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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的生成与解构

2023-03-04斯琴格日乐刘建华

关键词:霸权话语

斯琴格日乐 刘建华

美国是具有强烈意识形态的国家,意识形态在美国对外交往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时也是其霸权主义行为最具隐蔽性的体现。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以及对外交往的不断扩大,为了全面阻遏中国的发展,美国朝野上下全方位对华进行意识形态霸权,对中国意识形态安全以及政治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那么,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究竟如何生成?目标指向何在?如何评价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行径?中国破解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的密码在哪里?这些问题的科学解释和回答既是中国警惕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维护自身意识形态安全的需要,也是解构和终结美国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的需要,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 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的生成背景

霸权(hegemony)一词源自希腊文hegemon。意大利哲学家安东尼奥·葛兰西(Antonio Gramsci)在分析话语霸权时曾指出,“一个阶层通过文化、价值、认知、观念等层面的优势地位,对其他阶层进行思想和意识形态的主导、支配和领导。”(1)陈正府:《霸权》,《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2期,第28页。葛兰西的霸权概念实际上反映出作为主导价值的意识形态如何体现权力关系以及用何种方式实现这一权力的意蕴。从这一概念可以看出,霸权从其产生之初便具有意识形态属性。意识形态霸权,是指通过武力恫吓、经济诱导、文化渗透等方式将本国的思想观念、社会制度、文化价值、发展模式输入其他国家,从而消解或瓦解他国民族文化力和核心价值力,促使他国政权合法性得以瓦解的行为。意识形态霸权作为一种历史现象的奥秘不在意识形态本身,而在于资本与权力的合谋。换言之,意识形态霸权是建立在特定国家经济、军事、科技、文化支撑之上的强大国力,没有强大的国力就不可能形成意识形态霸权。正如马克思(Karl Marx)指出的那样,“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178页。。也有学者认为,“古往今来,居于世界舞台中心国家的话语在每一时代都是世界上占主导地位的话语,综合国力强大的国家在每一时代都是占据世界舞台中心的国家。”(3)陈曙光:《政治话语的西方霸权:生成与解构》,《政治学研究》2020年第6期,第37—38页。人类历史发展证明,没有强大资本、雄厚国力的支撑就不会产生令人敬畏的话语,也就不会产生意识形态领域的霸权。基于这样的逻辑,二战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凭借自身的资本优势和国家实力横行世界,成为国际意识形态权力的实际掌控者,并在资本和权力的双重护卫下使美国的国家话语跃升为世界性话语,奠定了其在世界范围内意识形态的霸权地位,同时也把这一意识形态霸权行为扩展和运用到极致。

为了维护霸权地位以便攫取更多的利益,美国凭借强大的国力和发达的传媒,不仅编织和制造了一系列极具时代色彩和标识性的概念和话语,诸如“普世价值论”“文明冲突论”“历史终结论”“西方中心论”“软实力论”“巧实力论”等,而且不断制造国际舆论和话语陷阱,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解释世界和控制世界。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在意识形态领域走的是与美国等西方国家不同的道路。在长达20多年的时间里,在意识形态领域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华一直采取敌视、丑化、抹黑和攻击性政策,在政治上拒不承认新生的中国。直到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中美关系才有所缓和,但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领域的霸权行为从来也没有放松过。尼克松曾经放言,“要把中国拉回到世界大家庭来,——但要作为一个伟大进步的国家,而不是作为世界革命的中心。”(4)[美]尼克松著,范建民等译:《超越和平》,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5年,第113页。其言外之意就是在意识形态领域把中国“和平演变”了,使中国最终成为美国的“附庸国”。只不过,这种极具欺骗性的“和平演变”式的意识形态霸权行为在中国并未产生,反而因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成功开辟被撞得粉碎。

