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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相对贫困治理的问题及其对策探析

2023-03-05

关键词:文化

易 刚 赵 洵

乡村相对贫困治理的问题及其对策探析

易 刚 赵 洵

(西华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南充 637009)

贫困是人类共同面临的重大挑战。2021年,中国已经解决了历史性绝对贫困的问题,书写了人类反贫困历史新篇章。在踏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要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乡村相对贫困治理将成为中国扶贫工作的重点。乡村相对贫困治理在政策对接、农民增收、公共服务、精神贫困、生态退化等方面存在一定问题。这就需要完善政策体系,转向相对贫困治理;振兴乡村产业,促进农民增收致富;优化乡村布局,弥补公共服务短板;治理精神贫困,提升内生力;建立生态乡村,防止生态环境退化等策略来应对。

乡村;相对贫困;治理;问题;对策

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研究建立解决相对贫困的长效机制,推动减贫战略和工作体系平稳转型。”[1]5这为消除绝对贫困后中国扶贫工作提供了指导。2021年2月,习近平庄严宣告中国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创造了彪炳史册的伟业。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进一步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2]30-31因而,进入新征程,我们仍然要重视反贫困问题,要做好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做好从解决绝对贫困逐步聚焦为解决相对贫困问题。中国消除绝对贫困之后,乡村相对贫困面临哪些问题?又将如何应对乡村相对贫困?厘清上述问题,对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建设农业强国等方面具有重要价值。

一、问题的提出

国外对于相对贫困的研究颇多,最著名的是彼得·汤森和阿玛蒂亚·森的理论。英国学者彼得·汤森最早提出相对贫困概念。他通过对当时英国就业状况、贫富收入差距、社会再分配等问题的分析研究,指出当时英国的贫困是一种新的贫困形式,和以往的绝对贫困不同。1979年,他发表了《英国的贫困:一项基于家庭资源和生活水平调查》,首次对相对贫困进行了界定,在他看来,相对贫困是“个人、家庭、社会组织因缺乏获得饮食、住房、健康、娱乐和参与社会活动等方面的社会资源,使其不足以达到按照社会习俗或所在社会鼓励提倡的平均生活水平,从而被排斥在正常的生活方式和社会活动之外的一种生存状态”[3]31。印度学者阿玛蒂亚·森认为相对贫困是一种“基本可行能力被剥夺”[4]15。国外学者研究成果为国内学界相关问题研究提供了重要视角和参考。国内学界对相对贫困的研究主要在于相对贫困概念的界定、测量、标准制定等方面。有学者认同彼得·汤森的相对贫困定义,“认为相对贫困实质上反应了人们占有社会资源的匮乏,贫困群体虽能满足基本生存需求,却达不到社会平均生活水平”[5]。关于相对贫困人口的测量、相对贫困标准制定,有学者通过分析洛伦茨曲线得出社会的相对贫困人口率,测量出相对贫困群体的规模[6]。同时,也有学者认为:“相对贫困内涵外延突破经济层面界限,延伸到行为结构、社会心态、伦理道德等层面,包含均等教育机会及发展权益、受保障权利及美好环境目标追求等。”[7]由此可见,对相对贫困的理解和把握,不同维度有不同的认识。

