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竞争情报范式变革*

2023-03-11陈峰

情报杂志 2023年1期

陈峰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038)

科学理论是特定时代和实践环境的产物,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环境变化而创新发展是所有科学理论的共同遵循,应用学科尤其如此。

竞争情报在国内外的发展历史表明，社会需求是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产生并不断创新发展的决定性力量，时代与社会需求的重大变化必然引发竞争情报范式变革。

2017年特朗普政府宣布将中国确定为美国的竞争对手,对中国战略性产业技术打压持续升级，中国实施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突破战略予以反制应对。2021年拜登就任新一届美国总统,沿用了特朗普政府与中国全面战略竞争的政策，对华全面打压遏制的举措力度有增无减。从2017年开始，美国将在未来相当长时间内都会将中国认定为竞争对手，对华全方位战略竞争将是美国长期国策。从竞争情报角度看，中国的竞争情报自2017年开始进入了新的时期，标志是美国对华关键核心技术产业打压常态化，中美两国围绕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突破打压反制竞争攻防常态化，中美间竞争从国家关键核心技术层次向科技、经济、政治、外交、军事、文化全方位竞争发展，有别于传统市场竞争的新型竞争方式——国家竞争已经走进现实。

以国家竞争走进现实为标志的新时期，中国国内外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竞争情报的社会需求和实践环境也开始发生根本性全方位重大变化，原有的竞争情报若干基本认知观念、若干理论方法成果的局限性日益凸显，呼唤顺应新时期社会和实践环境需求、能更好指导实际工作的竞争情报研究与服务工作范式创新发展。

根据国内外学者对“范式”的研究，可以凝炼出“范式”的核心要义是指学科的认知观念、研究假设、理论与方法研究成果构成的体系。国家竞争对手走进现实，产生新型竞争方式，将对原有竞争情报范式产生全方位体系性的影响，将引发原有竞争情报范式结构性、根本性的变革。竞争情报范式从广义上讲包括理论研究、实践应用服务实际工作、事业建设，三个方面各有侧重又交互嵌入互动耦合。鉴于三个方面中理论研究的先导性，也由于学术界探讨范式变革主要聚焦理论研究方面，本文讨论的竞争情报范式变革主要聚焦理论研究方面进行论述，但实践应用服务实际工作、事业建设两个方面都会充分考虑，并根据需要论述涉及。竞争情报范式变革的要义是指竞争情报的认知观念、研究假设、原有理论与方法研究成果体系都将发生体系性变化。新时期中国国内外环境的重大变化将引发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与实践服务的范式变革。在原有传统竞争情报范式向新时期新竞争情报范式转型变革之际，对新时期竞争情报范式变革问题进行探讨，显然既有理论意义也有实际工作参考价值。

到2016年底，中国国内学者产出的竞争情报著作已经超过100部[1]、研究生论文超过700篇[2]、期刊论文超过5 000篇，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成果丰硕，基于中国本土实践环境、以市场竞争为主导时期的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已经建立[3-5]。

中国竞争情报事业的奠基人包昌火研究员认为，竞争情报是关于竞争对手、竞争环境、竞争策略的信息和研究，反映了国内竞争情报界对竞争情报的普遍认知和基本研究假设。本文聚焦国家竞争对手这一新时期最具表征意义的变量参数，重点研究新时期国家竞争对手对传统市场竞争范式下关于竞争对手、竞争环境、竞争策略的影响变化，在重新审视原有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成果体系局限性的基础上，对构建新时期中国特色竞争情报新范式进行思考，以期为传统竞争情报范式向新时期新竞争情报范式转型变革提供参考、抛砖引玉。

