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典》:打开山东历史文化的一扇新窗
2023-04-19石晓丹
文/石晓丹
位于山东省曲阜市尼山圣境的孔子像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孔子塑像。图/王锋The statue of Confucius in the Nishan Sacred Land, Qufu City, Shandong, is so far the tallest one in the world.
宣纸线装、原大影印、220毫米×330毫米的大开本,一套书占据一面墙,包含230函、1816册、215种元典,《儒典》内有乾坤,外有匠心,构建了一套善本集成的“儒学大厦”,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浩然之气。
《儒典》为什么一经推出就吸睛无数?作为儒学的典范性文献,它从传世儒学文献中遴选4789卷经典著作最优良版本编纂出版,分为《经解典》《义理典》《志传典》三个分典;它上起先秦,下迄清末,集中体现了儒学形成和发展的主脉络,尽收两千多年儒学精华,让山东文脉的这一束光照得更长更远。某种意义上,《儒典》重新连接起先贤与后人,历经曲折而累积的儒家思想智慧在此集结,为后续的新发展创造无限可能。
《儒典》是这样炼成的
《儒典》记录了两千多年里发生的一次又一次超越时空的思想对话。
作为《儒典》主编之一,已过古稀之年的王志民,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一直处于一种忙到“飞起”的状态,常常拎着两个包子到《儒典》讨论会现场,一直到晚上十点半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王志民是山东师范大学特聘资深教授、齐鲁文化研究院首席专家,也是最早提出“齐鲁文化”这一概念并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的少数开拓性学者之一。近40年来,他先后主持编纂了《山东省区域文化通览》《齐鲁历史文化丛书》《诸子百家普及丛书》《孟子文献集成》等多部巨著。
在王志民看来,编纂《儒典》是必要且亟须的。一方面,儒家思想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文化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主体,抓住了儒学经典,才算是抓住了中华文明兴盛传承的主线;另一方面,由于战乱等原因,历史上形成的经典文本和解经方面的辉煌成果大量失传,100多年中国学术界、出版界努力搜集影印了多种珍贵版本,但在系统性、全面性和准确性方面都还存在一定差距,所以编纂《儒典》,是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需要,也是进一步推动文化“两创”的需要,“十三经的作者大多数是山东人,这也是当代山东人应有的历史担当。”
但儒学典籍浩如烟海,如何才能将其中的精髓内容送抵当代、融入人们生活?这是前期论证会上,专家们一次又一次讨论的话题。
最终,大家一致认为,要把这部书“变小”——要优中选优、精中取精,将最具代表性的儒家经典、儒家经典注释成果、儒家研究专著以及儒学人物师承传记等进行精选萃编,在“断舍离”的同时又能集中体现儒学形成和发展的主脉络。
在中共山东省委宣传部的指导下,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大学、山东人民出版社、齐鲁书社四家单位共同参与其中,汇集国内著名学术科研机构20余位古籍文献、儒学研究等领域的知名专家,根据所收著作第一流、所选作者第一流、所用版本第一流的“三个一流”标准反复甄选,最终选定典籍215种,分“经解典”“义理典”“志传典”三部分。
作为儒学的典范性文献,《儒典》从传世儒学文献中遴选4789 卷经典著作最优良版本编纂出版。图为《儒典》封面。 图/刘伟光As exemplary Confucian literature, the Confucian Canon was compiled and published upon the selection of the best versions of 4,789 volumes of classics. The photo depicts the cover of the Confucian Canon.
“编纂期间,每一个问题和细节,专家们都会进行激烈讨论。”让《儒典》副主编、齐鲁书社社长昝亮印象深刻的是孔尚任的那本《阙里志》。《阙里志》是一部比较完整的孔氏家族史,最初由明朝提学副使陈镐编撰,明清两朝多次修订补撰,到了清康熙年间,孔子的第六十四代孙、《桃花扇》作者孔尚任认为志内容不够详备,经广搜博采,又重修了《阙里志》。1985年,该志在孔府库房中被偶然发现,但多有残缺。“目前,唯一一本《阙里志》仅存于孔子博物馆,当时一部分专家认为孔尚任不以史学研究出名且本书传承不完整,不应选入《儒典》,但另一部分专家认为本书符合‘三个一流标准’,且具有一定珍稀性,经过反复辩论,最终后者取胜,《阙里志》被纳入《儒典》。”
这样的“第一次”,《儒典》有很多。《儒典》副主编、山东人民出版社社长胡长青介绍,《儒典》精选的215种典籍中,有两三成是珍贵的宋元刻本,“而从未被影印过的占到了三分之一。”
比如,存世最古老、最权威的注释——“十三经”的古注系统,其中多是宋代刻本,还有不少孤本,《儒典》是第一次将该系统凑全影印,其中包括藏于国家图书馆的《毛诗故训传》宋刻本、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尔雅注》等。再比如《五经正义》,“传世的基本上都是‘孤本’,还有几部藏于日本。这些珍贵的原始版本,尽管以前也有零星出版,但《儒典》是首次成系统地将其影印出版。”《儒典》另一位主编,山东大学文学院院长、儒学高等研究院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教授杜泽逊介绍。
除了这些儒学圈内的名家、大家,多位80后、90后也参与了《儒典》的编辑工作。1996年出生的山东人民出版社编辑刘一星,是本次《儒典》编纂团队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在她看来,编纂《儒典》最重要的意义之一即是,它将那些珍贵的、难得一见的、甚至全世界仅有一套的古籍善本,变得可以随时观瞻——时间不再是问题,距离也不再是问题。
《儒典》新书发布会暨《齐鲁文库》启动仪式。图/王锋The Confucian Canon Book Launch and Qilu Literary Classics Opening Ceremony.