进入21世纪,随着国际力量对比中“东升西降”的态势日趋明显,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战略焦虑也日趋突出。为了全面压制中国的发展,美国意识形态霸权行为也从过去的敌视丑化——有限接触——和平演变发展为全方面的战略遏制。如果说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之前美国为了反恐的需要,对华意识形态霸权行为采取的是模糊性策略,金融危机之后美国的对华意识形态霸权行为则更具攻击性。奥巴马政府组建以来,美国放弃了对华“以触促变”的策略,而是采取“威慑霸凌”的策略,在霸权方式上不断借助互联网对华进行网络渗透、网络策反、网络舆论围攻,在霸权焦点上不再局限于传统的人权、民族宗教和港澳台议题,而且日益扩展到网络安全、台海与南海问题、知识产权、发展模式、全球化问题等领域,诸如“中国崩溃论”“中国侵略论”“中国威胁论”“中国搭便车论”“中国占便宜论”“中国新殖民论”“中国扩张论”等不断翻新出笼。特朗普政府时期无视中美关系的客观现状,对华史无前例地发动了贸易战、科技战和舆论战。为了配合对华贸易战,在意识形态领域,特朗普政府直接或诱使别有用心的网络意见领袖攻击我国的制度和政策,同时大打“新疆牌”“香港牌”“南海牌”“台湾牌”,妄图迫使中国屈服于美国的霸凌和压力。到了拜登政府时期,不仅没有汲取特朗普政府时期对华贸易战的教训,进而推出遏华的“印太战略”,全面对华进行战略围堵,在意识形态领域继续发挥“七国集团”的政治胁迫作用的同时,重新激活了“五眼联盟”;合力打造对华“四方军事联盟”和“芯片联盟”;借“乌克兰危机”打造亚洲版的北约,迫使其他国家进行选边站队;围绕台湾问题出台了一系列法案,把“台湾牌”打到极致,使得中美关系几乎处在建交以来的最低点。美国对华意识形态的霸权行径充分暴露了帝国主义的霸权本质,也反映出一个走向衰落中的美国社会国家性战略焦虑以及无计可施的拙劣行径,显露其文明掩盖下的资本性和侵略性。

二 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的生成架构

美国意识形态霸权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国家间利益博弈、话语较量和国力对比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美国意识形态霸权通常借助学术包装把其霸权行径转化为话语优势,借助越界本能把话语优势转化为空间优势,借助资本力量把空间优势转化为舆论力量,进而对华进行意识形态霸权。

(一)学术包装下的话语霸权优势

意识形态领域的优越论之争是长时期国际话语关注的焦点,也是意识形态博弈的前提和基础。在意识形态斗争中,西方的“种族优越论”“制度优越论”“文明优越论”长期占据话语优势是有其深刻历史渊源的。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西欧国家率先完成了工业革命,开辟了现代化发展道路,构建起现代文明和现代社会制度,享受着现代化带来的巨大成果,并以压倒性优势走在了世界潮流的前面,从而在思想界、学术界掌握了解释权和话语权。这种权力伴随着国家力量的对比不断发生转移。美国建国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经过远离美国本土的两次世界大战,美国通过大发战争横财和科技革命的推动,一跃成为世界头号强国,随之国际话语的解释权也从欧洲转向美国。按照西方话语逻辑的推定:既然美国等西方国家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能够带来现代化的发展之力,成为世界经济、政治和文明的中心,那么,其对国际话语就有绝对的说服力和解释力。广大亚非拉国家长期遭受被殖民和半殖民的影响,其生存和发展都难以维系的境况下,只能任凭美国等西方国家制造国际话语及行使话语权力。特别是在先进科学技术、发达传媒系统以及强大国力的支撑下,经过学术包装、操弄数据、推广理论应用以及构造 “西方优于中国”发展 “指数陷阱”等方式置换和重塑目标对象的认知体系,最终使得国际话语在美国等少数国家垄断下产生极强的国际舆论效应。对于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很长时期里,由于自身国力和传媒系统的发展乏力,因而在学习和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的同时,“西方中心论”“西方文明论”等理论不可避免被一些人所追捧、拔高和宣扬,即使在涉及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学术评价、话语体系、教材体系、教学体系、学理体系等亦步亦趋地学习西方,长时期的影响和浸润,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话语优势地位得以在中国确立,中国话语优势在与西方异质话语的对比下相形见绌甚至式微,美国等西方的国家意识形态便堂而皇之地发挥着霸权优势。

