022年末全国就业人员73 351万人,其中城镇就业人员45 931万人,占全国就业人员比重为62.6%,就业形势保持总体稳定。技术市场由改革开放直接推动,开放初期即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口号,从无到有,如今取得重大突破。1984年全国技术合同成交总额只有约7亿元,2022年中国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投入达到3.09万亿元,是世界第二大研发投入国。
第二,中国市场结构大大改善。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经济的结构性分化趋于明显。市场主体多元化凸显,非公有制经济的就业贡献率达到80%以上,税收贡献率超过总税收的50%以上,占GDP的60%以上。外资企业不断增多,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能力不断提升。中国市场全球排名不断提升,在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组织统计的525个主要工业品中,有225个产能已排在世界第一位。在业务模式上,电子商务市场发展经历了“井喷式”发展后进入质量提升阶段,线上线下市场进一步融合,实体与虚拟市场互相支撑。全球跨境电商贸易体系逐渐缩小了中国消费市场与国际消费市场的差距,促进了消费升级与消费品细分市场精细化运作。
第三,中国市场双向开放程度越来越大。目前,除了一些涉及国计民生的少数重要商品、服务行业外,中国商品市场价格基本已经全面放开,形成了全面市场化的商品及要素市场。拥有180万种商品的义乌小商品市场、享有“亚洲最大布匹专业市场”盛誉的全球商品采购中心绍兴中国轻纺城,就是高水平开放促进国内区域性市场建设的典型例证。2021年中国轻纺城产品远销192个国家和地区,线上线下市场交易额突破3 000亿元,50余万种纺织品种类、全球近1/4的纺织品在此交易,具有突出的出口集聚效应。中国资本市场对外开放取得显著成效,外资“引进来”总体规模不断增加,外资金融机构进入中国市场的股比限制不断放宽,商品期货、期权国际化品种范围不断拓展。境内外市场互联互通机制持续深化,外资参与A股市场的投资渠道更加丰富。同时,利率市场、汇率市场对接国际规则相关改革也在加速推进,市场化机制基本成型。2014年沪港通正式启动,2016年深港通推出,2022年2月11日沪伦通正式扩容。中国资本“走出去”从主要服务内地市场开始,到开拓新加坡、美国、欧洲、印度、非洲等多个市场,业务范围不断丰富,在境外提供的产品和服务日趋完善。国际金融监管、协调与合作逐渐加强,对全球货币政策调整、海外输入型风险、全球通胀、地缘政治冲突等风险的监测预警和管控能力不断提升。
(三)以高水平對外开放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面临的历史挑战
尽管中国市场体系发展取得了重大成就,市场一体化程度较高,但是从市场大国到市场强国还有一段距离,区域、行业异质性明显,市场分割状况依然存在。“堵点”“断点”主要表现在政府对市场选择性行为的干预以及垄断企业的不当行为,核心是要解决好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地区间市场关系的问题。
要素市场分割的问题尤为突出。例如,就资本市场而言,高层次双向开放的金融市场体系尚未形成,全球布局的投融资体系尚未建立,金融资源配置能力有待提升。就土地市场而言,城乡发展不平衡问题突出,国有建设用地市场配置效率较低,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中宅基地商品化资本化问题迟迟未能解决,且城乡两个土地市场不能“同等入市、同权同价”,城乡统一接轨政策出台滞缓,土地监测指标体系不完善。就劳动力市场而言,就业总量巨大与结构性矛盾问题长期存在,“人口城镇化”与“土地城镇化”长期不能匹配,与人力资源禀赋适配的产业体系调整困难,户籍、档案、教育、医疗不公平问题突出。就技术市场而言,产学研脱节、块状分割严重,创新激励、交易规范、价值增值功能等潜力未能充分发挥,国内外技术转移、知识产权法律法规等亟待进一步完善。此外,各要素市场之间的协同发展、交融互动、相互支撑作用及创新驱动机制有待进一步加强。市场分割导致中国难以从大国市场规模中获取更多国际竞争优势,也难以从市场大国迈向市场强国。
新发展格局包含“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两个方面的目标要求。“统一大市场”是“充分开放”的市场,不是搞“封闭”经济,更不是搞“计划”经济,它是国家顶层设计,是要在更高水平开放条件下实现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的联通。高水平对外开放注重“国际大循环”畅通,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着眼点在于“国内大循环”。实现“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目标,必然要求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进而畅通国内大循环;而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目标,则蕴含着实现高水平对外开放、充分利用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的内在逻辑。
二、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重要意义
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和高水平对外开放相互促进、互为条件。高水平对外开放对于打造全国统一大市场、推动国内市场由大到强、充分发挥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重塑大国竞争新优势