1 新时期关于竞争对手的变化

1.1 新时期需要企业等单体机构层次的竞争对手和国家层次的竞争对手研究并重

在传统竞争情报范式下,企业主要根据自身的产品或服务确定竞争对手。例如，在全球通讯设备市场，中国的华为公司将生产同类产品的爱立信、思科、诺基亚、三星等国外巨头作为竞争对手。在智能手机市场，华为将生产同类产品的苹果、三星等国外企业作为竞争对手。这种按照企业自身产品或服务确定竞争对手的认知假设和研究范式，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到2017年之前的相当长时间内，与企业实际环境吻合，对实际工作具有良好的指导参考价值。但进入2017年之后的新时期，美国政府通过行政力量干预市场正常运行的力度不断加大。随着美国对华为在内的中国本土龙头企业实施精准打压，包括华为在内的大批中国领军企业的竞争优势受到明显削弱。按照企业自身产品或服务确定竞争对手的认知假设和研究范式的局限性日益凸显。

截止2021年9月23日，被美国商务部列入出口管制实体清单的中国企业已经超过386家[6]。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利用出口管制等手段打压中国企业的力度有增无减。可以看出，受美国动用国家行政力量打压的中国本土企业已非个例，中国本土企业特别是高科技战略性行业领先企业被整体性影响的态势已经形成。在此环境下，超越传统竞争对手的认知假设和研究范式局限，充分考虑国家竞争对手的影响，企业等单体机构层次的竞争对手和国家层次的竞争对手研究并重，成为新时期关于竞争对手研究变化的必然遵循。

1.2 新时期需要加强非传统竞争对手研究

智能手机打败传统手机、电动汽车抢夺传统燃油汽车企业市场份额的力度越来越大、网络平台颠覆若干传统产业等的事例表明，新时期非传统竞争对手对若干产业产生了体系性、结构性的影响，传统“竞争对手”定义和认知的局限性日益凸显。修正传统“竞争对手”的认知，加强非传统竞争对手的研究，是新时期关于竞争对手研究变化的必然趋势。

1.3 新时期需要就“竞争对手”建立新的认知

中国改革开放之初到2017年之前是市场竞争、全球化占主导地位的时期，是中国经济实力和世界地位快速提升的时期。这个时期，中国企业逐步接受竞争观念，积极投身市场竞争，涌现出一批在市场竞争环境下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但是，恶性竞争、只顾自身企业利益不顾中国本土产业整体利益的现象时有发生。中国改革开放之初到2017年之前的时期，也是国外传统经济强国竞争优势地位不断被中国超越的时期。国外传统经济强国面对中国竞争优势地位的持续跃升忌恨不满情绪越来越强。新时期国家竞争走进现实，美国政府举全国之力干涉市场竞争，与中国脱钩、搞排华小圈子的态势日益凸显。在此环境下，中国钢铁、电信运营、工程机械、家电、服装等产业中，关于竞争对手就是“你死我活”的认知局限性越来越突出。新时期关于“竞争对手”需要建立新的认知，需要从过分强调竞争向竞争合作、共同做大产业、共同防范产业安全风险调整。关于“竞争对手”的认知也要遵循内外有别、不同产业不同阶段有别、根据内外部情况变化适时调整的原则。

2 新时期关于竞争环境的变化

国家竞争对手走进现实、国家竞争成为新的竞争方式，引发了与传统市场竞争为主导时期有重大区别的竞争环境变化。竞争环境包含的内容很多,本文站在企业角度，主要从理论方法研究与服务涉及多、竞争情报界关注度高、今后开展学术研究和服务工作需要高度重视的代表性要素、角色维度，介绍新时期关于竞争环境的变化特点。从企业角度进行阐述主要是为了更好凝练问题,给出研究发现和判断。但这些研究发现和判断显然也同样适用于企业之外的其他组织形式的竞争主体。

2.1 安全因素的变化特点

2017年之前的市场竞争主导时期，商业秘密保护、市场竞争不确定性引发的风险防范是竞争情报界关于安全因素研究的主要内容[1，7]。这个时期的竞争情报界对安全因素的研究关注主要集中在技术研发、营销与销售等企业分支业务层次。2017年美国宣布将中国作为竞争对手之后，采取日益严格的对华出口管制政策、不断扩大对华出口管制实体清单[6]、加强中国资本在美国投资以及美国资本对华投资的安全审查、专门制定限制打压中国半导体产业的法案等，这些举措都宣称是保护美国国家安全的需要。可以预见，美国还会以保护国家安全为名，出台更多、更狠的对华遏制打压举措。美国对华打压遏制使中国的国家安全问题日益严峻，为了保障新时期国家安全中国也相应出台了多个政策法规。新时期国家竞争使安全问题迅速上升为所有业务中必须首先考虑的、顶级层次的、全局性长期性首要问题，成为新时期竞争环境变化最显著的特点之一。

