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区域主义与现代国家建构：通往“一带一路”*

厄内斯特•贝亚拉扎/文 刘 勇 宗绍月/译

［译 者 按］ 在几百年的殖民过程中，威斯特伐利亚国家模式扩展到非洲大陆，而非殖民化之所以遭受打击，部分原因是难以控制那些贫穷的人造国家，这些国家继续遭受剥削、精心策划的冲突和战争。当前，尽管全球合作已经孕育发展，但在非洲，西方的国家意志是通过其外交政策来实现的。由政府发起的区域主义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新区域主义批评泛非主义和循序渐进的区域主义等自力更生的思想，称其为“雄心勃勃”或“过于保守”。但新的“外向”的区域主义不再是“区域主义”，而是被全球市场压倒的全球主义。“全球化”使非洲在追求发展的区域主义和追求全球市场的新区域主义之间挣扎之际登上舞台。拒绝主权国家而选择全球市场的发展，听起来既不现实又具有威胁性。“一带一路”能应对区域主义挑战的原因在于：首先，它提供了新区域主义所渴望的全球市场；其次，它能与代表人民利益的国家打交道；再次，它能通过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方法来平衡国家、私营部门和公民；最后，“一带一路”平衡了区域主义和新区域主义的原始理念。

在现代国家建构中，政治和经济独立是国家发展的关键。实现发展的路径之一是采取区域主义。笔者通过比较区域主义的不同实现路径，特别关注为什么这些路径在其他地方成功，而在非洲却失败了。非洲国家分别于1980 年和2000 年签署了《拉各斯行动计划》与《科托努协定》，前者侧重于发展，被称为“内向”的区域主义；后者摒弃了“内向”的区域主义，开创了非洲的“新区域主义”。前者暗指民族主义，后者则希望国家不再起阻碍作用，并让人联想起殖民时代的“外向型”。很难想象，非洲在没有国家或主权的情况下向全球市场开放。在《科托努协定》背景下，寻求全球市场成为新区域主义战略。习近平主席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不是“内向型”的外交政策，而是让中国和世界在全球大变局背景下去努力适应非洲区域主义的复杂局面。但是，为了理解新区域主义，有必要重估瓦米•恩克鲁玛（Kwame Nkrumah）总统和朱利叶斯•尼雷尔（Julius Nyerere）总统关于区域主义的构想。关键问题是，这些构想被认为是“内向”的失败，而英国前首相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的理念却是“内向”的成功。如果“内向”在其他地方都是可行的，那么在非洲为什么出现问题呢？

一、作为现代主义的现代国家

当讨论区域主义在解决当前社会政治经济问题中的作用时，现代国家是中心。与非洲格格不入的现代国家可能仅仅是一个提案，而不是一个确定的解决方案。因此，有必要认识现代国家的背景——现代主义。鉴于现代主义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我们把关注点聚焦到另一个宽泛的概念——发展——仅限于国家的发展，这种思潮可以追溯到西方的思想和实践。

古希腊哲学的兴起是对现实的理性解释需要，挑战了对现实的传统神话解释，主要是对神和女神的解释。它用批判性思维取代了猜测，并且发现了自然法。因此，他们把“雨”这种现象解释为一种自然过程，而不是神与女神之间的行为。正如奥古斯丁（Augustine）这样的基督教思想家发现的那样，虽然自然法确实可以解释自然现象，但它们无法解释自身。因此，他们在自然法上叠加了一个“Theo”①“Theo”译为“与神有关的”。——译者注。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发现这种叠加是被摒弃的超自然现实的复制品，于是又回到了自然法。这种方法在现代主义——简单说就是科学主义，而非超自然主义——中达到了顶峰，其策略是用自然观察取代投机。这个假设是：事物的解释是在事物内部的——自然主义，而不是在事物外部的——超自然主义。因此，逻辑实证主义、分析哲学和类似思潮对思辨形而上学提出了挑战，并将其转变为批判形而上学。

这种思想转变导致了知识的爆炸。自然科学产生于哲学，物理学首先独立，之后是化学和生物学。而后解释人类现象的实验心理学也出现了，解释社会现象的社会科学也紧随其后。正是在这种思维模式中，现代国家出现了。受实证主义哲学的影响，一些政治思想家依靠人制定的法律来解释政府等制度和其他社会政治经济问题。通过这种方式，契约法理论家和实证主义者将政府或现代国家的需求和出现解释为解决“自然状态”的一种手段，尽管构想有所不同，但在为中央政府辩护方面的作用是相同的。中央政府必须同意——甚至间接认同——自然状态具有副作用。如果没有任何控制，社会将变成一个“人吃人”的社会。②Machiavelli (1469—1527, The Prince) coined “stato”. Weber defines and gives more power to the prince, turning him into a brutal despot. Thomas Hobbes (1588—1679 Leviathan) “state of nature is war of all against all”; J. J. Rousseau (1712—1778) “man is born free but is everywhere in chains”; John Locke (1632—1714, Two Treaties of Government) “paradise and property”; Karl Marx (1818—1883), the Marxists School. See “Materialism vis-a-vis Idealism” (to me reconcilable if Marxism is restricted to social analysis and idealism to metaphysics, both of which are significant).