在现有全球分工体系下,中国可能面临产业链上下游的夹击,既面临欧美发达国家先进技术的封锁,又面临东南亚国家低成本优势的挤压。为此,中国不能固守“两头在外”的旧发展模式,要防止脱钩风险,在成为“世界代工平台”的基础上努力寻求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构建新发展格局,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必须具备强大的国内经济循环体系和稳固的基本盘,并以此形成对全球要素资源的强大吸引力、在激烈国际竞争中的强大竞争力、在全球资源配置中的强大推动力。”[1]413要完善对外开放战略布局,结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强需求侧管理,发展高端制造业,培育参与国际竞争的新优势。
全国统一大市场不仅能打通国内经济循环的堵点、断点,而且能提高中国市场对国际经济循环的吸引力。内循环与外循环相互赋能,正是要在更高开放水平下实现两个市场一体化,持续提高双向贸易、双向投资的规模,培养国际竞争新优势。正如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2022年年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所指出的:“坚持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加强宏观政策协调,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促进全球平衡、协调、包容发展”,“推动形成更加开放的大市场,促进共赢合作迈出新步伐”。要注重国际国内市场一体化,进一步放宽市场准入,依托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促进国际合作,实现互利共赢。加快国际产能合作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推动对内对外开放相互促进、引进来和走出去更好结合,促进国际国内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市场深度融合,加快培育参与和引领国际经济合作竞争新优势,通过高水平对外开放扩大全国统一大市场的辐射范围,重塑大国竞争优势。
(二)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加快经济结构优化升级
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产业变革和中国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交汇融合。事实上,全球经济增长持续低迷,世界范围内经济结构调整正在新一轮演变中,各工业强国都在试图抢占新一轮产业变革制高点,全球工业版图正在悄然演变。中国经济结构优化升级将引领世界经济并为其注入新动能。从长期来看,影响全球经济增长的不仅仅是国际金融危机,单纯通过“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当前,全球经济结构面临再调整,利益面临再分配。开放带来市场充分竞争,美西方国家纷纷推进“再工业化”、加速“制造业回流”,发展高端智能制造,部分新兴经济体则积极接纳国际制造业转移,力求打造新“世界工厂”。
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实际上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延续与政策升级[5]。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提出,依然是对经济问题整体顶层设计的补充。虽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已推行数年,但中国经济运行中市场的主要矛盾依然在供给侧。改革要重视低端供给过剩、中高端供给不足的问题,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关注供需两侧的动态平衡管理,打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利用市场的“无形之手”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优化升级,建设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开放发展注重的是解决发展内外联动问题。”[1]405高水平开放可以催生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领域高科技企业,而全国统一大市场可发挥超大规模市场的作用,为新技术、新业态提供海量的数据基础、多样的应用场景、充足的成长机会。在加快转型升级的过程中,信息技术、生物技术、新能源汽车、工业机器人、高端装备、航空航天、海洋装备等先进制造业异军突起,战略性新兴产业、高技术产业年均增长率达10%以上,其新动能贡献率超过1/3。中国制造开始从“微笑曲线”底部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外部环境压力也会反向促进中国制造加速创新,利用中国全产业链优势实现经济结构优化升级的正向循环。当然,也要注重需求侧管理,有效挖掘潜在的消费和投资内需潜力,形成扩大内需的长效机制,增强经济发展内生动力。要推进跨国互联互通,提高贸易和投资合作水平,通过国际产能和裝备制造合作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力求通过提高有效供给催生新的市场需求,促进世界市场实现供需再平衡。要在市场化改革中优化经济结构,而经济结构优化升级本身也会带来新的市场空间和投资机遇,在更高层次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
