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清眼中“物”，眉目才传情

陈祥

说起“明眸善睐”“脉脉含情”，我们脑中立刻浮现出某人一双情深意浓的眼睛；提到“目光如炬”“目光炯炯”，眼前仿佛出现一双深邃、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望着我们……

简单的词语为什么会有如此生动的表达效果呢？因为这些词通过眼睛写出了人物的心理活动，把人物心里的状态表达出来了。你瞧，“明眸善睐”“脉脉含情”让读者借助眼睛看到了人物内心的情感世界；“目光如炬”“目光炯炯”让人们借助眼睛看到了人物的思想和力量。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写好人物的眼睛，不只在于你写清楚了眼睛的形状和大小，还要写出人物眼睛里的“东西”。既写眼形，又写眼神；写清眼中物，眉目才传情。

怎样才能把人物眼中的“东西”写清楚呢？结合课文，我来教大家三招儿。

第一招儿：利用人物的动作、语言、神态和心理活动，为眼睛的刻画蓄势、做铺垫。

来看两个片段——

①背直起来了，我的母亲。转过身来了，我的母亲。褐色的口罩上方，一双眼神疲惫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我，我的母亲的眼睛……（统编版《语文》五年级上册《慈母情深》）

②毛主席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眷恋。（统编版《语文》五年级下册《青山处处埋忠骨》）

片段①通过“背直起来”“转过身来”两个动作进行渲染，把母亲的一双眼睛用特写镜头展示出来。在这个特写镜头里，作者捕捉到了人物眼神中的“疲惫”和“吃惊”，让读者看到了一位母亲劳作的艰辛和心地的善良。

片段②用“站了起来”“仰起头”“望着”“强忍着”等一系列人物动作做铺垫，逐渐把读者的注意力吸引到人物眼神中的“无限的眷恋”上，将毛主席的失子之痛表现得无比细腻、感人。

第二招儿：运用环境的渲染和场面的烘托来营造氛围，让眼神更加出彩。

来看两个片段——

①皮鞋匠看看妹妹，月光正照在她那恬静的脸上，照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她仿佛也看到了，看到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月光照耀下的波涛汹涌的大海。（统编版《语文》六年级上册《月光曲》）

②一秒钟、两秒钟……他像巨人一样挺立着，两眼放射着坚毅的光芒。他抬头眺望远方，用尽力气高喊着：“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冲啊！”（统编版《语文》六年级下册《董存瑞舍身炸暗堡》）

片段①将人物放在月光照耀下的一个特定场景中，从眼形上突出了盲姑娘眼睛“大”。“大大”一词巧妙地写出了贝多芬高超的琴技带给盲姑娘的艺术享受。更妙的是作者在“月光照耀”氛围基础上展开进一步联想，盲姑娘“睁得大大的眼睛”就不再空洞了。

片段②则先用“一秒钟、两秒钟……”渲染紧张的氛围，烘托董存瑞“像巨人一样”的英雄气概，接下来他眼睛里出现“坚毅的光芒”不仅顺理成章，还突出了巨人神采。正是这“坚毅的光芒”，将董存瑞对敌人的仇恨和对新中国的热爱，以及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充分展现了出来。

第三招儿：在动作和语言铺垫的基础上，采用叙事的方式，让人物独特的个性从眼神中得以彰显。

来看两个片段——

①可是小胖墩儿也是个摔跤的慣手，塌着腰，合了裆，鼓着眼珠子，不露一点儿破绽。（统编版《语文》五年级下册《摔跤》）

②……他把两眼睁得滴溜圆，把头又狠狠了几，越发指得紧了。（统编版《语文》五年级下册《两茎灯草》）

片段①首先交代小胖墩儿是个摔跤“惯手”，然后详细描述他“塌着腰，合了裆”的备战严谨的特点。关键的一句眼神描写“鼓着眼珠子”，让小胖墩儿先声夺人的气势自眼中迸发出来。

片段②把人物的眼睛描写放在“交代后事”这个特殊的情节中，倍显夸张却又合情合理。一句“两眼睁得滴溜圆”，把严监生因极度吝啬而死不瞑目的样子刻画得淋漓尽致。

除了上述三招儿，写人物的眼睛时，我们还要注意人物眼中的“东西”与人物思想个性的统一。这中间存在一个因果关系：因为严监生的吝啬，才有“两眼睁得滴溜圆”；因为小胖墩儿老练沉稳的个性，才有“鼓着眼珠子”的夺人气势；因为盲姑娘热爱音乐，又从来没听到过如此优美的演奏，当美妙的音乐忽然在耳边响起时，她才又惊又喜，出现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也就是说，人物眼中情态的产生，要符合人物的个性特征，合情合理，而不牵强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