(二)越界和扩张下的空间霸权优势

意识形态霸权的终极目的要指向特定的空间和范围,越界和扩张是西方意识形态霸权的行为准则和终极指向。按照西方话语逻辑,既然现代文明发祥、繁盛于西方世界,西方便具有历史的首创性和先发优势,自然认为西方文明是最进步和最人道的,是人类社会最亮的灯塔。在这种语境下,西方世界便具有了文明的优越感和心理的优越感,从而使他们常常沉浸于宣扬西方文明的正义性、合法性和普世性的世界里,在全球交往中显得尤为突出。当然,西方国家对外交往中的优越性是以其国家实力为基础的。当国家综合实力日渐强大时,这个国家就会引领国际话语体系和舆论走向;当国家综合实力衰落或下降时,这个国家就被迫让位于超越自己的国家,虽然这种让位是被迫性的甚至是充满血腥的。美国与英国霸权力量的转移走向俨然是这样。经过两次世界大战后的英国实力严重受挫,美国迅速崛起,随之意识形态霸权也在不断高涨。美国凭借超强的经济实力推动社会科学的发展,产生了一大批为美国霸权主义忠实服务的社会科学家和思想家,形成了丰硕的思想理论成果,并在这些理论成果的支撑下形成了强大政治精神产品的生产能力和传播能力,建构起一整套较为完整的西方话语体系,并在这套话语体系的操作下不断挤压弱势话语的生存空间。当然,美国强势话语越界的过程也就意味着非西方话语式微的过程。伴随着以美国西方话语的强势扩张,许多非西方国家在文化领域抑或意识形态领域渐渐失去了自主性和选择性,逐渐沦为西方国家的精神囚徒。这样,以美国西方话语、价值观主导下的意识形态霸权向非西方世界强势扩张,进而获得了话语权威和意识形态统治地位,同时也就获得了超越国界、超越民族疆域的话语空间,随之这种发生在意识形态领域的越界行为也便转化为空间霸权优势。诚然,中国现代化过程是后发外生性展开的,由于底子薄、生产力极不发达,在改革开放的很长时间里,一方面中国不可避免受到美国强势文化的挤压,在意识形态领域经常遭受美国意识形态的挤兑和霸凌;另一方面中国自身话语体系未完全确立之时,在引进借鉴西方理论的过程中也发生过全盘照收的现象。无论是美国强势文化越界霸凌,抑或是中国引进中的全盘照收,实际上都显示出美国意识形态越界和扩张下的空间霸权优势。

(三)资本力量裹挟下的舆论霸权优势

舆论作为意识形态外在表现形式最能直接反映出霸权主义的心态。美国强大的资本实力是其制造议题影响舆论最强有力的后盾,凭借这种议题设置的独特优势获得了比其他国家更强的号召力、影响力、渗透力和统治力,掌握着全球价值评判和规则制定的主动权,进而垄断了国际舆论走势。在整个国际舆论场,很长时间里几乎是以美国等西方少数发达国家在制造舆论话题并引领国际舆论走向,牢牢掌控国际价值评判领域的话语霸权。在西方舆论霸权语境下,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舆论空间被严重挤压,民族议题面临着被排挤和被贬低的尴尬局面,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美国等西方的舆论影响和渗透,处于严重“失语”状态。究其原因在于背后的资本力量在作用。事实上,从资本诞生伊始,就以所谓的“文明创造和自我增值”的态势在世界范围内跨界扩张,并以一种新的“社会关系力量”在全球范围内取得了绝对垄断地位。有学者指出,“资本全球性霸权扩张逻辑表象上看似乎是纯粹的生产要素资源跨国性配置的经济逻辑,实质上在经济逻辑的背后还隐藏着深层的意识形态逻辑,即西方发达国家瓦解民族国家边界,将‘非资本主义社会关系’演变为‘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以实现资本主义‘一统天下’的逻辑。”(5)袁三标:《资本逻辑背后的意识形态迷雾》,《社会主义研究》2017年第1期,第53—58页。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伴随着资本扩张带来的美国式消费、美国式舆论、美国式价值不断向中国社会的生产、生活以及思维领域渗透,类似的后现代生活、符号性消费、普世价值、娱乐至死行为等就像病毒一样四处扩散,在欧风美雨的舆论影响下,相当一部分民众陷入了“物欲”“享受”“娱乐”以及迷信西方文化的“怪圈”,过洋节、迷洋餐、追洋剧、唱洋歌、信洋标(准)成为大众狂欢下竞相追捧的现象,其中,网络、电视、报纸、广告等媒体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可以说资本力量裹挟下的舆论优势正在侵蚀和掠夺民众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和精神世界。长时期的侵蚀与掠夺,作为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舆论生态及其主题价值不断被消弭,民众的思想世界和心灵空间不断被奴役,资本力量裹挟下的舆论环境使得整个社会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意识形态霸权威胁。

三 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的现实威胁

意识形态是美国对华交往的重要支柱,也是美国对华进行霸权的重要举措。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行为对中国的对外交往、政治认同、文化安全、社会稳定带来了极大的现实威胁。