(三)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始终保持全球领先的高速经济增长,GDP年均增长9.5%,远高于世界同期2.9%左右的年均增速。但“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的国际大循环发展模式严重依赖国际分工体系,这种经济发展模式并不是长久之计。根据拉美国家的经验和教训,欲发展为世界市场强国,必须要有基于自身发展优势的国际国内循环模式,找准自己在国际产业分工中的角色定位,否则就会陷入既没有技术创新又没有人力资源优势的“中等收入陷阱”。中国劳动年龄人口持续减少,人口红利逐渐下降,土地资源相对稀缺,资本运作能力有待提高,要素成本劣势要求我们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向新科技、高素质劳动者、创新管理要发展动力。当前中国经济领域风险在不断积累,房地产市场风险、地方政府债务风险、资本无序扩张风险、国际金融市场风险、贫富差距扩大风险、资源过度消耗风险等都不利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从中国发展阶段和全球市场空间转移趋势来看,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在国内有其紧迫性和必要性,在提高中国市场全球化水平方面具有较大潜力。要致力于建设创新型国家,实现要素驱动型发展模式向创新驱动型发展模式转变,促进内外需协调、进出口“双循环”平衡、“引进来”和“走出去”双向发力,推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使中国经济由“速度奇迹”转向“质量奇迹”,进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通过建设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寻求更多资源与先进技术,获取更多市场回旋空间。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正式实施,以及外商投资法律体系不断完善,为外商投资权益提供了更全面的法制保障。开放型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解决中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必须通过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健全国内外畅通的科技、劳动力、信息、土地、资本等要素市场。它将推动形成供需互促、产销并进、畅通高效的国内大循环,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四)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深化經济体制改革
以开放促改革是中国的一条重要经验。当前外资企业、民营企业在中国部分行业市场准入方面依然面临体制机制性障碍;在事后监管方面,中国相关法律法规依然落后于国际市场发展要求。近年来,国际投资的大发展使得全球化水平不再仅停留于国际贸易的产品交换层面,跨国公司经营与发展中国家引进外资使得国际经贸合作大大提前至生产前端。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促进跨国公司的国际直接投资和公司内部贸易发展,协调国际国内生产要素流动,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形成创造良好外部条件。而跨国公司作为国际市场上的重要市场主体,必然会要求世界各地经贸法律、规则趋于一致从而获得更高收益。它必然会对东道国市场体制机制提出透明、公平、规范的要求,也必然会推动包括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在内的经济体制改革。
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是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需要。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主动开放、自主开放,不断激发市场活力,统一制度规则、流通体系、要素配置、商品和服务市场、市场监管等,统筹考虑城乡、区域、行业、阶层利益,从而实现全国一盘棋,改进地方政府主导型产业政策,增进人民总体福祉。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完善内外贸一体化调控体系,促使中国标准对接国际标准,推动内外贸法律法规、经营资质、质量标准、检验检疫、认证认可、监管体制等相衔接,推进同线同标同质,实现“软联通”,降低制度交易成本。要进一步扩大市场尤其是要素市场的开放,改进地方政府的目标函数、动力结构和决策方式,做强做优全国统一大市场,加快经济体制改革。
(五)高水平对外开放可以推动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
当前,俄乌冲突持续、全球通货膨胀居高不下、极端天气气候事件频发、WTO争端解决机制上诉机构停摆多时,现有全球治理体系不适应时代发展的地方越来越多。以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权主义为代表的“逆全球化思潮”沉渣泛起,全球经济治理赤字严重。国际社会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对变革全球治理体系的呼声越来越高,中国有必要增强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的能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提高我国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着力增强规则制定能力、议程设置能力、舆论宣传能力、统筹协调能力。”[6]