当然,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二者相互依存、相比较而存在。绝对贫困主要强调基本生活的维持,是对能否满足最低生活需求的研判,因而具有单一性、客观性、绝对性等特征。相对贫困是与社会平均水平相比较而言,个人或家庭物质生活资源和获取机会、能力的相对匮乏,实质上是一种社会剥夺、排斥以及不平等的折射,它具有主观性、风险性、动态性、多维性、长期性等特征。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在贫困程度、贫困维度、识别标准、治理理路等方面具有明显区别。相对于绝对贫困,相对贫困的贫困程度较低,但有更多维度的贫困状态、更大数量的贫困群体、更为复杂的治理思路、更为长期的艰巨任务。不言而喻,要先解决好绝对贫困问题,才能更好处理相对贫困问题。基于绝对贫困的贫困程度,在考量时要忽略个人或家庭其它维度的贫困,重点考虑的是收入上的贫困。当绝对贫困问题解决后,必然会更为关注个人或家庭在机会、能力等其它维度的贫困。1990年,世界银行提出“每人每天1美元”,就是从绝对贫困视域提出的贫困标准。后来,“绝对贫困”标准在各个国家广泛采用,每个国家都基于这个标准以及本国情况确定了本国的贫困线。2011年,中国确立了脱贫攻坚的标准,以2010年农民人均纯收入2 300元为基准。按照当时美元兑换人民币汇率标准,中国绝对贫困线相当于每人每天3.19美元,这比世界银行所定义的绝对贫困标准更高。在不同历史时期,扶贫的重心会有所不同。在社会主义现代化早期建设中,消除绝对贫困是工作的重点。随着全面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征程开启,扶贫的重心应由绝对贫困逐步过渡到相对贫困新阶段。

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把消除贫困、实现共同富裕作为自己的神圣使命。中国扶贫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即2010年前应对绝对贫困阶段、2010-2020年从绝对贫困向相对贫困过渡阶段、2020年后解决相对贫困阶段。应当看到,2010年之前,贫困主要表现为绝对贫困,满足生存和温饱问题是最重要的需要,或者说,生存和温饱的需要使贫困的相对属性被忽略了。2011年,中国印发《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01-2020年)》,要求加强对贫困的扶贫力度。2016年,中国制定《“十三五”脱贫攻坚规划》,摹画到2020年“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8]8。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第一次提出解决相对贫困问题。这预示着,中国在解决绝对贫困问题后,相对贫困问题将进入民众视线,民众开始从关注收入维度到机会缺失、能力不足等方面的多维贫困。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畅通城乡要素流动,加快建设农业强国”[2]31。因而,解决好乡村相对贫困问题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一环。由于我国人口多、底子薄的特点,乡村历来是贫困治理的重点和难点。中国在消除绝对贫困之后,依然要从关注乡村绝对贫困向乡村相对贫困问题过渡。何谓乡村相对贫困?乡村相对贫困指乡村群众在一定乡村环境下因物质生活资源和获取机会能力相对匮乏而无法满足除生存之外的其它生活需求的状态,这是区域之间、城乡之间发展不均衡的重要表征。乡村相对贫困产生原因比较复杂,治理难度更大,涉及到政策、收入、医疗、教育、养老保障、住房、环境等方面。

二、乡村相对贫困治理的问题

从乡村相对贫困的内涵及相对性、风险性、动态性、多维性、长期性等特点可以发现,从绝对贫困向相对贫困转向的政策衔接问题、乡村贫困群众能否稳定增收问题、公共服务明显滞后于城市问题、精神贫困问题、生态环境污染治理等是乡村相对贫困治理需重点考量的问题。

(一)从绝对贫困向相对贫困转向的政策衔接问题

党的二十大报告回顾了十年来的三件大事,其中之一就是“完成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2]4。中国脱贫攻坚成就斐然,与中国政府采用的正确扶贫政策紧密相关。具体来看,主要体现在党管扶贫,五级书记抓扶贫;中央统筹、省负总责、市县抓落实的工作推进体制;政府主导与社会参与有机结合;“双包”帮扶和驻村帮扶全覆盖等方面[9]。中国贫困治理体系顶层设计的科学性和有效性,为中国消除绝对贫困提供了坚强保证。但总的来看,中国政府长期在反贫困的顶层设计上,比较偏重于贫困所导致的基本生活面问题的解决,即聚焦最基本生活需要、经济维度上贫困问题的解决,这是绝对贫困的范畴,是按照基本生存所需来确定的。消除绝对贫困之后,中国扶贫工作重心应转向消除相对贫困,应该重视对乡村相对贫困治理政策的有机衔接。有基于此,扶贫政策必须做出动态调整,才能顺应新发展阶段需要。这就是说,绝对贫困消除之后,中国政府应顺势而为,尽快转变贫困治理思路,做好从解决绝对贫困到解决相对贫困过渡期政策的延续和衔接,逐步建立一套缓解乡村相对贫困的政策体系,推动脱贫人口顺利过渡,避免政策断崖式终止。况且,我们现在对相对贫困鉴定标准还没有明确,对相对贫困群体数量难以估计,也难以制定有效政策,这为解决乡村相对贫困问题造成了障碍。为此,应加紧构建一套应对乡村相对贫困的治理框架。

