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税下供应链发展文献综述

□文/叶佳敏

（重庆交通大学 重庆）

［提要］ 国家“十四五”规划中碳排放达峰的行动方案，强调控制碳强度和排放总量，很多地方开始实施碳税。本文对碳税下的供应链管理相关研究进行梳理，介绍碳税及供应链相关概念，对热门研究领域展开回顾总结，分析不足与未来研究方向。

一、“碳税”背景下供应链发展现状

（一）国外研究现状。在碳税背景下，国外供应链的发展较早，芬兰早在1991年就成为了第一个实施碳税的国家。在之后的几年发展中，不同学者的研究方向也有一定的差异。例如，Lawrence（1992）考虑不同制定者在不同程度上实施碳税的目的原则，研究了美国碳税对工业中供应链的影响。Alistair（1994）分析了供应链中碳税的最佳时间。Farzin（1996）在供应链中构建模型，研究了碳循环与碳税的最优时间路径。Semih（2016）研究了一系列情形，以揭示消费者对绿色度的判断标准如何影响绿色低碳供应链。Maxime（2015）考虑制造商的反应，政府对碳税的制定直接影响供应商的生产和定价决策。Huixiao（2018）分析了在线性需求条件下，当消费者环境意识和碳税提高时，零售商提供的收益分享和成本分享对制造商的碳减排努力和企业的盈利能力的影响。Dmitry（2013）研究了碳税和绿色技术在供应链中的具体实施。Govindan（2014）对供应链运营对环境和社会的影响采取了新的看法。Samir（2012）研究了一个考虑二氧化碳排放的供应链网络设计问题，确认了有碳税成本的管辖区设计供应链应该考虑碳成本。

（二）国内研究现状。在碳税背景下，国内学者对供应链的研究较晚，早期都是比较关注供应链的可持续发展，没有结合太多关于碳税政策的考虑。不同的碳税政策对供应链的影响，以及在此基础上供应链的运营和管理都成为了近几年的研究前沿和研究热点。杨珺等（2012）基于系统动力学的模型，在此基础上建立了一个供应商、一个销售商的供应链分析模型，同时结合考虑两种碳排放政策：强制排放、碳税。最后研究其对于供应商和销售商成本的影响，以及对整个供应链的总成本、碳排放的影响。熊中楷等（2014）建立了两种渠道结构，第一种是由一个制造商、两个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第二种是由两个制造商、一个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通过博弈模型分析了两种渠道下碳税、消费者环保意识这两项因素对制造商碳排放量和供应链上下游参与者的利润的影响。李剑等（2015）基于EOQ模型，以一个两阶段的供应链系统为研究对象，研究碳税政策对供应链上、下游企业决策（一体化决策和分散决策）的影响，进而对碳税政策实施以及企业之间的合作等问题进行深入研究。程永宏等（2015）首次从供应链的视角建立了集中式和分散式决策模型，分别讨论了碳税政策下制造商和零售商的最优二氧化碳减排和定价策略，以及税率对单位产品二氧化碳减排量和销售价格的影响。张汉江等（2015）考虑政府在低碳化背景下征收碳税时，分析了纵向供应链的最优减排问题。陈晓红等（2016）引入单个制造商和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通过建立博弈模型，研究了供应链在碳税背景下的不同决策对碳排放的影响。杨惠霄等（2016）针对政府对碳税征收存在差异化，研究了供应链的减排决策等问题，最后通过比较分析得出结论。曹细玉等（2018）考虑政府对碳税政策的补贴，基于供应链的结构建立了博弈模型，旨在对供应链的减排决策进行优化与协调。夏西强等（2020）考虑了政府对供应链中碳排放量较少的企业采取补贴和碳税政策，对比其对供应链经济发展的影响。黄帝等（2021）通过建立数学模型，分析碳税税率对于供应链最优决策的影响。

二、“碳税”背景下供应链相关文献分析

在选择文献时设定的搜索术语为“碳税供应链”，其搜索范围划定为“关键词+篇名/主题/只要/全文”，为了文章整体的专业性、数据的准确性和检索的可操作性，选定对中国知网数据库进行检索，共得到514篇检索结果。

