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办代持型腐败案件的思考

郑菲菲 鲁一彤

党的二十大报告和二十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公报都对惩治新型腐败和隐性腐败提出了要求。办案实践中，受贿人隐身幕后操控，行贿人将涉案财物披上合法的外衣几经流转，最终由他人代持的腐败案件，已成为典型的新型腐败和隐性腐败。

此类代持型腐败案件，行受贿行为十分隐蔽，且双方订立攻守同盟，问题发现难、口供突破难、证据固定难，给查办案件造成了极大阻碍。笔者结合办案实际，就查清行受贿资金链条、准确识别代持人、办好代持人行受贿案件，浅谈以下几点思考。

一是政治引领，有效履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准确把握腐败阶段性特征和变化趋势，聚焦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坚定不移“打虎”、“拍蝇”、“猎狐”。惩治代持型腐败，要坚持零容忍态度，既主动应对反腐败斗争新形势新挑战，强化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又大胆创新反腐败举措，广泛运用现代科技手段查办新型腐败和隐性腐败案件。要做实做细做好反腐败工作，准确把握和深入研究代持型腐败的阶段性特征和变化趋势，总结梳理其表现形式，找准其重点领域、易发环节，从“隐身衣”“保护罩”下发现深层次问题，铲除腐败滋生的土壤，不断取得反腐败斗争新成效。

二是因人而异，精准施策。在代持型腐败案件中，被审查调查对象往往不甘心在党纪国法面前“束手就擒”，总是绞尽脑汁钻纪律法律政策空子，想方设法打“擦边球”，挖空心思翻新腐败手法，妄图逃避纪律法律制裁。因此，要针对不同类型的办案对象，采取不同的突破策略。对被审查调查对象，要坚持从全局高度把握案情脉络，认真分析涉案地区、涉案领域的政治生态，全方位了解被审查调查对象的情况，对其进行精准画像，唤醒其党性良知，把握其思想拐点，抓住有利时机，促使其思想转化。对行贿人，要紧紧抓住其利己思想严重的特点，精准选择切入点和突破口，在利益博弈中打破其与被审查调查对象之间的“同盟关系”，在信息不对称中取得突破，从而打开案件缺口。

三是紧盯要害，多方排查。坚持问题导向和需求导向，全面分析被审查调查对象的生活经历、成长过程、权力运行轨迹，逐一排查其亲友圈、师生圈、战友圈、同乡圈、兴趣圈中交往频繁的人员，锁定关系密切人；重点关注被审查调查对象政治生涯中发生的大事件、大动向，分析排查其廉政风险点，从中研究分析容易滋生腐败的地域、领域和环节，为审查调查工作确定正确的主攻方向；运用大数据技术，精准分析被审查调查对象及其关系密切人员的出行记录、同乘住宿、物流寄递等情况，研判他们的工商、税务、司法、金融等电子数据，将一个个看似关联性不强的人、事、物等信息碎片，填补成一张缜密的信息网络，再精准分析研判这些信息数据背后的内在联系，从而挖掘出隐藏在这些表象数据背后的可疑人和事。

四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代持型腐败案件中，行贿人与被审查调查对象往往依仗代持人这面屏障，遮掩其非法利益输送链条，从表面上看，似乎合理合法，无懈可击。办案人员一定不能被这些表象所迷惑，因为表面上越是清晰简单的关系，背后隐藏的问题就可能越大越严重。因此，要坚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如我们在查办某代持型腐败案件时，从私营老板银行账户中发现一笔巨额资金转账记录，但实际却无任何与之对应的业务履行。经反复比对核查，查明此笔资金名为转账，实为代持。正是通过该笔可疑转账资金，锁定了代持人并找到了被审查调查对象的资金池，使得案件取得了重大突破。在具体办案过程中，要广泛调取代持人的银行流水、大宗消费、证券账户等相关资料，分析其资产异常情况，多方排查每一个疑点，锁定权力变现的链条，使证据闭环，让隐藏在幕后的受贿行为无处遁形。

五是实事求是，不枉不纵。代持型腐败案件往往比较复杂，因而要树立正确的办案政绩观，严格依法依规办案。要切实尊重和维护公民的隐私权及其他各项权利，不能随意扩大核查范围。要注重程序正义，绝不能为了图方便、讲效率、片面追求办案成果而突破办案底线，违规违法办案。要在证据确实充分的前提下确定代持事实，严格区分代持行为和正常经济往来行为的界限。一旦发现事实不清，排查有误，应当及时终止调查行为。要依靠相关证据的有力支撑来确定代持关系，使案件能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检验，着力实现办案政治效果、纪法效果、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

六是标本兼治，堵塞漏洞。坚持打击和预防并举，监督前移，加强对权力运行全链条的监督制约。加强对领导干部的党性教育，要求党员干部管好家人和身边工作人员，规范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商办企业行为，明确不得以委托代持、隐名投资等方式谋取私利。要守好制度篱笆，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完善行贿人信息库管理制度，推进专项治理，做好以案促改，形成有力震慑，提高打击行贿的精准性和有效性。要在倡导构建亲清政商关系的同时，针对代持型腐败等隐性腐败高发易发领域，紧盯权力集中、资金密集、资源富集的关键岗位，广泛收集问题线索，发现苗头性问题及时处置解决，从源头上进行防范，不给代持型腐败等隐性腐败留下可钻营的空间。

（作者郑菲菲系陕西省纪委监委第十三审查调查室四级调研员；鲁一彤系陕西省纪委监委第十三审查调查室一级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