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羌彝走廊:中华民族共同体要素、特质、共同性的具现
2023-04-17王芬
王 芬
(云南大学附属医院,云南 昆明 650091)
位于“六江流域”地区(横断山脉),地理空间呈现为带状、廊道特征的藏羌彝走廊,其中并非只有“藏羌彝”三个民族,还存在其他多个民族。从民族和国家的范畴、历史整体的维度理解藏羌彝走廊,有助于彰显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互动、互助、互惠的特征,有助于体现其民族廊道、文化长廊、经济纽带的中华民族共同体价值与意义。
基于此,从历史连续性、区域整体性、文化实践性、经济宏观性等维度审视藏羌彝走廊,可知藏羌彝走廊具有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内在要素和整体性特质,相应地,持续深度交融于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是藏羌彝走廊的进阶方向,换言之,藏羌彝走廊是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一种方法和一条路径。藏羌彝走廊的区域空间与民族实体已然历史地、现实地、持续地建设着中华民族共同体。藏羌彝走廊各民族的血缘与族源、生态共生系统、生计方式、同属语系等特质,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体系的内嵌表征和有机要素。
一、藏羌彝走廊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有机要素
(一)亲密的血缘与族源
血缘在中国人的情感之中具有特殊的纽带作用与亲近性,具有天然的文化认同与家国认同的基因。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并非独立存在的,而是血脉相连、相互交融,具有共同的族体渊源与血缘纽带关系。例如,“羌”部族众多,不是单一民族。①杨圣敏、丁宏:《中国民族志》,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254页。“西南夷”多数部落属于氐羌民族系统,羌成了向多个民族输血的渊源性的民族。“佤族、阿昌族、回族、布朗族、德昂族、回族等曾融入到傣族之中”“人们通常认为生活在怒江峡谷的独龙族、怒族、傈僳族、白族(勒墨人)是较为隔离的群体,但历史和民族学研究发现,即便是在这样封闭环境中,民族间也发生着文化和基因的交流”。①苍铭:《民族迁徙与云南边地民族涵化——兼谈遗传学的民族关系研究》,《2002现代人类学国际研讨会论文集》,2002年,第20—23页。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之间的血缘关系不仅仅有历史记载的依据,还可以通过自然科学的方法来验证民族之间的血缘关系。例如,关于汉藏同源的论证。在2003年,云南大学依托自有的中国少数民族基因库,从遗传学的视角证明了“汉藏同源”,即汉、藏本来就是一家人,具有共同的生命渊源。②高发元:《以全新的观念推动学校跨越式发展》,《中国高等教育》2003年第8期,第33页。可见,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具有共同的血脉渊源与生命之源,毋庸置疑都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成员。
(二)共同的地理文化
地理环境既是民族生存的现实空间、生活的实存依托,也是民族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基石。藏羌彝走廊的空间范围包括了怒江、澜沧江、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岷江等“六江流域”的横断山脉,在基本类似的地理环境中,各民族逐渐形成了共同的心智、心理反应乃至基本的价值观念,这是各民族文化认同和情感认同的基石。藏羌彝走廊为各民族频繁迁徙、文化交流、商贸活动提供了便利通道,促进了不同社会结构类型和文化差异的民族进行社会交往和经贸交换。历史上,这种南北通道为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吸收中原地区悠久灿烂的文化,经济社会文化向着中原的方向发展提供了便利。在固定的地域空间中,大杂居小聚居的各民族相互交往、交流,逐渐强化民族之间的了解和认知,成为具有共同精神文化追求和内在凝聚力的地域共同体、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生态走廊,呈现出地理、生命、文化、生态的多元一体。
