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数字社会视域下城市社区治理的空间转向研究

2023-03-10陈石英

互联网周刊 2023年5期
关键词:社区治理

摘要:数字社会建设已经成为国家战略。在数字社会建设过程中,人们的生活习惯、认知模式、互动方式等都发生了改变,个体和组织及社会之间的内在关系被重新构建,生成了新的社会生活空间,这就不可避免地冲击着业已存在的社会秩序和规范,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和风险。本文通过研究提出解决问题、规避风险的可行方案。

关键词:社区空间;数字社会;社区治理

1. 空间转向与社区空间

空间可以通过自身的结构去重新优化整合其内在的社会力量及社会关系,从而将进入空间的社会力量和关系重构成新的生活秩序和社会关系。社区是社会结构与社会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社会建设背景下,人的生活习惯、认知模式、互动方式、资源分配等都发生了改变,形成新的社会空间。与传统自然的社会空间不同的是,原来的客观、基于经验认知等特点逐渐消逝,逐渐转向了具有明显主观和基于身心感受等特征的社会空间。也就是说,空间转向重塑了社区空间。

2. 空间转向造成社区空间失序

2.1 熟悉的陌生人:邻里空间的“内应”和“排斥”

在新媒体新兴技术的加持下,我们正走在推进数字社会建设的高速路上。然而,邻里之间的社会距离、心理距离并没有因为空间转向而得到有效拉近,社会空间的距离感、陌生感、疏离感却更加明显了。信任是人际关系建立的基础。信任的基础在于关系的亲近,空间转向导致人与人之间交往减少,邻里之间的信任关系已经岌岌可危。可以说,空间转向解构了“人际信任”关系,而相应的信任制度则还不完善,从而造成了信任的“断裂”。这样,邻里间的冲突可能会被进一步激发,甚至会造成新的邻里间冲突的发生。

2.2 紊乱的两栖人:生活空间的“错位”和“断裂”

社区居民原有的生活空间经历了多年运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惯性。如今,居民可能由于空间转向原因而增加了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错位”和“断裂”的现象出现在熟悉的生活世界中,居民个人存在的不确定性被变得空间化和个体化。空间转向瓦解了传统的维系空间稳定的社会基础,社区居民作为自然空间日常生活主体的“我”因现实与虚拟的分离,在新空间的生产中逐渐丧失熟悉的“自我感”,换句话说,居民的生活实践被各种由生活空间抽象出来的符号所支配和主宰,从而不得不遵守空间中的种种规则。

“我”在和“熟悉的陌生人”或者说“他我”的交流互动中产生了复杂的相互交织的自卑感与优越感,居民个体的焦虑感则因其不确定性而确定化了,这就更加剧了个体空间的异化以及群体共享价值的割裂。网络空间本身就是由技术发展推动构建的新型空间,蕴含其中的一切社会关系与空间生产活动自然受到技术的赋权或约束。技术变革的速度往往超前于规范的制定,这就导致了网络空间的治理往往滞后于技术发展,出现各类网络冲突失序现象。

空间转向的表现之一是交往空间的变化。跟传统社会的自然空间相比,数字社会的社会空间得到了极大拓展。在传统社会中,人与人都是在固定的地点进行面对面的交往,而在数字社会的空间中,人与人出现了新的交往方式,人们可以在没有固定地点的虚拟网络里进行非面对面的缺场式交往。数字社会的空间与时间虽然得到了极大扩展,但居民的日常活动、生活和工作的身体却仍然依赖于线下的物理空间,且数字社会的空间和自然的物理空间的社会行动,会同时被以往相同相似的思想观念所主导和支配,从这个思路来看,可以探察线上与线下空间持续不断通过思想观念发生着日益繁杂的联系。

多种网络群体的产生与形成是空间转向的第二个表现,社区网民在网络空间中因交流沟通和互动逐渐形成共识,使得居民间的情感和价值维系的有限空间变得无限,社区中分散的独立的个體和一些群体被重新整合,形成了网络群体。虽然他们的利益诉求各不相同,价值取向和追求也千差万别,但这些被凝聚起来的网络群体成员在沟通、互动的过程中,同样会起到互相影响、社会动员的作用,并且很有可能在网络虚拟空间中形成集体的狂欢与兴奋。这不仅能够引发网络舆论能量聚集、能量爆燃,对社会舆论走向产生影响,还可能会引发大量网民的现实行动,形成网络缺场行为和特定场所中的在场行动之间的联动关系,进而形成更加难以掌控的不确定性。在这种背景下,就需要构建一种基于空间转向不确定性的新的社区治理的范式。