二、马克斯•韦伯创造了世界最邪恶的怪物

马克斯•韦伯（Maximillian Weber）创造了“现代国家”这个怪物，并赋予它无限的政治和经济权力。那些塑造非洲独裁者、暴君、无知者的并不是非洲人，而是外国炮制出来的。这些炮制者在本国受到严格法律的控制，但在非洲是不受约束的。当非洲人为了自己的民族利益而互相撕扯时，这场争吵的制造者并不了解这些国家当地民众、民族和首领——即使这些独裁者是他们亲手挑选的，却对非洲的自然资源和这些资源存在于哪里了如指掌。

另一个怪物是“没有价值的世界”。前者蹂躏非洲，后者则让西方世界陷入困境。在现代主义或科学主义的背景下，特别是由知识爆炸引起的范式转变中，韦伯获得了最大的认可。这场革命使人们在各自关注的领域开始区分“一般”和“特殊”。这可以用一种极端形式的玩笑来阐释，即对越来越多的事情知道得越来越少，以致对所有事物一无所知；对越来越少的事情知道得越来越多，直至什么都不了解。尽管托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在其著作中采用了亚里士多德式的折中观点，但极端的现代主义仍严重影响着当代现实。因此，韦伯显然热衷于破坏“推测”，他区分了“价值自由”和“世界观”。他更喜欢可以观察到的事实，而不是导致价值判断的价值。

在这方面，韦伯似乎对他所珍视的哲学世界观不受重视颇有微词。哲学的本质是得出问题的答案，因为这包含了与人类思想有关的一切。人类的思想本质上是共有的世界观，因此，哲学将它们召唤到理性的法庭进行审查，直到它们被拒绝或接受，但这两种情况都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这适用于所有的信仰体系，包括服从于理性而导致富有逻辑的论证，其哲学评价是认识论的知识和其哲学批判是形而上学的现实。所有学科都可以归入哲学范畴，如教育、历史、数学等。韦伯所指的是哲学的另一个方面，即价值论（价值哲学）。每个人的行为都应符合道德，但什么是道德呢？他们共同的道德行为是什么？这是伦理学的哲学领域。美学试图回答什么是美。人、动物、植物等都可以是美丽的。我们通过考察中央政府的正当性来分析其政治价值。

当韦伯为“世界观”辩护时，他认为“世界观”承认事实。根据他的观点，事实表明因果关系，价值观的偏好导致了价值判断。他反对在主观和迷信的原则基础上，而不是在可以证实或证伪的事实基础上形成观点。他认为，由于传统社会没有这样的证明机制，它必须摒弃其毫无根据的原则和信仰体系，因为这些理解并处理生活问题的方法都是猜测的或落后的。

韦伯的立场倾向于颠倒理性，试图为相对于世界观的价值自由辩护。事实上，这是一种非哲学的世界观。他反对主观主义的论点也逃不过审查。当我们接受哲学向理性法庭的召唤时，我们就不能把主观性从哲学的等式中除去。因为没有人能理解别人，这就是为什么哲学是一个人的事情。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心理，重要的是，得出问题的答案不基于假设的立场或错误的立场。这种好奇心或质疑使哲学成为第二层次的反思或一种活动之上的活动。现存的哲学反思和探索活动不能排除任何东西。因此，即使是哲学本身，其复杂的哲学主题、学说、原则、趋势、答案等，也无法逃脱其自身的审视。因此，哲学探究是客观的。正是这种客观性将思考者聚集在一起。当他们在哲学问题上进行争论时，他们最终会在理性的基础上决定同意或不同意，而不像原教旨主义者那样武断地固守观点，并与任何反对他们的人斗争。

然而，对价值观的质疑既不开始于韦伯，也不终结于韦伯。诡辩家的相对主义削弱了价值观，认为人是衡量一切存在物和不存在物的尺度。尼采直接区分了主人道德和奴隶道德，前者是指征服者、压制者或剥削者的道德。他们的权力意志观念包含了高贵、相信自我、自命不凡，以及其他导致自我中心、自私、贪婪、腐败、优越感及任何没有道德感的人所具有的想法，因此产生了“人吃人”的社会。一个以人类价值为导向的社会是建立在坚如磐石的基础上的，与之相反，缺乏人类价值观念引导的社会犹如建立在沙滩上。这就是现代主义和传统主义的区别，它解释了非洲和西方世界之间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酷关系。我们需要从历史事件的总体框架来理解非洲，这些历史事件已被卡尔•波兰尼（Karl Polanyi）等伟大思想家充分地阐述过。①Karl Polanyuni, The Graet Transformation, Bosten: Beacon Press, 2001.