市场是全球最稀缺的资源,要以超大规模市场换取全球合作新机遇。在维护以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基础上,积极参与制定海洋、极地、网络、外空、核安全、反腐败、气候变化等新兴领域治理规则,推动改革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中不公正不合理的制度安排。“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为国际社会提供的国际公共产品,2013年以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际市场不断开拓,一大批重点合作项目落地生根,合作范围不断扩大,投融资渠道不断拓宽,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业务量稳步提升,实现了各国互利共赢发展。要加快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主动参与国际经贸规则制定,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为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体系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截至2022年8月,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物贸易额累计约12万亿美元,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非金融类直接投资超过1 400亿美元。共建“一带一路”既是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需要,又是彰显大国担当、为全球经济治理作出贡献的需要。
三、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实践路径
2013年11月,习近平主席在会见21世纪理事会北京会议外方代表时强调,“中国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中国越发展,就越开放,中国开放的大门不可能关闭。”中国市场具有巨大的发展空间。事实上,外资从中国强劲韧性的市场、健全的产业链体系及不断优化的营商环境中受益颇多。2022年中国实际使用外资金额12 326.8亿元,同比增长6.3%,在外贸环境严峻趋紧的复杂环境中展现出中国市场对外资的强大吸引力。《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坚持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对外开放,依托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促进国际合作实现互利共赢。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畅通经济循环,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
(一)实施更大范围的全面开放,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
引导沿海内陆沿边开放优势互补,优化对外开放的空间格局,坚持“引进来”与“走出去“双向开放,支持宁夏、贵州、江西建设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通过加快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等对外开放高地建设,赋予其更大改革自主权,实现更大范围的开放。既要进一步推进边境开放,又要积极推进边境内开放。内循环也要注意全国上下“一盘棋”,统筹区域经济发展,促进城市经济圈协调发展,保持行业结构合理,不能只考虑地方发展、搞小圈子和地方保护主义,不能只关心本地区、本区域小市场,而不关心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
积极争取与CPTPP协定成员国磋商;尽早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全面推进谈判进程;推进与尼加拉瓜、海合会、中日韩等自贸协定谈判;促进RCEP的生效实施与中国—东盟自贸区3.0版建设形成叠加效应,释放区域经济一体化带来的红利;与更多有意愿合作的贸易伙伴商签自贸协定,共同推动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高质量推进“一带一路”倡议,扩大中国在中东、非洲等地的“朋友圈”。在继续深耕发达经济体市场的基础上,拓展自贸伙伴、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等市场。注重发挥“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与“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政策协同效应。扩大“丝路海运““空中丝绸之路”“数字丝绸之路”等影响力,形成陆海天网四位一体的国际通道体系,努力使国际循环为国内循环服务。通过全国统一大市场规制协调,既可以调整不同区域市场红利的释放方向,又能促进共同富裕推动解决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积弊。一方面,继续深耕发达经济体市场,保持传统贸易优势,依托“一带一路”倡议拓展亚洲、非洲、拉美等新市场,引导国内企业开拓国外重点市场,扩大利益交汇点;另一方面,积极主动扩大进口,办好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国际消费品博览会等一系列国际展会,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海南自由贸易港等,推动进口与出口平衡发展。
(二)实施更宽领域的全面开放,促進现代市场体系高质量发展
大幅放宽市场准入,允许外资在更多领域控股或独资经营,提高货物贸易零关税比例,放宽服务贸易“既准入又准营”,推动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推动中国产品、服务、技术、品牌、标准走出去。
实施更宽领域的全面开放,重点是扩大服务业对外开放,特别是高端生产性服务业及高端生活性服务业,扩大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高品质消费品和生活性服务的进口,使国内市场进一步发展为外商可投资的“世界市场”。要改善过去40多年中国服务业开放一直落后于制造业的状况,使服务业领域的对外开放成为中国对外开放的又一重要领域,成为中国攀升产业价值链、嵌入世界经济体系新的重要途径。