(二)乡村贫困群众能否稳定增收问题

促进贫困人口持续增收是治理贫困的核心。无论是特色产业扶贫、促进就业扶贫,还是旅游扶贫、电商扶贫等,其关键在于使贫困人口有较为稳定的收入,并能持续地提高收入。这意味着,治理相对贫困既要关注贫困人口的稳定性收益,也要关注贫困人口的持续增收问题。而实现农民持续增收主要从产业扶贫、就业扶贫和健康扶贫三个方面推进。目前,在乡村产业扶贫、就业扶贫和健康扶贫中存在一些问题,影响了农民的增收致富。例如,在产业扶贫中,有的贫困地区通过项目的方式进行运作,但当地政府片面追求速度和效益,没有考量可持续发展问题,对贫困户缺乏科学的、合理的指导,缺乏对农民自身能力的培育;有的贫困地区存在重复建设问题,产业同质化现象较为严重,特色产业并无特色,一旦脱离政府的帮扶,其产品面临很大的市场竞争压力。与此同时,受国内经济下行等方面影响,农民工外出务工机会骤减,部分企业因疫情资金链断裂而拖欠农民工工资,农村脱贫人口返贫机率上涨。换而言之,通过就业脱贫的群众可能面临再次返贫之危险。据报道,“农民工群体中超过九成认为疫情对家庭收入造成影响;超过50.66%的农民工对外出务工前景持担忧心态”[10]。同时,乡村群众因病致贫、返贫问题也很严重,特别是乡村因病残丧失劳动能力等特殊的群体,这部分群体依然是乡村相对贫困最困难的群体。因此,我们要想缓解乡村相对贫困问题,需要在推动乡村相对贫困人口持续增收、稳定增收上着力。

(三)乡村公共服务明显滞后于城市问题

乡村公共服务是乡村群众最基本的民生需求,也是当前乡村群众最迫切解决的问题。乡村公共服务短板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乡村教育质量不高。一方面,乡村学校硬件条件普遍落后于城市,城市学校配有电脑、投影仪等现代化教学设备。而乡村学校教育基础设施较为落后、教学设备不足,“一张嘴、一支粉笔、一块黑板”是不少乡村学校的生动写照;另一方面,由于乡村经济条件较差、地理位置偏僻,乡村学校师资薄弱,人才流失严重,外加工资待遇较低,任务较重,工作积极性不高,教学手段陈旧,这也是乡村教育质量不理想的重要缘由。二是医疗卫生条件有待改善。近年来,各级政府对乡村医疗卫生事业增加了投入,但医疗卫生条件与城市相比差距依然较大。例如,很多乡村医疗卫生服务机构的医务人员水平有限、学历较低、结构老化,以致很多乡村医疗卫生服务机构存在人才不足、医疗水平较低、服务较差等问题。除此之外,乡村医疗卫生服务机构还普遍存在着医疗设备落后、药物品种缺乏等问题。三是社会保障存在明显短板。我国乡村社会保障起步晚、水平低,存在许多不完善的地方,如存在乡村社会保障制度不健全、乡村社会保障资金不足、管理能力和水平有限、乡村养老服务基础设施不足、缺少专业人员、农村传统养老模式难以实现、多数老人社会养老意识观念淡薄等问题。只有解决上述公共服务短板,才能让乡村群众有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从而为解决乡村相对贫困奠定基础。

