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环境治理局限
——从《金钱不能买什么》谈起

2023-04-07李佳丽

关键词:成本

李佳丽

(福建社会科学院,福建 福州 350025)

工业化时代开启迄今,全球性气候危机已然成为全人类面临的最严峻挑战,因二氧化碳累加排放导致的气候变暖问题尤为突出。据2022年5月18日世界气象组织(WMO)在日内瓦发布的《2021年全球气候状况》报告显示,全球平均气温比1850—1900年间工业化前水平高出约1.11(±0.13)℃,南极臭氧空洞达到最大面积2 480万km2;全球平均海平面在2013—2021年间年均上升4.5mm,上升速率是1993—2002年间的两倍多;海洋变暖率在过去20年中显示出极其强劲的增长,且这种升温渗透到越来越深的地方;公海表面的pH值下降到至少26 000年来的最低值……由此可见,温室气体浓度、海平面上升、海洋热量和海洋酸化等四项关键气候变化指标在2021年均创下历史新高。WMO秘书长佩蒂瑞·塔拉斯称:“过去七年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七年。”全球气候变暖不可避免地引发生态系统全局性破坏,进而造成巨大经济损失,乃至威胁人类健康和生存。这也促使各个国家广泛凝聚共识,提出共同政治意愿,主动或被动地作出战略调整,积极减排降碳,协力拯救“发烧”中的地球。

1 从管制到市场:碳排放规制的变迁

根据作用机制的不同,各国对碳排放的规制大致可分为命令控制型减排机制和市场激励型减排机制两大类。第一代降碳措施主要以命令控制型规制措施为主,即国家运用法律和行政等强制手段限制或禁止碳的排放,如制定排放标准、颁发排放许可证等。20世纪90年代起,随着气候问题影响半径的不断扩大,引入市场机制日益成为各国解决温室气体过度排放的又一选择,也即依据经济学原理,运用市场力量来引导和影响碳排放实体行为决策从而达到减排效果。它可进一步划分为价格型规制(如征收碳税、实施碳补偿)和数量型规制(如建立排放权交易制度),又分别称“庇古手段”①和“科斯手段”②。[1]其中,当以排放权交易制度最受经济学家、政策制定者所推崇,甚至不少学者认为排放权交易制度优于其他减排措施。概括来讲,总额限定的排放权交易制度既能满足减排目标,又使排放实体履行成本降到最低,实现减排成本的优化配置,在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上具有显著优势。[2]具体而言:(1)从灵活性来看,市场化减排手段使得企业拥有更多自主选择空间。企业可以根据自身发展情况,在可接受的成本范围内,选择多减排、少减排或不减排,在进度安排上,可以选择初期进行减排或后期再减排。通过灵活的市场参与,实现企业成本最优化和效益最大化。(2)从激励性来看,碳排放权交易机制可以推动企业积极进行绿色技术革新。通过价格机制内化碳排放的外部性成本,倒逼企业加大创新投入,以改善生产效率,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和提高产品差异化,在助力企业提升市场竞争优势的同时达到约束企业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的目的。[3](3)从执行成本来看,总额限定的碳排放权交易有利于减轻政策的执行成本。市场机制手段下,排放实体因受交易的收益驱使而自动参与减排,降低了政府为减排而安排的财政支出。同时,在这过程中,政府只需要确定碳排放总量和交易量,而无需花费太多的信息成本去针对不同行业或企业设定差异化的强制性碳排放标准或限额。[4]

历史的发展告诉我们,没有哪一种策略将会是唯一永恒有效的。我们在看到碳排放权交易这一机制的制度优势时,也必须以一种更为冷静和审慎的态度去探究和检讨市场激励型手段的边界。换言之,在现代化进程中,我们必须追问碳排放交易市场是否有局限性?如果有,原因何在?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更好地对碳排放规制的政策措施作出更全面的统筹安排。美国著名政治哲学家迈克尔·桑德尔所著的《金钱不能买什么》一书或许会为我们提供另一种可能。