以国际金融市场为例,要稳步推进市场、机构、产品全方位制度型开放。“要稳妥推进银行、证券、保险、基金、期货等金融领域开放,深化境内外资本市场互联互通,健全合格境外投资者制度。”[7]推动资本市场国际合作。增加人民币股票交易柜台,推动境内国债期货市场对内对外开放,持续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深化外汇领域改革开放,推进跨境贸易和投融资便利化,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发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等对“一带一路”倡议的金融支持作用,通过内外市场联通促进国际市场对人民币国际化的驱动作用。
利用好云计算、人工智能、虚拟现实、数字孪生、数字原生等新技术,促进服务业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中国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的谈判进程,加快形成统一公平、竞争有序、成熟完备的数字经济现代市场体系,提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重视全球数字技术创新对提高全国统一大市场开放水平的作用。为全球企业积极融入中国服务业大市场提供机遇,为国内服务业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利用国际国内两种资源的平台,促进市场体系高质量发展。
(三)实施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推动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要把握国际经贸规则变化的最新标准与趋势,全面系统推进与国际经贸规则相衔接的全国统一大市场内部改革机制,并以此为导向倒逼“内循环”中的市场机制改革。当前,美国对中国的政策已经由“接触加遏制”变为更多的“遏制”。2022年8月,美国总统拜登签署《芯片与科学法案》,其中不少条款明确限制有关芯片企业在中国正常开展经贸与投资活动;日本则对中国采取了“硬制衡”和“软制衡”,硬的方面包括增强自主防卫,拉拢美国、东南亚国家,软的方面包括有意孤立中国,打造“日美印澳”价值观联盟;欧盟一方面通过参与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寻求在中国崛起过程中的投资机会,另一方面其反复无常的外交态度彰显其对中国经济崛起的担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发展格局不是封闭的国内循环,而是开放的国内国际双循环。要优化升级生产、分配、流通、消费体系,深化对内经济联系、增加经济纵深,增强畅通国内大循环和联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功能,加快推进规则标准等制度型开放,率先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8]以制度型开放推进构建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在加强基础设施“硬联通”的同时,推进战略、规划、机制对接,加强市场、规则、标准等方面的“软联通”,多渠道促进人文交流,强化合作机制建设[9]。完善对外投资与服务体系,进一步优化通关、退税、外汇等管理方式,推进国际贸易“单一窗口”建设和应用,加快落实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吸引优质外部要素、资源促进国内大循环及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使全国统一大市场对全球开放,让世界各国深度共享中国经济发展的红利。
四、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重点任务
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培育参与国际竞争合作新优势,必须以国内大循环和统一大市场为支撑,以高水平对外开放为依托,使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更好联通。
(一)推动产业开放创新,统一市场基础制度规则
在过去40余年的改革开放过程中,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利用区位优势嵌入国际分工体系,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在获得GDP较快增长的同时却被全球价值链低端俘获,产业链较短,以致国内市场潜力难以充分发挥。同时,东部地区发展也挤压了中西部劳动力、原材料等生产要素,导致中国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形成了“发达国家←→中国东部地区←→中国中西部地区”两个“中心—外围”的格局[10],城乡、地区收入不平衡就此产生。东部地区利用国际贸易“挤出”了部分国内省际贸易,滋生了地区保护主义、市场分割等行为。区域经济发展和收入的不平衡严重影响了资源要素空间配置效率,虽然配合了改革开放之初追求速度的赶超战略,但导致了不同地区市场分割的现象。
研究发现,在经济开放水平较低时,经济开放加剧了国内市场的分割,但进一步的经济开放能够促进国内市场一体化[11]。要加快产业开放转移步伐,加速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推动东部地区产业往智能化、高精尖方向发展,同时转移部分东部产业到西部地区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西部地区具有广阔的内陆腹地、人口优势和市场发展空间,有利于联动解决城乡二元结构中的乡村振兴和共同富裕问题。要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拓展与发达国家的第三方市场,配合国内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产业升级需求,构筑互利共赢的双边贸易、投资体系,促进良好的全球资源配置,形成高标准、可持续的经贸合作局面,通过公平竞争维护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
