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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地鏖战·陈毅安

2023-04-16刘晓农

湘潮 2023年3期
关键词:山梁敌军陈毅

刘晓农

英烈小档案

陈毅安(1905—1930),湖南湘阴人。1922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4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5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1927年参加秋收起义,后随部队到井冈山,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一团连长、营长,参加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斗争。1928年5月任红四军三十一团副团长兼一营营长。1928年11月后,任红五军副参谋长、参谋长。1930年6月后,任红三军团第八军第一纵队司令员,8月7日,在攻打长沙战役中壮烈牺牲,年仅25岁。

大家对情况都很清楚:二十九团系宜章农军组成,武器差劣,部分战士使用的是梭镖、大刀,战斗力有限,这一路的战斗主力只有三十一团一营。然而,面对两个团以上的强敌,他们能够担得起这千斤重担吗?想到这里,朱德的目光落在陈毅安身上,说:“毅安同志,你们的担子很重呐!”

迎着朱军长的目光,陈毅安坚定地回答:“一营一定守住阵地。”随即,他向二十九团团长胡少海一摆手,说:“还有胡团长哩。”

家在湖南宜章,出身大地主家庭、富有传奇色彩的胡少海,也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压力。听了陈毅安的话,他说:“拿出劲来打吧,这一仗算是豁出去了!”

恶战在即,责任沉重。这时,朱德侧身向屋外望去,见太阳西斜了许多,宣布说:“大家回去抓紧准备,天亮前进入阵地。”

宁冈与永新交界的地方,横着一脉气势磅礴的山岭,东头是新七溪岭,西头叫老七溪岭,两地相隔5里左右。1928年端午节这天,天气晴朗。赣敌以4个团的兵力分别向新老七溪岭进攻。

进攻新七溪岭的敌军,是杨池生九师的二十五团和二十六团,由师参谋长李文彬指挥。在第一道防线阻击敌人的是红二十九团萧克的第三营。该营于前一天晚上子时开上山,天亮后在山上挖设了两层壕沟,以交叉火力封锁那条山道。这时,萧克见敌人进入射击圈,下令开火,一排排子弹射下去,喘着气登山的敌兵像滚冬瓜一样,跌入右侧陡险的沟壑里。跌了几批人后,没人再敢往上冲了。敌团长命令用拖上来的4门迫击炮轰击,把7挺机枪摆在前面扫射,以两层梯队轮番冲锋。如此攻击了半个多小时,才以伤亡200多人的代价,占领了永宁亭两侧的红军阵地,直逼第二道防线泰山亭。

泰山亭是红军的主要阵地,防守于此的是陈毅安第一营以及新城区赤卫队暴动队的300余人。他们凌晨4时从新城开到泰山亭,在山上挖成一条3尺见方的战壕,抬来几百斤重的石块,垒起一条宽厚的石墙。陈毅安布置将从草市坳战斗中缴获的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摆在一个射击角度最佳的地方,用石块围成一个坚固的掩体。

下午时分,李文彬率领二十五团气势汹汹地开上山来。敌人不相信朱毛红军的几百杆“汉阳造”步枪能够阻挡二十五团的进攻步伐。九师是赣军中“最狠的部队”,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李文彬决定以左侧山岭为突破口,命令所有火炮和重武器掩护二十五团进行强攻。无论是兵力还是武器都占绝对优势的敌人,用82型迫击炮频频射击,炮弹呼啸着飞向红军阵地,炸得树木横飞,泥石四溅。与火炮相配合的是七八挺机枪的扫射,子弹如暴雨一般泼过来,与此同时,敌人出动两个营发起冲锋。