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保持与延续生命的关键在于其对自然环境的适应,并创造出了特定环境的生存法则与生活方式,形成了民族文化区。这是各民族主动适应自然环境的积极结果,体现了人类生命体所具有的伸缩性与坚韧性。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处在一个共同的地理、气候、地貌空间,彼此亲和、互补。③赵洋:《守候与亲和:藏羌彝走廊文化生态美意蕴解读》,《地方文化研究》2013年第4期,第91页。民族群体的存在赋予了“六江流域”人文气息与生态灵性,人与山河之间形成了良性与韧性的互动关系,人、山河、动植物并存于此,共同构建了人与自然的生命纽带。
(三)交融的生计方式
藏羌彝走廊各民族的迁徙过程既是探索生计方式的过程,又是民族群体根据与生态环境资源、社会联系、经济活动等外在要素不断调适自身的过程,从而探索出相对合理的生产组织形态、行为方式和生产模式,为该民族群体的生产行为、精神追求、生活习惯、文化心理奠定物质基础,进而以物质的力量和经济的关联融入中华民族经济共同体。通过经济文化的交往,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互相依存、互通有无,关系更加紧密,相互认同度逐渐提高,也在某种程度上为国家统一、民族和谐奠定了经济基础。
藏羌彝走廊通过生计方式的交织与统合,逐渐演变为“民族经济走廊”。藏羌彝走廊内含的经济与文化互动联系的经济文化类型,反映了共时的、静态的生态环境与空间分布,折射了历史的、动态的社会文化与发展历程。藏羌彝走廊以民族的范畴表达了文化经济空间,表明了走廊的统一性与民族的统合性,既是对现有民族迁徙史、融合史的过程描述,也是对民族迁徙与社会发展的结果阐释。
(四)同源的语言体系
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具有共同的语言渊源。民族之间的交流、交融、交心,依赖于语言。语言沟通既是民族交流的重要媒介,也是各民族之间增进情感与思想文化的载体,能够促进各民族交往,承继民族文化内涵,传递风土人情,体现民族统一性与群体性。
鉴于语言规则的相似性与对应性,以及民族语言之间的亲近特征和谱系关系,藏羌彝走廊既是“藏缅语民族起源、发展、融合和分化演变的最重要的历史区域”①石硕:《藏彝走廊的历史文化特点》,《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7年第1期,第17页。,又是其他一些民族或族群起源、发展、融合、迁徙和分化演变的重要通道和历史区域。“汉语和藏语的亲近关系支持了费孝通所提出的‘羌人是汉藏之间的联结环节的假设’”。②费孝通等:《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北京: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9年,第26页。彝语也与藏语同样亲近,彝语系统的民族是从北方迁入的,即西南民族大部分与北方民族具有历史渊源关系。③尤中:《云南民族史》,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11页。由此可见,西南民族、氐羌民族、藏羌彝民族、北方民族之间具有相互交织的语言渊源,实证了“各民族是一家”口号的真实性,培育着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在民族交流日益加深,人口流动频繁的现代,语言的相互借用和吸收逐渐增多,也促进了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之间彼此了解,尤其是普通话的推广与流行,在更加广阔的藏羌彝走廊和民族区域中促使彼此的关系更亲近,情感联系更密切。
(五)统合的文化内容
藏羌彝走廊的物质文化、精神文化、行为文化、制度文化等方面是有共性的,文化要素之间具有一定的交叉关系,少有清晰的厘定边界。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文化被高山峡谷的天然同质性地理地貌所统合,体现了社会文化整合水平,体现了相对较高层面的趋同态势。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文化或呈现集体叠加样态,或呈现为具有交融性的一体化样态,和谐交融共存的局面是长期民族交融的结果。各民族文化区块的整合、统一是在国家层面增强民族文化认同的基石。
生命的存在需要精神文化支撑,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在“六江流域”的共同地理环境中形成了大体相似的民族风俗、生活习惯、社会风貌、价值观念等文化符号,根源于这些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渊源和相似的文化基因,具有“以崇拜祖先为核心的天、地、人三位一体的民间信仰理念,以及藏缅语族中很多民族共同的思想文化特征”④普忠良:《藏彝走廊文化域中的羌文化自议》,《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3年第3期,第9页。。藏羌彝各民族的交叉交往与密切交流,对于中华民族大家庭而言,形成了中华民族内部紧密相连的交织网,加强了藏羌彝走廊各民族的经济文化交往,促进了各民族的团结与融合。藏羌彝走廊正是特定文化时空中众多民族在迁徙与发展的过程中所形成的情感纽带与文化纽带。