三、区域主义与新的国际主体的创造

当现代国家在欧洲出现时，它具有如此鲜明的特征，以至于没有任何两个国家会被混淆。单一的政府必须满足人民的需要，以免他们奋起反抗。由于现代国家的挑战，区域主义成为许多国家和国际问题的解决方案。在主权国家之外，迫切需要进行新的思考和合作。由此产生了优先于主权国家的新的国际组织。这一问题在1949 年国际法院的“联合国服务损害赔偿案”中得到了解决。联合国提请国际法院，就联合国作为一个组织是否有能力起诉伤害其代理人的国家提出咨询意见。该案例最终承认，除了国家行为体，国际组织也可以作为新的国际主体。承认新的国际主体包括区域主义。这意味着一种超国家性质，以经济、政治、安全和其他利益将一些国家联合起来的国际组织出现了，这个组织的作用取决于该组织章程中规定的职能和权力的性质。《联合国宪章》第104 条规定了各组织在成员国领土内履行其职能和实现其宗旨的法律能力。美国代表团认为，第104 条没有涉及联合国的法律能力，因为旧金山会议只是为了确保联合国是一个超国家。由此，国内法规范国家的内部秩序，国际法规范国家之间的关系，而超国家法则开始规范新的国际主体，如地区组织。

在欧洲，新的国际任务促进了区域主义的发展，国家之间的经济互动证明了这一点。1951 年，法国、西德、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共同创建了欧洲煤钢共同体。1957 年和1958 年，欧洲原子能委员会在条约成员国中获得了新兴原子能部门的核心权力。1958 年，欧洲经济共同体加入了《罗马条约》，以管理除英国、西班牙、北欧国家、葡萄牙、奥地利和瑞士以外的所有经济关系，并创建一个欧洲市场。欧盟委员会和欧洲议会部长理事会成立后，作出了适用于成员国管辖权的决定。欧洲议会、欧洲法院、欧洲共同体委员会和理事会先后成立。《欧洲共同体法》规定，放弃唯一主权权利作为唯一主权法律服务。1972 年，英国议会自1688 年以来首次同意让出权力（但英国脱欧逆转了他们留在欧盟的局面）。20 世纪90 年代，欧盟维持了前欧共体的机构，创建了欧洲货币联盟，建立名为欧元的单一欧洲货币。英国则是例外，出于对女王的尊重和其他文化因素的考虑，英国保留了英镑。瑞士和挪威也保留了本国货币。《申根协定》规定了签约的欧洲任何一国居民可以自由进出所有成员国家的原则，但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包括导致英国脱欧。欧盟的防务政策使西方在北约的领导下更加强大。欧洲的和平局面已经持续了80 余年，内部贸易额增长超过70%。

经济上的成功是由于建立了新的国际法人，以及调整了主权权力，使得新的组织能够自由地为合作的地区成员服务。明确规定新的国际法人的文件包括《粮农组织宪章》第15条第1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条约》第9 条第2 款、《世界银行条约》第8 条第2 款、《罗马条约》第210 条、《1951年欧洲煤钢共同体条约》和《欧洲共同体条约》第101 条。国际组织的宪法章程规定了该组织内部法律秩序的权力，表明该组织如何影响地区一体化，内部管辖权由建立该组织的条约指定。宪法章程保护国际组织内部秩序不受外部干涉，规定了组织机构，决策程序，组织与成员、非成员的关系，组织专属管辖权、领土管辖权，在一国建立国际组织的协定，确立组织豁免以及建立内部权力机关等。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组织活动都需要宪法章程来规范。在某些情况下，明示或默示权力是组织活动的基础，其中包括根据直接和间接目的而成立的赔偿案件。根据法庭的案例，这种权力可能是被默示的。欧洲多瑙河委员会以充分征税为目的，规定了明确的条款和权力。这项法规并不对自身施加限制。例如，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的权限，不能将农业排除在“工业”的一般含义之外。20 世纪30 年代，国际劳工组织被授权监管雇主的工作，以履行其管理劳工的全球任务。《联合国宪章》规定了联合国的费用，但没有规定维和部队的费用。这些费用被认为是合法的，因为维护和平与安全是联合国的宗旨。

在形成强大的地区一体化过程中，以下转折点值得注意。在18 世纪末，战争的政治化已经根深蒂固。新的军事思想是“不惜任何代价的战争”，没有道德的战争也是正当的。所以，战争在19世纪是合法的手段。由于科学和技术的发展，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枪炮升级到坦克、飞机等）开始出现，战争从主要发生在双方士兵之间，转变为针对平民、财产、环境等的盲目打击，①See soldiers vs national rebellion, e.g. France.迫使民众进行反抗，如游击战、宣传战以及其他复杂的破坏手段。战争的大规模爆发促使随后的法律规定战争为非法，如1919 年通过的《国际联盟盟约》和1928 年签订的《巴黎条约》。1945 年的《联合国宪章》也明确宣称：“各会员国在其国际关系上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