(四)乡村精神贫困问题

乡村文化是乡村振兴的精神沃土,乡村振兴,文化先行。近年来,各地政府开始重视乡村文化建设,乡村文化建设取得一定发展,乡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日益丰富。但应看到,当前乡村文化建设基础设施较为薄弱,还有一些急需破解的难题。在推进现代化过程中,乡村空心化、老龄化现象日益突出。一方面,乡村公共文化服务和文化基础设施与城市差距较大,公共文化资源分配不平衡,乡村群众对此并不满意。例如因乡村公共文化服务基础设施落后,村级综合性文化服务中心建设、数字电视还未实现全覆盖,乡村书屋、乡村图书馆补充更新较慢、提供的文化书籍难以满足村民的实际需要。据调查,部分乡村家庭甚至没有一本书、看不到一张报。当地政府建立的“乡村书屋”“乡村图书馆”,不仅数量有限,而且真正去看书学习的人屈指可数。白天忙挣钱、干农活,晚上看电视、打麻将,是很多乡村群众的生活常态。所谓文化活动,无非是看电视、打麻将、跳广场舞等。另一方面,乡村居民文化水平、受教育水平普遍较低,这也是乡村文化建设需要解决的一大难题。西部乡村仍然存在不少文盲人口,他们大都思想封建保守、难以接受新事物、新文化。由此,乡村文化扶贫任务依然艰巨,乡村文化投入的持续性需要进一步增强。此外,乡村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也面临一定困境,对传统农耕文化保护不够,相反赌博、酗酒、打架斗殴、封建迷信、天价彩礼等不良风气大行其道。如何对接乡村群众多样化、大众化需求,将“送文化”与“种文化”更好地结合,是新征程乡村振兴必须考量的问题。就此,解决乡村精神文化贫困问题,无疑是乡村相对贫困治理亟需补上的短板。

(五)生态环境污染治理问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各地政府加大乡村生态环境污染治理力度,乡村饮水安全基本得到解决,近300个县开展了乡村污水治理,建成了5万多个美丽乡村,乡村生态环境明显好转,人居环境明显改善。但在很多地区依旧存在“脏乱差”问题。“全国还有近1/3村庄的生活垃圾没有得到收集和处理,80%左右的行政村生活污水没有得到治理,不少农村居民还没有使用卫生厕所。”[11]210环境脏、村容差、如厕难等成为影响乡村群众生活的痛点和短板。为此,我们要顺应乡村群众的期待,把改善乡村人居环境抓好抓实,努力提升乡村群众的获得感。此外,中国农业面源污染和生态退化趋势并没得到有力制止,给乡村群众健康安全带来了一定威胁。例如,生态环境污染是中国“癌症村”的首要原因。多年来农业环境治理工作基础薄弱、欠账较多,农业发展方式粗放,农药、化肥等过量使用造成的恶性循环,畜禽粪污、农作物秸秆等也没有得到妥善处理。与此同时,乡村生态环境监管体系落后,各级政府农业环境监管能力较弱,大部分乡村没有专门环保机构和人员,很难进行开展工作。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深入推进环境污染防治”[2]50,这需要集中治理农业农村环境突出问题,为乡村群众创造优美宜居的生活环境,增强乡村群众的幸福感。由此,乡村相对贫困治理要结合乡村人居环境整治和农业环境突出问题,努力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丽乡村,要防止因生态环境破坏而造成的因病致贫。

三、乡村相对贫困治理的对策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应更加重视乡村相对贫困问题,需要以乡村相对贫困面临的问题为着力点,久久为功,努力探索乡村相对贫困治理对策。