二、藏羌彝走廊具现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特质
藏羌彝走廊的历史渊源、生产方式、语言、文化、风俗习惯、心理认同等有机要素,共同促进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持续性和稳定性。藏羌彝走廊生动体现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民族交错杂居、文化兼收并蓄、经济相互依存、情感相互亲近等特点;体现了各民族共同开发祖国的锦绣河山、广袤疆域,共同创造了悠久的中国历史、灿烂的中华文化的历史演进特点。
(一)相互交往与互动互惠
藏羌彝走廊是历史上的迁徙走廊,是当代的大流动廊道。无论迁徙,还是流动,都意味着民族之间、个体之间的交往交流交融;无论是经济交换、社会交往,还是语言交流、文化交融,都是各民族在相处的重要方式。尽管各民族在相处中有部分问题的存在,但藏羌彝走廊的民族迁徙、人口流动意味着各民族逐渐突破自然限制,趋向于在更加广阔的地域空间中实现整合,趋向于在更宏观的整体结构中交融于中华民族。
唐蕃古道、松茂古道、滇僰古道、茶马古道等多条经济文化交流的古道与藏羌彝走廊重叠或交汇,形成了纵横交织的经济文化交通枢纽。各民族之间的科技文化传播、和亲、纳贡、贸易、交流等方面的物流和人流乃至信息流,经过藏羌彝走廊流向了中国西南大部分区域,散播于中国大地。
民族交往的常见方式是通婚。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之间的联姻事例不胜枚举,各民族之间通婚,加深了民族交往,促进了彼此认同,强化了民族团结。族际婚姻强化了不同民族的血缘联系,姻缘、血缘成为民族关系紧密结合的纽带。“56个民族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也成了“各民族是兄弟姐妹”的生动解说,反映在民族文化上是相互之间的文化认同程度逐渐提高,反映在民族心理上则是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具有共同的心理特质和内心感触,反映在精神上则是各民族共建共有精神家园。
民族交往通常是双向的、多向的。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在交往过程中相互影响,促进民族间生产生活方式、宗教信仰、风俗习惯等文化形态的传播和交融。于是,民族文化在互动、互助、互惠的基础上不断交流和融合。
(二)文化交融日益加强
从生计方式、生态经济的维度来看,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创造了自身的传统文化与民俗文化,都有其文化特质,都具有丰富的文化形态和交融样态。从历史文化的维度看,游牧文化、山地文化、农耕文化、民族文化等事象以自然遗产、文化遗产、记忆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方式展现了民族文化交流史。藏羌彝走廊民族文化多样性既是历史上社会发展差异的结果,也是“六江流域”高山峡谷地理生态环境的造化,还是各民族生产生活方式差异化所形成的,这些民族文化丰富了中华文化的内涵,体现了中华民族的特质。
多姿多彩的文化是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主要内容之一,在居住方式上体现为互嵌式社区结构、“交错杂居”式村寨社会,形成了各民族比邻而居的和谐样态。藏羌彝走廊中同村同寨共同欢度不同民族节日,各民族生活习惯逐渐趋同,各民族语言相互交叉、借用频繁,民族之间高度认同、彼此团结一致。由此可见,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文化多样性并不必然导致民族认同的多向性,民族文化多样化并不必然导致民族区域发展的趋异与分散;相反,居住在横断山脉高山峡谷之中看似不同与多样的民族,因为民族之间相互交往频繁,相互交流交融,实现了各民族之间的自发浸润与自然统合,而多民族交错杂居与文化认同恰恰是促进民族团结的重要因素。
不可否认,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有其特定的文化习惯,呈现出多样性、差异性;但是,多民族、多元化既是我国的特色,也是我国的优势。按照群众工作路线,要尊重各族群众的风俗习惯,尊重差异性和多样性,但这并不是固化差异、强化多元,而是在保护文化多样性中增强共同性、包容性。按照民族工作主线,要以“自然的、渐进的、包容的”方式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容不得任何急躁、盲动、强制;要相信随着“大流动、大融居”态势的自动加速,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频率和力度必然加快加强;要“推进各民族人口流动融居和建构互嵌式社会结构,以达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目标”①莫代山、黄大勇、吴冬梅:《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旅游发展路径》,《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23年第3期,第100页。。
