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和卓越：美国STEMM生态系统变革愿景

编译 李军平

2022年8月，拜登总统签署《2022年芯片和科学法案》，标志着美国政府又取得了一项重大立法成就，助力美国新一代创新发展。在签署仪式讲话中，拜登总统提出美国将大胆开展的新科学技术投资的使命宣言，即“在美国，一切皆有可能。我们将汇聚美国民众的各方面才能，为国家和全球发展带来新的希望和机遇”。

2022年12月，美国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OSTP）宣布启动新的愿景，以响应上述使命，助力美国兑现承诺，破除长期以来阻碍科学、技术、工程、数学和医学（STEMM）领域公平参与以及美国创新生态系统充分发挥潜力的体制障碍。

经过一年多与学生和教师、科技部门工作人员、研究人员、创新者和企业家、教育和高等院校领导人、基层组织者和社区科学家、商业领袖、联邦STEMM政策制定者等群体的深入接触，该愿景呼吁美国科技领域人员、机构和组织采取大胆、协调一致的行动，通过五个行动领域实现STEMM公平。

历史机遇

长期以来，美国科技的领导地位推动了变革，并融入了日常生活。现代生活由创新取得的突破塑造而成：半导体为小到手机、大到汽车的万事万物提供了动力支持，GPS系统帮助我们往返于不同地点，医药和疫苗保护至亲挚爱的安全及健康。这些发展推动了社会变革，推动全球最具活力的经济体不断发展。如今，美国科技生态系统在范围及影响力上居全球首位。人员、地点、组织等构成了这一史无前例的生态系统网络，助力美国迈向全球最伟大发明及解决方案领域的领导地位，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在拜登总统的领导下，美国延续了传统，倡导对创新进行全新变革性投资：《两党基础设施法》《芯片和科学法案》以及《通货膨胀削减法案》帮助民众实现更好、更安全和更为繁荣的生活。通过重启“抗癌登月”计划、签署“关于促进生物技术和生物制造创新”行政命令，美国政府正在采取历史性举措，为所有社区提供更好的健康和更为广阔的经济机遇。

STEMM生态系统长期存在的不平等问题

目前领导层做出了巨大努力，但历史经验表明如果没有持续的行动举措，科技投资往往不能为所有民众及社区带来公平的成效。这些投入往往会加剧不平等及系统性障碍问题，科学技术进步无法平等地惠及所有社区。最终STEMM生态系统会陷入停滞，将人才拒之门外，限制创新发展潜力。

除协调和管理五年《STEMM教育战略规划》外，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多年来一直深入接触美国民众，了解不平等问题如何影响生活和社区。与各级学生和教师、科技部门工作人员、研究人员、创新者和企业家、教育和高等院校领导人、政策制定者、基层组织者和社区科学家、商业领袖等举行一系列全国性圆桌会议。从这些范围广泛的对话以及对上述问题的有力研究、数据和报告中，得出了阻碍民众参与科学事业、确保每个个体都能共享生态系统益处的驱动因素、趋势和决定。STEMM不平等参与的公众形象变得更加鲜明，突出了科技生态系统中导致出现不平等问题的系统性障碍。

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确定了跨部门合作如何创造机会和成功的战略，并提出了五个核心行动领域，需要政府、学术界、社会和产业界集中与共同行动。其中包括“思想挑战”，美国公众分享创新做法和可扩展、基于实证的干预措施，以实现STEMM公平和卓越。通过“即刻行动”倡议，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确定了在STEMM生态系统中获取公平和成果的核心挑战。

许多学生以及家庭和教育工作者没有获得所需的整体支持，无法完成日常探索（特别是在K-12阶段，即幼儿园至12年级）。因此，美国学生的科学和数学成绩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提高。最新报告表明，他们的成绩正在走下坡路，不同种族、民族和社会群体的学生的科学和数学成绩差异化问题长期存在。此外，不断增加的高级课程学习人数并没有反映在国家数学和科学成绩评估中，只有不到一半的高中毕业生能够具备在大学课程中取得成就必需的技能，线上学习和远程教学趋势令情况更为糟糕。课堂和家庭越来越多地依赖技术，这使得许多家庭、教育工作者和社区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没有能力为所有学生提供高质量的STEMM教学和经验指导。

