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三产融合、农民共同富裕与收入分配

陈永蓉

（武昌首义学院 新闻与文法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4）

一、引言

2021 年11 月12 日，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规划》，把提高农民收入、促进农民农村共同富裕摆在突出的位置，提出通过推进农业全产业链开发，使更多农村居民能够勤劳致富，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同时，2021 年12 月29 日第一财经以“共同富裕图景下，共同探寻乡村发展新动能”为主题展开讨论，指出促进农村三产融合发展为乡村产业发展提供了新动能，是促进农民持续增收的有效途径。此外，理论表明，农村三产融合本质上是以农业为依托，利用高技术、三产联动与延伸等多种方式，将第一产业加工、生产等环节与其他产业有机衔接，形成新型产业链条，为农民增收提供新机遇[1]，这有利于让农户收入分配状况改善进而实现共同富裕。综上可知，农村三产融合是调节农民收入分配、实现共同富裕目标的关键着力点。那么，农村三产融合究竟能否有效改善农民收入分配状况、促进农民共同富裕？影响机制为何？面向异质性家庭特征、不同收入层次群体，这一影响效应有何差异？基于上述现实问题，有必要对农村三产融合、农民共同富裕与收入分配三者之间的关系展开更为细致丰富的讨论。

二、文献评述

农村三产融合已成为学界关注和研究的重点问题。陈学云与程长明(2018)[2]表示农村三产融合既有理论支持又有实践基础，具有一定可行性。熊爱华、张涵(2019)[3]指出，推进农村三产融合具有社会价值，是贯彻乡村振兴战略的必由之路，并表示家庭农场、企业等农业经营主体之间的融合模式及融合行为选择是农村三产融合能否顺利开展的关键。姜天龙、舒坤良(2020)[4]表示农村三产融合是当代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趋势，有利于提高农业发展内涵与质量，可从发挥农业多功能性、深化“三产融合”利益联结机制、加强农村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采取有效措施破解其推进过程中面临的现实困境。刘建生等(2022)[5]采用案例分析、实地调研等方法对3 个省份5 个乡村的三产融合样态类型展开分析，发现休闲、专业、传统与理想四类样态在推进产业融合过程中的成功与失败经验可相互借鉴。

针对农村三产融合的农民共同富裕促进效应，鲜有研究进行直接考察，既有相近研究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种观点：一是农村三产融合有利于贫困地区脱贫致富。王颜齐、李玉琴(2018)[6]发现农村三产融合为贫困地区脱贫致富提供了难得机遇，并指出培养与引进人才、借力“互联网+平台”、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加大政府扶持力度是有效推进农村三产融合，助力贫困地区脱贫致富的有效路径。王志涛等(2022)[7]表示，农村三产融合具有显著益贫性，户主性别、户主受教育水平等内容是影响农村三产融合益贫效应的关键因素；二是农村三产融合可助推乡村振兴。谭明交(2020)[8]指出乡村振兴战略的核心目标为农村产业兴旺、农民生活富裕，拓展农村三产融合发展三维空间之路有利于乡村振兴目标的实现。殷晓茵等(2022)[9]发现农村三产融合可激活乡村经济社会发展活力，强化乡村振兴内驱动力。综上，研究认为农村三产融合可提升农民共同富裕水平。

针对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仅有葛继红等(2022)[10]直接指出农村三产融合能够促使城乡增值收益分配合理化，显著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大多学者通过探究农村三产融合的增收效应来研判农村三产融合能否改善收入分配。任维哲、邓锴(2019)[11]指出农村三产融合可促进农民财产收入增长，并表示出台产业融合扶持政策、增加农民人力资源储备等方案是助力农村三产融合、增加农民收入的可行路径。曹祎遐等(2019)[12]指出农村三产融合增收效应发挥过程中存在门限效应，其门限变量为农林牧渔、文体娱乐固定资产投资，以及乡村人力资本。李姣媛等(2020)[13]发现相较于其他群体，户主年龄大于45 岁或户主受教育程度为高中以上时，农村三产融合的增收效应更为显著。金丽馥、王婕(2021)[14]指出农村三产融合可通过提升培育新业态、紧密利益联结机制等手段增加农民增收渠道，进而使得农民从增收中获利。总结而言，可以认为农村三产融合有利于农民增收，存在收入分配改善效应。

细致梳理上述研究之后可以发现，农村三产融合的农民共同富裕促进效应与收入分配改善效应具有一定的内在契合性，提升收入水平可能是农村三产融合促进农民共同富裕目标实现的关键途径。然而鲜有学者对农村三产融合与农民共同富裕之间的影响机制予以考察，亦无研究详细探讨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是通过降低高收入群体的收入来实现，还是通过提高低收入群体的收入达成。鉴于此，文章研究工作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展开：第一，基于农村家庭样本实证检验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效应，并结合双重差分模型评估农村三产融合政策提出与规划实施所发挥的共同富裕促进效果。其次，通过社区样本进行稳健性检验。最后，考察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机制；第二，从农村家庭异质性特征与不同收入层次群体等视角深入剖析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并利用一系列收入不平等指标对上述结果进行验证。

