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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中国背景下数字语篇认知分析

2023-03-23邹春玲魏鑫

现代英语 2023年18期
关键词:视图语篇符号

邹春玲 魏鑫

(哈尔滨理工大学,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

中、西方认知方式存在根本的不同早已是不争的事实,文章基于数字中国背景、视域、内涵、文化等要素,旨在创建有别于西方的中国式数字语篇认知模式,关注数字语篇所呈现的文字和视图之“相关关系认知”,而非传统文字语篇之“因果关系认知”。西方学界在实体、主客二分、概念化、逻辑推理、终极确定性、科学实证等观念之下做出语篇分析和语篇认知。 20 世纪初期,国内学界受到西方观念冲击,至今依然使用上述西方二维、实证、概念化等基础加工认知机制作为语篇意义获取的手段,忽视了数字中国化背景之下的中国式及数字化的辩证认知研究。 中国古代认知思维以天垂象、三才之道为本,象何谈实体,道又如何终极概念化。 先哲们“以象运化万物”早已是中国认知之本,文章秉承“应作如是观”,以中国哲学文化定式运化象和像似,创建数字中国化的认知学创。

一、 数字语篇

数字语篇的体现平台为计算机、手机、iPAD 等,体现媒介为微博、抖音等,数字语篇是一类文字+视图的“符号共同体”,不仅超越了语篇“能指”的某一种具体语境、场景、行为、图片或者语言,实则已然超越了行为符号或者语言符号所具有的当前的“即时意义”,而且“超链接”到了一种更为幽远、且与人类“生命”和“数字化生存”息息相关的“象”意义上面。 换句话说,数字语篇是一种文字+视图符号共同构建且关涉文化象征的符号共同体,凭借颜色、空间、时间等要素的各种排列组合意向性/非意向性地组构或叠加在一起以便勾勒、描写、指向、显化、隐化、阐明某一个或某一些意义、功能、作用、价值、倾向、取向的一组神奇的符号群或“共同体”。 文字符号讲究“意义的联想”,视图符号讲究“像似的关系”。

“数字语篇”这一说法及其系统化的研究,始于Susan Herring 在1996 年所著《电脑媒介的交际、语言、社会和跨文化视角》,且先后发生过4 次重大研究调整和研究转向:①从关注媒体到关注使用者本身以作语篇分析和语篇使用的研究模式转向[1];②从初始的以pre-Web、Web 1.0 和Web 2.0 三个历史阶段的计算机为媒介(computer-mediated discourse analysis)的数字语篇表层形式和结构的研究,到以数字化的语篇和语言如何改变以及数字化的身份构建方式的改变的数字化社会实践转向[2],从单方面的数字语篇本身的分析转向到双向的数字语篇互动的研究;③从原来的以跨区域媒体以及全球化的多模态数字媒介和语篇的分析,转向关注全球化的国际语境下的各自的社会文化参数在数字语篇中的渗透与作用方式;④以批评意识形态为主题的数字语篇分析模式转向深化语篇中历史元素与文化模式及二者的互动融合方式的研究[3]。

刘纲纪先生曾指出:“所谓的‘文’的概念纵观古今,都在表述着与事物的‘花纹’‘纹理’相关,表现为‘交错’的线条,所以《说文》释‘文’为‘错画也,象交文’[4]。”“文”在传统文字语篇称为“文本”,在数字语篇称为“文字符号”,本质上都是由自然界万事万物逐渐演化并呈现的那种“细微的变化”现象而得出的“生命体验”。 数字语篇的分析框架保留了传统文字语篇的要素和组构——文本、语境、互文、衔接、连贯等。 但数字语篇毕竟不同于文字语篇,必须考量数字化参数的作用,同时运用听觉、视觉、通感、移情等多种感觉,通过虚实交融的文字、图片、图像、短视频、音频、行为等线上+线下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实现语篇内容的“再语境化”的表述过程。 此外,数字语篇大量使用“视图符号”,语篇所要表述的内容的价值取决于其“被视觉显示”的能力和水平,语言和文字的交际也逐渐被转化为视觉直观化的阅读过程,因此数字语篇的叙事、表述的呈现方式实质上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数字语篇的短视频等视图是一类对外部世界的反射镜像,以其先天的“视觉语言”的表达过程来反映外部世界“被符号化”和“再符号化”的过程。 因此,其作为数字化信息交流的主要手段的“视图化语言”,本质上是利用已有的或者没有的符号意象,创建并输出全新的视图符号系统,这对认知提出了挑战。 数字媒体发表各类数字技术和大数据作用下文字+视图、多模态+多符号的视觉化全新数字语篇,强化了“图解知识”与“图解天下”的“读图认知”需求。 视图不仅是对社会现象、知识结构、文化要素等做出内容方面的图式表征,更应该是对各相关要素之间的“相关关系”做出表征、诠释和象征的认知过程。

数字语篇促发了语境和内容的“真实”与“虚拟”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读者对语篇视图符号的解读也越来越游离于真实与虚拟之间,视觉文盲和视觉危机随之悄然产生。 短视频、图像、影视作品、绘画设计、广告设计、动漫游戏等数字语篇的修图、滤镜、美颜、剪辑、合成等技术化呈现,要求“视图”的认知研究随之发展出一类适用于其自身的学理思想和理论基础。 这是因为数字语篇可以凭借各种技术手段而实现“放大”或者“减少”某些文字或者视图的视角和意图。