全国性STEMM教师短缺，给代表性不足的学生群体带来了严重影响。各州均表示科学和数学学科教师严重短缺。从整体上看，欠缺经验的科学和数学教师通常在边缘化社区、贫困学生群体学校工作。大量数据和个人陈述表明，专业学习受限、指导和领导力缺乏以及薪酬过低等因素均使得教师岗位对STEMM学位持有者缺乏吸引力。在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期间，教师离开行业或提前退休的比例较高。弥补学生损失的教学时间成为教师压力的主要来源。由于缺少符合条件的教育工作者，处境不利的学校可能被迫减少科学和数学课程。

资金和资源分配不均衡往往加剧目前存在的差距，阻碍科学发展、导致民众对科学系统的不信任。许多趋势导致这些差距愈发深化。职业资助晚期化严重损害了早期创新潜力，获得第一笔联邦或同等级别资助的平均年龄接近45岁，65岁以上的首席研究员（PI）获得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研究项目基金 （RO1）的数量是36岁以下人员的两倍。研究表明，研究经费分配一直存在不平等现象。2011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提出了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该研究表明，首席研究员中的黑人群体资助率约为白人研究员的一半。这些问题根源甚早，少数民族服务机构（MSI）、新兴机构和社区学院每年只获得一小部分科技研究与发展资金。联邦机构和学术机构提出许多倡议和计划，致力于推进社区优先事项，但社区面临长期资金不足的问题。

偏见、歧视和骚扰问题长期阻碍科技生态系统中学校、雇员及其他方面的发展。偏见、种族主义、性别歧视、能力主义、排外、文化抑制和长期资金不足等系统性障碍严重影响不同年龄段群体对科技职业的追求和坚持，限制了科技的发展。女性在STEMM领域的代表性不足和性别偏见始于好奇心旺盛的儿童阶段。后来这一问题持续存在，数学、工程、计算机科学、地球和物理科学学士学位以及科学和工程职业方面的差距就证明了这点。与男性相比，女性更有可能经历歧视，如在雇用和晋升方面受到歧视，她们认为性别是STEMM职业道路取得成功的障碍。从事STEMM的黑人群体认为职场没有足够重视多样性，而且表示他们在工作中遇到过歧视。STEMM生态系统也往往十分排斥残疾人士。

缺少问责文化以及充分解决上述挑战的制度。对美国STEMM资源分配方式知之甚少，缺少数据支持，目前所掌握的数据表明存在严重的不平等问题。为了解参与科技生态系统的多元化群体，需要详细而可靠的分类数据，并吸取生态系统内的不同研究人员、科学家、创新者、研究调查参与者、科技部门工作人员、社区成员和终端用户的经验。包容性人口统计学数据收集包括收集性取向和性别认同、残疾状况和退伍军人状况等信息。当前数据分析过于频繁地掩盖社区代表性不足问题，未能以可操作和纵向延伸方式纳入包容性人口数据收集的考虑和实践中。

STEMM生态系统变革愿景

关键的新型科技投资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美国正面临着重要抉择：允许这些重要项目建立在过去的科技生态系统基础上，按部就班开展工作，继续深化各机构的不平等问题；抑或积极响应拜登总统就任后的呼吁，为在历史上无法获得服务、边缘化、受到贫困和不平等影响的群体实现公平，利用这一代人中唯一的机遇，为建立更加公正和包容的科技生态系统提供动力。

美国政府对学习者、教育者和工人的承诺将极大地扩大从美国创新和就业中受益的群体范围。国家在科技投资方面的发展势头可以为创新、进步和经济安全未来奠定基础。为了实现这些紧迫的优先事项，各个部门人员都必须响应号召，面对并克服阻碍公平和卓越的科技生态系统发展中出现的种种挑战。

在美国的科技生态系统中，从来没有通过国家层面的协调行动来实现公平。科技生态系统的人员、机构、组织和社区可以利用自身独特的优势、观点和资源来应对这些挑战，并推动变革机会。

现在，应该采取行动，建立公平和卓越的STEMM生态系统，从而建设公平和卓越的国家。这样的愿景要求进行大胆的协同，聚焦国家层面努力，并在五个核心行动领域同步开展跨部门举措。每个行动领域都提出了有发展希望的实践措施，这些做法来自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过去与不同群体深入接触的经验，以进行重点干预。