然而，尽管区域主义的发展促进了复兴，但非洲的区域主义却没有成功。当非洲努力实现其想法时，自由世界的发展速度却受到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阻碍。20 世纪 80 年代，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谈判进展缓慢，阻碍了发展迅速并充满活力的欧盟单一市场、北美自由贸易区和美洲自由贸易区。与世界其他地区一样，非洲也试图重振地区组织，并在2000 年7 月宣布了雄心勃勃的目标——促进非洲经济和政治联盟的形成，但对暗中破坏这一切并严格控制非洲大陆的阴谋视而不见。

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作为国家之间通过减少或消除关税或配额等贸易壁垒来促进国际贸易的法律协定，受制于各国之间的博弈，因而面临许多挑战。包括123 个缔约方的乌拉圭回合多边贸易谈判历时7 年之久（从1986 年至1993 年），最终促成了世界贸易组织的成立。世界贸易组织的任务是将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贸易规则扩展到那些难以实现自由化的领域，如农业、知识产权和投资政策。该条约于1995 年生效，最后期限分别是2000 年和2004 年，后者适用于发展中国家。随后在2001 年举行了多哈回合贸易谈判，但会议至2005 年底仍未能达成协议。

这些理念和做法虽然有助于世界的发展，但在许多方面成为非洲受剥削的原因。目前的普遍趋势是：以国际组织法为借口，将非洲大陆的问题与世界其他地区的问题混为一谈，从而消除非洲的困境。当一些国家无法适应这个等式时就会作出调整。然后对它们进行分类并制定特殊规则，正如我们在《科托努协定》中看到的那样。因此，非洲的新区域主义并不是真正的“新”，而仅仅是一种策略，目的是把非洲置于国际框架下加以控制——置于诸如关税及贸易总协定、世界贸易组织、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盟、联合国等机构的监督之下。支持这一立场的原因是，这些组织忽视解决制度化的歧视、剥削等问题，以及在“文明世界”下使非洲大陆不必长期陷于瘫痪的其他活动。

非洲的区域主义并非源自威斯特伐利亚国家模式，在这种模式中，“邻国”的边界和国家的资格是明确的。作为殖民国家的延伸，非洲遵守殖民时期的法律和政策，包括那些与区域主义的出现和复兴有关的法律和政策。但是，非洲人造国家——以真正的威斯特伐利亚国家为模型——无法适应殖民时期出现的地方主义。这类似于一个鸡蛋：孵化时，是来自内部的力量；打破时，是来自外部的力量。东非可作为殖民时期的一个例子。1948 年，东非高级委员会尝试建立经济联盟，该委员会设在肯尼亚内罗毕，负责管理铁路、港口、气象、机场、高等教育和飞行学校等公共服务。随着20 世纪60 年代的独立运动兴起，委员会成为东非共同服务组织，继续从殖民者那里继承控制权。1967 年，东非共同体成立，管理国家元首、部长理事会、东非议会、东非共同体秘书处和各种专门组织等权力机构。恩克鲁玛的担心很快就浮出水面，因为不清楚东非共同体的决定是否取代了各国法律。1970 年，肯尼亚高等法院在奥肯达上诉共和国一案中裁定，共同体的裁决不能取代肯尼亚宪法的规定。1970 年，东非共同体对共和国的上诉失败后，东非的超国家主义被推翻。

目前的非洲区域主义是随着恩克鲁玛的泛非主义和尼雷尔的逐步一体化思想而出现的，即地区一体化的最终理想是达到非洲统一。在1963 年的首脑会议上，泛非主义被简化为“非洲统一组织”——一个纯粹的政府间组织。1964 年，非洲统一组织采纳了逐步一体化的思想，而不是泛非主义。1980 年的《拉各斯行动计划》确定了非洲三个地区到2025 年实现经济一体化的目标。尼雷尔和恩克鲁玛的想法都是雄心勃勃的，但都失败了。他们强调主权，原则是确保政治权力和自由计划。有了政治和经济独立，自由的非洲就会发展。这一立场的特点包括主权，“内向”保护主义，“自上而下”方式，公共部门统一的规划、政策和实施等。正是针对这些特点，批评家们提出了一种新区域主义，其特征是“面向世界经济”开放、公众参与政策的制定和实施、鼓励私营部门、发展公民教育，等等。

正是这种批评，而不是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的缓慢进程，促进了非洲区域主义的复兴。鉴于以前的计划、目标和雄心所面临的挑战，非洲区域主义的复兴与其未来息息相关。新区域主义批判了原来以发展为导向的区域主义想法，认为它们过于雄心勃勃而难以实现。而其他地方的区域主义复兴不是因为国家的失败，而是因为国家快速实现而成功。然而，对这一反驳的关键是，判定非洲是否失败或已经失败了。如果在无私和坚定的领导下失败了，人们对破坏主权的努力又有什么期待呢？