（一）按照文献年出版数量分类。通过对知网数据库检索出的514篇文献按照时间进行排序，如图1所示。通过分析可知，在2020年以前，关于“碳税背景下”供应链相关研究文献数量为零，而从2020年开始，才出现了有关的研究文献。在近十年的文献中，相关文献数量逐年呈现增加的趋势，尤其是在2018年达到了峰值，该年相关文献出版了79篇。虽然近3年的论著数量有些许的下降，但是整体数量还是呈现出了一个较为平稳的发展趋势。（图1）

图1 “碳税”背景下供应链相关文献年出版量统计图

（二）按照文献研究方向分类。图2展示了“碳税背景下”供应链相关文献排名前十的研究方向及其发表数量，从图2中数据可以直观地发现，研究方向大都是与供应链中的制造商、零售商、碳排放以及收益共享契约相关。供应链的上游和下游都会产生碳排放，所以制造商和零售商自然与碳税也相互关联。此外，碳税是针对碳排放量的税收，所以文献研究对象与碳排放和供应链中的收益相关。最常见的研究方向与制造商相关，因为它处于供应链的上游，产品制造过程中产生的碳排放量相对较多，与碳税的关系也最为紧密。其次研究较多的与碳减排相关，它与“碳税背景下”的供应链紧密相连，既然要征收碳税，那么供应链中的各大参与者自然会考虑通过碳减排来减少这一部分的支出，以达到增加收益的最终目的。（图2）

图2 研究方向和已发表的文献数量统计图

（三）按照文献被引用量分类。一篇文章的影响度的重要指标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来体现，其中一种方式就是该文章的被引用量次数，其数据大小可以确定这一领域研究的可接受程度。被引用次数最多的文章是：供应链中碳税和消费者环保意识对碳排放影响，被引用167次。其主要内容是通过建立博弈模型，研究了两种渠道结构下的供应链，分析了碳税和消费者环保意识两种因素对供应链上游的制造商产生的碳排放量、上下游参与者的收益的影响。被引用次数第二多的文章是：低碳背景下政府行为及供应链合作研发博弈分析，被引用了102次，它主要基于现代社会的一个低碳背景趋势，研究了在政府考虑征收碳税时，供应链中纵向方向上的最优减排问题。第三大被引用最多的文章是：不同碳排放政策下基于回购合同的供应链协调策略，被引用了93次，它考虑了在不同碳排放政策下，碳税对供应链中企业的运营管理带来的机遇和挑战。（表1）

表1 被引用次数前十名文章一览表

三、“碳税”背景下供应链发展过程及研究方向

（一）碳税的基本内涵。碳税就是针对二氧化碳排放征收的一种税。换种方式来解释，碳税是对煤炭、天然气、汽油和柴油等化石燃料，根据其碳含量、碳排放量征收的一种税，其主要目的是为了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量。碳税涉及到社会生活和经济的方方面面，因此其影响面也非常广泛，影响力度也相对较大。碳税在不同地区和国家的实施标准都不一样，其最终的实施效果也存在较大的差异，这主要是因为社会发展的经济情况和发展方向不同而造成的。但是，从社会整体层面来看，碳税能够带来极大的好处和优势，这不仅仅可以让一些企业不断改进节能减排技术、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生产，还可以提高能源消费结构的转变，提高其使用效率。

（二）供应链的基本内涵。供应链是由供应商、制造商、仓库、配送中心和渠道商等构成的物流网络。同一企业可能构成这个网络的不同节点，但更多的情况下是由不同的企业构成这个网络中的不同节点。比如，在某个供应链中，同一企业可能既在制造商、仓库节点，又在配送中心节点等占有位置。在分工愈细、专业要求愈高的供应链中，不同节点基本上由不同的企业组成。供应链各单位间流动的原材料、在制品库存和产成品等就构成了供应链上的货物流。统计数据表明，企业供应链可以耗费企业高达25%的运营成本。