(二)推动对外贸易多元化,有效利用两种资源、两个市场
新发展阶段的对外开放要实现贸易伙伴、贸易通道的多元化,优化覆盖各省市、联通全球市场的贸易网络布局,减少对个别国家贸易投资的惯性依赖。新冠疫情冲击之下中国贸易额不降反升的重要动力来源于新拓展的贸易伙伴,例如,RCEP框架下的东盟国家已经与中国互为第一大贸易伙伴。新的贸易伙伴部分抵消了与欧美发达国家进出口限制带来的不利影响。今后,中国要更加注重与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合作,以“一带一路”为重要平台与沿线国家拓展新的贸易关系,结合国内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国际产能与装备合作,构建“以我为主”的国际产业链。
要实现贸易领域多元化。除传统的产品贸易外,还需进一步开拓服务贸易市场空间,构建覆盖更广的服务贸易领域制度体系,推动制造业与服务业深度融合。在稳定传统领域的同时,大力开辟贸易投资新领域、新空间。2022年,中国服务进出口总额59 801.9亿元,同比增长12.9%,服务贸易保持较快增长。要继续推进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开放平台建设,发挥中国(北京)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等对外开放平台引领作用,为国内外服务供应商搭建平台,围绕国际国内市场所需,提供更好的“中国服务”。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开发矿产资源、能源资源等,缓解国内资源短缺的不利环境;通过国际产能合作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通过海外投资,设立海外园区,促进中国企业抱团取暖、集体出海;选择重点国别、优势行业产业,加强属地化管理,提高中国国际企业的跨国经营能力,构建“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格局。
(三)推动制度型对外开放,推进市场监管公平统一
构建开放型经济体制,需要不同国家政策间有效协调。要融通国内外经贸规则,对标国际先进规则优化国内市场环境,加快营造国际一流营商环境。促进不同地区和不同行业标准、规则、政策协调统一,注重在国际经贸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方面加强开放合作,深化外经贸体制改革,共同推进市场监管公平统一。
公平统一的监管可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发挥市场的价值规律作用,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开放体制。要提供高水平市场制度供给,落实稳外资的各项政策措施,用好鼓励外资投资政策,严格落实“非禁即入”,加强对外资投资领域的引导,出台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优先支持发展先进制造业、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节能环保产业等。制定制造业引资专项政策,改进以制造业为重点促进外资扩增量稳存量提质量的政策措施,完善重大外资项目工作专班机制,加强外商投资服务法律法规体系,推进重大外资项目落地实施。
(四)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推进商品和服务市场高水平统一
2020年中国提出《全球数据安全倡议》,旨在探讨并制定全球数字治理规则。2020年11月21日,习近平主席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五次峰会第一阶段会议上发表讲话强调,“面对各国对数据安全、数字鸿沟、个人隐私、道德伦理等方面的关切,我们要秉持以人为中心、基于事实的政策导向,鼓励创新,建立互信,支持联合国就此发挥领导作用,携手打造开放、公平、公正、非歧视的数字发展环境。”[12]
加速数字网络技术创新,通过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网络视频等新技术,打造新业态,实现数字化的国际质量体系认证;为消费者提供跨国跨地区经营的市场主体统一便捷的售前、售后服务,优化消费纠纷解决流程与反馈机制,提升数字社会全球服务水平;通过“算法”加快实现面部识别、指静脉、虹膜等智能化识别系统的全国统一标准和安全规范,提升数字经济的透明度和开放度;利用“算法”带来的信息化、网络化、透明化,赋能商品市场、要素市场自由流通和高效配置;打造“数字丝绸之路”,实现沿线国家市场网上联通。探讨并制定全球数字治理规则,以开放和包容方式探讨制定法定数字货币标准和原则,在共同推动国际货币体系向前发展过程中妥善应对各类风险和挑战。
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大力发展电子商务,打造数字平台经济。近年来,跨境电商平台、一站式海外购物平台热度不减,既满足了国内年轻群体、高消费群体境外消费的需求,优化了进口结构,缩小了贸易顺差,又部分消化了贸易顺差来源国的抵触情绪。要通过制定人工智能社会治理相关标准,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数字治理水平。
(五)加快形成现代物流网络,推进市场设施高标准联通
全球疫情冲击、地缘政治冲突导致国际物流通道部分中断,国际供应链脆弱性凸显,大宗商品价格上升。国内市场分割主要来自物理分割与人为分割,人为分割可以通过制度性改革来解决,物理分割则需要通过以“新基建”为代表的现代物流网络来解决。物流是企业的“第三利润源”,是实现商品价值和使用价值的重要基础。作为联结国民经济各个部门的纽带,物流业是国民经济的动脉。国际大通道的畅通可以促进全球产供销环节的合理组织,决定着市场的方向、规模和广度。国际物流技术的进步会影响国内统一大市场的空间价值和时间价值,也会影响国民经济生产规模和产业区域布局。