2000 年6 月，78 个国家在贝宁签署了《科托努协定》——当时的15 个欧盟国家与非洲、加勒比和太平洋地区国家集团之间的条约。新协议的特点是考虑到外国赞助和其他受外国影响的问题，如拟议的“开放”关系、为建立这些关系而设立的机制以及所面临的挑战。因此，《科托努协定》在执行方面面临的部分挑战是：成员与各个组织签署协议存在的交叉问题，发展中国家和最不发达国家之间的发展差异，以及与外部利益相关方如联合国、欧盟、世界贸易组织、亚洲开发银行、世界银行等之间的关系问题。

四、非洲区域主义的“内向”背景

1957 年，加纳总统恩克鲁玛提议建立非洲联盟。1958 年，几内亚在全民公投中获得独立，塞古•杜尔（Sekou Toure）当选为总统。两位领导人将他们的国家打造成“加纳—几内亚联盟”，成为非洲联盟的核心，马里很快也加入了。然而，在20 世纪60 年代，非洲开始分裂为蒙罗维亚和卡萨布兰卡集团。蒙罗维亚集团的成员来自布拉扎维尔集团，该集团由法语国家组成，被称为“非洲—马达加斯加联盟”，包括喀麦隆、刚果（布）、科特迪瓦、达荷美（贝宁）、加蓬、上沃尔特（布基纳法索）、马达加斯加、毛里塔尼亚、尼日尔、中非共和国、塞内加尔和乍得。之后范围扩大到埃塞俄比亚、利比里亚、尼日利亚、塞拉利昂、索马里、多哥、突尼斯和刚果（金）。由于非洲独立国家会议于1961 年5 月8 日至12 日在蒙罗维亚举行，该会议的指导思想是整个大陆应寻求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更加密切的联盟和一体化，因此该集团被称为蒙罗维亚集团。该组织的做法是温和的，不是激进的，强调新独立国家保持自治权和加强其官僚机构、军事和经济的重要性，提倡民族主义——非洲每个国家都应该实行自主。

卡萨布兰卡集团出现于1961 年。该组织被认为是“激进的”和反帝国主义的，是非洲国家的非正式联盟，对非洲的未来和泛非主义有着共同的愿景。该联盟由阿尔及利亚、埃及、加纳、坦桑尼亚、几内亚、利比亚、马里和摩洛哥组成，被认为是由激进的左翼领导人领导的。该集团成员国的领导人于1961 年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港口首次会晤。这个联盟中最重要的政治家包括埃及的贾迈勒•阿卜杜-纳赛尔（Gamal Abdel-Nasser）、加纳的恩克鲁玛和几内亚的杜尔。促使政治家们团结在一起的是这样一种信念：只有像欧洲通过欧盟所经历的那种重大而深入的一体化，非洲才能打败殖民主义，实现和平，促进文化对话，增强非洲大陆的地缘影响力，从而促进经济发展。卡萨布兰卡集团和蒙罗维亚集团之间的主要区别是，相对于前者所提倡的超国家组织，后者谨慎地维护着国家主权。卡萨布兰卡集团主张将权力从国家政府转移到一个超国家的泛非洲权力机构。恩克鲁玛甚至主张建立一支泛非洲军队，以对抗整个非洲大陆的殖民主义或少数白人的统治，并坚持他的著名口号“非洲必须团结起来”。

尽管存在这些差异，但非洲普遍的斗争是为了争取独立。领导人之间的差异取决于这些领导人的背景。真正的问题是，当非洲为独立而斗争时，西方国家并没有沉睡。鉴于形势已很明显，这场斗争关乎西方国家与前殖民地的未来关系。西方也意识到东方对独立斗争的贡献。所以，斗争是在西方集团和东方集团之间，有时是在非洲领导人和人民背后进行的。卡萨布兰卡集团也逐渐意识到，独立的年轻国家很难抵制那些通过支持傀儡政权而扎根于殖民地的殖民统治者。所谓的独立国家仍将是殖民地，这就是事实。像恩克鲁玛和杜尔这样的泛非领导人清楚地知道这两个集团将把非洲大陆引向何方，他们的期望是使这两个集团联合起来。他们知道，团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五、“内向”对非洲区域主义的影响

