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生计韧性研究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彭梦娜，王春燕，仙 鹏

(塔里木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阿拉尔 843300)

生计问题是近些年来国际社会高度关注的话题，加拿大学者Holling等人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提出的韧性理论，为生计研究提供了广阔的思路。

人类生存的物质层面依赖于生计，生计具有脆弱性、不稳定性等特质，这是导致长期累积进入贫困陷阱恶性循环的根源；韧性系统的持久性、适应性、可转换性相互作用使系统面对扰动能够控制在预期的范围内[1]。生计韧性是以韧性理论为基础对生计系统新维度的动态研究形式，是衡量生计稳定的重要指标。国内外对生计韧性研究方向有显著差异，中国学界注重于生计领域、韧性视角研究，处于起步和摸索阶段，这些研究主要基于Speranza CI提出的三维度框架，通过此框架对农户生计韧性现状及测度、影响因素等进行研究，有逐渐与国家政策相结合的趋势；国际研究主要在外界条件扰动下，对生计韧性概念、评价指标构建和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为主流方向[2]。目前国际学术界在生计韧性领域研究成果较多，但用可视化方法对生计韧性研究进行述评的文献较少，本文以Web of Science 数据库中主题为Livelihood resilience的核心集合文献为研究，应用CiteSpace软件可视化功能，从文献和国家机构，突现词、关键词共现、文献共被引等对生计安全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对生计韧性研究进行系统梳理，分析其研究热点、前沿趋势和知识基础，以为以后相关研究提供借鉴。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Web Of Science是全球引文数据库，具有强大的检索引擎功能，共收录了超过17亿条被引文献和1.59亿条记录，其可视化分析具有总结、图片化，数据化等功能。

本研究数据样本主要来源于web of science(以下简称wos)核心合集数据库，引文引索选择“全部”，检索式为：主题TS=(livelihoods resilience)，语种为“英语”，时间跨度不限，文献类型为研究或综述论文，共获得生计韧性领域相关文献2247条，检索日期截止到2021年12月22日。

1.2 可视化分析

Citespace可视化软件是用于计量和分析科学文献数据的信息可视化软件，由美国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Chaomei Chen)研发，就功能而言，主要是基于知识图谱的研究前沿和研究热点分析，关键词共词网络分析，作者共被引与作者合作网络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年度文献和引文数量分布计量分析

Web Of Science核心集合数据库中，生计韧性相关文献共有2226条，研究范围涉及20多个科学领域。从时间维度分析文献分布特征，2000—2021年每7年为1个时间周期，共3个时间周期。

第1个周期是2000—2007年，这一阶段是国际学者对生计韧性领域研究的萌芽期，发文量占总文献量2.4%。最高年发文量的2007年为22篇，此时间段内跨学科视角研究还未引起学界关注。

第2个周期是2008—2014年，为该领域研究的起步阶段，总发文量为406篇，占总文献量18%。这一时期总发文量不大，但与第1个时间周期相比，发文量明显增加，这说明生计韧性研究方法被部分学者运用到自己的研究中。

第3个周期是2015—2021年，此阶段生计韧性研究飞速增长，7年内总发文量为1787篇，占总文献量79%。目前生计韧性研究涉及领域占比较大的学科依次是环境科学(Environmental Sciences 32.4%)、环境研究(Environmental Studies 31.8%)、绿色可持续科技(Green Sustainable Science Technology 10.86%)、生态(Ecology 10.5%)、气象学大气科学(Meteorology Atmospheric Sciences 9.5%)、水资源(Water Resources 8.9%)等20多个学科。“生计韧性”概念不断延伸，得到不同学科学者关注，是此研究领域发展迅速的原因。

2.2 生计韧性研究的合作网络

2.2.1国家和机构合作网络

发文量见表1，美国(583篇)、英国(345篇)、澳大利亚(325篇)，这3个国家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较多，处于世界领先地位。

表1 生计韧性领域研究发文量排名前10国家

线条较粗的外环如图1所示，美国和澳大利亚的中介中心性突出且有表示互动的连线，二者之间政治、经济、文化联系较为密切，在生计韧性研究领域存在交流和互动，由此可知经济发达、国民生活水平较高、社会福利好的国家对生计韧性的研究最为充分。有些人口基数大的发展中国家，如印度、中国等，研究成果也相对较多。印度、中国与美国、澳大利等国家有不同程度的连线，说明两国学者在生计韧性领域与研究前沿国家均有交流。南非、肯尼亚这两个国家论文的数量进入前十，连线状态显示，这两个国家与美国和英联邦国家的学术交流密切，南非、肯尼亚的研究者大部分毕业于欧美高校，他们将学到的研究方法应用到自己国家的研究，是这几个国家在这一领域发文量较高的原因之一。