2.2 技术维度的变化特点

技术竞争情报(CTI)是竞争情报的重要分支领域。围绕技术竞争情报，国内外竞争情报学者已经产出大批理论方法研究成果。2017年之前的市场竞争主导时期，学者对“技术”进一步细分不够。2017年之后的新时期，美国围绕“技术”对华遏制打压、中国围绕“技术”反制应对。中美两国倾力攻防竞争的“技术”不是笼统泛指的、不加区别的、一般意义上的“技术”，而是精心挑选的、内容边界明确的、根据需要不断变化调整的、中美两国必争的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用户群体特别是包括政府高层领导、行业领先企业高管、代表国家领先水平的科研机构领导在内的高端用户群体对国家关键核心技术高度关注、对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成果需求强烈[8]，是新时期竞争环境变化的又一个显著特点。

2.3 产业维度的变化特点

产业竞争情报是产生于中国本土实践环境的竞争情报分支领域。学者围绕产业竞争情报开展研究并产出大批理论方法研究成果[1，9]。2017年之前，国内学者对产业竞争情报的基本认知主要是有别于单体企业的产业整体竞争，但产业竞争的研究假设仍是基于市场竞争主导范式。2017年以来，美国从联邦政府层面系统谋划推进实施对中国重点产业的遏制打压，对华竞争在产业维度呈现有别于以前的显著特点。例如，对电子信息、生物制造、新能源在内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整体进行打压[6，10]，打压的手段包括收紧出口管制政策，围绕重点产业建立排华产业联盟，切断重点产业领域人才、技术、资金等要素流通渠道，联合盟友共同对华重点产业打压等[11]。美国政府动用所有行政力量对华系统打压，从产业维度折射出新时期中国企业的竞争环境已经发生前所未有的重大变化。

2.4 若干角色的变化特点

2017年以来，美国政府开始系统性地谋划实施对华全面竞争，推动参与的角色包括立法机构(国会)、执法机构(行政部门)、司法机构(法院)、智库、产业研究机构、宣传机构、非政府组织(NGO)等。新时期这些角色独立或协同在谋划实施对华全面竞争方面发挥着前所未有的作用，成为中国企业竞争环境中角色维度的重要变量和影响者。例如，隶属于美国国会的智库机构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USCC)就是这些角色中的典型样例[12]。又如，中国企业在美国收购多次被以有碍国家安全的理由否决，美国负责对外资进行审核的机构是美国外资投资委员会(CFUIS)，这个机构由由来自16个政府部门和机构的负责人组成，该委员会的主席由财政部长担任，委员包括司法部长、国土安全部长、贸易代表等。这些成员都是影响中国企业赴美投资、美国资本对华投资的重要角色[13-14]。这些角色在影响中国企业运营、推动美国对华竞争中的作用日益增强，是新时期中国企业竞争环境发生重大变化的又一个佐证。

2.5 道德标准、绿色环保、社会责任等在竞争环境中的重要性越来越大

2017年美国将中国确定为竞争对手以来，对华竞争的范围和手段全面升级，对华遏制打压的理由不断翻新。2021年12月，美国以侵犯人权强迫劳动为由出台法案，对我国特定民族地区省份的重点产业进行遏制打压。美国也以中国公司未按要求提交上市审计底稿为由，大力推进在美中国上市公司退出美国市场。美国还以需要承担相应社会责任为由，要求中国减少碳排放。2017年以来，美国已经围绕道德标准、绿色环保、社会责任等维度开辟新竞争领域、设置新的竞争标准，利用其在价值观念评判、文化传播中的话语权优势，对中国企业进行遏制打压。可以看出，道德标准、绿色环保、社会责任等因素在竞争环境中的重要性越来越大，这是竞争环境发生重大变化的又一例证。