2.3 自我迷失的本我:公共空间的“缺场”和“社群”

数字技术的日渐普及,使居民生活空间的内涵逐步延伸。人与人之间物理距离的增大及生活节奏的加快,使得人们在缺场的情况下也可以进行交往,居民传统的日常生活空间也逐渐被网络空间所支配。在场空间也一再被缺场空间挤压,使得居民对在场公共空间的感受与使用日渐弱化,公共空间危机也由此产生,且较为严重。

随着居民越来越多地通过网络进行情感的维系,基于不同特征的网络社群被构建出来,与此同时,私人空间与网络空间、“自我”和“本我”的差异,都通过网络进行弥合。传统社会居民通过血缘、亲缘、地缘等关系形成一定的心理边界,形成典型的熟人社会。人口的流动性随着城镇化的推进而增大,社区居民成分变得越来越复杂,很难形成一定的心理边界,对社区缺乏嵌入感和归属感,难以形成“共同体”。数字社会的建设,更进一步拓展了社区居民的物理边界,但心理边界更加难形成。

空间转向促进了各种网络群体的形成。传统社会中,人们的群体关系的发生要求人们共同“在场”,多种互动场景则由物理空间所提供。而在新兴的网络空间,即使居民缺场,也能与其他人进行交往。

缺场交往时,语言与信息在网络中出现,并能被最大化地减少限制。因此,居民在网络空间中逐渐演变出一种新的对象化形态,即数字自我,其本质是数据体,来自居民的行为和意识的数字化表达及数字化痕迹。基于这种虚拟性,他们的身份和角色很容易被随意塑造出来,并具有难识别、难追溯的特点,因此网络空间中滋生了大量具有多种角色、不明身份的甚至和现实自我相差甚远的数字自我。

数字自我是数字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有人却把数字自我变成了与自己不同的对抗性形态,割裂成现实自我的对立面。很多网民受网络群体的影响,表现出“盲动主义”,与生活中的理性自我形象不符,其惯性也延伸到现实生活中,使现实与网络的界限日渐模糊。因平台和算法对部分网络行为的引导,致使数字自我与现实自我差距更大,从而造成网民在创造和经营多个数字自我形态中彻底迷失。

3. 从空间转向到空间弥合的社区治理之道

3.1 强化邻里信任,重塑邻里空间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社区建设不能光靠钱,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1]。“两邻”理念关注的焦点是重塑新时代社区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强调社区居民在日常生活中要守望互助,实现社区治理的共商共建共治共享。社区关系最基本的就是邻里关系,这是建立人际信任的开始,也是和谐社会的基础。

现如今,几乎每个城市社区都是一个小型的陌生人社会,社区居民来自不同地域,缺少传统亲缘和地缘信任基础。同时,由于居民相对封闭的居住方式的影响,其自我防护意识进一步强化,时刻保持着疏离和警惕。尽管物理距离很近,心理距离却很遥远,情感冷漠,信任度低。居民之间不相识、不往来、不走动,关系疏远,楼上楼下甚至是隔壁邻居,都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网络社会中,物理空间与社会空间的藩篱被缺场交往打破,可以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样一个虚拟的网络社会有时表现却非常真实,甚至比在场社会更加真实。这正是不在场的特性使人们敢于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而现实社会中的在场交往,人们却可能受到各种制度、权力、社会等因素的制约,而呈现出很多伪装与假象,如官话、套话、虚情假意、口是心非等。而网络社会中的道德规范、社会规范是由所有平等的个体共同建构的,反而使得人们能够更加互相信任。

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搭建数字化社交沟通平台,创造不同类型的邻里空间,通过虚拟空间的交往,结合现实的社会交往,拉近邻里之间的距离及关系,强化邻里信任,重塑良好的邻里空间,让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油然而生。归属感的形成需要两个空间因素:一是“家”的空间,二是邻里空间。社区归属感与邻里关系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社区居民之间可以通过不同的微信群进行交往,逐渐形成了网络空间各种不同的社群,几乎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如,疫情期间小区居民们通过微信群互通信息,一起团购日用品,这种新式的邻里关系大大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这些群体的浅层关系会逐渐影响到社区的邻里关系,使邻里关系更加亲近。