三、研究设计

1. 数据和变量选取

考虑到农村居民是农村三产融合的主要受益者，文章选取农村家庭作为研究样本，研究时段涵盖2012—2020 年。数据主要来源于CFPS 数据库、CHFS 数据库、CSS 数据库、农村固定观察点年度数据等公开统计数据。对于部分缺失数据，采用最近年份数据替代表示。

（1） 三产融合变量

参考王志涛等(2022)[15]、葛继红等(2022)[10]关于农村三产融合的研究进行指标体系构建，并使用熵值法测算，具体见表1。

表1 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2） 农民共同富裕变量

借鉴罗明忠、刘子玉(2022)[16]的研究，采用农村家庭多维相对贫困缓解作为农民共同富裕发展的代理变量，具体指标体系见表2。农民共同富裕发展指数通过农村家庭获得共同富裕发展机会的维度数量得到。

表2 农民共同富裕发展机会评价指标体系

（3） 收入分配变量

借鉴栾江、李晓琳(2021)[18]的研究，采用农村家庭人均收入的对数进行衡量。

（4） 控制变量

参考梁榜、李晓琳(2021)[18]的研究，从CFPS 调查数据库户主与家庭两个层面选取控制变量。考虑到CFPS 调查数据库中并未明确定义“家庭户主”，在此默认熟悉家庭各项信息的受访者为户主。其中，户主维度包括年龄、性别等个人信息。为缓解遗漏变量偏误，还需将户主年龄的平方项纳入控制变量。家庭维度包括家庭规模、少儿比等家庭信息。具体定义与相关描述性统计见表3。

表3 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

2. 模型设计

首先，为考察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设定如下模型：

其中，i表示农村家庭，j表示地区，t表示时间，Controls为控制变量，Com_p与AC分别表示农民共同富裕与农村三产融合，θ 与λ 分别为地区、年份固定效应，ε 为随机误差项。为减轻反向因果问题造成的干扰，文章已对农村三产融合综合发展指数进行了滞后一期处理。

中国政府高度重视推进农村三产融合发展。自2015 年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战略首次提出以来，相关政策文件密集出台，促使三产融合逐渐成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抓手。随后，十九大报告将农村三产融合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进一步强化了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的重要性。而对农村家庭来说，2015 年、2017 年这两个时间具有外生性，且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农村家庭受到的影响存在异质性特征。因此，文章设定地区虚拟变量Region与时间虚拟变量Policy2015、Policy2017，进一步利用双重差分方法，评估农村三产融合政策提出与规划实施对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效果，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α1和α2反映农村三产融合政策对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

最后，为考察农村三产融合能否改善农民收入分配状况，构建如下模型：

其中，Inc_d为农村家庭人均收入的对数，估计系数ρ1反映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户收入的总体影响。

四、农村三产融合与农民共同富裕的实证分析

1. 基准回归结果

表4(a)列为式(1)的回归结果，汇报了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情况。可以发现，AC的影响系数为0.853，在5%水平上显著。这意味着农村三产融合能够有效促进农村家庭共同富裕发展。细究其因，农村三产融合是农业现代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其发展不仅有利于乡村振兴、产业兴旺，能够有效激活乡村经济社会发展的活力，而且可为农村贫困家庭创业提供全新机遇。在农村三产融合的助推之下，农村共同富裕水平将稳步提升。就控制变量而言，age与age2的影响系数显著为正，说明随着户主的年龄增长，农村家庭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将获得显著提升；gender、register的影响系数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户主性别、户主户籍并不会对农村家庭的共同富裕水平产生显著影响；education、healthy的影响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农村家庭户主的受教育程度以及身体健康水平越高，越容易带动自身家庭共同富裕水平提升；marriage的影响系数为0.075，在10%水平上显著，说明处于婚姻持续期的人群更容易对家庭共同富裕水平产生显著影响；family的影响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家庭规模显著正向影响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children、aged的影响系数均显著为负，这意味着少儿比例、老年人比例提高将会显著负向影响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上述回归结果基本符合理论预期。