(一)威胁中国对外决策的性质和走向

一个国家对外政策的制定与这个国家的意识形态走势有着很大关联,甚至直接影响着这个国家对外政策的性质和走向,某种意义上国际意识形态走向关涉到国家对外政策的制定。美国是一个具有强烈意识形态的国家,为了实现对外战略,把意识形态的对外交往发挥到极致。美国学者加迪斯认为:“有意识形态要比没有意识形态使人们更容易地对待现实。意识形态为理解复杂的现实提供简单的模式。意识形态指示着历史运动的方向。意识形态赋予行动以正当性。因为意识形态履行着这些功能,所以形形色色的意识形态吸引着各国领导者,以它们来指导行动。”(6)[美]雷迅马著,牛可译:《作为意识形态的现代化——社会科学与美国对第三世界政策》,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年版,第28页。意识形态在美国对外交往中发挥舆论引导、价值形塑和政策颠覆等作用。美国拥有发达的传媒系统、话语解释能力和包装能力。长期以来,美国把自身美化为“民主国家”和“自由世界”的化身,总是打着“民主”“人权”“自由”的幌子,在对外交往中不断制造“民主”“人权”“自由”议题,把中国等与美国意识形态相异的国家视为“威权国家”。针对中国的现代化发展、民族宗教文化和国际交往不断进行抹黑、丑化、攻击,妄图从外交领域在中国周边地区制造紧张氛围,延缓或者阻遏中国的现代化发展进程。近些年来,针对中国“一带一路”战略不断制造“中国威胁论”和“中国新殖民论”,针对中国国际贸易制造“新疆棉”舆论事件,针对中国南海、台海等涉及主权的正当维护行动制造“中国霸权论”“中国威胁论”等。美国的这些意识形态攻势发挥着重要的威慑作用,长时期频繁的意识形态炮制行径容易混淆国际视听,给我国对外政策制定和对外交往活动制造了不少话语陷阱,客观上影响着我国外交政策的制定和对外交往的性质和方向。

(二)威胁中国政治认同的目标和趋向

政治认同是一国人民在长期社会政治生活中产生的对本国政治信仰、政治制度、政治策略及政治运行机制的一种接纳感、依赖感、归属感和尊严感,是衡量一国政治理论、政治制度和政治实践是否符合该国人民政治意愿的标准。政治认同是该国政治运行的晴雨表,也是该国政治生态发展的试金石。政治认同具有历史性、选择性和民族性,各国国情不同、历史发展不同,政治认同反映也不同。新中国的诞生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团结御侮在苦难中创造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也是中国共产党历经千辛万苦摸索出来的,中国现代化的伟大成就更是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在砥砺前行中创造的。今天中国人民对中国政治信仰、政治制度、政治策略和政治运行机制的认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选择,也是来自于伟大实践中创造辉煌的情感依赖,更是在民族伟大复兴征程中高度自信的情感归属和尊严体认,这种发自内心和情感深处的政治认同使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理解、认可和践行,也是继续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思想动力和情感依托。然而,面对中国的制度优势和巨大的民族凝聚力、向心力所展现出的社会活力,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不愿看到中国的发展态势和高度的政治自信心,总是千方百计进行政治霸凌,特别是借助意识形态的话语优势,在国际涉华舆情上,不断指责中国政府和中国共产党,同时借助互联网中的一些突发事件、热点问题制造政治舆情,妖魔化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妄图在中国人民与中国共产党之间制造矛盾和问题。此外,美国的绿色和平组织、非政府组织以及一些宗教团体打着“扶危济困”“人道救济”“福音传道”的幌子,在中国民间对中国政府和中国政治进行诋毁、抹黑、丑化甚至攻击;同时通过互联网散布不实言论,编造政治谎言,传播错误思潮,诱导一些不明真相的网民进行选边站队,其目的就是通过美国舆论之口行意识形态霸权之实,最终在中国人民与中国共产党、中国政府之间定楔子、造矛盾、惹是非。不可否认的是,在国际话语权一向掌握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当下,美国媒体和官方的态度和偏好客观上又反映出在国际事务、国际事件、国际标准和游戏规则的制定权、裁量权和评定权,长时期对中国奉行意识形态霸权行径必然会威胁中国人民的政治认同目标和趋势,同时也会对中国意识形态安全和政治安全带来极大的困扰。