一直紧盯着敌人的陈毅安等到敌人离战壕八九丈远的时候,才下令开火。敌二十五团在军官的督促下,不顾死伤,一个劲地冲锋。只见阵地上尘土飞扬,树枝翻飞。一营的战士们连续打退了敌军的两次进攻,参战的赤卫队和暴动队队员忙着运送弹药,还有一部分帮助整修壕沟工事,送走伤员。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一营的伤亡逐渐增加,三连连长资秉谦接替阵亡的机枪手,还没有打完一梭子子弹,就中弹牺牲了。陈毅安接到报告,命令该连党代表朱良才指挥全连。而使他焦急的是,那挺“马克沁”重机枪两次挨炸,损坏了抓子钩,使红军的火力有所减弱。打红了眼的一营指战员们,拼足劲抗击,敌我双方呈胶着状态。

泰山亭两侧的山岭,在枪炮声的震撼下,一阵阵地战栗着,阵地上烟尘飞扬,天昏地暗。晌午时分,刚打退敌人再一次强攻的战士们,有的在修补战壕,有的到工事下面收集敌人遗弃的子弹。这时候,军部参谋鄢辉赶到,向陈毅安传达了朱德军长的命令:“且战且退,退守吊谷上仓。”

满身是泥土,军衣被挂破多处的陈毅安,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撤退?”

“是的,动作要快!”鄢辉打着手势清晰地回答。

陈毅安转过身,向山埂下看了几眼,又看看周围经过苦战的战士们,清了一下喉咙,说道:“同志们,今天我们打得很好!这儿暂时扔给敌人。”

在望月亭全面指挥的朱德,知道空前惨烈的战斗已经进行了4个多小时,一营的伤亡不断增加,他熟悉陈毅安的顽强性格,想到不能让这把尖刀卷刃,决定把一营撤下来,退守最后一道防线。

吊谷上仓在望月亭下几百步的地方,是一堵3丈多高,近30米长的陡崖,右侧临着深涧,左边拱出一条岩石山梁,一条人工开凿的小路,犹如一张软梯从崖顶斜垂下来。这儿再守不住的话,敌军可以一路浩荡打到新城。一营撤到崖顶,朱德对陈毅安说:“毅安,你和萧克守那道山梁,李文彬会在那儿下手的。”说完指了指左边的山梁。

在吊谷上倉那道山梁上,红白两军的步枪、冲锋枪一齐炸响,震耳欲聋,双方都在进行着殊死的拼搏。

第一营和二十九团三营凭险据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新的危机出现了:连续4个多小时的激战,不但好几挺机枪由于热度过高不能再打,就是步枪有的也红了枪管,附近没有水用来冷却,只有临时派赤卫队员去亭背的山沟取水。这样一来,山梁上的火力越来越弱,敌人乘机发起冲锋,有的已经冲到了离阵地三百多米远的地方。陈毅安见状振臂高呼:“同志们,关键时刻到了,狠狠地打呀!”

战斗呈白热化之际,泰山亭顶部爆出一阵剧烈的枪声,惊得敌兵们转过身去。不多久,敌人的阵脚大乱,有人惊恐地喊叫:“红军从后面包抄过来了!”敌兵们像一群被撵乱的鸭争相逃散,任凭军官怎样喊叫也制止不住。

原来,这是在老七溪岭首先取胜的红二十八团打过来了。该团在百步墩与敌军鏖战了3个多小时,在战局极为危急的关头,袁文才率领三十二团一营300多人从耙陂直插百步墩,在敌人背后出击,迫使敌军败退。袁文才与王尔琢留下两个连打扫战场,带领其余部队马不停蹄地迂回过来,从背后猛击敌军。

山梁上的红军见援兵开到,精神陡增,两个营的官兵在陈毅安、萧克的指挥下,随着激越嘹亮的军号声,像疾风般卷下山去,枪声、喊杀声震得山和谷应。

战斗全部结束的时候,新七溪岭的龙源口一带,到处是敌人扔下的枪支弹药。这一场战斗,红四军在两处战场共歼敌1100多人,俘虏400多人,缴获的弹药、辎重难以计数。杨池生、杨如轩带着残部狼狈逃往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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