3.2 再造公共空间,织密网络共同体

数字社会建设过程中,社区公共空间[2]由传统的社会空间向网络空间转向。空间的转向,导致在场群体的边界消解,地域性治理被突破,新的生活场景创造着新的连接形式。这也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再造社区公共空间。社区公共空间再造,即在现有的社区特色与建筑格局的基础上,对社区空间进行融合,通过提高社区多元主体参与度,重新建构各主体间的角色、关系,推进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增进社区交往和认同等多种形式,重新塑造社区公共空间,从而达到其“公共性、服务性和交往性”作用的过程[3]。

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发展,社区公共空间以现实社会公共空间(如图书室、阅览室、展览馆等)为基础,根据不同部门、主题设立不同的社交媒体平台(如微信公众号、微信群、讨论组等),从而构成虚拟的公共空间。这些社交平台上信息流动性更强,讨论范围更广。线下传统公共空间和数字化网络空间相互交织、叠加与融合,从而形成新的社区交往场景。线上跨越时空的缺场交往给予居民交往的便利,线下面对面的在场交往给予居民以感情维护,通过“现实+数字化”空间的沟通与互动,来消解城市社区生活的封闭性所产生的疏离感,进而实现社区居民在场和缺场两个公共空间及公共生活的和谐与繁荣,织密居民网络共同体。

社区公共空间再造还要提升多方主体参与度。单一的社会治理主体已经不能适应新时期社会治理的要求。社区治理需要强化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提升居民参与治理的意识,使其参与社区治理的渠道畅达。另外,还要充分发挥志愿者团队在社区治理中的作用,可以利用大数据,给具有不同专业技能的志愿者匹配相对应的志愿活动,实现志愿者资源的高效利用。微信群的建立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把控不好,反而可能破坏邻里关系,如涉及各种冲突、负能量的事件在群里的传播等。这些都是我们在再造社区公共空间、织密居民网络共同体过程中所需要避免的问题。

3.3 促进空间融合,构建治理共同体

数字社会建设中,社会形态以及社会结构均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社区已经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地域单元,还是虚拟空间与物理空间的结合体。当今的社区治理自然需要融合线上线下的空间,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由于互联网的去中心化特性,社会正在被重新发现且正在自我發现,公民与国家及社会在互联网上的力量格局正在发生逆转。同时,网络空间与现实社会空间已经逐渐达到同步或异步对应。许多网络群体性事件都与现实社会中的种种矛盾相互关联,事件的发展也都是在现实社会空间与网络空间进行交织互动。因此,网络空间许多问题的根源在社会现实空间之中、现实社会里,这就是现实社会意见症候群的网络社会空间影像。

2021年,国家发改委发布《新型城镇化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要求逐步引入社会组织及社区志愿者等共同参与社区治理。新兴网络技术的产生与融入,给社区治理机制体制及理念等各方面的调整带来了契机,从而加速推进了城市社区智治的进程。传统的线下互动渠道的影响力逐渐减弱,快节奏的日常工作状态对社区居民产生了极大影响,使得他们在生活空间和公共空间之间没有有机融合,出现了“两张皮”的情况。数字技术让居民跑腿变成了“数据跑腿”,使社区治理更加智能化、便捷化。如,公众号、小程序及微信群等有利于为居民提供在线的公共交往空间。社区政务等信息及时通过线上线下双渠道向社区发布,实现社区与居民间的信息畅达,也方便居民进行监督,助推社区多元主体间的协同联动,从而实现社区参与的机制化与系统化,助推社区治理共同体构建。

结语

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大数据等新兴科学技术,为新时代社区治理提供了高效智能的技术工具,助力我们推进智慧政务、智慧社区建设。如“互联网+社会治理”“大数据+铁脚板”“网格+网络”等模式,都是探索基层治理的新模式。综上,空间视角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构建社区治理共同体。

参考文献:

[1]习近平总书记在辽宁省沈阳市沈河区大南街道多福社区考察时的谈话[N].法制日报,2013-09-02.

[2]林晓珊.空间生产的逻辑[J].理论与现代化,2008,(2):90-95.

[3]曾莉,周慧慧,龚政.情感治理视角下的城市社区公共文化空间再造——基于上海市天平社区的实地调查[J].中国行政管理,2020,(1):46-52.

作者简介:陈石英,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数字化转型及新媒体。

猜你喜欢

社区治理
“村改居”社区治理体制的变革与重构
城市社区参与式治理研究
小城镇社区治理中的公众参与问题研究
服务型政府视域下优化“三社联动”机制问题探讨
依托社区学习共同体推进社区治理的路径研究
心理建设:社区治理新方向
社区组织治理能力提升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