2 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伦理反思

《金钱不能买什么》一书的副标题“The Moral Limits of Markets”,直接揭示了书的主旨,即市场的道德局限问题。书中提到:“我们生活在一个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来买卖的时代。”当今社会,市场逻辑几乎充斥着我们的整个生活,并向传统上由非市场规范所统辖的生活领域入侵,如健康、教育、公共安全、国家安保、犯罪审判、环境保护、娱乐、生育以及其他社会物品等。我们从“拥有一种市场经济”最终滑入了“一个市场社会”。二者区别在于:市场经济是一种有价值且高效组织生产生活工具。市场社会则是一种生活方式,其间,市场价值观渗透了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是一个社会关系按照市场规律加以改变的社会。[5]XVIII

实际上,我们应当保持警惕。在一个一切都待价而沽的社会,不可避免地会面临两个问题:一是不平等。当拥有金钱的唯一优势不再只是有能力购买游艇、跑车,而是可以买到政治影响力、良好的医疗保健甚至是亲情、道歉,金钱也就变得愈发重要,进而导致阶层固化,贫富差距拉大的同时也加剧了不平等矛盾。这样的时代,社会不公不再是奢侈性的社会不公③,而是日常性的社会不公。[6]另一个问题则是腐败(腐蚀)。桑德尔教授认为,市场以及市场规范并不是“价值无涉”的,而是具有侵蚀倾向。它不仅在分配商品,而且还在表达和传播人们针对所交易商品的某些态度。市场价值观会把一些值得人们关切的非市场价值观排挤出去,腐蚀非市场规范。这里的腐蚀,实质上,就是以一种较低的评价方式而不是适合的评价方式来对待某一件事物。比如,孩子好好读书就给他零花钱,有可能使他们读更多的书,但同时也教会了他们把读书视作一份挣钱的零活而不是为了一种内在的满足,[5]XV-XVI这便是一种腐蚀。

众所周知,碳排放权交易制度是碳规制领域的市场化手段。它同样也遭遇着关于市场局限性的讨论。政府通过提供可交易的碳排放配额给排放实体,一定程度上可以敦促排放实体要么减少自己的温室气体排放以降低支出成本,要么支付费用让其他地方减少排放以履行减碳义务,从而控制一个地区或一个国家乃至全球的碳排放总量。但桑德尔教授认为,排放二氧化碳本身并没有什么错误,人们所要反对的是一种过量排放的浪费能源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以及支撑此种生活方式的态度,乃是我们应当不予鼓励甚至应当予以蔑视的。[5]72由此,桑德尔教授反对将排污权作为一种商品进行交易,他认为在考虑碳排放权交易制度的时候,不仅需要计算成本和收益,而且还必须决定我们想提倡的究竟是哪种对待环境的态度。碳排放权交易制度实质上就好像允许人们付费乱丢垃圾一样,这种做法只会弱化破坏环境所应背负的道德耻辱。[5]71允许富裕的国家通过从其他国家那里购买排放权(或资助那些能够使其他国家减少排放的项目)而使他们在能源使用方面不做实质性减排的做法,不仅对自然确立了一种工具性态度,而且会腐蚀那种对于创建全球环境伦理所必要的共同牺牲精神。[5]75换句话说,让富裕国家通过花钱而使其不改变它们浪费资源的习惯,会强化一种错误的态度——即认为自然环境是那些能够负担费用的国家可以损害的地方。只要我有钱,我就可以大肆排放。实际上,这里的市场排斥了一些环境伦理等非市场规范。一个全球的排放权市场,无论多高效,都会使我们更难培养起一种负责任的环境伦理所要求的节制和共同牺牲的习惯。[5]76