表4 基准回归及双重差分模型检验结果

2. 双重差分模型检验结果

研究通过式(2)考察农村三产融合政策提出与规划实施对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的影响效应，作为基准回归的补充检验，结果如表4(b)列所示。可以看到，Region×Policy2015的影响系数为0.417，在1%水平上显著，Regionj×Policy2017的影响系数为0.329，在5%水平上显著。这意味着随着农村三产融合政策的提出与规划实施，农村家庭共同富裕水平得到显著提升。该结果再次证实了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共同富裕水平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同时，通过Regionj×Policy2015与Regionj×Policy2017的影响系数也可以知悉，农村三产融合政策提出与规划实施对中西部欠发达地区的农村家庭影响更大，这一结果与理论预期一致。细究其因，农村三产融合的本质目的是通过充分挖掘农业非传统功能、延伸农业产业链和价值链，增加农民收益，所以其政策提出与规划实施对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具有一定倾斜性。此外，对比表4(a)列、(b)列控制变量的影响系数可以发现，控制变量对农民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的影响方向并未发生明显变化，仅显著性水平有所差异。

3. 稳健性检验

为确保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文章将CFPS 的多个数据库进行集成，得到农村社区层面的样本数据，在此基础上，进行稳健性检验。具体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CommCom_pijt表示农村社区层面的共同富裕变量，通过“社区中非贫困家庭数量/农村家庭总量”测算得到。Controls” 为控制变量，具体包括社区少儿比(children)、老年比(aged)、社区外出务工人数占比(labour)、社区内人均耕地面积占有量(area)、社区办事处所在地到市区的距离(distance)、社区人均受教育水平(Per_edu)、社区内在家居住6 个月以上人口的规模(Population)以及社区基础设施发展水平(infra)。其中，infra用是否使用自来水进行度量，是设定为1，否设为0。除此之外，其他变量定义与前文一致。

对式(4)回归后，得到表5。可以看到，AC的影响系数为0.254，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的影响在社区层面同样成立。该结论证实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共同富裕水平的促进效应具有稳健性。

表5 稳健性检验结果

4. 影响机制分析

在探讨农村三产融合的共同富裕促进效应之后，文章对其影响机制展开进一步分析。理论分析表明，农村三产融合发展主要通过调节农民收入分配与增加农民在农业领域的创业机会来实现乡村振兴[19]。其中，农民收入分配状况的改善将缩小农民收入差距，创业机会的提升将拓宽农民发展空间，这有利于推进农民实现共同富裕目标。文章选取农村家庭人均收入的对数与农村家庭创业决策作为农民收入分配水平与农民创业机会的代理变量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见表6。可以发现，AC对lnIncome的影响系数为1.852，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农村三产融合能够显著促进农民收入水平提升，有利于农民实现共同富裕；AC对Undertaking的影响系数为0.234，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创业机会的影响不显著。综上可知，提升农民收入水平是农村三产融合促进共同富裕目标实现的重要途径。

表6 影响机制检验结果

五、农村三产融合与农民收入分配的实证分析

1. 收入分配效应：家庭特征的异质性

基于上述分析，文章进一步对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展开细致剖析。首先从家庭特征的异质性层面进行考察。若农村三产融合发展能够更多地帮助物质、人力与社会资本处于劣势的家庭提高收入水平，则说明农村三产融合能够较好地调节农民收入分配，改善农村地区的收入分配状况。

第一步，采用家庭土地资产拥有量的中位数作为划分依据，将物质资本组样本分为低组和高组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见表7(a)列。可以看出，农村三产融合发展对低物质资本组的影响系数显著为正，对高物质资本组的影响不显著。这表明物质资本匮乏的家庭在农村三产融合过程中受益更多，体现出农村三产融合对缩小农民收入差距的积极作用。第二步，采用户主受教育年限中位数作为划分依据，将人力资本组样本分为低组和高组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见表7(b)列。可以看出，低、高人力资本组受到农村三产融合的影响均显著为正。这体现出受教育程度在农村家庭参与农村三产融合、实现脱贫致富目标过程中的重要性。第三步，采用农村家庭人情往来的礼金支出中位数作为划分依据，将社会资本组样本分为低组和高组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见表7(c)列。可以发现，农村三产融合发展对高社会资本组农民家庭收入的提升作用不显著，对低社会资本组农民家庭收入的提升作用在1%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农村三产融合更有益于提高低社会资本组家庭的收入水平。

表7 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效应：家庭特征的异质性

综上，可以发现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更有利于帮助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处于劣势的家庭提高收入水平，具有收入分配改善效应。

2. 收入分配效应：收入层次的异质性

（1） 分样本回归

文章进一步考察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村家庭收入影响的收入层次异质性，检验其是否具有收入分配改善效应。具言之，以家庭纯收入的二十分位数将全样本划分为20 组，在此基础上进行分组回归，结果见图1。图中黑色柱状表示回归系数显著，白色表示不显著。可以发现，农村三产融合对低收入组的影响系数较高，且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家庭纯收入越高，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收入的提升作用越小。这说明农村三产融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缩小不同收入组家庭的收入差距，促使农村地区的收入分配状况得到改善。

