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孚与高柔：信念与健康

2023-03-03许家树许家树提供

康复 2023年1期

文/本刊特约撰稿人许家树图/许家树提供

司马孚画像

始终做魏臣的司马孚

东汉时京兆尹司马防的八个儿子个个有名，人称“八达”，其中老二司马懿最有名，他的孙子还成了西晋开国皇帝。不过老三司马孚性格与二哥完全不一样。司马孚生于东汉光和三年（公元180年），年轻时便温厚廉让、一心读书、博涉经史，即使汉末动乱避难途中，他仍抓紧一切时间自学。大学者殷武获罪流放，别人都躲得远远的，他却前去相陪，同食同住，所以有很好的名声。由于才华出众，他先后被曹操的两个儿子曹植、曹丕看中辅佐。他也不负期望，有见识会办事，很得信任。明帝曹叡继位后任命司马孚为度支尚书，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长，是魏国大管家。

当时位于西南的蜀汉是曹魏主要作战对象，诸葛亮屡次出祁山进击关中，造成边境吃紧，需仓促调中原军队应战，军疲又误时。司马孚建议成立两万专用部队屯田上邽（今甘肃天水），春夏种田，秋冬训练，曹叡采纳，从此军队以逸待劳，关中物资充实。

司马孚的军事才能虽不及司马懿父子，但也不弱。嘉平五年，东吴诸葛恪督军二十万伐魏围攻新城（今合肥西），司马孚领兵救援。部下将领要求立即出战，他说上兵伐谋，不许力战，静观其变。被围军队知援兵到达，士气大振，拼死抵抗。反观吴军多南方士兵，因天气炎热，流行病肆虐，无心作战。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司马孚认为时机已到，挥军掩杀大败吴军。这场以逸待劳的胜利，成了古今中外著名的经典战例。两年后蜀将姜维攻陇右，朝廷又派司马孚领军进击，获胜后回京师，升为太傅。

甘露五年，魏帝曹髦不满司马昭专政，亲自率数百宫人上门讨伐被杀。百官噤声，唯独司马孚前往，将曹髦的头枕于腿上失声痛哭，从此绝少过问政治，也不参与谋划废帝，司马昭父子因他是长辈，也不敢逼迫他。废帝曹奂被贬陈留王离京，司马孚前往拜辞，涕泪满面，不能自制，说臣至死亦是大魏之臣。晋泰始八年，93岁的司马孚寿终正寝，比他二哥多活了二十余年。

高柔画像

坚持依法治国的高柔

读《三国志·魏书》可知，曹魏时期从底层小吏一直做到地位尊贵的三公，并跟从曹魏六代君主的只有高柔一人。他之所以被后人称道，是因为他始终坚持依法治国。

高柔出生于东汉熹平三年（公元174年），陈留郡圉县(今河南杞县)人。父亲曾去蜀地做官，他留在家乡，不过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很有见识。年轻时他曾与宗族多人一起随堂兄高干投奔袁绍，做过小吏，是这拨人中最有才干的。后又跟随高干归降曹操，曹操听说高柔做事认真、执法严，便任命他为菅县县长，当地几个奸吏见来了个厉害长官，纷纷辞官，但高柔却既往不咎，要他们留任并改过自新，结果很见效。次年高干叛曹，累及高柔，被降为管刑的吏，他始终依法办事、处置及时，从无滞留犯人，每晚还读书到深夜，常常抱书入睡，曹操这才放心，升任他为丞相仓曹属，相当于丞相的后勤秘书。

他辅佐曹操、曹丕、曹叡、曹芳、曹髦、曹奂多年，始终讲真话、敢直谏。他流传至今的奏疏不少，有劝谏军事行动考虑不周的、用人不当的、奖惩不明的、乱杀叛兵家属的、大兴土木建宫殿的、后宫人数太多的、因农人护田杀禁苑鹿而遭诛等等。他劝谏的共同特点是借古喻今，列举古圣贤的修为来比较当前君主的行为，逻辑严密，说服力很强。事实证明，凡是采纳他意见就有好效果，而不听他的话就会出偏差。曹魏君主倒也爽快，发现错了都会向他道歉，这也是他屡屡升迁的缘果，最后一直做到太尉。

据史书记载，高柔任廷尉时还审过疑案。护军营军士窦礼数日不归，按军纪罚全家入官家做奴隶。其妻大呼冤枉，却无官受理，她便冒死找高柔辩白，说丈夫既久经沙场，也关爱家庭，绝不会逃跑。高柔问她丈夫有否冤家？女子答道，丈夫为人良善从无仇家。高柔换个角度，问与人有否钱物交往，女子想起窦礼曾借钱给同营军士焦志文，多次催问没要回来。当时焦志文正好因违规被羁押，高柔便去狱中视察，顺便与他聊起所犯之事，趁他不备突然问有否借钱，焦志文支支吾吾说自己孤单贫穷，借了也还不出，不敢借钱。高柔厉声喝道，胡说！你借窦礼钱不还，现在事发，还不从实招来！焦志文大惊失色，以为败露，只得招认为躲债杀窦礼事。

魏景元四年，高柔去世，享年九十。

有信念者也有益健康

司马孚一生事魏，忠于朝廷。尽管后来侄孙司马炎改朝换代当了晋帝，封他这位叔祖为王，但他并不以此为荣，视之如浮云，到死依然以魏臣自称。明代学者方孝孺有赞：“孚当废弑之际不失臣礼，使曹氏之臣皆能如孚，师、昭虽暴终不敢夺魏而自立也。”

高柔为人正直，不管是对工作或是对百姓所求之事都很认真对待。尤其对握有生杀大权的君王始终能讲真话，依法办事，更是难得。连宋高宗赵构也忍不住称赞“高柔不以明帝喜怒而毁法。”

笔者认为他俩的高寿很大程度是源于有信念，对自己的行为很自信，心理很健康。国际医卫组织有个口号“人体健康的一半是心理健康”，而心理健康往往来自信念，对待病患也如此。英国皇家科学院曾对157位切除乳腺癌的患者做过跟踪调查：能做精神调节、坚信自己可以战胜病魔的患者10年生存率达70%；而精神萎靡绝望的患者，即使病情不是很严重，有80%的患者术后不久便离世。人的情绪与内在免疫功能有密切关系，有信念的人能调动机体内的潜能，使功能和代谢更合理；反之失去信念，情绪低落的人，免疫功能也会急剧下降。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