(一)完善政策体系,转向相对贫困治理

解决乡村相对贫困问题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任务,必须完善相应政策体系。习近平为应对乡村相对贫困问题指明了方向,他指出,“考虑设个过渡期,过渡期内,要严格落实摘帽不摘责任、摘帽不摘政策、摘帽不摘帮扶、摘帽不摘监管的要求,主要政策不能急刹车”[12]11,解决好乡村绝对贫困问题后,需保证现有扶贫政策的总体稳定性,对已经“摘帽”的贫困人口,应继续执行相应政策和措施,强化后续帮扶,“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完善并组织实施配套政策……让脱贫攻坚成果更加扎实、更可持续”[13],从而巩固摆脱绝对贫困成果。此外,要考虑政策之间的有机衔接,既要考虑巩固减贫效果,更要考量应对乡村相对贫困问题。如此,政府有关部门要有所谋划,拟定出解决农村相对贫困对策。其中,最重要的是制定出相对贫困的评定标准。当然,未来相对贫困标准也不适合搞全国统一标准,需要考量不同区域、不同群体的差异,需要分阶段、分区域推进。有学者建议,对照全社会收入的中位数的一定比例(40-60%)来确定,并根据社会发展动态调整相对贫困标准[14]。此外,要拟定乡村相对贫困治理和乡村振兴战略有效衔接的政策体系,即“抓紧研究制定脱贫攻坚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有机衔接的意见”[1]5。最后,针对乡村相对贫困问题,应有效构建防范致贫返贫机制。当下,可以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建立贫困监测和帮扶机制、克服疫情消极影响等方面入手。

(二)振兴乡村产业,促进农民增收致富

产业兴则百业兴。应当说,产业是提高乡村整体实力、增加农民就业收入的根本和基础。缓解乡村相对贫困,必须振兴乡村产业,创造更多稳定的就业岗位,才能发挥产业的减贫效应,进而促进乡村群众持续增收。近年来,各地政府都在探索乡村产业发展新途径,乡村产业结构不断调整,新产业新业态不断壮大。但整体而言,乡村产业发展才刚刚起步,层次不高,土地、资金、人才、技术等要素瓶颈制约和体制机制障碍还需要进一步突破,乡村产业发展还面临不少困难。为此,应做好产业扶贫、就业扶贫、健康扶贫工作,重点做好产销对接、劳务输出、健康保障,从而促进乡村群众持续增收。习近平指出:“产业增收是脱贫攻坚的主要途径和长久之策。”[15]21因而乡村要因地制宜选择产业方向,做好产业引入和培育,利用乡村在生态环境、特色资源等方面的优势,不断发展乡村特色产业、旅游产业等产业,不断完善乡村经济条件,促进乡村群众持续增收,继续推进就业扶贫,推动乡村群众稳定就业。具体来讲,既要提升乡村群众的就业意愿,提高乡村群众的就业能力,也要为乡村群众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要激活乡村创新创业活力,推动乡村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特别是加强对返乡农民工、大学生、退伍军人的创业支持,实施农村创新创业带头人培育行动,形成典型和示范引领效应。

(三)优化乡村布局,弥补公共服务短板

缓解乡村相对贫困,必须优化乡村空间布局,完善公共服务设施,弥补乡村公共服务短板。一要优先发展乡村教育事业。政府应加大对乡村教育事业的投入,补齐硬件短板,提升乡村学校办学条件,提高乡村教师队伍素养,推进城乡教师交流轮岗,“落实中小学教师平均工资收入水平不低于或高于当地公务员平均工资收入水平政策,教师职称评聘向乡村学校教师倾斜”[1]7,强化乡村学前教育和特殊教育普惠发展,推进“教育+互联网”发展,推动乡村教育高质量发展。二是提升乡村医疗卫生服务能力。要努力推动乡村卫生院建设,提升乡村公共卫生服务水平,支持乡村医疗卫生机构标准化建设和设备升级。强化乡村医务人员队伍建设,鼓励优秀医务人员到乡村医疗机构服务,要在待遇、晋升等方面给予更多关照。同时,采取定期培训、绩效考核、分流淘汰等制度,提升乡村医务人员综合素质,提升服务质量。广泛开展健康教育活动,推行远程医疗,提升医疗质量,从而推进城乡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使乡村群众因病致贫返贫问题能得到缓解。三是大力发展乡村社会保障。“完善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和大病保险制度,做好农民重特大疾病救助工作。”[11]79推进低保制度城乡统筹发展,实施特困人员救助供养制度,为乡村留守儿童、妇女和老人提供关爱服务,改善乡村残疾人服务。建立以居家为基础、社区为依托和机构为补充的乡村养老服务体系,发展乡村互助式养老。此外,提升乡村公共交通、信息化基础设施,助推“数字乡村”“智慧乡村”建设。