要加快提升国际航空货运能力,培育国际海运竞争力,加大数字空间信息走廊建设,充分利用国际物流技术、物流设施和物流网络,实现全球生产要素和商品的流动与交换,以促进世界资源的优化配置与国内市场的发展,加快形成内外联通、安全高效的现代物流网络。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现代物流体系的对接,发挥中欧班列优势,打通国际物流枢纽、骨干线路、区域分拨中心和末端配送节点,从而为国内统一大市场打造畅通的国际国内物流网络体系。例如,2022年7月印发的《国家公路网规划》就提出实现国家公路全面连接陆路边境口岸,与东北亚、中亚、南亚、东盟间形成多条便捷的公路国际运输大通道,这将更好地实现贸易、人员、资金国内外联通,也为推进市场设施高標准联通,进而稳住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了支撑。
(六)统筹开放与安全问题,规范不当市场竞争和市场干预行为
经济全球化、信息技术飞速发展会给国内市场带来一定冲击。在新形势下,要处理好参与国际分工和保障国家安全的关系,处理好利用外资和安全审查的关系,在确保国家安全前提下扩大开放。随着中国金融市场改革的推进,境外资本在国内股票市场、债券市场等领域的自由度越来越高,这会对国内资本市场产生冲击甚至会引发系统性风险。商品市场的开放也可能冲击部分传统商品市场和处于成长期的新兴市场。“高水平对外开放,重在增强安全性和稳定性,与国内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六稳‘六保战略相呼应,与中国社会经济‘稳字当头、稳中求进的战略选择相吻合。”[13]要顺应国际贸易区域化的发展趋势,多与东盟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经贸合作,从而减少“断链”风险、提高对供应链的自主控制能力。
要完善涉外经贸法律和规则体系,培养国际组织人才,积极参与全球安全治理。2020年11月,习近平主席出席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并发表主旨演讲,指出“要坚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维护以世界贸易组织为基石的多边贸易体制,完善全球经济治理规则,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14]。更加积极参与国际规则的制定和修订,必然要求不断完善涉外经贸法律及相关领域国内立法,促进与国际通行经贸规则有机衔接、良性互动,全面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减少不当市场竞争和市场干预行为,让全国统一大市场成为世界市场、共享市场,促进总供给和总需求在更高水平上实现动态平衡,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 [Reform]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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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construction of a unified national market and high-level opening-up to the outside world are the "one body and two sides" of building a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On the one hand, high-level opening-up to the outside world can force domestic market system and mechanism reform, promote the global allocation of commodity factor resources, and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a unified national market; On the other hand, the construction of a unified national market breaks through market segmentation and local protection, opens up key bottlenecks in the "internal circulation", promotes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China's industrial chain and innovation chain, and cultivates new advantages in participating in 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and cooperation. We need to implement a broader and deeper level of comprehensive opening-up, so that the "international cycle"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the "domestic systemic circulation", thus realizing two-way linkage, and taking the opportunity of building a unified national market to build a higher standard market system.
Key words: national unified market; high-level opening-up to the outside world;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dual circulation
(责任编辑:文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