行动领域1确保学生、教师、工人、社区和其他人员获得足够的支持，充分参与科技发展并为之作出贡献。

解决人生阶段的结构性障碍，从好奇心最强的幼儿和青少年期，到成年后的上坡、下坡阶段以及通往科学和技术路径，这对获取资源和包容发展都至关重要。通过通用、以人为本的设计实践，增加进入实验室、教室和工作场所的机会。在生活、教育和职业的每个阶段提供机会，帮助不同人员进入STEMM领域。例如，在早期和首次接触科技时提供更清晰的路径或支持；关注女中学生和性别表现不一致青年以及社区、四年制大学的现有奖学金和研究经验。提供与文化相关和文化适应方案，将个人与榜样联系起来，让家庭参与科学学习。为职业生涯中可能发生的急性和紧急生活事件提供支持，如护理、慢性病、残疾和无障碍服务、心理健康和新冠患者的恢复等，提供全面的配套服务。资助和激励公众参与科学，使公众能够在已有的空间内参与科学活动。

行动领域2投资强大、多元化教师渠道，解决STEMM教师短缺问题，这给代表性不足的学生造成了严重影响。

充分利用并增加获得全面、以实证为基础的教师职前准备计划的机会。支持教师在计算机科学等高需求领域获得初级或高级认证。为学生和教师在教室和课外环境体验式STEMM学习和研究经历提供资源支持。建立为科学和数学教师提供工资，并帮助教师偿还各种教育债务的机制。为学生和教师提供必要服务，促进和保护他们的整体健康（包括心理健康），支持构建安全、包容和公平的学习和教学环境。创造专业学习机会，在学校和社区内部及彼此之间开展合作。

行动领域3解决资金缺口，缩小资助差距，支持关键资源公平化，包括过往被排除在关键资源之外的研究人员和社区。

缩小研究生教育资助缺口，包括为新兴机构、少数族裔服务机构和社区组织提供资源，这些机构提供了成功模式和途径，在培养科技学习者、社区科学家和社区解决方案方面往往优于其他传统机构。如果得到适当的财政支持，这些机构可极大提高对科技生态系统的参与。确保资助和项目维护的长期持续性，避免“一劳永逸”的干预措施，而是投资于长期文化变革，重点是适应新出现的挑战，在成功基础上继续发展。扩大早期职业资助机会，提高对初级教师的整体支持。事实证明，这种机会对于初级教师建立研究议程和推动学术职业生涯发展至关重要。关键在于增加他们接触科技资源的机会。增加对通过公民科学、众包、有奖竞猜、竞赛和大学-社区研究伙伴关系促进研究人员和社区之间联系的计划和倡议的资助。为社区科学家创造机会，使他们充分了解并申请资助和赠款。

行动领域4进一步扩展解决方案，根除课堂、实验室和科研场所中的偏见、歧视和骚扰问题。

减少绩效评估、晋升决定以及奖项和表彰遴选中的偏见，促进公平职业发展和晋升。在职位描述和广告中标明薪资范围，删除性别歧视、能力和年龄歧视语言，提高人才招聘范围。建立积极和包容的反骚扰组织文化和环境，包括纳入透明度、问责制、持续监督和评估，提高对目标个人的支持。建立安全和可靠的报告机制，对偏见、歧视和骚扰事件制定适当的处理措施。通过推动资本流向边缘化社区的企业家和推动公平的企业，打击拒绝女性和有色人种现象。

行动领域5建立促进整个科技生态系统发展的问责制。

关键是收集清晰、透明和分类信息，了解哪些干预措施有效、哪些无效以及如何为更多群体提供更公平结果，在整个STEMM生态系统中开展一致评估。在评估STEMM公平性成效时，扩大有价值数据和知识范围。改善和协调整个STEMM生态系统的数据收集，现有数据仍不完整，目前数据表明存在严重的不平等问题。制定实现STEMM公平的共同指标，收集、分析和公布实现共同目标的进展数据。在追求全新公平的行动中，确定哪一群体受到挑战和干预的影响最大，明确分析对残疾人群体产生的影响。使用具体和可衡量、与文化背景相关、可扩展和可复制的关键基准衡量STEMM行动的成效。部署分析时，不推行诸如掩盖代表性不足社区这样的有害做法，同时纳入包容性人口数据收集以便于实践。

号召全国开展行动

拜登总统明确表示，国家优先事项依赖于多种形式的科技技能和专业知识。要实现这些目标，就必须确保科技公平地惠及所有群体。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使每个个体都能从美国科技生态系统中受益。这不能仅仅依靠社会中某个群体或部门，而是一项需要采取协同行动的任务。这项工作十分紧迫，我们必须共同领导这项工作。通过采取与五个行动领域相一致的协调措施，美国将抓住变革机遇，建立对每个人来说都更为公平、卓越的STEMM生态系统。

资料来源 White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