(三)威胁中国文化发展的路向与选择

文化是一个国家软实力的标志,是一个国家的价值观、意识形态、行为方式的综合反映,也是一个民族国家创造力、凝聚力的源泉。文化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等硬实力一样重要。在当今国际竞争中,国家间的竞争实际上是文化软实力的竞争。美国软实力之父约瑟夫·奈曾把一个国家的文化力量归纳为三种资源:“对别的国家产生吸引力,这是一种文化力量;能够真正实践的政治价值观;具有合法性和道德权威威信的外交政策。”(7)[美]约瑟夫·奈:《软实力:世界政治中的成功之道》,吴晓辉、钱程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4年,第45页。他宣称,“美国文化具有普世性,广为世界所接受,是相对廉价且非常实用的软实力资源。”(8)Joseph S. Nye.Jr.,Bound to Lead:The Changing Nature of American Power,New York:Basic Books,1990,p.193.正是基于这样的理论逻辑,美国以其标榜的民主国家的“优越性”为诱饵,以“救世主义”的所谓清教徒使命观,打着“民主、自由、人权”的幌子,通过诱压渗透、幕后操弄、军事干预等手段,不断向所谓的“威权国家”进行意识形态霸权;通过经贸往来进行夹带着美国私货进行意识形态渗透;通过互联网向中国青年渗透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利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腐朽文化,鼓吹“文明优越论”;通过人文交流向中国大量兜售附带美国价值观念的意识形态文化产品,利用青年学生在中国台湾、香港等地区掀起“颜色革命”,利用“三片文化”(好莱坞影片、计算机芯片和麦当劳薯片)不断侵蚀中国的青少年群体,利用网络大V或豢养的“第五纵队”不断攻击我党和政府,给中国文化安全和文化发展造成了很大负面影响。事实证明,结合商业宣传的价值塑造、商品和品牌崇拜进而升级到文化崇拜、价值崇拜和制度崇拜所产生的弥散化、渗透力和感染力令世界吃惊,这个结果无论是发生中东北非的“阿拉伯之春”,还是中亚地区的“颜色革命”的政治行为被一再验证。这一结果,对于像中国这样一个正在转型期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如果不能警醒并采取切实有效的行动,必然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处于被动。因此,面对美国咄咄逼人式的意识形态霸权行径,看似是经济贸易往来中夹杂的政治和文化因素,实则是更为隐蔽的心理战、文化战,这种心理战、文化战不仅威胁着中国文化的自主发展路向,而且威胁着中国文化的自立自强。

(四)威胁中国社会凝聚力和向心力

社会凝聚力和向心力是社会健康发展的精神支柱和动力源泉。社会凝聚力和向心力来自于社会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的信仰体系和价值体系维系。意识形态作为一种政治信仰是凝心聚力的思想基础,是聚合民意集体行动的纲领,也是一国民众共同信守的核心价值观,具有超乎个人人格魅力和意志的普遍性力量。一个国家要想凝聚人心、整合力量、协同行动,就必须有反映本国统治阶级意志、体现广大人民意愿的主流意识形态。主流意识形态是一个政党和国家的灵魂,统率着全体民众行为的一致性。马克思曾指出,“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识形态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98页。习近平同志指出,“一个政权的瓦解往往是从思想领域开始的,政治动荡、政权更迭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但思想演化是一个长期过程。思想防线被攻破了,其他防线也很难守住。我们必须把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牢牢掌握在手中,任何时候都不能旁落,否则就要犯无可挽回的历史性错误。”(10)《把宣传思想工作做得更好——一论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8·19重要讲话精神》,《人民日报》2013年8月21日,第1版。历史和现实警示我们,一个政权的瓦解是从思想领域或意识形态领域开始的,如果意识形态破防了,其他防线就很难守住,自然社会凝聚力和向心力也会破防。美国深谙意识形态对他国政治安全威胁的厉害得失,因而把意识形态渗透作为对付“异己国家”的重要手段。冷战时期,美国利用意识形态霸权卓有成效地肢解了苏联,冷战后美国如法炮制在中东、北非以及中亚一些地区策动了颜色革命。进入21世纪,为了试图把这种模式复制到中国,先后策动了中国台湾地区的“太阳花学运”事件,又借香港“修例风波”策动颜色革命试图把香港搞乱。特别是面对日益崛起的中国,美国故伎重演,试图通过包装和营销策略抬高自己的价值观,将“自由、民主、人权”视为“普世”“至上”的真理,把自己打扮成“自由、民主、人权”的卫士,而将马克思主义视为“乌托邦”,将“共产主义”与“极权主义”划等号,甚至给社会主义扣上了“独裁”“专制”“集权”的帽子,指责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是对人类文明的背离。美国大肆向中国推行“宪政民主”“三权分立”等西方制度,倾销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极端个人主义生活方式,意图造成人们价值观的混乱,消减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客观现实表明,一些公民理想信仰缺失、政治意识缺乏、政治行为失格,一方面凸显了占主导地位的马克思主义话语面临着危机;另一方面体现出美国意识形态霸权所产生的对中国社会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威胁,我们必须予以高度警惕和重视。

四 破解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的中国智慧

网络话语“世界苦美久已”客观上折射出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的不得人心。终结美国意识形态霸权,创建一个多元、有序的世界,切实维护世界和平成为当今世界多数国家的心声,也是当今世界反对霸权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中国的和平崛起,中华民族深厚的历史底蕴、浩瀚的精神力量以及无比强大的前进动力为终结霸权主义建立全球信任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中国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构建和新型经济全球化实践的推动为反对霸权主义建构一个更加公正、合理、和谐的世界提供了中国智慧、贡献了中国方案。

(一)揭面纱:彻底暴露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的“包裹”