(三)民族的统合与交融
政治的统合促进了民族的形成与交融。中国历代统一王朝与区域民族政权在藏羌彝走廊都实现了不同程度的统合。秦朝以降,大部分中原王朝统摄着藏羌彝走廊中的大部分区域,促进了藏羌彝走廊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即便是历史上藏羌彝走廊所涌现的割据政权和民族政权也在局部上促进了其辖区内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无论属于中央王朝的大一统时期,抑或处于民族政权的分裂时期,各民族在特定区域与政治制度的统合下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交融状态。
藏羌彝走廊各民族被统合的直接因素是中央王朝因地因族因势实施的政治制度和治理策略。西汉先后设置的陇西郡、张掖郡、越巂郡、汶山郡、武都郡等归属在藏羌彝走廊区域,也是少数民族比较集中的区域,同时设立流官系统、土官系统,既保持了少数民族地方政权与中央王朝的联系,又保证了历史形成的少数民族头领头人自主权,还能打通民族区域中各族人民与中原地区人民之间的交融通道。唐朝实行的羁縻府州制度,促使少数民族头领负责的地域融入中央王朝统辖范围。针对吐蕃、南诏等政权,唐代中央王朝通过通使、和亲、册封、互市等策略,建立了甥舅、兄弟的“大家庭”关系。元明清时期,在藏羌彝走廊实施土司制度、流官制度,实现了有效的直接管辖。新中国实行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更加符合藏羌彝走廊发展,更加精细地促进了各民族的交融、情感认同与文化认同。藏羌彝走廊历史发展的传承性与统合性,提升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凝聚力和各民族对中央政府的向心力,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与祖国的统一。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日益密切的交往和不断加强的团聚和统合的过程,是民族间经济、文化以及生活习惯密切联系的结果,是民族间的自然交融。
三、藏羌彝走廊强化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共同性”
“六江流域”与横断山脉叠加形成了藏羌彝走廊共同体的特定地理环境,多彩纷呈的民族文化丰富了中华民族共同体内涵,中国西部大开发、长江经济带、特色文化产业走廊等战略举措聚合了藏羌彝走廊文化经济带,藏羌彝走廊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民族关系为各族群众创造了共居、共学、共事、共乐的社会条件,它们共同形成了藏羌彝走廊这一各民族共生的生态生命走廊、同心同德的精神文化纽带、共享的文化经济带、命运与共的共同体。
(一)各民族共生的生态生命走廊
藏羌彝走廊中各民族处于共同的地理环境和生态圈之中,共同的动植物资源和自然生态造就了各民族的生存智慧与文化图式,逐渐形成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独特智慧,各民族通过自身的传统文化认知生态资源和获取生存物质。民族、生物、文化、地质等多样性因素,在藏羌彝走廊中不同程度地呈现为同一生境中不同族群的生命与生存状态,也形成了青海水塔、四川九寨沟、云南红河哈尼梯田等生态文明范例。“六江流域”与横断山脉的良好生态环境是各族人民的生命保障,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典范。各民族文化要素有效反作用于这里的生态环境,形成了人、地理、生态、文化共同构造的生命走廊。
(二)同心同德的精神文化纽带
一般而言,在地理生态环境相同的条件下可能产生相似的文化形态,每一个文化圈都具有一系列的物质文化特征。藏羌彝走廊各民族的“文化亲缘关系”和相似程度,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文化同质性和情感同理性。如果把文化区、文化圈的范围扩展,那么,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文化事实上是中华文化在不同区域中的文化留存,其见证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历史,①罗勇、卢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西藏文化和旅游发展策略研究》,《西藏科技》2023年1期,第31页。折射了中华民族的演变历程,由此展现了藏羌彝走廊文化区和中华民族文化之间的紧密关系,从而形成具有辐射区与核心区的文化地理关系。同时,藏羌彝走廊各族人民经过通婚、联姻、文化交流、经济交换等方式,逐渐消解语言的障碍、习俗的差异、心理的隔阂,加强了社会交往、血缘关联和情感联系。同心同德的精神文化纽带成了各族人民对中华民族认同、对中华文化认同的源动力。