3 新时期关于竞争策略研究的变化

国内学者关于企业竞争策略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企业外部学者关于企业竞争策略类研究[4]，另一类是企业内部竞争情报专业机构专业人员服务于自己企业的竞争策略类研究[15-16]。对国内学者关于企业竞争策略类研究成果的系统研读不难发现，服务于企业竞争策略能力不足、具有示范案例意义的成果少、企业高层用户的认可度低，是2017年之前国内学者竞争策略类研究的真实状况。

2017年国家竞争走进现实，企业对竞争策略研究成果的要求越来越高。新时期智库机构在竞争策略研究中的优势越来越大，信息技术飞速发展与信息资源日益丰富致使传统的文献资料信息专业机构竞争策略研究服务的能力越来越强，竞争情报界在竞争策略研究上的短板日益凸显。与竞争情报界竞争策略研究上的短板日益凸显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社会上称为“产业大脑”的新形态竞争情报服务自2016年以来快速崛起，出现了火石创造、赛迪咨询为代表的“产业大脑”专业服务企业。这些企业业务高速增长，得到包括大批政府部门一把手[17]、企业一把手在内的高层用户的高度认可。

带着“与2017年之前的竞争策略研究相比，新时期竞争策略研究怎样更好满足用户需求并实现可持续发展？竞争情报界怎样学习借鉴‘产业大脑’成功经验？”这些问题的思考，对新时期关于竞争策略研究的主要变化特点进行归纳。

3.1 基于用户决策场景的竞争情报产品服务重要性显著增加

距离决策者远、了解决策者真实需求及其变化不够、提供的情报产品服务专业深度不够是竞争情报界在竞争策略研究服务上的普遍不足[15-16]。“产业大脑”能得到高层决策者认可并快速发展，基于用户决策场景提供决策者需求强烈的、不可或缺的情报产品服务是重要的关键成功因素之一[18]。

新时期决策者面临的竞争环境以及需要决策的问题都更加复杂。只有能够精准研判、预测用户的决策场景，才能准确了解决策者用户的真实需求，提供的竞争情报产品服务才能在其中扮演不可或缺的重要决策，才能在回答“发生了什么？对我意味着什么？”之外，回答用户更加需要的“我该怎们办？”的决策问题[19]，在“耳目”“尖兵”之外，为决策者用户更好发挥“参谋”功能。

可以看出，基于用户决策场景的竞争情报产品服务重要性显著增加是新时期竞争策略研究变化的显著特点。

3.2 嵌入用户决策过程并产生切实价值的竞争情报产品服务重要性显著增加

竞争情报产品服务提供者经常需要面对高端用户这样的拷问——你的产品服务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带来的价值能够用KPI度量吗？美国竞争情报泰斗简.荷灵(Jan Herring)曾对此有过权威的回答。荷灵认为，竞争情报的价值体现在能够为用户节约时间、节约投入、节约成本、提升绩效、提升市值、避免损失等，并强调这些价值都可以量化测度[20]。对国内学者的学术成果研究发现，反映竞争情报工作得不到应有重视的，领导用户感受不到竞争情报产品服务的切实价值是普遍原因。而被竞争情报权威机构评选为最佳实践企业、最佳实践团队的，提供的竞争情报产品服务让领导用户获得了切实价值、对领导用户不可替代是共性特点。与近年来快速发展的“产业大脑”相比，“产业大脑”产品服务能够让领导用户切实感受到带给特定行政区域产业经济体量和产业竞争优势地位提升、投资增加、节约了成本和投入、GDP增长、财政税收增加、就业人口增加、领军人才数量增加等实实在在的价值，是“产业大脑”能得到高层用户认可、业务快速发展的又一个关键成功因素。