图1 生计韧性研究国家分布图

2.2.2相关研究机构的分析

从机构合作情况看，机构之间的合作较为密切。机构合作如图2所示，482个机构之间共有1004条连线，极少呈现孤岛独立研究状态的机构，仅有合作程度密切与疏远的差别，以上说明此研究领域形成了团队整体研究的矩阵。发文量较多的机构同时也是向心性较高的机构，这些机构的前5名分别是Univ Queensland(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James Cook Univ(澳大利亚，詹姆斯库克大学)、Chinese Acad Sic(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Stockholm Univ(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Mcgill Univ(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均为国际一流的研究性大学，科研投入较高。发文量排名前五的科研机构分别来自美国、澳大利亚、中国、瑞典和加拿大，美国以583篇文献数量位居科研量之首，但科研力量较为分散，单个科研机构成果量较少。澳大利亚、中国、瑞典、加拿大各国文献量不及美国，这些国家在相关领域研究机构相对较少，但科研力量较为集中。

图2 生计韧性研究机构分布及合作图谱

2.3 生计韧性研究作者与合作网络分析

作者网络图谱如图3所示，可得到以下结论：①作者之间合作较为松散，606名作者之间仅有461条连线，说明作者之间大多处于单独研究状态，只有少数作者合作网，未能形成系统研究团队；②发文量最多的是Alam，G.M.M.，共发表15篇文献，其次是Adger，W.Neil、Nhamol，L和Ford，JD，均为12篇文献，紧跟其后的是Mabhaudhi，T、Singh，RP、Stringer，LC，发文数量为11篇；③最大的作者合作网以Alam，G.M.M.为中心，他的研究团队也是发文量最大团队，说明Alam，G.M.M.在此研究领域的活跃度较高，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研究共同体。

图3 生计韧性研究作者合作网络图谱

2.4 生计韧性研究现状、热点及未来趋势

2.4.1生计韧性研究热点解析

关键词突现功能可以确定生计韧性的研究前沿，通过统计相关领域论文的摘要、关键词、标题和文献记录标识符中词汇的频率，根据词频增长率确定研究前沿的热点词汇[3]。聚类功能将突现词分为10组关键词聚类，本文对出现次频次较高的4个聚类进行分析：

(1)管理类词群(governance)。主要包括词汇有，韧性(resilience，618次，)、管理(management，398次)、适应力(adaptation，379次)、脆弱性(vulnerability，373次)、生计(livelihood，208次)、保护(conservation，163次)。生计具有脆弱性，有效的生计经营管理方式一定程度可以减少或抵抗生计脆弱性并对生计起到一定保护和延续作用，它在保护生计对抗脆弱性的过程中会不断适应新的形势，在适应过程中随着方法、措施、形式不断的升级，有效的生计经营管理方式不仅可以抵抗生计脆弱性，而且可以延伸到生计的恢复力，最终形成了生计韧性。

(2)适应力类词群(adaptation)。主要包括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108次)、生态服务系统(ecosystem service，78次)、动态(dynamics，71次)、多样性(diversity，47次)、安全(security，44次)、森林(forest，42次)。适应力类的聚类词群特点是相关词汇量较少，这些词汇与生计中心关联度较低，与韧性相关度较高。

(3)贫穷类词群(poverty)。主要包括气候变化(climate change，393次)、impact(影响，311次)、策略(strategy，122次)、食品安全(food security，93次)、贫困(poverty，80次)。气候变化是一个全球性威胁，影响到许多以农业为生国家的粮食安全和粮食主权。气候变化会影响粮食生产，为使粮食生产在不同的天气中保持活力和韧性，需要采用适应能力和风险转移战略相结合的新办法，适应能力和风险转移战略相结合的办法将会提升粮食生产系统在气候变化中的韧性，因此政府应该以围绕保险和灾难适应补贴提升农民的适应能力，以降低发生灾难的概率[4]。

(4)暴露类(exposure)。主要包括框架(framework，203次)、制度(system，168次)、风险(risk，123次)、可变性(variability，120次)、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118次)，适应能力(adaptive capacity，113次)、农业(agriculture，111次)。此聚类的词频量较大，在所有聚类中居第2。通过高词频分析可知，此聚类词汇主要与韧性属性相关。生计韧性目前已成为群体或个人应对外部干扰、减少贫困和提高适应能力的有效方法，但生计韧性框架缺乏普遍性，存在研究方法与技术整合不足、研究对象范围小等缺陷，因此建立统一的生计韧性概念体系和分析框架至关重要，这一领域的创新性研究与全球可持续发展需求的研究应建立在非农个体生计韧性和旅游生计韧性研究的基础之上[5]。