美国意识形态霸权之所以能够大肆传播、广泛渗透,不仅与美国强大的资本实力以及发达传媒体系有着直接性联系,而且也与其深厚的理论解释力和话语包装力紧密相关。首先,透过其资本实力掩盖下的经济上的力不从心和国力的衰退,揭开其资本与权力合谋的关键密码,将其学理和话语掩盖下的意识形态霸权的“包裹”层层展示出来,揭穿其“民主”“平等”“人权”“自由”掩盖下的理论硬伤、历史硬伤、数据硬伤和现实硬伤,充分暴露美国意识形态霸权行径给中国和世界带来的巨大灾难和伤害,彻底揭露美国“民主”“人权”话语掩盖下维护美国霸权主义利益的本质,这是终结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的前提和基础。进入21世纪随着国际力量对比的变化,“东升西降”的发展态势日趋明显。英国学者尼尔·弗格森认为,1900年左右是西方权力巅峰时刻,当时西方统治着世界,但之后西方逐步衰落,传统帝国瓦解,世界冲突战争不断,亚洲国家凭借自身独特发展模式实现现代化,经济飞速发展,世界正在由东方重新定向。(11)[英]尼尔·弗格森:《21世纪资本论》,巴曙松等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年,第443页。2008年次贷危机引发的经济危机,加上新冠疫情的影响,美国目前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美国国力开始走向衰退,其称霸世界的雄心显然力不从心,“唯我独尊”“颐指气使”的优越感日渐褪色,意识形态领域的霸权必然随之被解构。其次,要以数据和事实说话,证明美国“民主”人权掩盖下的种种罪恶。美国是一个依靠殖民掠夺和大发战争横财起家的国家。根据《参考消息》报道,美国建国246年,只有16年没有打过仗,仅仅是建国后的百年里,驱逐和屠杀的印第安人减少到原来的二十分之一。进入21世纪以来,美国打着“反恐”和“民主”的旗号,先后对主权国家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等狂轰滥炸,造成死亡人数超过80万,数千万人流离失所。在美国国内,校园枪杀事件、种族歧视无处不在,贫富差距不断扩大,一向标榜为“民主”“平等”“人权”和“自由”的美国,警察持枪杀人、种族歧视以及剥夺人权的案例比比皆是。不仅如此,在美国疆域之外,美国势力及其意识形态所到之处,从历史上给世界人民带来的创伤和恶果罄竹难书,无论是殖民掠夺还是地缘冲突,无论是“颜色革命”还是“代理人战争”,无论是制造“靓丽风景”还是扶植“人权卫士”,其背后难以掩盖的是美国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和巧取豪夺的罪恶本质。

(二)强实力:全面展现人类文明的新形态

国际场域的意识形态之争实质上是国力支撑下的文明之争、文化之争。正如资本主义战胜封建主义开启了现代文明一样,社会主义同样以其先进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力战胜资本主义开创人类文明的新形态,这是人类文明存在和发展的历史必然性。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改革开放三十年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第1 114页。这是资本主义较封建主义的文明进步性体现。当然,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逻辑展开来看,资本主义文明究其根本是一种资本掩盖下的“物”的文明,这种文明背后体现的是一种血腥掠夺、殖民奴役和霸权行径。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言:“一方面,它表现为社会的经济形成过程中的历史进步和必要的发展因素,另一方面,它表现为文明的精巧的剥削手段。”(1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2页。近一个世纪以来,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对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霸权行经以及意识形态渗透无不体现出资本主义文明的物化性和暴力性,充分暴露出资本主义民主的自私性、虚伪性以及意识形态霸权的非人类性。正是由于源自资本主义文明背后的这种自私、贪婪、暴力、虚伪和霸权行为使得世界动荡不安,冲突和纷争不断,全球性问题频发。当“世界苦美久已”的愤怒声不断响起,加上美国自身国力衰退无法支撑其霸权行径的背景下,美式资本掩盖下的资本主义文明日渐式微,一种变革“物”的文明创建“人”的文明便呼之欲出。经过民族振兴的中国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国际境遇中脱颖而出,展现出不一样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和不一样的文明形态,这种文明形态不仅仅是物质文明,而且还包括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的协调发展。这一人类文明新形态并不是对资本主义文明的彻底扬弃,而是充分借鉴和超越。习近平同志指出,“历史告诉我们,只有交流互鉴,一种文明才能充满生命力。只要秉持包容精神,就不存在什么‘文明冲突’,就可以实现文明和谐。”(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年,第259页。“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样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15)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多去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还是能力——在中国共产党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59页。,人类文明才会有美好愿景。这一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人类文明的最新形式是超越资本逻辑体现为人民逻辑的文明,是超越对抗纷争体现为和谐共生的文明,也是超越霸权思维体现天下命运与共的文明,更是遵循人类普遍规律和一般特点并借鉴和吸收现代资本主义先进成果的文明,这种文明是跨越“文明冲突论”体现“文明多样性”的文明新形态,是日益强大的中国反对美国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的文明。尽管这种文明新形态的建构尚需时日,需要不断夯实力量。一方面需要中国加快全面建设现代化的步伐,需要奋力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充分彰显夯实物质基础;另一方面更需要发挥中华民族的历史主动和文明引领精神,充分彰显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美好愿景,因为这是历史所向,也是时代之趋,更是未来所指,是与马克思主义的共产主义文明是一脉相承的,是日益崛起中的中国正在趋向和实践的目标。当这个目标实现之时,也就是美国意识形态霸权终结之时。