可以看出，嵌入用户决策过程并产生切实价值的竞争情报产品服务重要性显著增加，也是新时期竞争策略研究变化的显著特点。

3.3 组织机构竞争情报工作保障条件的重要性显著增加

新时期竞争情报用户对竞争策略类产品服务需求约来越大、要求越来越高，也意味着竞争情报工作需要的保障条件必须跟上。这些保障条件包括竞争情报队伍的培养和可持续发展，包括竞争情报机构有经费、资源、手段工具方面的支持，也包括适合竞争情报工作的体制机制和文化环境等。国内学者关于本土机构竞争情报最佳实践的经验介绍，以及关于国外同行先进做法的介绍[21]，都充分说明竞争情报工作条件保障的重要性。

4 新时期新范式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构建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

新时期构建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新范式是需要竞争情报界戮力同心、持续努力的艰巨工程,需要关注研究的问题很多,但需要重点关注的是以下问题。

4.1 提高政治站位和使命担当意识

2022年9月召开的第二十八届中国竞争情报年会，将“新时代新征程——中国竞争情报的使命和担当”作为年会主题，并围绕“新时代竞争情报界需要考虑承担哪些有别于以前的使命和担当”问题在年会的高峰对话环节进行了专门讨论，体现了竞争情报界胸怀国家战略需求、勇于践行使命担当的共同意志。

新时期国家竞争走进现实，竞争情报远远超出了服务单体企业、具体产业、专项技术需求的范畴，已经成为服务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撑。提高政治站位和使命担当意识，才能从原有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成果中发现局限不足并改进完善，才能从更高的视角发现企业社会责任、扶贫开发、双碳目标等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与应用新领域，才能形成符合新时期需要的高质量的竞争情报理论方法成果体系。

4.2 从两个方面推动构建新时期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新范式

一是根据新时期竞争对手、竞争环境、竞争策略的变化，对原有的市场竞争主导环境下的竞争情报理论方法成果进行系统的重新审视，发现存在的局限和不足并进行改进完善。例如，对SWOT分析、定标比超、核心竞争力分析、关键成功因素分析、波特五力分析、兼并及收购分析、战略联盟分析、专利分析、技术评价等主体竞争情报分析方法进行逐一审视，可以发现几乎每种方法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局限和不足，都需要在新的实践环境下进行改进完善。再如，现有的竞争情报理论体系包括企业竞争情报、产业竞争情报、技术竞争情报、国家竞争情报等分支领域，每一个分支领域现有竞争情报理论方法成果都存在局限和不足也大有改进创新拓展余地。例如，国家竞争情报是中国本土原创性竞争情报分支领域，产出了一批研究成果[22]。但2015年之后，国家竞争情报方面的研究成果已经很少见。现有国家竞争情报理论方法成果是在国家竞争对手没有明确宣布并进入操作实施环境下的产物,显然无法满足当下国家全方位竞争的现实需求，迫切需要在原有成果基础上产出大批更符合现实需要的理论方法研究成果。对现有竞争情报理论方法成果体系进行改进完善是处理好继承与发展关系、事半功倍推进构建新时期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新范式的必然遵循。

二是要根据新时期的现实需求开辟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与应用新领域，如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总体国家安全观视阈下的经济科技竞争情报、风险合规竞争情报、关乎国家安全与发展的战略性服务业竞争情报等，凸显了我国面对美国全方位国家竞争开辟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与应用新领域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4.3 加强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朱熹有句名言叫“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益明”。这句话精辟阐释了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竞争情报是典型的应用科学，理论方法需要经得起实践检验才能对实际工作有指导参考价值。现有的竞争情报研究成果中特别是早期的竞争情报研究成果，存在理论与实践脱节现象。与此同时，很多身处实践一线的竞争情报工作者只做不说，做“沉默的大多数”，将自己工作凝练上升为学术成果、结合自身工作开展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做的不够，这也是新时期需要加强改进的地方。

新时期开展竞争情报理论方法研究需要上接天线、下接地气，从现实中识别凝练学术问题，形成的学术成果能得到实际工作证实。既有理论支撑又有实践基础，这样的理论方法研究成果才能符合构建新时期竞争情报理论方法体系新范式的切实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