（三）碳税背景下供应链主要研究方向

1、决策研究。基于碳税的背景可以了解每个供应链阶段都会产生一定的碳排放成本，供应链活动中的生产和技术投资、运输和库存等都是相互关联的，这通常需要各种决策来有效协调和改善供应链。因此，关于碳税下供应链决策的研究越来越多。例如，程文成等基于碳关税和配额进行了供应链中再制造的决策研究。丁志刚等基于碳税和碳交易双重风险下进行了供应链低碳技术采纳时机决策研究。黄青蓝等在碳约束下研究了竞合决策。鹿艳芬等考虑了碳税和产品绿色度的供应链网络均衡决策研究。吴婷婷等考虑节能补贴和碳税，研究了双渠道供应链决策。兰梓睿等在碳税约束下，研究了企业多周期生产决策。陈军等基于税收再补贴的农产品供应链，研究了其均衡定价与政策。Enipazarli从三个角度出发，分别是经济、环境和社会，研究了碳税政策下制造商的最优减排策略。Zhang考虑了消费者低碳偏好对供应链中成员订货量决策的影响。

2、低碳技术。低碳技术在最近几年普及较为广泛，相关的研究也越来越多。低碳技术是指使产品二氧化碳排放减少的一种直接技术，而碳排放税作为一种间接的工具，可以激励企业做出适当的技术升级选择。例如，刑奕等进行了钢铁行业碳中和低碳技术路径探索；吴起龙、贾晋等都提及到产业低碳转型和低碳技术的发展；孙正林等在政府监管视域下，进行了碳排放规制与企业低碳技术创新演化仿真的研究；卢梦琪也结合低碳技术的分析，探究了供应链的整个低碳循环。低碳技术的选择与投资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值得注意的是，从制造商角度来关注低碳技术的文章明显要比从零售商角度的文章多得多，但目前消费者环境意识逐渐提高，这些研究领域可能会越来越深入。

3、闭环供应链。企业从采购到最终销售的完整供应链循环的过程被定义为闭环供应链，同时它也包括了产品回收与生命周期支持的逆向物流。近几年的研究中，不少学者对碳税及碳排放背景下的闭环供应链进行了研究分析，同时考虑不同因素的限制条件。管倩等研究了在不确定碳税下考虑原材料替代的低碳闭环供应链网络设计。冯硕进行了不同回收模式下考虑渠道入侵的低碳闭环供应链决策研究。刘飞主要考虑政府规制的不同权力结构闭环供应链决策研究。李晶雨等以北京市为例，基于低碳背景下对闭环供应链碳排放展开了研究。王娜等研究了闭环供应链碳减排及协调决策。刘飞等在碳排放视角下研究了第三方回收的低碳闭环供应链定价与协调。

四、结论与展望

虽然碳税下的供应链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是目前来看仍然存在各种限制。首先，本文收集的相关文献大多考虑的是单一碳税税率，然而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碳税政策存在差异，对其供应链的发展和影响也会有较大的不同。在吴隽等基于文献计量的低碳供应链研究综述中也可以发现碳税、碳交易与供应链的整体研究方向的优势和不足。之前的文章没有细分市场，因为在供应链中不同的市场有不同的结果，市场细分条件下的经营决策有待进一步研究。其次，许多文章假设消费者在购买产品时，会在一定水平上同等对待，但现实情况发现一些消费者愿意为绿色产品支付更多的费用。再次，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将低碳偏好纳入采购、低碳技术投资和生产决策等方面的其他研究。最后，大多数碳税条款下的SCM都集中在单一链上。然而，实际上供应链由供应商、制造商、物流运营商、分销商和市场组成，这些市场往往交织在一起。由于只关注单一供应链的研究具有局限性，需要对多节点、多层次和交互式网络结构进行研究，在复杂的供应链网络结构中，为每个参与者提供最优决策的平衡条件也需要更深入的研究。

虽然存在一些局限，但是同样也可以发现一些研究前景。目前，很少有文章使用大数据来探索供应链定位决策和供应商选择，其中大多数只考虑了特定的行业，没有包括数据挖掘。随着大数据分析和数据挖掘在需求预测、绩效评估、订单处理和风险降低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未来的研究需要在各种碳政策下应用数据挖掘、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揭示潜在的风险，以完善供应链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