《儒典》在第八届尼山世界文明论坛上首次亮相。图/王锋The Confucian Canon makes its debut at the Eighth Nishan Forum on World Civilizations.
让文化自信自强更加饱满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丰厚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是被固封在历史中,而是以种种新方式进入我们的生活,在新时代中进行新转化和新发展。
那些典籍文献便是如此,在这之前,它们更多地被藏于图书馆和学术研究机构的高阁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流传至我们的公共文化生活里,但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典籍和它们背后的历史故事被带到了电视综艺里、报刊栏目中,以喜闻乐见的方式亲近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我们解读典籍,试图从中寻找一种精神脉络。
与之同时,典籍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关注,它不再只是课本上需要背诵的几篇古文,不再只是公益广告里的一些语录摘选,也不再只是我们写文章时想要锦上添花的那一朵“花”。我们开始意识到典籍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意识到历史与今天的关系,意识到它们不是文化生活中空洞浮夸的装饰品,而是我们所需要的一种文化生活本身。
《儒典》的问世是我们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次传承实践,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我们的一次深刻影响。不要低估这一次实践,也不要低估这一次影响,这是我们文化建设的一次努力,也是我们文化自信自强的一种底气。
实际上,《儒典》只是管窥山东文化“两创”的一个小小窗口。近10年来,山东始终以“两创”为抓手,用时代精神激活齐鲁文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强大生命力,让文化自信自强以更加饱满的姿态被世人看见。
如何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传统的文化,结合创新的理念、创新的技术,孔子、儒学、非遗乃至整个中华文明与它生发的文化形态,便开始在人群中生长,并给予大众更多看待时代与历史的角度,给予世界更多看见山东、看见中国的角度。未来,山东也将继续把文化建设摆在更加突出位置,扎实推进文化“两创”,保护好、传承好文献典籍,研究好、利用好文明遗产,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精髓,让文化自信自强更加饱满,努力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
儒家思想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文化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主体。图为曲阜孔庙。 图/王锋Confucianism is the important part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Confucian culture is the main body of the fin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e photo depicts the Temple of Confucius in Qufu.
Confucian Canon: Opening a New Window on Shandong’s History and Culture
Characterized by such elements as thread-bound books, rice paper, photo-printing based on original size, and 220mm × 330mm format, a set of books can occupy a wall, and consist of 230 letters, 1,816 volumes and 215 canons. With rich contents and originality, theConfucian Canonhas built a “Confucian Tower” integrating rare books.
Why has theConfucian Canonattached so much attention since its publication? As exemplary Confucian literature compiled and published upon the selection of the best versions of 4,789 volumes of classics, it includes three branches,the Jingjie Canon (Hermeneutics), theYili Canon (Philosophical Connotations)and theZhizhuan Canon (Biographies); from pre-Qin to late Qing, it intensively reflects the main thread of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Confucianism, and fully absorbs the essence of Confucianism that has existed for over two millennia.
Guided by the Publicity Department of the CPC Shandong Provincial Committee, four units including Shandong University,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Shandong People’s Publishing House, and Qilu Press, as well as more than 20 renowned experts in ancient literature and Confucian research from famous academic research institutes of China participated in the program. Through repeated selections according to “Three First-Class” standards (first-class works, first-class authors and first-class versions), 215 types of classics were finally selected. It is composed of three parts, theJingjie Canon, the
Yili Canonand theZhizhuan Canon.
In the recent decade, with a focus on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Shandong has always been activating the vitality of the Qilu culture and the fin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with the spirit of the times, and enabling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and self-improvement to be seen in a more energetic way. In the future, Shandong will continue to further highlight cultural construction, steadily advance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culture, protect and pass down ancient classics, research and make good use of civilization heritage, absorb the essence of the fin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strengthen self-confidence and self-improvement, and endeavor to create new brilliance in socialist cul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