图1 分样本回归结果

（2） 分位数回归

为提供更多的边际效应信息，以家庭纯收入的十个百分位数作为间隔，将样本划分为十组进行分位数回归，具体见图2。可以看出，农村三产融合更有利于促进处于中低分位数的家庭，中、低收入层次的群体在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的过程中受益更多。这充分体现出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

图2 分位数回归结果

3. 收入分配效应：地区层面的验证

为增强研究结论的可靠性，在此从地区层面对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效应进行验证。模型设定如下所示：

其中，Ineauality为收入不平等指数，p为地区，X为地区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地区产业结构、市场化程度、人均受教育程度、人口密度、基建水平、涉农财政支出水平等；其他变量符号的含义同上。

对于收入不平等，分别借鉴王海霞(2021)[20]、宋冬林等(2022)[21]、伍再华等(2017)[22]的研究，选取基尼系数(Gini)、泰尔指数(TL)、变异系数(CV)进行衡量。代入上述变量对式(5)进行回归后得到表8。可以发现，AC对Gini的影响系数为-0.089，在5%水平上显著；AC对TL的影响系数为-0.318，在1%水平上显著；AC对CV的影响系数为-0.731，在10%水平上显著。这说明农村三产融合会显著抑制地区收入不平等程度，能够改善农民的收入分配状况。该结论再次证实了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

表8 农村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效应：地区层面的验证

六、结论与对策建议

文章以农村家庭为研究样本，实证考察农村三产融合、农民共同富裕与收入分配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农村三产融合能够显著促进农民共同富裕发展水平提升。双重差分结果同样表明农村三产融合政策的提出与规划实施有利于农村三产融合发挥共同富裕促进效应。影响机制分析结果显示，提升农民收入水平是农村三产融合促进农民共同富裕目标实现的重要途径。从农村家庭异质性特征与不同收入层次群体来看，农村三产融合更有助于提升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处于劣势、低收入层次家庭的收入水平，间接缓解农民收入不平等现象，促使农民收入分配状况得以改善。利用一系列收入不平等指标进行检验，亦证实了三产融合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

据此，文章认为若想更好地发挥农村三产融合对农民的收入分配改善效应与共同富裕促进效应，应从以下三个方面采取相应措施：

第一，“三链同构”助推农村三产融合。由上述结论可知，农村三产融合促进农民共同富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因此，为实现农民共同富裕目标，政府应以农村三产融合为着力点，通过“三链同构”进一步助推农村三产融合。在产业链方面，应着眼全域，遵循“突出特色、统筹规划、因势利导”三大原则，确定“一中心”辐射、“多基地”带动的产业发展战略规划，助推农村三产融合实现在农村地区的全覆盖。其中，“一中心”即农村经济开发区，“多基地”即多个农业融合发展示范基地。在价值链方面，应积极利用数字技术、数字金融等新要素开发农村三产融合的新业态、新模式，推动农业纵向链条延伸、横向功能拓展，如带动农村休闲旅游业与农业种植、加工、销售等环节互动衔接，实现农村产业向价值链高端跃升。在利益链方面，可建立“企业+基地+农户”利益联结模式，以订单合同、股份合作或是流转聘用的方式，让农村三产融合各参与主体形成利益共同体，共担风险、共享成果。

第二，“多措并举”优化三产融合环境。就税收而言，一是考虑到农村三产融合模式繁多，涉及的税种会更多，应简化纳税流程，减轻农村地区新型经营主体的税负压力。二是针对农村三产融合相关工作，应实现税收精准优惠，助推新型经营主体规模化发展，持续带动农民收入增长。就用地而言，应进一步明确农村三产融合相关新业态的用地范围，引导其合理选址。同时，加强对农村三产融合用地的监管，建立信息报送制度。就产业布局而言，可统筹规划农村三产融合相关主体与产地、销区和园区的对接，优化农村三产融合的空间布局。就财政支持而言，可将视角下沉至农村具体的三产融合项目，依据项目数量匹配相应的财政资金，为农村三产融合良性发展奠定基础。

第三，“双向嵌入”巩固三产融合致富成果。研究表明，农村三产融合更有助于提升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处于劣势、低收入层次家庭的收入水平。因此，政府可注重提升低收入人群和贫困群体的收入水平，通过“双向嵌入”巩固三产融合致富成果。一方面，巩固三产融合致富成果是进一步提升农村三产融合水平的前提和优先任务。政府可从帮扶对象和帮扶内容方面逐步巩固脱贫攻坚成果，针对不同区域、不同发展阶段、不同类型的群体因类施策，为推进农村三产融合奠定坚实基础。另一方面，提升农村三产融合水平是巩固三产融合致富成果的根本目标。政府应聚焦中西部地区、低收入人群和贫困群体的急难愁盼问题，将对其帮扶举措内嵌于农民生活富裕、农村产业兴旺等维度，推动帮扶工作在农民参与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战略中更具主流化、常态化、机制化，实现农村三产融合水平的全面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