(三)举旗帜:坚定不移地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

旗帜引领时代潮流,旗帜昭示前进方向。面对美国霸权主义的严峻威胁以及给世界带来的诸多风险挑战,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人类日益发展为一个命运相连、荣辱与共、互利共生的命运共同体。习近平同志指出:“在全球化时代,各国安全相互关联、彼此影响。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凭一己之力谋求自身绝对安全,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从别国的动荡中收获稳定。弱肉强食是丛林法则,不是国与国相处之道。穷兵赎武是霸道做法,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16)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第523页。进入新时代,美国为了一己之私,对华疯狂进行意识形态霸权,操弄人权、民主和现代化发展等议题,试图把“颜色革命”等祸水引入中国,严重威胁到中国的政治安全和意识形态安全,也严重威胁着世界的和平,致使全球价值秩序混乱,信任赤字严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维护世界和平、促进世界进步的中国方案,也是引领时代潮流反对霸权主义的鲜明旗帜。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上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目标。目标远未完成,我们仍需努力,当今世界,各国相互依存、休戚与共。我们要继承和弘扬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17)习近平:《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5页。当前,以抽象人性论为基础的所谓“普世价值”不但没有实现所谓的公平正义,反而造成了世界性的混乱和动荡,给全球治理造成了深刻危机。当美国等西方的“普世价值”无法给世界带来真正和平、公正和民主,那么凝聚人类美好生活的共同价值——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世界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一经提出,便得到了世界上多数国家的认可,并于2017年写入联合国宪章。时至今日,面对美国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威胁,同时为了维护中国自身的安全,我们要继续坚定不移地高举人类命运共同体旗帜:一方面要积极倡导和弘扬人类共同价值,积极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进程,树立人类优先的理念,积极倡导全球合作,在合作中增强命运与共共识,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另一方面要不断夯实实现人类美好生活的物质基础,以中国之智、中国之治联合世界上爱好和平的国家共商共建共享人类美好生活,高扬人类命运共同体旗帜,落实人类命运共体理念,为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四)凝民力: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建构话语体系

反对美国话语霸权,在国际竞争中要赢得话语优势,就必须建构起与自身社会制度和国力相适应的话语体系,同时也应探索中国自身话语体系建构的规律性和科学性。长期以来,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民主话语霸权”之所以以所谓绝对正确的自信对华进行意识形态霸权,除了美国综合实力这一决定性因素之外,冷战结束后美国等西方世界以“历史终结论”的胜利者姿态宣告自由民主话语的胜利并产生的国际影响也是重要因素。这期间,由于社会主义暂时处于低潮以及中国自身仍处于发展状态致使话语体系构建方面缺乏自信、从容和整体逻辑性,话语建构上长期停留在宏大叙事、概念演绎和抽象的表达上,而空洞的说教很难产生话语实效。经过40年的改革开放,如今中国已经稳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且成功开辟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已经成为当今世界最为靓丽的政治景观,精准脱贫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大成就,使中国人民获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尊严感。中国人民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的认可度和好感度成为世界主要国家人民与执政党关系的典范。今天,“中国共产党所取得的一系列胜利都是因为在革命、建设、发展中,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人民至上’的原则”(18)谷照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构建中国话语权》,《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9期,第189页。的胜利。在中国,“以人民为中心”绝不是空洞的政治口号,也绝不同于美国的“以人为中心”和“以资本为中心”的选举民主。“人民”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中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核心,也是中国民主制度建设的动力和源泉。相反,美国民主对象的“人”,是指少数“有钱人”,是资本权力背后的少数“人”,对于广大的“人民”而言既当不了家也做不了主,真正当家作主的是资本集团并服务于资本集团的那个“人”。中国要赢得与美国资本主义话语相比较的优势:一方面必须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以高度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塑造“人民”话语优势,让“人民出场”成为整个话语体系的核心,充分建构“以人民为中心”的历史主体、价值主体、实践主体和评价主体在内的逻辑体系,充分反映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各个历史时期人民的权利需要和利益诉求,充分彰显时代变革中人民的获得感、尊严感和幸福感;另一方面要不断夯实国家实力,更好地回应和满足人民主体的需求,用“以人民为中心”的话语体系超越“以人为中心”或“以资本为中心”的话语体系,并在寻求话语转换中用人民利益讲好人民幸福故事,用人民叙事发出人民的声音,这是解构和终结美国对华意识形态霸权最为直接的路径。