在数字媒体所要表述的“现实”中,数字语篇的“文字+视图”符号与中国文化及要素之间发生了无限创造与深度统合,视图在文化、文化在视图的现象比比皆是,同时使所谓真实和现实慢慢归隐,代之以被技术和算法虚拟化了的视图符号。 “数字语篇”实质上是一个“仿真”的世界,中国文化与社会现实也转化到视图和文字当中,从而创建出一个虚实交融的数字生态。 传统的语篇对“因果关系”的认知模式也已经慢慢隐退,更多关注文字+视图符号所展现的事物、事件、现象之间的“相关关系”。 因此,对数字语篇所表述的社会事件、文化定位、语境信息、权力结构,不应该也不能够简单地以一个乏味的控制性的“认知隐喻”全盘以概之[5]。

二、 数字语篇认知

数字语篇以“文字+视图”的形式作为虚实交融的叙事形式会造成真假难辨的数字化认知生态。 数字语篇大量使用渲染、滤镜、拼接等技术的情况已经无法以单纯的文字或视图的描写和解释作为研究对象,其解构、结构和建构等分析必须考虑虚实交融的数字生态以及虚实辨别、虚实剥离、虚实融合、虚实同指、虚实同构等虚实一体化的共同体认知过程。数字媒体平台也非常善于将“现实”做出文字+视图的符号处理,且逐渐变成不容忽视的“数字文化”现象,不单是视图的形式和内容占据了重要的数字文化位置,更意味着人类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和解读发生了视角、内容和方式的转变。

国内外皆有学者甚至认为所谓的“认知”与人脑加工和心智运行之间没有关系,而是通过实证方法可以论证的机械性行为,从而完全忽略了“认知是一种互生互构的体验的结果”这样一个基本事实。 “认知”一词(cognition)在哲学层面上主要指的是“心智”,分为感性认知和理性认知两大类。 西方认知学者Lakoff & Johnson 等在其论述认知语言学的过程中,使“认知”的概念变得十分宽泛,乃至将无意识的认知活动也纳入“认知”的研究范围中,并且西方大多主张“科学实证的方法”或者“数据调研的方法”来验证关涉心智、思维等的认知生成机制和运作过程。 从这个角度来看,西方认知方式有失偏颇,呈现二维性质的表层认知研究态势,这与中国纵观古今的深层认知方式差异极大,不符合中国先哲一贯主张的“人之所为,惟人参之”(刘勰《文心雕龙》)的认知方式。

Van Dijk 强调语篇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必须以“认知”作为中介[6],借鉴西方认知语言学主张的“互动体验”(Interactive embodiment)和“认知加工”(Cognitive processsing),数字语篇的认知应创建数字中国独有的辩证认知范式。 国内外用于语篇分析的认知机制往往过度强调隐喻、转喻、整合理论等基础加工认知模式的作用,面对当今海量化、碎片化、动态化数字语篇的阐释力明显不足,主要是因为数字技术使得数字语篇跨越了物理空间和虚拟空间之间的界限以及技术系统和社会系统之间的界限。 数字语篇在其生成之初,就兼顾“人文+社会+技术+算法+生态+文化”的共同体的驱动性质,数字语篇以其庞杂的符号世界所能展现出来的人和事物,在很多条件下并不需要也无法产生高清晰的区分度,都可以被视作是“自然符号”与“传统符号”的“中间值”,根本没必要对图像和文字做出显著区分。 传统语篇认知过程偏重文字内容之间“因果性”的探讨,注重并探寻语篇各个要素之间的所应该具备的“映射理据”和“互通方式”的原则和规范;而数字语篇认知过程偏重多模态和多符号之间的“相关性”的探讨,确切指明了多符号和多模态的种种因素之间必然产生“同指性”语篇分析过程与“同构性”语篇认知过程。 从图像、图形到文字再到数字化的“视图”,抽象程度逐渐提高,是从“看的形态”到“读的符号”的转变。 数字语篇认知过程必然要经过读者对多模态+多符号语篇的深度辩证加工,称作数字中国式再符号化认知。 该认知模式亦秉承中国自古的观念——“意接词不接,发想无端,如天上白云,卷舒灭现,无有定形”(《昭昧詹言》卷十二)。 这一点与西方语篇分析关注语词层面、指代层面的“衔接”有极大的不同。 中国古文典型的“奇崛、言反、意出、怪生”等文墨之使用,皆为力争避免限于“形而下”,而是以“奇崛”之寻文章“形而上”的表意之“想落天外”之法。 数字语篇,比如短视频语篇,其视图符号表面看似天然和真实,促发读者凭借直观感受而发生认知行为,实则由于技术的介入本质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质态。

三、 结论

数字语篇认知的创建是一类辩证统一、辩证同一的理论体系。 在辩证框架内,“辩”的是虚实,“证”的是象征,过程是同指同构,目的是统一、同一。 西方语篇分析皆从互文、语境等做出其组合(composition)、延展(extension)、拓宽(expansion)等类别的拆解式的研究,而数字中国背景下数字语篇认知更应弘扬中国辩证认知的思路与模式。 数字语篇认知的理论研究由于语篇本身的碎片化、动态化、主体间化、循环化等先天特征,而生成了一类流动、对话性质的辩证认知模式。 语篇使用者在以动态的方式不断地影响着对方,从而产生了认知上的“期待视野”的改变,称作“视界融合”的辩证统一的同一性认知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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