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心情 [外一首]

黄明海

打开记事本，无数句话仅仅是开始

太多的悲伤、震惊、欣喜、酸涩戛然而止

没被细载的心情如被放逐的几尾鱼

重归江河，无人知晓。

我设想过生命中很多隆重的瞬间

它不见得充斥着鲜花和掌声

可以是在工地的纸皮上睡一个午觉

或者是困窘时捡到的几块钱

也可以是酒局后的第一次呕吐

或者是迷离之中看到的满天星辰

它们如此重要，为每一个时辰加冕

应该是不记得它们了，重复的日子

就像潮水一次又一次地覆盖海滩

我在贫瘠的人生里，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却被懒惰、贪婪、混沌和自私相继熄灭

有时，这海边也走着一些闲人

他们把海平面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

一生之中惊心动魄的瞬间

献给了夕阳贴着大海时的广阔边际

尖刀抵在太陽的颈口处

游雾在策划着谋杀一条大江

我的眼神从人群中滑过

他们讨论着谁得以幸存下来

有人浑身带刺，扎向幽静的角落

当剥落下来，就成了

灶前的柴火一堆

有人把自己装进滚桶中

沟壑纵横的年代

用惯性驾驶着自己

我们躲在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用尽一生，享受着其中几个矛盾

独自发芽，庄重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