(五)聚民心:切实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落实落细落小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国共产党对新时代中国人民价值追求和价值共识的智慧型创造,是新时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也是应对意识形态霸权的思想基础和精神支柱。人类历史进程表明,一个国家要走向世界,就必须在国际意识形态领域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和主导权。综观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之所以在国家舆论场拥有强大的话语权,并能压制、消减发展中国家的话语和声音,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创造了一套极具解释力、迷惑力和影响力的话语体系,并把这一话语体系加以美化和包装,解释为“普世价值”,极易造成迷惑,产生影响,甚至威胁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安全。面对美国意识形态霸权主义的威胁及其现代化发展模式暴露出的种种缺陷,就连“历史终结论”的主张者福山也不得不承认马克思主义的强大生命力仍然在发挥作用并焕发新的生机。如今,随着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模式的成功实践并日益成为全球瞩目的对象,我们有理由也有信心建构起与自身国力相匹配的话语体系,并在新型全球化体系建构中发出自己的声音,作出自身的价值判断,用以终结那些长期欺世盗名、妖言惑众、制造世界性威胁的美式价值观。其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广泛践行既为中国拥有独立的国际话语权和主导权提供了思路,也为凝聚中国民众的价值共识反对美国意识形态霸权提供了精神动力。当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国际话语权的建构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不会自动建构。中国要突破现有美国等西方主导下的话语格局和价值观影响,一方面要抓住美国西方“民主价值观”输出模式给国际领域造成的风险和挑战,诸如地缘冲突、难民问题、恐怖主义、贫困问题、气候变暖、文明冲突问题等,当美国等西方国家无法应对时,我们要主动而为,发出响亮的中国声音,用中国多年来一直倡导的“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观解构美国西方国家的“普世价值观”,进而推动中国话语体系的建设;另一方面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有清晰的国际定位,要正视社会主义在国际意识形态领域仍然处于低潮的现实。当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取得国际话语优势最根本的就是要凝聚其国内共识,关键要在落实落细落小上下功夫。落实意味着要接地气。马克思指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19)[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年,第82页。“‘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使自己出丑。”(20)[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103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的“平等”“公正”“法治”等就是协调利益的最基本保障,也是维系社会公平的“最大公约数”。落细就是要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到人民的日常生活中,体现到制度规范中,让法律制度更具公平性和执行力。落小就是要深入人心,内化为思想,外化为行为,最终使全社会成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定信仰者、积极宣传者和模范践行者。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真正成为凝聚民心的核心意识和精神力量之后,就会自觉抵制美国意识形态领域霸权的威胁,从而以积极自信的态势提升中国国际话语的解释力、说服力和国际影响力,这也是反对霸权主义的关键一招。

意识形态霸权是美国对外战略的重要举措,也是美国进行霸权主义行为的重要工具。冷战时期,美国运用意识形态手段成功肢解了强大的社会主义主义国家苏联,冷战结束后美国又如法炮制于格鲁吉亚、乌克兰等国,并在北非、中东地区进行了“颜色革命”。发展到今天,美国所到之处并未给这些地区带来了所谓的“民主”和“自由”,反而留给这些地区的的却是地缘冲突、难民危机、恐怖主义横行。现在,越来越多国家面对美式民主陷阱和政治乱局,开始反思美国意识形态霸权带来的弊端和影响,也意识到不终结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意识形态霸权,就不可能走向全球秩序的重建,更不可能带来国际正义和国际民主。

毋庸讳言,中国作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又是国际共产主义事业的引领者。面对美国意识形态领域花样翻新的霸权行径,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人民不怕压、不信邪,而是保持战略定力,不断发扬斗争精神,在斗争中维护了国家尊严和核心利益,牢牢掌握了我国发展和安全主动权。我们展现出负责任大国的担当合作为,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改革和秩序重塑,赢得了广泛国际赞誉,我国的国际影响力、感召力和话语塑造力显著提升。

进入新时代,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环境,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成功实践正在深刻影响和改变着世界格局,同时也在影响着国际话语的解释力、说服力。如今的国际舞台上不再是只有美国一个声音,“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以及“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建构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态势解构美国话语的全球统治地位。无论美国对华如何费尽心机极力挽救这一衰退,但终究改变不了美国话语日渐式微的态势,而世界多极化进程和经济全球化趋势的不可逆转将会助力终结美国意识形态霸权行径,人类将会在命运共同体的价值指引下迎来一个和谐共生、美美与共的话语新时代,这是历史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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