(三)共享的文化经济带
藏羌彝走廊文化资源丰富,历史文化积淀厚重,民族文化交融共存,自然风光独特,生态资源多姿多彩,民族关系和谐,为藏羌彝走廊发展文化产业奠定了深厚的基础。国家为藏羌彝走廊制定了新时代宏观发展战略与规划,如《藏羌彝文化产业走廊总体规划》。通过创意转化、科技提升和市场运作,向广阔的文化市场提供具有鲜明区域特点和民族特色的文化产品服务,以促进演艺娱乐、文化旅游、节庆会展、工艺美术、文化创意、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藏羌彝走廊以社会结合、资源配置、文化共享的方式,把公共文化服务共享、文化旅游综合共治、特色文化产业协同发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等内涵融合于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之中,促进民族文化资源优势转变为公共文化服务依托和共享经济优势,形成藏羌彝走廊共享型文化经济共同体。藏羌彝特色文化产业走廊在共享经济潮流中,加快了各民族之间经济交换和产业集群的步伐,助推了各民族共享文化经济发展成果,提升了藏羌彝走廊文化产业发展质量和共享水平,促进了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共享发展、共同繁荣,强化了各族人民的“五个认同”。
(四)命运与共的共同体
历史上,藏羌彝走廊内建立过多个地方政权,政权割据以及相互争夺所引发的战争曾在一定时期内导致藏羌彝走廊各民族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反向证明了构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重要性。近代,西方殖民侵略强化了藏羌彝走廊各民族交融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紧迫性,表明了命运与共的民族情感更加可贵,肝胆相照的民族情谊更为关键,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民族关系更为重要。各民族在反抗封建统治与外敌入侵的过程中增进了友谊,加强了团结。藏羌彝走廊的历史事实,已经反反复复地证明了“国家统一、民族团结,则政通人和、百业兴旺;国家分裂、民族纷争,则丧权辱国、人民遭殃”这一真理。
同时,藏羌彝走廊既得益于历史上的多次民族大交融,又得益于各民族相互的社会文化认同,以及历朝历代对藏羌彝走廊区域的集体统合,这加速了藏羌彝走廊的国家化进程。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恰似石榴籽一样紧密地拥抱在一起,团结在一起,形成了区域性民族共同体。尽管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具有各自的特质和文化差异,却在长期的民族交往、经济交换、生活交融中,形成了互惠互利的生产关系、互助互济的生活关系、互嵌互融的社会关系,达成了较强的包容性、认同性、交融性。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国家不让一个民族掉队,各民族感同身受,其对国家的强烈认同感必将油然而生。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在我国民族区域自治政策下营造出的平等相待、团结和睦、友好互助的社会环境中更加紧密地凝聚在一起,持续地强化着各民族命运共同体意识。
藏羌彝走廊各民族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在民族精神层面抑或制度层面,都认同中华文化中所倡导的“和合”“中庸”“仁慈”“真善美”“公平正义”等理念,都认同历史形成的“大一统”观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以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从而形成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大家庭”,历史地、持续地建设着中华民族共同体。藏羌彝走廊各民族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逐渐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与中国国家认同,形成了共同的集体记忆与精神家园,齐心携手共同创造了灿烂辉煌的中华文化,群力群策共同缔造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同心同德地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