《金钱不能买什么》一书通过数十个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看似普通且熟悉的事情,折射了“市场的道德局限”这一宏观命题。虽说在最后桑德尔教授并没有为我们明确指出市场合理的界限,甚至有人认为对“市场经济”滑入“市场社会”的担忧不过是危言耸听。但一部书的意义远不止于要提供某种确信答案,它的真正价值在于,“金钱不能买什么”之问所引发的关于市场和道德的公共辩论,在于提醒我们慎微慎行,警惕市场必胜、市场万能的陷阱。正如桑德尔教授在书中所讲:“市场反映并推广了某些规范,即评价所交易物品的某些特定的方式。因此,在决定是否要将某种物品商品化的时候,我们必须考虑的不只是效率和分配公平,我们还必须追问这些市场规范是否会排挤掉非市场规范,而且如果会的话,那么这是否代表一种得不偿失。”[5]78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运行也应从这一视角加以考量。

3 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局限性的阐析

作为一种自然资源,大气没有确定的实体形态,相反,具有占据空间的广大性、形态的连续性、边界的模糊性等特点,使其在形体上难以分割,或者说分割的成本太高。[7]这种产权不明确的“自然性模糊”决定了大气属于典型的公共物品,具备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特征,也即当某人呼吸空气时并不会影响也无法排除其他人对大气的消费。也正基于大气的特点,大气污染呈现出一种跨时空特性。从时间上看,全球变暖是一种日积月累的危害,是一种作用于现在到将来、代内到代际的不利影响。从空间上来看,气候变化所产生的影响,往往是跨地区、跨国家、跨洲际的。地球上任何地方排放二氧化碳在实质上都将会对整个天空造成影响。了解大气的公共物品特性和大气污染的跨时空特性,是我们叩问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局限性的前提。

3.1 关乎逻辑:碳排放权交易市场逻辑的自身局限

桑德尔教授在书中点出,支持市场逻辑的观点主要基于两个原因:一是自由至上主义,二是功利主义。自由至上主义认为在不侵犯其他人权利的前提下,人有权按照自己的意志参与市场的任何买卖。桑德尔教授在他的另一本书《公正》中对“自由至上主义者”进行了专章论述。“自由至上主义者们并不是以经济效率的名义——而是以人类自由的名义,支持不受约束的市场,并反对政府管制。他们的核心主张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拥有一种根本性的自由权——用自己拥有的事物去做任何事情的权利,只要我们同样尊重他人这样做的权利。”[8]信奉“功利主义”则是市场逻辑的一个典型特征,运用成本效益法分析事物是市场逻辑的重要手段。功利主义主张福利或社会功利最大化,认为人应该作出能“达到最大善”的行为。成本效益分析法强调必须最有效地利用资源,如果一个行动的经济效益低于该行动的成本,那么这个行动就应该摒弃。

在大气治理中,功利主义以及成本效益分析法的市场逻辑存在自身难以克服的局限。一方面,当追求“最大化总体之善”的功利主义作用在人与自然关系上时,就呈现出了人类将自然视作一种工具的倾向。自然资源被认为具有工具价值,若不去开发自然资源,这些资源就浪费了。[9]自然是一种人类可控制而不会有反作用的东西,环境责任在于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保护环境。[10]这样一种视自然为工具的态度,极有可能导致为了追求社会功利最大化,而毁灭某一物种,或者牺牲某一地区良好的生态环境的不利后果。另一方面,经济学家认为通过市场的自由交易,市场总能把物品分配给那些最珍视这些物品的人。何为“最珍视”?有人认为衡量标准就在于支付意愿,即谁愿意出更多的钱。然而,所谓的“善”“珍贵”等主观价值,是很难被量化和进行比较的。我们都知道,愿意付出比本身价值更高的价格购买某一物品并不绝对代表购买者最珍视这个物品。因为市场价格反映了买方购买的意愿,更反映了买方的购买能力。再者,在环境规制中一味追求成本效益分析法的运用,只会陷入一种经济上有利即行动、收益低则无作为的利己境地,其他道德或公益上的考量将不复存在。碳排放市场化的规制过程也难以避免遭受这样的困境。属于公共物品的大气环境,以功利主义为导向、成本收益分析法为手段的温室气体治理,很有可能成为资金雄厚的企业或是发达国家的特权,他们认为用金钱可以买到几乎一切的东西,包括清洁的空气,以及本该属于他们减排义务的碳排放配额。