（一）主权

区域主义的意义、需求和策略是现代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现代国家的特征是主权或独立，这种独立既指国家身份，也指国家政府的身份。因此，主权既指一个国家独立于其他国家，也指它的政府。不干涉原则保护每个国家的领土完整，即边界的相互联系以及政府的政策和活动。主权也指绝对意义上的政府，以及管理国家的具体政府。这种区分不仅将政府（即国家或君主）与外国区分开来，更重要的是，也将其与人民区分开来。这一划分区分了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国家机器和一般社会主体。政府和那些滥用权力的人是不同的，执政者和有权势的人是有区别的。无论国家是否使用或滥用权力，它仍然与它所管辖的社会是相对应的。这种国家地位的降低往往使“内向”的概念从国家发展到个人的狭隘利益。这样一来，国家就会变成反人民的，并在国家和社会之间制造冲突。因此，“内向”可以从一个国家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国家要保护其领土完整、人民、财产、政府、尊严以及维持生计和社会发展的其他需要。“内向”也可以指一个需要维护其政策、权力的自我政府。显然，这是恩克鲁玛所预见的。他清楚而正确地指出，往往是政客自己使非洲统一的梦想自然消亡。

（二）剥削

以上所讨论的国家专政在欧洲诞生并成长。这是西方国家所惧怕和控制的国家专政。然而，正是这种对毫无戒心的非洲人实行的国家专政转而对无辜的人民实行。从所谓的独立日开始，像帕特里斯•卢蒙巴（Patrice Lumumba）、史蒂夫•比科（Steve Biko）等值得信赖的领导人就被暗杀，以确保他们永远无法掌权。像恩克鲁玛这样头脑清晰、精力集中的领导人被逮捕，以确保他们没有机会被选举上台。当这一努力失败后，就有人试图破坏他们的政策和计划。此外，政权更迭政策被用来实施进一步的暗杀和推翻领导人的权力，残暴的军事统治者被用来帮助推翻领导人，军事政权被用来进一步掠夺非洲大陆。传统的分而治之政策主要通过政治得以保留。由于移植了西方外来的政党和选举制度，那些几十年来一直没有举行过选举的国家陷入了混乱。这些武器继续受到国外势力的欢迎，因为它们是目前最容易用来迷惑人们的武器，以便将人们的注意力从每天进行的抢劫中转移。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世界在各个层面上分为两类：一类是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的人，尤其是了解受剥削的人；另一类是对剥削毫不在意的人。许多人在精神上被殖民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他们几乎无法想象不好的东西也可能来自国外。每当事情出了差错，他们就四处寻找罪魁祸首和解释。“编曲”的力量和“看不见的手”常常使许多轻信者逃避。因此，许多人仍然相信保罗•柯利尔（Paul Collier）这样的学者，反思为什么最贫穷的国家在失败？我们能做些什么？谁定义了非洲暴君？这位学者对政府和机构用傀儡取代领导人保持沉默。他忽略了那些回头指责自己的选择是无知、腐败等其他罪恶的人。

（三）指责和忏悔

尽管对“世界的弊病”保持了彻底的沉默，并有大量的错误信息和虚假情报以及其他虚伪的阴谋，但一些外国人士和学者为那些妄称者开脱，他们努力揭露令人困惑的剥削。①Walter Rodney, How Europe Underdeveloped Africa, Washington D.C.: Howard University Press, 1981.然而，目前越来越多的西方人有意无意地暴露了他们如何利用他人的制度。邓肯•格林（Duncan Green）列举了结构调整计划如何摧毁非洲强大的经济，并引用了马里棉花计划等案例。②Duncan Green, From Poverty to Power: How Active Citizens and Effective States can Change the World,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2012.托马斯•波格（Thomas Pogge）指出非洲是如何被剥削的，他也是要求赔偿的人之一。③Darrel Moellendorf, Global Justice Seminal Essays, New York: Paragon House Publishers, 2008.詹姆斯•博伊斯（James Boyce）和利昂斯•恩迪库马纳（Leonce Ndikumana）的报告试图揭露有多少资金被抽离非洲，以及抽离得有多快。④Amartya Kumar Sen, Inequality Reexamined, New York: Clarendon Press, 1995.马丁•梅里德（Martin Merideth）⑤Martha C. Nussbaum, Women and Human Development: The Capabilities Approach,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发现了非洲领导人在争取独立的斗争中有趣的细节，揭露了像西班牙这样的国家在未来的专制中可能发掘的有用弱点。阿马蒂亚•森（Amartya Sen）强调了相对于干扰的自然能力，并通过强调促进发展的替代方法，正如努斯鲍姆•玛莎（Nussbaum Martha）⑥https://youtube/lgQ-ykPQZds.证明了人类超越所有差异的情况。约瑟夫•斯蒂尔茨（Joseph Stiltz）明白这一点，批判了全球化和自由市场原教旨主义者。芭芭拉•布莱施（Barbara Bleisch）和彼得•沙伯（Peter Schaber）讨论了强加的贫困。⑦Politik als Beruf, and Structure and Process in Modern Societies.