(四)治理精神贫困,激发群众内生力

解决乡村相对贫困需要激发乡村相对贫困人口的内在动力。乡村空间是乡村群众进行文化活动的场所,重塑健康文明的乡村文化,治理精神贫困,有利于激发乡村群众内生力。我们要不断“推进城乡精神文明建设融合发展,加强乡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传承和发展优秀传统文化,持续推进农村移风易俗”[13]。第一,加强乡村思想道德建设。通过采取契合乡村特质的方法,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开展“扫黄打非”进乡村,传承良好家风家训,巩固乡村思想文化阵地。推进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开展好媳妇、好儿女、好公婆等评选表彰活动,开展寻找最美乡村教师、医生、村官、人民调解员等活动”[11]59。第二,要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保护乡村传统文化,实行农耕文化传承保护工程,“保护好历史文化名镇(村)、传统村落、民族村寨、传统建筑、农业文化遗产、古树名木等”[1]9,努力使地域特色、历史记忆融入乡村建设,发挥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对乡村群众的激励功能。要重塑乡村文化生态,引导企业家、文化工作者等投身乡村文化建设,培养乡村文化本地人才,建设一批特色文化产业村和文化产业群。第三,丰富乡村文化生活。要重视乡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开展乡村综合文化服务中心建设,推动数字广播电视村村通,推进农家书屋延伸服务,完善乡村公共体育服务体系。努力为乡村提供更多更好的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加强乡村科普工作,推动阅读进乡村,把教育作为阻止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手段,开展农业技术、农产品营销等培训,提升乡村群众的文化科学素质,消除因相互攀比、陈规陋习而导致的因“天价彩礼”“天价酒席”致贫。

(五)建立生态乡村,防止生态环境退化

“乡村是维护国家生态安全的主战场,也是实施生态保护修复工程的主阵地。”[11]227建设美丽宜居生态乡村是乡村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因此,乡村相对贫困治理应把乡村人居环境整治和治理农业环境突出问题相结合。具体而言,要启动乡村清洁行动,着力解决乡村环境脏乱差问题,实现乡村垃圾和粪污无乱堆乱放,污水乱倒现象大幅减少,房前屋后干净有序,努力改变乡村人居环境的坏习惯;要全面推进乡村生活垃圾治理,遏制城镇垃圾、工业固体废物违法违规向乡村转移问题;推进厕所革命,以整村推进方式,完成行政村的农村户厕所改造,对有条件地区,配套公共厕所,并对厕所粪污进行无害化处理或资源化利用;推进乡村污水治理,制定乡村生活污水处理排放标准,逐步消除乡村黑臭水体,并把乡村水环境治理纳入河(湖)长制治理;推动有机肥代替化肥,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农膜回收利用,推进农村清洁能源开发利用,并建立管护长效机制;要深入实施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严格监测产地污染,切断重金属等污染物进入农田;加强农业面源污染的相关治理,要统筹污染防治和循环利用,“实现农业投入品减量化、生产清洁化、废弃物资源化、产业模式生态化,从源头上减少农业面源污染”[11]221;加大地下水监测,全面控制污染物排放,推动环境监测、执法向乡村延伸,在乡村建立生态环境机构以及配置专业人员,确保乡村责有人负、事有人干;加快实施乡村建设行动,努力实现乡村生态振兴和人居生态的有机统一,从而为乡村群众提供安全的、舒适的生产生活环境,避免因环境污染而致病致贫。

