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2023-03-10曾令娥
曾令娥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大多有兄弟姐妹,通常是大的带小的。村里的房子多屋挨屋、墙贴墙。大人们忙自己的事,很少管束孩子们,只有在吃饭或睡觉前,才把玩野了的孩子“押”回家。
孩子多,玩伴就多。春天,我们采野杜鹃,摘茶片。野杜鹃也叫映山红,可以插到瓶里观赏,也可以吃,去掉花蕊,放嘴里嚼,自有一股清甜的味道。茶片不容易找,得拼眼力,吃起来肥厚脆嫩,带着茶籽的香。
最好玩的时候是夏天。我们家傍河,河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桃花江。大人们收工后,男人女人大都到河里洗浴,洗浴区域自然划分。女人们刚洗过的长发,在夕阳的余晖下晶莹闪亮。小孩子们则悠游于两个区域,打水仗、凫水,玩得不亦樂乎。晚上,葡萄架下,家家户户摆出凉床,场面甚是壮观。大人们摇着蒲扇聊天,热情的主妇打擂茶、切西瓜,人人有份。孩子们自然是坐不住的,谁一声吆喝,大家就聚到一起,萤火虫在葡萄架间飞来飞去,“萤火虫,打灯笼,飞到西,飞到东……”盯准一只,待它停歇在哪根瓜蔓或树叶上时,便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双手猛地一合,萤火虫就成了我们的“俘虏”。“俘虏们”被安置在小玻璃瓶里,晚上睡觉时,玻璃瓶挂在蚊帐钩上,萤光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等到第二天,再把它们放飞。
冬日里,我们的小手冻得像紫芽姜,但这哪冻得住我们的小脚丫?跳房子、踢毽子、玩“挤油”的游戏。我们跑进干冷的阳光里,跺跺脚,等脚暖了,就沿墙根儿一字排开,中间站个大个子,两边人数相等,一齐往中间挤,挤呀挤呀,弓腿,喊号子,挤掉了帽子的顾不及捡,绷掉了裤腰纽扣的也只得硬撑。一来二去,身体就暖和起来了。
后来,我在书上读到这样一段话,也是写“挤油”这个游戏的,其中那个数学老师因充当“挤油主力”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常常靠墙根一站,双手一挥,学生们便一拥而上,好像总是挤不动他,上课铃一响,他猛地抽身而去,学生们便倒成一片……欢笑声四处迭起,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我很羡慕。
一晃眼,当年的伙伴们已逾中年。如今,每每看到孩子们嬉戏打闹的情景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那些人、那些事,不觉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