与理性相反，这个世界在很长时间里一直被视为那些伪装者的噱头，他们是殖民正当化理论的彻底捍卫者。然而，目前这些猫腻已经被揭露出来了。有人承认，非洲是在物欲横流中被故意致贫的。他们吹嘘说，必须把非洲限制为掠夺国自然资源的来源。他们承认，如果不开发非洲的自然资源，自己就会陷入贫困。他们对这种逆转感到恐惧和厌恶。研究价格、货币、商业周期和全球经济理论的经济学家霍华德•尼古拉斯（Howard Nicholas）公开宣扬了这一信条。尼古拉斯揭示了教育、经济、政治、商业、货币等系统被操纵以实现隐藏的规则。这让人想起南非实施种族隔离制度时期的教育部长，他曾宣称，有选择地向白人学生提供教育，使他们能够优于地位低下的黑人。就在最近，一位意大利政治领导人将法国的一项排名降到了意大利的水平。他告诉法国，虽然现在排名第15 位，但如果不剥削非洲，法国将排名第105 位。后来，一位法国前总统证实了这种剥削，他承认法国是通过宗教剥削非洲的，正如在自然资源丰富的地区，比利时耶稣会拒绝让当地人拥有灵魂那样。人们希望，法国宣布从萨赫勒地区撤军的计划将成为现实。

六、政府在发展和不发展中的角色

在非洲建立现代国家是为了欧洲的发展，宗教在其中的作用已经得到了法国领导人的肯定。目前，传教士的热潮并没有退却，但作为一种社会转型战略，它的力量已经耗尽。现代国家仍然是控制非洲的关键，因为它仍然是韦伯宣称的“Alfa and Omega”。例如，美国和欧洲政府对控制强大国家的尝试，在非洲是遥不可及的。官方说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但在非洲，无论谁掌权，掌权者即是法律本身，然而这在非洲土著文明中是不存在的。在土著文明中，领导人并不与其他社会成员脱离。领导人从人民中脱颖而出，继而成为优秀的执行者，但其仍然融入社会。而当前，许多非洲领导人发现自己身处与社会隔绝的信息茧房中，这实际上是受到了外国的影响。例如，好奇的外国人想知道土著人是如何跳舞的，但在土著人表演时，他们就坐在前面并不参与其中。而接管领导权的非洲人也继承了这种做法，当人们跳舞和唱歌时，他们也是仅仅坐在前面观看，而不参与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机构就受到了不利的影响，社会转型也就随之产生。

在沃尔特•罗德尼（Walter Rodey）写下《如何使非洲欠发展》之前，他曾以“在欧洲人到来之前，非洲是如何发展到15 世纪的”为主题进行了研究，并指出：“在英国人干预我们人民的生活之前，我们是一个发达的民族，有我们自己的机构和治理理念。”博伊斯和莱昂斯•彼雷（Leonce Perret）的报告发现，1970 年至2004 年间，40 个撒哈拉以南国家的资本外逃达6070 亿美元，而外债为2270 亿美元。该报告还指出，在20 世纪50 年代，与诸如韩国、印度、新加坡、马来西亚和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等东方国家和地区相比，许多非洲国家并不逊色。格林以刚果为例，阐述了政府在发展或不发展中的作用。20 世纪60 年代，刚果的人均国民收入是韩国的两倍。这两个国家都有饥饿问题和相当数量的文盲人口，并同样受到了地区冲突的破坏，接受了美国的大量援助。如今，韩国高度发达，而刚果对国际社会（如果有国际社会的话）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尴尬，并给所谓的文明理念打上了一个大问号。格林对产生这种差异的解释是，是否存在一个有效的、以发展为导向的政府。但是，格林并没有深入解释导致这种政府存在与否的原因。正是这个原因，必须将焦点转向国家的性质，即是否存在外国的干涉。一个自由的国家会发展，而一个被控制的国家就只能为控制国的利益服务。因此，这些国家尽管从社会中解放出来，但其却牢牢掌握在剥削者手中。

在其他地方，控制韦伯式怪物国家的方法和手段都很有限。但在非洲，这样的政府是国家的负债，但对剥削者来说却是资产。归根结底，现代国家被战略性地置于无人之境，它们既不属于本地人，也不属于外国人。在非洲，“强者”的概念往往在公开场合受到批评，但在幕后却受到拥护，因为它是西方可以把非洲国家榨干的渠道。

非洲国家无力分享其主权权力，这损害了区域主义。超民族性对于经济发展、政治团结和国家实力以及安全等目标至关重要。区域主义是对全球化的回应，也是对全球进程的不同方面的整体反应。全球化对各国有着积极和消极的影响，各国通过区域主义应对负面影响，这既是一种防御性战略，也是一种进攻性战略。区域主义产生于地区的内部动态和地区行为者的动机与战略。世界上有许多区域主义的模式，但没有一个占主导地位的范式供所有人认同。区域主义的不同模式和形式一方面是由地区内部动态形成的，另一方面是由外部压力如全球化、不稳定、内外部的安全威胁和竞争加剧形成的，这些都影响着经济和政治行为者的决策和战略。地区行为者通过集体行动和决策寻求解决共同问题的办法，以增强区域主义，其在世界不同地区有明显的实践多样性。