3.2 关乎公平:碳排放权分配正义的实践指向

过分强调市场逻辑带来的一个不利后果便是不公平,意即对分配正义的违背。化石能源时代起,一些国家靠工业革命在全球发展中走在前列,跻身发达国家序列,但全球的气候环境也因能源的不节制使用而出现变暖危机。有报告显示,因气候变暖导致的发展中国家或不发达国家的GDP减少量要远高于发达国家GDP减少量,也就是说,世界最不发达国家遭受气候变化的危害要大于发达国家。环境风险的不公平分配在气候危机发生的初始阶段便已呈现出来。申言之,气候变化的主要责任者往往不是受气候变化的影响和危害最大的人,受气候变化影响最严重的往往是温室气体排放得最少的国家。[11]

在引入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后,这样的境况并没有得到扭转,甚至存在加剧风险。基于污染外部化和成本收益的考虑,碳排放权交易使得一些国家倾向将本国内高污染产业转向污染边际成本较低的贫困不发达地区,且这些经济地位处于弱势的地区往往信息闭塞且受教育程度低下,民众对清洁环境权利观念几乎无意识。较低的“环境底线”加之对经济利益增加的渴望,使得他们更容易被企业收买,继而通过牺牲环境利益的方式换取本地的经济发展。[12]这样就导致一个局面——发达国家或地区通过转移污染保证了自身在财富初次分配中获得高额利润,同时又确保了本国或本地区享有高质量环境利益,而低发展水平国家或地区为了经济发展而被迫放弃自己生存和健康所必需的环境利益。桑德尔教授认为,这种在经济地位不对等下产生的市场交换关系并不像市场倡导者所认为的那样是自由至上的,而不过是迫于其恶劣的经济状况。此为环境利益分配的不公平。这种不公平不仅发生在国家与国家之间,在一个国家或地区内部也存有此类碳泄露行为。

除此之外,碳排放权交易制度也可能影响良性竞争市场的建立。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设计初衷,是既能控制碳排放总量,又赋予了排放实体以灵活度,甚至赋予了排放实体通过交易碳排放配额来增加收益的可能。这将倒逼排放实体积极革新技术以减少碳排放量,只有这样可用于交易获得收益的排放额才会越多。但实际情况是,企业的实力决定了排放权交易市场参与者的参与度和参与结果,亦即对于盈利多的大企业,只要有钱就可以多排污;而对于盈利不足的小企业,其一方面无力参与交易,另一方面革新绿色技术的成本远超过企业的承受能力,最终发展受到限制,甚至只能等着破产被逐出市场。

3.3 关乎腐蚀:碳减排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义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阐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思想。党的十九大更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了全新界定和精准诠释,即“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其中,“清洁美丽”的世界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可或缺的内容之一,突出了气候治理、生态文明建设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三者密不可分的内在逻辑关系。十九大报告同时指出,当前“恐怖主义、网络安全、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人类面临许多共同挑战。……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退回到自我封闭的孤岛。……要坚持环境友好,合作应对气候变化,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13]气候的变化关乎全人类福祉,全球的气候问题已严重威胁人类及其子孙后代。气温升高导致全球热量平衡被打破,海平面上升,沿海海拔较低的地区被淹没;极端天气频发,引发旱灾、水灾肆虐,威胁粮食安全、水土安全;自然界食物链出现断裂,加速生物灭绝速度……种种变化和影响都在提醒人类要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和保护自然的观念。气候的严峻性和跨时空性要求各国摒弃传统权力政治和零和思维,超越利己的国家和民族至上的利益价值观,从全球“命运与共”的视角来思考和应对气候变化问题。[14]