结语

习近平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指出:“我们在解决困扰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绝对贫困问题上取得了伟大历史性成就,创造了人类减贫史上的奇迹。”[16]中国消除绝对贫困现象后,极大增加了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在党的二十大中,习近平又强调:“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2]21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进入新时代新征程,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建设农业强国,需要特别重视乡村相对贫困治理问题。对此,我们要做好顶层设计,不断优化配套政策体系,把工作重心从绝对贫困转向相对贫困治理;要构建现代乡村产业体系,不断让农民增收致富,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有奔头的职业;要实施乡村建设行动,让农村公共服务更加公平可及,加快补齐农村教育、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基本公共服务短板,不断提高服务能力和服务水平;创新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工作方法,加强农村公共文化阵地建设,推动农村移风易俗,引导农民改变陈规陋习;要坚持不懈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推进农村改厕、生活垃圾处理、生活污水治理等,保护传统村落和特色民居,让农村能够“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总之,面对“两个大局”相互叠加的时代境遇,解决乡村相对贫困问题,任务很重,挑战很大。于是,在未来我们要更加重视乡村相对贫困问题探究,有针对性提出乡村相对贫困标准、目标任务、政策体系、保障举措,才能为解决乡村相对贫困问题提供依据,才能奋力开拓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新局面,从而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奠定基础。

[1]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抓好“三农”领域重点工作确保如期实现全面小康的意见[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20.

[2] 习近平. 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22.

[3] P. TOWNSEND. Poverty in the United Kingdom. A Survey of Household Resources and Standards of Living[M].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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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张青. 相对贫困标准及相对贫困人口比率[J]. 统计与决策, 2012(06): 87-88.

[7] 李鹏, 张奇林, 高明. 后全面小康社会中国相对贫困: 内涵、识别与治理路径[J]. 经济学家, 2021(05): 93-101.

[8] “十三五”脱贫攻坚规划[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16.

[9] 檀学文. 走向共同富裕的解决相对贫困思路研究[J]. 中国农村经济, 2020(06): 21-36.

[10] 陈俊宇. 疫情对收入造成影响 部分农民工担忧外出务工前景[N]. 工人日报, 2020-03-27(05).

[11] 张勇. 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辅导读本[M]. 北京: 中国计划出版社, 2018.

[12] 习近平. 在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座谈会上的讲话[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20.

[13] 中办国办印发“乡村振兴责任制实施方法”[N]. 人民日报, 2022-12-14(01).

[14] 汪鹏. 建立解决相对贫困长效机制的着力点[J]. 中国党政干部论坛, 2020(02): 66-69.

[15] 习近平. 在打好精准脱贫攻坚战座谈会上的讲话[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20.

[16] 习近平. 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的讲话[N]. 人民日报, 2021-02-26(02).

Analysis on the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Rural Relative Poverty Control

YI Gang,ZHAO Xun

(School of Marxism,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637009, Sichuan, China)

Poverty is a major challenge facing all mankind. In 2021, China solved the historic problem of absolute poverty, and wrote a new chapter in the history of mankind’s anti-poverty efforts. As we embark on a new journey to fully build a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we need to effectively integrate our achievements in poverty alleviation with rural revitalization. Addressing rural relative poverty will become a priority in China’s poverty alleviation work.Rural relative poverty control is facing many problems in such fields as policy alignment, farmers’ income increase, public services, spiritual poverty and ecological degradation.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improve the policy system and turn to relative poverty management. Revitalize rural industry, and promote farmers to increase income and get rich; We will improve the layout of rural areas to make up for shortcomings in public services. We will tackle spiritual poverty and enhance internal strength, establish a ecological countryside and prevent the degradation of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rural, relative poverty, management, problem, countermeasures

D422

A

1672-4860(2023)03-0038-07

2022-12-04

2023-02-10

易 刚(1981-),男,汉族,四川南充人,副研究员,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社会意识形态研究。

赵 洵(2000-),女,汉族,四川南充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2021年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一般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众认同机理研究,项目编号:21FKSB038。

·感谢匿名审稿人对本文的建议,作者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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