尽管区域主义形式的背后既有关键的成功元素，也有一些地区在努力后失败，不同历史和不同的理论观点仍然支持区域主义的前景和可能性。非洲案例描述了一些理论观点，如国际关系理论、全球化、全球资本主义的压力和需求、地区理论、区域主义中的权力—政治因素、经济理论和最佳货币区理论。与当代区域主义有关的具体问题包括安全、身份、货币合作、宏观区域主义、微观区域主义、地区合作的挑战和障碍等。具体区域主义的经验包括北美自贸区、欧盟。在中东，有泛阿拉伯主义；在亚洲，有包括印度和巴基斯坦在内的南亚主义。虽然非洲是一个特例，但世界对当代经济区域主义的性质表示关注，认为经济区域主义产生了赢家和输家。根据经济理论，地区金融合作是有条件的。有对政府和货币的限制，还有货币联盟的问题。当代区域主义的关键问题包括区域主义与全球秩序、区域主义的多样性、各国与全球经济以及国际秩序与地区集团的关系。①According to Louise Fawcett and Andrew Hurrell, “The proliferation of regionalist arrangements raises complex and difficult questions concerning the character and maintenance of international order... in both the politico-security and politicoeconomic spheres questions of stability and order are closely bound up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gionalist institutions and arrangements on the one hand and global or multilateral bodies on the other.” I discuss this proliferation in the context of Africa.

七、结论：区域主义促使“一带一路”通向非洲

中国目前是全球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并持中立态度。中国的外交政策是通过地区合作实现与其他国家共同发展。“一带一路”倡议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中国外交政策中的核心，是一项由中国提出的全球性基础设施发展倡议。2013 年9 月和10 月，习近平主席在对哈萨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亚进行正式访问时，分别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旨在促进世界各地经济发展和地区间的互联互通。同年，中国政府开始在近70 个国家和国际组织进行投资。“一带一路”倡议的典型案例是国际合作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港口、摩天大楼、铁路、公路、机场、大坝和隧道。全球经济咨询公司2019 年的研究预测，到2040 年，“一带一路”倡议每年可能给世界带来7.1 万亿美元的经济贸易增长。

因此，考虑到区域主义的挑战，非洲倾向于跟随“一带一路”的潮流，为经济发展进行可行的地区合作。由于奴隶贸易、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种族隔离以及可以混淆和毁灭任何地方、任何人民的持续的外国干涉，非洲大陆已被推入这一泥潭之中。对非洲及其领导人的不实指控不仅是羞辱，而且令人愤怒，这些言论蓄意使非洲大陆的自然资源处于西方殖民统治者及其同伙的控制和剥削之下。全世界，包括非洲人自己，每天都被虚假信息和错误信息所包围，比如大量的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辩护理论。随着越来越多的开明人士识破这些捏造的谎言，西方侵略者已经公开承认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他们要么把膝盖压在非洲人的脖子上，要么自己的生活水平下降并面对死亡。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道理：这些西方侵略者的所有理念和政策——无论其外表多么具有吸引力——都是陷阱和剥削策略。这印证了史蒂夫•比科（Steve Bikko）很有洞察力的名言——“非洲，你得靠你自己。”

这种意识和随之而来的行为导致了珍视主权、保护主义和类似的现实，这些现实后来被称为区域主义的“内向”方式。现在，非洲正被说服摆脱过于雄心勃勃的区域主义，因为它的目标仅仅是实现非洲统一的经济发展。当“内向型”强调主权和发展时，有人试图将非洲从自身转向全球主义，其特点是深受外国启发的“对外方向”，正如作为新区域主义基础的《科托努协定》所证明的那样。虽然被批评的“内向”立场是为了发展战略，但“外向”战略是为了全球市场，以牺牲发展为代价。《科托努协定》背后的力量对非洲来说并不新鲜。

然而，非洲大陆一些地区仅仅因为自然资源而遭受了许多剥削，被迫放弃自己的发展手段，将自然资源视为一种诅咒。非洲可以与任何一位美丽女子相媲美——美丽到每个男人都追求她。但她是绝望的，因为她无法洗去她脸上的美丽，也不能寄希望于以失去美貌来获得自由。当一些傲慢的小偷宣称非洲注定要成为自然资源的来源时，非洲的美丽展现出来了。但是，非洲与无助的女子不同，可以通过参与“一带一路”来强化对资源的控制、建立取代剥削的真正贸易、增加资源的价值以及其他活动，从而最终唤醒沉睡的非洲巨人。这不仅是非洲的一大幸事，也是整个世界的一大幸事，因为尽管非洲大陆曾有可怕的经历，但人的价值仍然占上风。“Obuntu”一直被解读为非洲人的慷慨，但它的意义远不止于此。也就是说，“一带一路”可以使非洲成为人类发展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