生计韧性所涉及地研究领域基本与贫困、农民、农业相关，贫困陷阱恶性循环的根源是生计不稳定性和脆弱性，即生计不具有持续性。农业生产的脆弱性对农民生活生计影响是最直接的，生计韧性领域研究对抵抗或者消除其脆弱性具有重要意义。生计韧性不是一成不变的，合理制度体系是良性生计韧性的前提，通过科学的生计韧性框架提高农民、农业生产适应性，增加其可持续性，有力地对抗风险，最终达到消除贫困的目的，同时也为韧性在其他社会学领域研究提供参考范式。

2.4.2生计韧性研究热点迁移

根据生计韧性领域突现词发展历程，从1997—2022年，以突现词所在时间长度来划分，可以看到这一时间段内研究热点的演变及发展轨迹。

概念初步融合阶段：起始年2005—2015、结束年2006—2015，这段时间的突现词分别为适应性协同管理(adaptive comanagement)、多样性(diversity)、生态学(ecology)。适应性协同管理力求在面对不确定性和复杂性时提高知识的应用和响应能力，随着共同管理的发展和多样化，它越来越多地与适应性管理领域以及源自弹性思维和复杂适应性系统理论相关概念融合[6]。这一时段对适应性协同管理领域的研究涉及农业、渔业、海洋、生态系统、管理等学科领域。适应性协同管理强调的是提高认知度和适应性，认知是适应的前提，多样性为适应提供了成长的土壤，适应性成长中延伸出可持续性，逐渐发展成韧性。农业、渔业、海洋等学科同属于生态学的范畴，韧性最早跨学科引进生态学，对农业、渔业、海洋等相关领域的研究打开了全新的视野，进而引申到相关的管理学等领域。

这一时期突现词的强度总体较大，其中适应性协同管理的影响强度为5.06，说明在2005年—2015年这十年间适应性协同管理的关注度较高，是当时研究的热门领域，而多样性、生态学是在适应性协同管理研究领域密切相关的词汇。

概念拓展与探索阶段：起始年2011—2013、结束年2014—2016，这段时间的突现词分别为共同管理(comanagement)、适应性(adaptability)、不确定性(uncertainty)、动力学(dynamics)、机构(institution)、系统(system)。这一时期相关概念呈多元化，说明经过时间积累，学界对该领域关注呈持续状态并具有较高关注度，同时引起了其他领域学者关注和研究。这一时期词汇影响强度较大的是“适应性”强度为6.56，说明围绕适应性为核心的研究较多，同时多与“生计韧性”同时出现。这一时期也是生计韧性概念的初形成阶段，经过不同学科领域不断探索，生计韧性概念在不同领域应用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延伸，应用领域宽度和概念的延伸促使生计韧性研究开始出现结构框架，生计韧性领域的研究逐渐深入且详细、具体，初现系统化端倪。

概念的高峰值和转折点：2014—2016年的突现词统辖(governmence)的强度是7.2，为该领域的最高峰值。说明“统辖”一词在生计韧性领域的影响力度最大，其研究热度维持了两年的时间。经过查阅文献，这一时期文献与概念拓展、探索阶段文献有大量重合，此时文献特征多与管理相关，该领域除得到更多领域学者关注外，研究者开始讨论并尝试建立系统生计韧性研究体系，这说明生计韧性领域为更深入研究和广泛应用奠定了基础。

概念拓展、深入阶段：起始年2014—2019、结束年2016—2020，这段时间的突现词分别为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社会生态系统(social ecological system)、渔业(fishery)、储备(reserve)、贫困陷阱(poverty trap)、性别(gender)。这一时期突现词最强的是“生物多样性”为5.05，结合其它突现词分析可知，这一时期研究涉及的领域较广，突现词出现社会生态系统和贫困陷阱说明此领域研究开始涉及到社会学。韧性具有恢复、复原的特质，储备的作用即是对恢复、复原能力的有效衔接，这两个突现词说明此阶段对概念的研究更加深入。

热点研究突现：起始年2019—2020、结束年2020—未来，这段时间突现词分别为生计韧性(resilience resilience)、冲击力(shock)，2019—2020生计韧性的研究成为热点。

3 结语

本文选自Web of science数据库核心合集主题为“resilience resilience”相关文献，借助CiteSpace可视化功能对国际生计韧性研究进行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生计韧性研究涉及20多个学科，其中国际研究成果丰富且有成熟的研究团队；国内生计领域研究成果较多，韧性维度的生计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但此领域以中国社科院为代表的科研高校与国际前沿研究机构逐渐建立了越来越多的合作交流。总之，生计韧性的研究在国际受到多学科领域学者高度关注，研究层面广泛，研究方向与研究热点也越来越趋向一致。