在气候变化问题上采取全球行动,创建一种在环境问题上展开全球合作所必需的那种共同牺牲精神,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题中之义。如果只强调以成本效益分析为手段的市场逻辑,就会造成采取减排行动的决定因素只剩成本,在成本过高的情况下,企业或国家不作出防止气候变化危害的行为也成为理所当然。然而我们无法忽略这样一个事实,免受温室气体过量排放导致的气候变化的伤害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同样每个个体都有义务保护他人的基本权利不受侵犯。全球气候治理离不开个人的协同参与,离不开共同体的合力。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建立,实际上是在对环境或者排污明码标价,极有可能会腐蚀企业主作为环境公民本应承担环境责任的伦理道德意识,腐蚀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所必需的共同体意识,从而导致处理气候问题的不稳定性和不连续性。这也是《金钱不能买什么》一书中所反复强调的。如果某些具有道德性质的物品和公共物品被拿来买卖,那么它们就会受到销蚀或腐蚀,且不可能通过建立公平的交易条件而被消解,因为无论条件是否平等,它都可以适用。[5]121市场逻辑对环境领域的介入,提供了环境保护的另一种渠道,但同时也削弱了面对气候危机全人类应同舟共济、守望相助这一非市场规范。

4 结论——实现“双碳”目标还需提倡奉献精神

如前文所述,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中所显现的市场逻辑同《金钱不能买什么》一书中论述的一样,它所表现出的功利主义倾向以及成本收益计算的导向,极有可能会因为市场交易双方经济地位的不同,不可避免地招致环境利益和环境风险分配不平等的后果,同时还会影响良性竞争市场的建立。而即使理论上所有影响公平的交易条件都不复存在,过分信奉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也将会慢慢腐蚀在环境问题上展开全球合作所必需的共同牺牲精神。因为大气的公共物品特性和气候影响的跨时空性要求必须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为最根本的价值引领。这里并不是在宣称伦理道德的考量永远优于其他因素,也不是在否认市场机制在碳排放规制中的重要作用。关于市场与道德的辩论是为了更好地促进开明气候治理政策的推出。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醒,市场不是也不应该是碳排放规制的唯一或最重要手段,如果过分相信市场机制的作用以致依赖,可能会导致适得其反的结果。碳排放权交易市场背后的道德成本不容忽视,我们需要时刻警惕滑入“市场社会”陷阱。在2020年9月召开的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上,习近平主席宣布:“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为了确保如期实现“双碳”目标,我们既要做好顶层设计,充分发挥市场作用,全面推进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也要积极推动能源技术革新和产业结构转型,建立健全绿色低碳法律体系,探索建构绿色金融体系,同时还应加强环境保护相关知识的宣传和教育,致力于更大范围内共同牺牲精神的培养。

注释:

①“庇古手段”:针对外部性问题,“福利经济学之父”庇古主张通过税收与补贴的方式将外部成本或收益内部化,即寄望于政府的积极管制。

②“科斯手段”,针对外部性问题,“新制度经济学的鼻祖”科斯充分考虑了市场机制的运行,认为只要产权是明晰的,并且交易成本很小以至于为零,则无论在开始时将产权赋予任何人,市场最终的均衡结果都是有效的,就可以将外部性问题内部化,政府所要做的唯有一件事,即产权界定。

③邓正来指出,所谓奢侈性的社会不公,是一种奢侈性产品占有方面的社会不公。有钱人可以买飞机、豪车、游艇,但买不到亲情这类精神性的东西及一些公共产品。

猜你喜欢

成本
破产银行处置成本分担论
成本上涨支撑国内LNG 价格走高
2021年最新酒驾成本清单
对医院成本管理、财务管理和成本控制的思考
房地产成本控制的突出问题及成本的精细化管理
温子仁,你还是适合拍小成本
乡愁的成本
2017年11月“对标挖潜”企业主要原燃材料采购成本分析
“二孩补贴”难抵养娃成本
2017年10月“对标挖潜”企业主要原燃材料采购成本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